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朵瞬間膛大目,清眸陣陣冷縮。

這張臉,這張臉……

13年前。

“喂,我們既然是同桌,你能不能對我友好那麼一點點?”望著桌上那條用白色粉筆劃出來界地分明的三八線,再望望其他同學桌上那友好的“融洽”,他嘆息道。

拜託,他們已經不是小學生了,幹嘛還要玩這麼幼稚的把戲?

她懶得和他說話。

那條三八線劃出來的位置,一邊是整整潔潔,一邊是邋遢不已,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這同桌當得有多窩屈。

被漠視得夠徹底的他,手越過那條三八線,調皮地扯了扯她整潔的頭髮。

她怒然回頭。

咳?現在肯聽他說話了?

“同學,難道你不知道,男人對很難搞的女人天生有一種征服欲,如果你不想我對你有興趣的話,那麼多服從,少做點出格的事情。”他薄唇露出可惡的微笑提醒她。

沒有任何意外,她的眸底又在燃著厭惡的火苗。

只是,他依然不為所動。

“難道,其實你也喜歡我,所以一切的厭惡都只是故意的勾引?”他聳聳肩膀涼涼道。

聞言,她頓時氣急,象受了莫大的侮辱般,想也不想,她揚起一個巴掌就揮了過去。

但是,她纖細的手腕卻被牢牢抓住。

空氣裡,遽時火花四濺。

“記住,永遠別企圖賞男人耳光!”抓著她的手,他一字一頓警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

“啪”空氣裡傳來清脆的巴掌聲。

他撫也不去撫一下有點生辣的臉頰,面無表情地冷凝著她,目光逐漸嚴凜。

唯朵急喘著氣,是他,真的是他!

一個巴掌不足以洩恨,她的目光燒燃著火,那團火焰足夠可以將他燃成灰燼。

但是,被“燃”的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她控制不住又揚起一個巴掌時,她的手被牢牢抓住。

“邢、歲、見!”當咬牙切齒喊出他的名字時,她連骨髓都為之冷顫。

雖然多了很多歲月的痕跡,現在的這張臉盛滿成熟、滄桑與從容,但是,那方而有力的下巴,深濃、英挺的雙眉,都是如此熟悉,熟悉到彷彿就象勾魂的惡夢。

“夠了,我肯讓你打一個巴掌,是因為我確實欠了你。”他推開她的手,淡聲道。

當年,藉著那透入小窗的月色,他看清楚的不僅是她的臉,還有,自己大(腿)根部那片被染上的斑斑血跡。

在監獄的歲月裡,他不曾一次想起過那些鮮紅的血色。他也是第一次,所以毛躁到如同囫圇吞棗,一切只是憑著男性的感官,根本無從判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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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時她確實有(呻)吟,發出的確實是很痛苦很痛苦地那種聲音。所以,那些並不是柴人他們口中女人故意掀起男人(欲)火的伎倆?

也因為那些血漬,當年在法庭上無論她指責、汙衊他什麼,他均供認不諱。

在監獄的歲月裡,他真的不曾一次想過,這可能是陷害他的其中一個環節,一個妙招而已。但是,他就是不可能不在意。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些血,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而她,是獲得了何種利益與承諾,可以做出這種事情?

唯朵整個人都在發顫。

她失去的那些,一個巴掌怎麼夠,怎麼夠?!而他居然還有臉說“同學”兩字!

他冷靜自若回到書桌前,抽出一紙檔案,在空白的地方刷刷刷落下幾筆。

“錢的事不必擔心,我會幫你解決。”他會好好“解決”,挖個坑讓她自願跳下來,遊戲才能正式開始!

他將簽好名字的檔案推到辦公桌的另一側,冷冷淡淡道,“只是我很好奇,當年你幫了宋斐然那麼大的忙,甚至不惜犧牲成這樣,他怎麼到如今連很簡單的三十萬也沒有好好善待你?”

嚴凜的目光凝定她,等著一個答案。

唯朵的臉色一片白一片紅,她聽不懂邢歲見在說什麼!她只知道現在落魄的她,在他眼裡是如此狼狽如此可笑。

“刑歲見,你怎麼還活著,你為什麼不去死?!”不是說監獄就是人間地獄嗎?而且特別是以他這種罪進去的人,在裡面的日子更是水深火熱。

為什麼他還活得好好的?甚至居然活得那麼高高在上?

在他被關進的頭一年,她有意無意中向那些志願者們打聽過,聽說在監獄裡最容易被人欺負的就是強(奸)罪犯。

當她躺在冰冷冷的手術室裡,忍受著這世界上最痛苦的屈辱與折磨時,她就是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想象他被人欺凌的場面,疼痛才能麻木!

沒有小弄,沒有思源之前,她就是靠著仇恨與幻想生活。

但是,他現在居然活得那麼好,沒有缺胳膊少腿,那麼健康、那麼富有地站在她面前!這所有的一切,怎麼能讓她不恨,不失衡?他與她之間所有的種種,不是一個巴掌能解決的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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