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德五十年,已經是滿頭白發的阿大和阿九成了金平城人人羨慕的一對賢伉儷。琴音坊坊主的位子也已經在十年前傳給了亭亭玉立的阿綾。她現在已經不再懼怕上岸了,甚至每次去岸上都會幫阿大帶一串冰糖葫蘆回來。

琴音坊的花船上,阿大正守在阿九的床邊。盛德四十年的一日,阿九暈倒後身染怪疾,不僅不能下床,甚至連飲食都需要阿大餵食。不過阿大也就靜靜地陪著阿九,只是偶爾會看向秦都的方向發呆。每當他看向秦都的時候,就代表他想石武了。然後金平城就會開始下雨,一下就是好幾天。

臨近過年,阿大幫阿九喂完午飯後,他和阿九的房門就被人重重拍著。外面那人還不時地喊著阿大的名字,在這裡,他叫吳大。

阿九顯然有些害怕外面那人,吃完午飯就說困了想睡。阿大幫阿九蓋完被子後就端著碗勺出去了。

開門之後,阿大看到了門外那個穿著一身藍袍,袍子上還繡著一朵黑色雲彩的年輕人。他生了一雙漂亮的眸子,與石武那雙如點漆星空般的眸子不同,他這雙眸子裡有一道銳利鋒芒。

不過那年輕人一見到阿大之後,眼中的銳利之意就化作了喜悅歡快,他拍著阿大肩膀道:“下面那些人又不讓我賒賬了。”

阿大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回身看了看阿九,雖然可以聽到輕微的打呼聲,但還是能看到棉被下的她有些瑟瑟發抖。阿大輕輕地關上房門,對那年輕人道:“藍鞘,下去再說。”

被稱作藍鞘的年輕人嗯了一聲,在阿大轉身關門的時候,他眼中的銳利寒芒盯了一眼床上的阿九,然後就笑著和阿大下去了。

藍鞘是在十年前的一個雨夜來到琴音坊花船上的,那一晚的琴音坊依舊賓客滿座,阿綾的琴藝在金平城甚至整個秦都都已聞名遐邇。但藍鞘卻不是為了阿綾而來,他是來找阿大的,他要請阿大喝酒。

阿大對於這突然找來的年輕人有一種老友重逢的奇怪感覺,明明自己是第一次見到他,可阿大卻毫不介意地與他共飲了一晚。

那一晚他們都沒有說話,就是舉杯、碰杯、對望、飲盡。夜雨在琴音坊花船外飄落而下,見證了一場無言的酒局。

第二日一早,見那個奇怪的年輕人要走了,阿大讓那個年輕人等等,然後就跑去自己房內將一個長布包袱拿了出來。他不捨地將那個長布包袱遞給站在甲板上的年輕人道:“這裡有一把我以前偶然得之的神兵,但現在用不到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應該送給你。”

那個年輕人看著阿大手裡的長布包袱,第一次自我介紹道:“我叫藍鞘。”

阿大聽了愣了一下,因為藍鞘昨晚來找他時他就問過,但藍鞘並沒有告訴他名姓。阿大想著可能是這個年輕人要走了,臨別前就想告訴他名姓了吧。阿大笑著道:“嗯,我記住了。你叫我阿大就行。”

藍鞘的神色一動,問道:“那你手中這把神兵叫什麼呢?”

“嗯?”阿大的腦袋突然很痛,但他一直記得阿九和阿綾跟他說過,要是頭痛就不要想那些事情,他揉了揉眉心道,“我也忘了,既然我已經把它送給了你,那你就幫它取個名字吧。”

藍鞘接過了阿大遞來的長布包袱,沒有去管名字的事情,而是再問道:“這把神兵對你很重要吧。”

阿大點頭道:“以前是,不過它已經蒙塵了十年,不如轉送給你。”

藍鞘手中的長布包袱內發出晶瑩藍光,似在不捨著阿大。藍鞘不知是在對誰說著:“別人都不記得你了,你還準備留在這裡?”

阿大有些沒明白道:“你說什麼?”

長布包袱內的藍光像是透了出來,藍鞘見了嘆息一聲,對阿大道:“我要去秦都,你要一起去麼?”

“秦都?”阿大自然是想去的,他在夢裡都已經去過好幾回了。他想過了,即便不去找石武說話,遠遠看上一眼也是好的。可以前他好幾次跟阿九說要一起去秦都,阿九和阿綾都以各種說辭讓他留了下來。但這一次,他真的很想跟這個年輕人一起去秦都。

藍鞘再次問道:“你想去嗎?”

