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沒聽說過花門,前些日子,老闆讓我查花娘子的底細,才有了些瞭解。花門是下九門中的一門,由一群漂亮女人組成,專門以色相誘人,勾引地主富商騙取錢財。”漢子解釋道:

“因為是一群女人,沒什麼武力,行的又不是正道,怕被人報復。所以花娘子通常都會給權勢人物當情婦,以金錢、美色、情報,換取對門人的庇護。不過也可能是反過來,能當上權貴情婦,庇護花門女子的那個,才會被稱為花娘子...”

陳勝從漢子肩上削下一小片肉來,道:“你還沒說,花娘子為什麼要找我麻煩,不要想著拖延時間,時間越久,你受的苦頭越多。”

“馬上說到,馬上說到。”漢子痛的抽搐一陣,急忙道:

“這一代的花娘子,原本是陸先生的情婦,陸先生死後,花門就失了庇護。一群年輕漂亮又有錢的女人,還沒有正經身份,立刻就遭了殃。花娘子帶著剩下的門人,逃到了港島,做了和義盛大佬麻叔的情婦。只是這麻叔又被您給...”

“所以這花娘子又做了你老闆的情婦,想要借你老闆的手報復我,對不對?”陳勝問道。

“這...”漢子猶豫了下,坦白道:“花娘子做了老闆的情婦不假,可是老闆行事向來謹小慎微,接受花娘子更多是看重花門的情報能力。花娘子知道沒法從老闆那裡借力,便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安排兩個人留意您的行蹤。也沒說是要報復,花門不擅長武力,可能...可能只是想在您身邊安插個女人。”

原來是美人計,可惜發現的有點早,沒嚐到甜頭,陳勝略微有些遺憾,又問道:“你老闆是誰,做什麼的?”

“老闆姓易,叫易默成,老闆這個稱呼是來港島後才這麼叫的。易先生以前是為政府工作的,不知道沙大俠聽過沒有?”漢子答道,說起老闆,漢子又燃起些希望,希望陳勝能看在老闆的面上,給他一條活路。

“易默成...”這個名字有些熟悉,陳勝想了想才道:“上海統計局的那個易默成?”

“對對對。”漢子連忙點頭道。

“原來是個漢奸。”這易默成是渡部名單中的一員,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個。

“不是的,不是的,沙大俠誤會了。”漢子趕忙解釋道:“我們是受南京政府汪先生的特別指派,假意投靠東瀛人的,絕不是漢奸,所有人都誤會我們了。”

“汪先生,國黨的二把手?”

“對,就是汪副總裁,我們是有汪先生密令的,真的不是漢奸。”漢子看到了希望,激動的道。

陳勝配合的點點頭,心裡想的卻是,這就不會殺錯了,不管這人是壞還是蠢,反正都該死。

接下來陳勝又問了些,關於易默成和花娘子的具體訊息,漢子放鬆之下,有問必答,很是痛快。

陳勝收起手槍,對漢子道:“好了,到這就差不多了,看在你這麼識相的份上...”

撲哧一刀,刺入漢子胸口,面對漢子驚愕的目光,陳勝繼續道:“...我決定,給你個痛快。”

...

出了住宅樓後,陳勝沒有停歇,直奔易默成的住處而去。

漢子和之前的青年都提到過,這個易默成性格謹慎小心,曹姓漢子身死肯定會引起他的警覺。

想要幹掉他,必須得儘快動手。

無論是真漢奸還是假漢奸,陳勝殺了他手下,還和他的情婦有仇,這人顯然是不能留的。

易默成在港島的住處,距離漢子所在的住宅樓只有兩條街,陳勝步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趕到附近的時候,陳勝放慢了腳步,邊走邊觀察易公館的具體情況。

雖然已經從漢子口中瞭解過了,但是敵人的話,只能當作參考。

簡單觀察一陣,情況和漢子說的差不多,只是讓陳勝奇怪的是,守衛明顯比漢子說的要少。

少歸少,但是強攻的難度很大,門口有人站崗,院裡有人待命,樓裡窗後也有人警戒。

“先生,有什麼事嗎?”門口的守衛很警覺,陳勝打量易公館的行為引起他們的注意,立刻便有一人上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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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這裡是易公館嗎?”陳勝裝作不太認識路的樣子。

“這裡是易公館沒錯,不過老闆沒通知我們今天有訪客,您來之前有預約過嗎?”守衛嘴上客氣,但是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槍柄。

“我叫陳山,今天才從上海過來。是南通銀行的董事姚先生派我來的,來之前姚先生有給易公館拍過電報。”陳勝道。

南通銀行的姚紹良也是名單中的一員,和易默成的關係不錯。

不過這人屬於搖擺派,不在精武門的刺殺範圍之內,應該沒來港島,陳勝拿他的名頭出來用一用。

能騙得過去最好,被識破大不了就是強攻。

“您稍等,我進去通報一聲。”守衛給同伴使了個眼色,向裡面走去。

陳勝表面上站在門口耐心等待,眼角餘光一直留意著裡面的人手,並在心裡模擬著強攻的路線。

“陳先生,您可以進去了。”不一會,進去通報的守衛回來,客客氣氣的對陳勝道:“不過不好意思,職責所在,我們要先給您搜身。”

“沒關係,易先生的規矩我知道。”陳勝不以為意,主動張開雙臂。

搜身過後,守衛放鬆了些,對陳勝道:“陳先生請跟我來,太太在客廳等您。”

“太太?易先生不在嗎?”

“您來的不湊巧,老闆剛出去,現在只有太太在家。”守衛回道。

“能通知易先生回來一趟嗎?姚先生交代我,有些事要當面對易先生講。”

守衛搖搖頭:“老闆的行蹤都是保密的,聯絡不上,只能等老闆自己回來。”

還真特麼謹慎,而且命也好,居然不在家。

客廳,易太太身穿黑色旗袍,左手中指鑽石戒指,雙耳寶石耳環,頸上珍珠項鍊,四十來歲,人老珠黃,面向有些刻薄。

易太太打量陳勝一陣,道:“老姚派你來的?我沒在老姚身邊見過你,怎麼沒派小方過來?”

這女人是在詐他,姚紹良身邊的確有人姓方,叫方世同,是在暗地裡幫姚紹良做髒活的,知道他的人不多。

不過這方世同已經五十多,快六十了,根本不是什麼小方。

好在渡部收集的情報很詳細,這個方世同也有記載。

“同叔年紀大了,上海又在打仗,一路上不太平,姚先生便派了我來。易太太,我叫陳山,是在同叔手底下做事的,很少露面,您沒見過也正常。”陳勝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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