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晚風習習。

公孫冶一手扶著石武一手拿著那只瓷碗來到了元叔面前。

元叔看著喝得面紅耳赤的石武,皺了皺眉道:“不能喝就不要喝,每次喝完都是這副樣子。還好最後一次你遇到的是公孫冶,不然又得趴在桌上睡一夜了。”

公孫冶聞言笑著道:“看來我跟小武兄弟還是很有緣的。”

“確實啊,比起一輩子的空守,現在有個盼頭總算是好的。”元叔說著便看向了石武雷霆氣旋內的天劫靈體,他以靈族之語道,“小家夥,你應該什麼都沒聽到吧。不然哪天你突然消失在石武體內,石武問起來,我只會引導著說你可能是被《玄雷擊殺咒》外面的那道紫雷滅殺的。”

天劫靈體聽到這赤裸裸的恫嚇之語,身子打顫道:“前輩放心,我什麼都沒聽到,我就是在專心煉化雷霆氣旋。”

公孫冶見元叔突然說了一堆上次那雷電巨人的語言,還在疑惑的時候,元叔已經對他道:“你把碗先給我,然後送這小子回屋去吧。他每年也就能睡這麼一回好覺。”

公孫冶將右手上的瓷碗遞給了元叔,元叔接過後先放在了長凳上。

公孫冶用兩隻手扶好沉沉睡去的石武,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石武,又聽到元叔剛剛說的那些,公孫冶覺得石武這七年一定過得很苦。公孫冶小心翼翼地把石武扶進青竹小屋,雙手很穩地將他放在床上,又替他把被子拿過來蓋好。公孫冶看著青竹小屋內猶如凡人界一樣的簡單裝飾,想著若石武還在凡人界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和喜歡的女孩子喜結連理了。

公孫冶心裡默默念道:“還好你在這裡也遇到了兩情相悅的女子,這樣也算是在修真界找到了一絲歸屬。”

公孫冶又看了石武一眼,感嘆著要是那時候自己早些跟靈鳶表明心意,說不定現在也有個像石武一樣優秀的孩子了。

公孫冶搖搖頭不再去想,出門後幫石武輕輕地帶上了房門,而後來到了元叔的身旁。

“有話要說?”元叔看到公孫冶沒有即刻離去的意思,問道。

公孫冶看向了青竹小屋道:“他是個好孩子。”

元叔也順著公孫冶的目光看過去道:“是的,可惜他是石武。”

“若老仙長等的人不是小武兄弟,那可不可不放他走?”公孫冶問道。

元叔道:“我從沒有留過他,真正不讓他走的,不是你們這裡的拜月宮修士嗎?”

公孫冶怔在原地,寒風吹得他有些狼狽。他褶皺的臉上笑了笑道:“是啊,看來重情也不是什麼好事。”

元叔看著公孫冶道:“的確如此。”

公孫冶說完就準備走了,他手上本要遞給元叔的一枚玉簡被他緊緊攥在手裡。

元叔指了指長凳上的瓷碗對公孫冶道:“看在你幫我送了這個碗回來,你手中的玉簡我可以幫你交給那小子。”

公孫冶訕笑道:“就不有勞老仙長了,光光這一個拿碗之情還不足以讓您幫我這個忙的。我會讓柳菡師妹或者唐師弟在我離開之後將這玉簡轉交給小武兄弟,不然日後他打上蓮花宗,我可要對不起蓮清子道友了。”

元叔不急不緩道:“他們一個對你有情,一個為了女兒的事自顧不暇。你又不是那等喜歡給人添麻煩之人,所以還是我吃點虧,從你那裡拿一件你不需要的東西,然後幫你做了這事吧。”

“什麼東西?”公孫冶問道。

元叔道:“那只奎影子獸即可。”

公孫冶不明白元叔要那奎影子獸有何用,但現在公孫冶很可能要親自上去內隱界,他確實用不到奎影子母獸來傳輸影像訊息了。不過公孫冶還是為難道:“老仙長,時機尚未成熟,我還不能自行開啟空冥屬地。”

元叔道:“只要你同意就行,其它的交給我。”

在公孫冶遞過來那枚玉簡後,元叔直接伸出右手,那隻手穿透了公孫冶的胸膛卻沒有從他背後伸出,而是一路無阻地來到了風之空間公孫冶的空冥屬地。元叔的手彷彿在這一刻與風之空間的規則同化,而那只已經被屬地內風靈之力孵化出的子獸正在母獸的懷裡閉眼睡著。元叔的五指化作了五道微風,從奎影母獸懷裡將子獸包裹好後,五指一拉便將奎影子獸拖出了空冥屬地。

