枕上有著男人獨特的陽剛之氣,嫩頰偎蹭著,她的身子蜷臥在柔軟床鋪中,被屬於那股強剛的氣息包圍著,竟給她一股充實的安全感。
頭,還有一點隱隱作痛,鼻息間都是酒精味,唯朵睜開眼睛。
一醒過來,就發現兩個人是相依相偎的姿勢。
一入眼簾的,首先是那張性格的英挺臉孔,身邊的男人,他還穿著黑色浴袍,前襟半敞,露出結實勻稱的胸肌。
她凝著枕邊人,心跳竟有點亂了。
別人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她是傳統的女人,一直深信,人的前世要修多少緣分,才能與另一個人在下一世同床共枕,共享親暱。
但是,如今,她卻疑惑了。
不可否認,她和邢歲見是有緣分的,刑歲見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至今唯一的一個,只是,這“緣”啊,倒比較象是孽緣。
這樣的緣分,她根本不想要!
她微微坐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那只“守護”著她的大貓,不知道去哪了。
從她有了動靜開始,邢歲見也馬上醒了過來。
他粗壯的臂,環住她的細腰,另一只臂,他手背靠額,有點疲憊的樣子。
喬唯朵知道他為什麼會疲憊,昨天晚上,意識迷糊間,有人不斷用酒精擦拭替她退燒,以及,夜裡時,她同樣睡得很不安穩,有些輾轉,而他會輕輕將她移到自己的臂彎,一次又一次……
她冷凝了他好一會兒。
邢歲見也任她盯凝,他微微有些倦意地又躺了幾分鐘,他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你要什麼回報?”她突兀問。
他的動作頓住。
她不喜歡欠人,昨晚她發燒,是他照顧她,讓她欠下這個人情。
其實,那一日他背了小弄一夜,讓她也有這種感覺。
無論他是不是在演戲,這個人情讓她欠著,就是通體不舒服,好象再任“欠債”發展下去,即將發生什麼她掌控不住的事一樣。
“什麼意思?”他聽不太懂。
“你對我這麼好?不就是想得到某些東西嗎?”她冷諷。
突然這麼尖銳,是因為,早上醒過來,她就開始有點心慌。
他不就是想得到她的心,然後進而羞辱與拋棄她嗎?她告訴自己,她發慌,是因為,突然之間不確定了,如果他付諸行動時,知道一切的種種都只是虛情假意以後,小弄會不會很受傷?
他倏地沉靜下來,目光回覆清冷。
“你是我的人,照顧生病的你,是我應該做得事情。”他的回覆極冷淡。
“我不是你的人!”她冷聲反駁。
雖然,他強勢侵進她的生活,打破了她的所有平靜,但是,即使,她的身子已經是他的了,卻不代表她心靈的歸屬權也是他的!
邢歲見真的很討厭她。
從她住進來到現在,他雖然表面霸道,但是,其實本質上他對她的態度一直是退讓。她卻一點也不知道感恩,老是讓他清楚看穿她有多勉強,更是從來不藏起自己的利爪。
對那個叫陸思源的男人,她可不是這樣啊。
豹般的軀體,陡然欺近,“你真的不是我的人?”他的眸,冷凝著逼問她。
她敢再說一次?
可惜,她不受威迫。
“不是。”她很倔。
她的心靈沒有任何主人!
話音才剛落,她只來得及輕呼一聲,接下來,唇舌已在另一雙唇裡覆沒。
天旋地轉,她的心神有點渾。
已經超過一週的時間沒能碰到她,他只是想懲罰她堵住她的唇而已,但是,沒想到空氣裡如燃了火,他開始失控。
他的掌情難自禁在她的身體裡遊移,她繃了身,卻沒有反抗。
這是他要的回報?如果能兩清,她願意忍受。
這樣一想,喬唯朵闔了目,任他擺佈自己的身子。
但是,沒想到,他卻拉起來她。
她睜眼,現在的姿勢,讓她有點迷茫。
“不是想回報我?我想要的,可不是這麼簡單!”他的唇,微微一抿。
她還是一片迷茫。
直到,他將兩個人換了個位置,大手一把握住她纖細的腰,然後,將她移在自己腰上。
弄明白了他企圖的她,冷抽一大口氣,膛大目。
這——就是他要的回報!