奎影母獸在子獸離開之後才反應過來,而它第一個懷疑的物件就是同在這裡的風翼雕。風翼雕見那奎影母獸發了瘋地攻過來,又想著公孫冶說過不能傷它,是故只能在空冥屬地內左閃右突。它堂堂元嬰後期的風系靈獸,竟然被元嬰初期的奎影母獸追得到處跑。

外面的奎影子獸也感覺到了周圍環境的變化,它自我保護地將自身融入了夜色之中。

公孫冶看著手中空無一物的元叔,不解道:“老仙長……”

元叔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將左手上的玉簡先放在長凳上,接著輕撫右手掌心,那原本空無一物的掌心驀然出現了一隻光亮的雙翼小獸。它在元叔掌間聞到了一股喜歡的氣息,有別於奎影母獸的血脈相連,那是一種來自於本源的親切感。

奎影子獸那一對薄如蟬翼的翅膀變得越來越有力,而它也好像稍稍適應了這裡的環境,大膽地撲閃著翅膀飛了起來。

原本還在空冥屬地內暴怒追趕著風翼雕的奎影母獸看到了子獸傳來的光影,她看到子獸不僅無恙,反而在外面得到了屬於光影的一絲本源之力。她驚詫之餘也就停下了身子,開始以奎影獸特殊的技能與子獸溝通,在子獸說自己並沒有危險之後,她才放下心來。

公孫冶看著飛在空中的那只奎影子獸,嘆道:“老仙長之修為當真神鬼難測。”

元叔只是道:“你可以回去了。”

說罷,元叔在面前以手指劃了一個圓圈,空間在他虛劃之下扭曲坍塌,露出了

另一端的宮主殿。

公孫冶對元叔拱手做了個揖,他知道這很可能是他最後一次來憶月峰了。他四顧看了看憶月峰上的一草一木,在又看了一眼那座青竹小屋後頭也不回地過去了宮主殿。

元叔將長凳上的玉簡輕拋,那只奎影子獸會意地一口吞下。元叔對其道:“需要你的時候你再出現,現在適應一下這裡的環境吧。”

奎影子獸極為聽話地開始在憶月峰上飛舞遊蕩。

第二日一早,從床上醒來的石武發現自己被子蓋得好好的,笑著道:“果然還是公孫大哥靠譜,要是老仙長的話我第二天肯定是被凍醒的。”

石武起來之後伸了個懶腰,他開啟屋門看到外面已是豔陽高照。石武看到火紋花一瓣枝葉圓鼓鼓地垂在半空,就知道大白兔子昨晚是被火紋花以枝葉包裹著一同睡的。他在火紋花對他示意時擺了擺手,沒有讓它吵醒大白兔子。他放了兩根靈米蘿蔔在靈石重碾上,然後就從綠玉傳送陣傳到了供月峰山腳。

石武已經有七年多沒來藏術閣了,他從納海囊中找出了自己的身份玉牌,在門口的守衛弟子檢驗過後就走了進去。

看著這裡上中下三層都有人影走動,石武想著拜月宮的弟子門人還是很勤奮的。

石武拿著自己的玉牌走去了碧玉臺旁,這裡的諸葛陽正在整理藏術閣的卷宗,等石武走到碧玉臺前他才看到來人。

諸葛陽驚奇道:“石……石師兄?”

因為七年未見,石武個頭樣貌都有了很大的變化,這讓諸葛陽一時間也不敢確定。

石武笑著道:“諸葛師弟,七年未見,你可好啊?”

諸葛陽面色迅速恢復正常道:“託石師兄的福,師弟這麼多年還算不錯,修為也已經到了築基中期。不知石師兄修為幾何了?”

石武撓撓頭道:“師兄就比較差勁了,《九轉化靈訣》修煉起來太過艱難,我到現在連一轉都還未達成,長路漫漫啊。”

諸葛陽聽了心中雖然有些不解石武為何會修煉地這麼緩慢,但嘴上還是說道:“石師兄那是一步一個腳印踏實地走在道上,日後成就必定不同凡響。”

石武對諸葛陽的恭維話受用道:“說的不錯。”

諸葛陽話音一轉道:“石師兄,你上次從這拿走的術法原本是不是該還了?”

石武一想這《九轉化靈訣》的原本說不定還能去那什麼沉道村拿到更多的道靈液,是故只將《萬木困囚術》和《金露玉靈肉》的原本拿了出來。

諸葛陽問道:“那本《九轉化靈訣》?”

“那本《九轉化靈訣》的原本我日夜修習,這不是練得有感情了嘛,等我適應適應不照著原本修煉了再還回來。諸葛師弟應該能通融的吧?”石武笑著道。

其實諸葛陽只是珍視那些原本罷了,這《九轉化靈訣》不要說現在了,就是以前弟子多的時候也沒什麼人選,這七年來更是無人問津。諸葛陽道:“那還請石師兄好生保管,莫要損壞了。”

石武爽快答應道:“那肯定的。”

諸葛陽知道石武無事不登三寶殿,問道:“今日石師兄來是要兌換術法嗎?”

石武點頭道:“這不是要宗門大比了麼,我就想找幾本厲害的術法來練練。”

諸葛陽很想說你這連《九轉化靈訣》一轉都沒練成的凝氣期還參加什麼宗門大比啊,這不是上臺去找虐麼,但他看到石武篤定的神情,只好道:“不知石師兄想要什麼屬性的術法。”

石武道:“說起來我還不知道我具體的靈根屬性,要不我們先去測一測吧。”

諸葛陽忙阻攔道:“不必了不必了,即便靈根屬性和術法不對應,也只是影響術法的威力而已,不會有大問題的。我看石師兄拜了火紋靈膳師為師,那麼火系術法肯定很適合石師兄。”

諸葛陽猶記得石武第一次來時摸了那靈根鏡一下就炸裂的情形,李穆還為此被石武坑了八百門派貢獻值,他可不想當這冤大頭。

諸葛陽趕忙出了碧玉臺,領著石武過去了藏術閣一層。石武也沒看別的,直接去拿了最貴的《雙雷破鬼術》,以前的他還擔心一個不小心被那雙雷劈了自己,但現在他只怕這雙雷威力不夠。

諸葛陽見石武看都不看那《火龍耀天訣》,而是一直拿著《雙雷破鬼術》,他提醒道:“石師兄,你是不是拿錯了?”

石武自有打算道:“諸葛師弟費心了,不知二層還有沒有雷系術法?”

諸葛陽道:“二層的都是築基期術法了,需要的靈力極多,我怕師兄會得不償失啊。”

“不打緊的,先看看有沒有厲害的,有的話一併買了。”石武道。

諸葛陽沒有辦法,只好讓石武以玉簡拓印好《雙雷破鬼術》後帶著石武飛上去了。不過他也奇怪,為何帶著石武一起飛的時候並沒有那麼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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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更感奇怪的是石武,他在想這諸葛陽為何要帶他飛。後面他想到諸葛陽一定是聽自己說一轉還沒修煉完成,就把他當成了凝氣期修士。不過石武也沒有說什麼,任由諸葛陽帶著。

在諸葛陽的一一介紹下,石武看了《落雷術》、《三雷破軍法》、《五雷轟頂訣》等一系列雷系術法。這些術法被石武體內天劫靈體批評地一無是處,越到後面不止是諸葛陽沒了耐性,就連石武也想揍天劫靈體一頓了。

石武以《九轉化靈訣》的內視之法與天劫靈體溝通道:“不是吧,你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我還來這裡幹嘛?”

天劫靈體道:“這些都是你們人族創出的外引雷電之術而已,你現在有十六道雷霆氣旋,隨隨便便用一道就比這些強,你學來幹嘛?”

石武道:“可這雷霆氣旋總要有點術法招式的吧,難道我直接一伸手就用一道雷電向對手劈過去嗎?”

劫靈體理所應當道:“對啊。能一下子解決的戰鬥為何要搞這麼花裡胡哨的東西?你想想看我那時候殺公孫冶時不就是拿著我們雷族聖刀影像劈的他嘛,你看他空冥期能抵抗啥?要不是有你在,他早就被一刀兩半了。”

石武竟一時間找不出反駁話語,最後只得又拿了一本《五雷轟頂訣》跟著諸葛陽下去了。

諸葛陽縱是百般疑惑,還是沒有勸說什麼,這是石武自己選的,貢獻值也是石武出的,他沒必要開口。可等他用石武的玉牌在碧玉臺上一按,上面一千五百多萬的門派貢獻值還是讓諸葛陽張大了嘴巴。

石武見諸葛陽的異狀,還以為自己的門派貢獻值不夠。他暗道糟糕,這麼多年他確實沒有再去做過門派任務。石武不好意思道:“諸葛師弟,還缺多少?”

“一千多萬。”諸葛陽脫口而出道。

“什麼!”石武說完趕緊捂住了嘴,他不想打擾還在挑選術法的弟子,他輕聲道,“這兩本什麼術法啊?要一千多萬?”

諸葛陽趕忙說道:“是你玉牌內還剩一千多萬門派貢獻值,石師兄你到底為拜月宮做了什麼能有這麼多門派貢獻值。”

石武按著這數目,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很可能是柳菡以金露玉靈肉每一盒折算十點門派貢獻值給了他。

石武笑了笑道:“也沒幹什麼啊。對了,如果我用不到這麼多門派貢獻值,別人是否可以使用?”