“邢歲見,我殺了你!”她揚掌,就想拍死他。
他到底想怎麼羞辱她?她恨到連腦門都冒煙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卻笑了,笑得胸膛一陣震動,笑得坐在他身上的她,差點被震了下來。
他笑了一陣以後,慢慢斂了笑容:
“是你問我要什麼回報的,怎麼,我提出來了,你倒想反悔了?”他冷肅地問。
“誰反悔了?!”他的激將法起了作用,她的倔強冒了頭。
可是,問題是,從來都是他在主動,他在強迫她,現在,他要她回報“主動”,整個過程,對她很難。
她別過臉,好一陣沉默後,才道,“我沒經驗,你教我。”
他又笑了笑,然後,笑容又斂住,又變得嚴肅。
他將她的纖手抵住他結實的胸膛。
那麼近的距離,這個居高臨下的位置,讓喬唯朵可以將他的表情全部盡收眼底。
他很難受,很難受,眼底充滿隱忍,額角的汗,很多。
唯朵炯炯凝視著他,將他的每一個表情變化,都看得很仔細。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特,不再是邢歲見征服喬唯朵,而是喬唯朵大贏邢歲見。
喬唯朵笑了,莫名的這種感覺,比拿貓來欺負他,更讓人有種成就感。
兩個人的角色對換,突然好象不再失去制衡。
……
終於,她激烈地咬住他的肩膀……
他同時緊緊抱住她。
她靠在他的肩上喘息。
很不可思議,剛才,兩個人居然同時抵達了感官的頂峰!
身體與身體之間的親暱,心靈與心靈之間的仇恨,如此矛盾,又如此深刻。
好一會兒,她輕輕移動目光,檢視他的軀體。
上面精彩極了,到處淤青一片,她不覺得有任何愧色,反而,很有快感,而她的仇恨,也能微微平息。
她推開他,拿紙巾清理自己時,那粘稠之物讓她有點怔然。
長此下去,她真的怕有個萬一。
雖然,醫生說她已很難很難受孕,但是,她還是會怕。
而吃避孕藥,只會令她原本就因為那次“事故”而慘薄的“(子)宮”雪上加霜。
所以,她該怎麼辦?
她顰眉,她突然意識到,原本對性事很有恐懼的她,竟已慢慢有點適應與他同居的生活。
她穿回衣服,語氣平淡,一點也不似剛才在床上實施暴行的女王,“我決定繼續瑜伽會所的教課,然後出去再找一份工作。”這種“適應”讓她開始恐懼。
她不會讓自己的世界被這個男人填滿了。
邢歲見怪異地瞥她一眼,“小弄怎麼辦?”
“小弄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目前很穩定。”有吳特護在,她很安心,而且,她甚至開始懷疑小弄有裝病的可能。
找到工作後,她要開源節流,一步一步安排她母女倆的退路。
“不需要出去找工作,你以後的世界以我為中心,就可以了。”他掀被,結實的腿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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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現實,他依然是她的主人。
他的意思是她只要依附他而活就可以了?那麼依附以後呢,她的下場會很悽慘。
她冷笑著,彷彿看穿他的目的。
“你別做夢了,依附你,只會讓我痛苦!”她一語雙關。
她的表情很冷,絕然的孤傲,她的直白,更一箭射中他的心。
她就那麼想逃離他的掌控?一股不悅卻上心頭。
“那就這樣吧。”他淡聲答應。
喬唯朵愣了下,她很意外,他那麼輕易就答應了。
從開始同居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他的性格與行為模式如迷般,讓人無法看透。
她正想疏淡說謝謝。
“到我公司來上班!溫玉手頭事多,一根蠟燭兩頭燒。以後她主外,你主內,兩個人分工合作,可以減輕負擔,你跟著她好好學習。”丟下一句話,他闊步去浴室。
他瘋了,把她們兩個女人擺在一起?還陳溫玉主外,她主內?他是想享齊人之福,還是希望她們自相殘殺?
喬唯朵震住,眸微眯,根本摸不清他葫蘆裡賣什麼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