諸葛陽道:“只要有你的授權即可,門派貢獻值不止可以在這裡兌換功法術法,還可以去滿月峰兌換丹藥,去落月峰兌換法器法袍之類的。甚至還可以按一定折扣賣給需要的弟子換得靈石或者你需要的物品。”

“那太好了。”石武高興道。

諸葛陽有些不捨地將石武那塊玉牌遞還了回去,他問道:“石師兄可是想以門派貢獻值與門中弟子兌換些靈石法寶?師弟還認識些想要兌換的同門。”

石武收起玉牌道:“暫時不用,我只是先行確定一下而已。諸葛師弟,告辭了。”

“石師兄慢走。”諸葛陽回禮後目送著石武離開,他覺得石武這七年肯定做了什麼大事。不過現在的諸葛陽可沒心思追根究底,他上次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將那本記錄著拜月宮弟子的名冊栽贓給汪澤,用以洗脫自己無幽谷內應的嫌疑。他如今只是供月峰上人緣極好的內門弟子,稍稍幫石武兌換門派貢獻值無傷大雅,若伸手太長,肯定會引火燒身。

石武欣喜地看著自己的玉牌,將它放在了準備給許露的那只儲物袋內。他想著這樣子的話許露在下一屆宗門大比上獲得第一的機會就更大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石武沒有再去煉製金露玉靈肉。他除了調息打坐平穩心態外,就是在改進練習著《雙雷破鬼術》。有天劫靈體的講解再加上這是人族修士所創,石武只要順著術法上的記載,配合結印和控制好靈氣在那一時間段到達的位置即可。

石武每次練習都是在靈植圍欄外面,他也並不是用靈氣從空中引雷,而是從那千道雷霆氣旋中直接釋放出雷電轟擊在裡面三道金丹期藤蔓上。石武這十幾天下來只覺得雙雷破鬼術好用,不但不需要他進去靈植圍欄內捱打,還可以藉助裡面的金丹期藤蔓控制準頭。

那三道金丹期藤蔓後面也發現了石武的意圖,它們憤怒之下不停地將藤蔓延伸出去,可那道靈植圍欄的入口就是它們的禁忌,它們知道不能出現在外面。它們在裡面盤旋收縮,對著地面不斷地甩著枝條,挑釁著石武的同時示意他有本事就進來。

石武這七年來練得最好的便是心性了,他沒有如金丹期藤蔓想的那樣進去靈植圍欄,不過他確實停下了手上的雷霆。

就在金丹期藤蔓以為石武適可而止時,石武在靈植圍欄外結印唸咒:“萬木困囚術!”

石武術法一出,他首先便感覺自己握在了那三道金丹期藤蔓上,可對方如何會受石武控制,直接就掙脫了外面的靈力束縛。石武退而求其次,以靈氣灌注入地上的青草之中,只見地上青草在石武靈力的注入和術法的控制下瘋狂拔高捲曲,將那三條金丹期藤蔓的移動速度拖慢後,又被那三條暴怒的金丹期藤蔓轟的一下掙開。

石武這施術者術法被破,卻只是往後退了幾步道:“諸葛師弟說得對啊,靈根屬性和術法不匹配,施展起來威力確實不行。”

說完,石武還搖著頭走了回去,這等用木系術法打那三條金丹期藤蔓臉的行為可把它們給氣壞了。它們也不管什麼禁忌了,直接就往外衝,可一觸及靈植圍欄外面,它們的藤蔓枝條就迅速化灰消散,它們在試了幾次後又不得不向後回縮。等石武下次進入靈植圍欄,要迎接的怒火可想而知。

坐在青竹大屋外的元叔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本是讓石武用來解開雷霆速法的靈植圍欄會被他這般運用。不過元叔現在也是隨他去了,畢竟這些都是小事。

就在石武於憶月峰上練習術法之時,拜月宮內傳出了一陣陣響徹宗門的鐘聲。這些鐘聲飄蕩開來,掠過每一座山峰,將那些正在閉關的弟子門人全部喚醒。

許露,林青,唐雲,李穆等人紛紛從閉關中睜開雙目,他們知道,拜月宮每五十年一次的宗門大比就要來了。

許露自出關後第一時間拿出那面貼身安放的惑影鏡,可鏡面一如七年前那般平整無痕,那一縷分神更是沒有任何回應。許露疑惑不解間又看到了旁邊閃著亮光的石武的傳音玉佩,就在她聽著石武的傳音時,她的那一縷分神正在惑影鏡內陪著石武火化阿大的遺體。

那一縷分神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和空中紛紛飄落的白雪,她與石武一同跪在地上,對著阿大拜了三拜。她陪伴著他們一路過來,同心而處。她內心是以石武妻子的身份送別他們敬愛的阿大爺爺。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這段旅程,也即將到達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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