阿大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想法,肯定道:“想!你等我一下,我去跟我妻子交代一聲。”

阿大說完就匆匆地跑進了花船內,但甲板上的藍鞘卻搖了搖頭。

等阿大去找阿九告別的時候,阿九已經暈倒在了走廊上。阿大驚慌失措下忙讓人去請了金平城最好的大夫,大夫把脈之後只是搖著頭告訴阿大,說阿九是患上了不治之症,身體會漸漸開始失去知覺。若是有人能伴著阿九細心照顧,說不定還能活個十年八年,若是受到什麼大的刺激,恐怕連幾個月都撐不過去。

阿大聽後如遭雷擊,他看著躺在床上昏迷的阿九,自責著以前沒有照顧好她。等阿大送大夫出去的時候,他看到了還在甲板上等著他的藍鞘。

阿大慚愧道:“我應該不能和你去秦都了。”

“哦。”藍鞘手中的長布包袱內發出一陣嗚咽之聲。

阿大的心也似跟著在痛,他請求道:“若是可以,幫我去秦都石家打聽一個叫石武的孩子,問問他在石家過得可好。”

藍鞘道:“既然你這麼關心他,那就自己去看一眼吧。”

阿大為難道:“可我妻子現在患病臥床,我怕她醒來後看不到我,病情會愈發嚴重。”

藍鞘道:“你……”

“對不住,先前明明已經答應了你,現在卻毀約了。”阿大道歉道。

藍鞘冷聲道:“罷了,別過。”

阿大在藍鞘說完別過之後,心中湧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好似是一個多年老友跟他說再也不見了。

阿大忍不住就要去留住藍鞘,可伸出去的手,要說出來的話卻在阿綾突然出現後都停頓了下來。阿綾匆忙走過來,跟阿大說阿九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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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鞘轉身回看向阿綾,那道銳利如劍芒的目光讓阿綾心怯地先回去了花船內。藍鞘叫住了也要回去花船的阿大,然後他緩緩走到甲板邊上,將手中抓著的長布包

袱一把鬆開。那長布包袱沒有濺起一絲水花地沉入了河底。

阿大驚道:“你這是作甚?”

藍鞘抬頭看了看烏雲密佈的天空道:“我決定不走了,等哪天要走的時候我再把這個長布包袱撈上來。”

阿大聽後不僅不生氣,反而因為這個年輕人願意留下來而欣喜非常。

就這樣,藍鞘在琴音坊的花船上一待就是十年。期間無數流言蜚語傳遍整個金平城,說琴音坊上來了個白吃白喝的年輕人,生得十分俊俏卻幹著恬不知恥的事情。琴音坊內對藍鞘也是議論紛紛,可藍鞘這年輕人像是練了金鐘罩鐵布衫一樣,外來的傷人話語他就聽聽笑笑。甚至於有一次,有個客人當面指著藍鞘罵他騙吃騙喝,他也只是瞥了對方一眼,那人就被藍鞘銳利的眼神嚇得縮回去跑了。

不知從何時起,琴音坊內的人對藍鞘的意見越來越大,他們雖然不敢當面對藍鞘說什麼,但可以從日常吃食下手。這麼多年花銷下來,藍鞘在這裡早就開始賒賬了,所以一旦藍鞘賒賬,那些人就會怠慢他。不過藍鞘好像樂得如此,每次到了這種時候,他就會跑上去找阿大,一如今天這次一樣。

阿大帶著藍鞘下去了花船大廳,現在時值寒冬正午,沒過幾天就又要過年了。在阿大的吩咐下,花船上的人上了一些小菜拿了一壺酒,送到了藍鞘第一次來的那個雅間。

阿大與藍鞘在雅間內各自坐下,看著窗外即將下雨的天空。阿大感慨道:“我記得你來的那一晚,外面也在下著雨。”

藍鞘喝了一口酒道:“是。”

“但你那時候手中卻沒有傘。”阿大亦喝了一口道。

藍鞘笑道:“誰規定了雨天就一定要打傘?”

阿大也笑著道:“那倒也是。你在這裡也有十年了吧。”

“你是嫌我在這住的久了?”藍鞘打趣道。

阿大點頭道:“嗯,你該走了。”

“你……在趕我?”藍鞘有些不敢置信道。

阿大幫藍鞘倒了一杯酒道:“喝完這一頓,就將斷罪撈起來帶走吧。”

藍鞘渾身一震,握著酒杯的手頓在了那裡。

阿大舉起自己的酒杯,與藍鞘對碰了一下道:“我雖然記不太清以前的事情,但並不代表我就是個傻子。很多事情十年前沒有想明白,過了十年總該想明白了。這一路謝謝你了,斷罪。”

被阿大稱呼為斷罪的藍鞘突然笑了,眼中淚水不自覺地滴落下來,他將杯中水酒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整座金平城自最外圍開始碎裂消散。而在金平城最中央的琴音坊花船上,阿大還在與斷罪告別著。

阿大問道:“藍鞘是你真正的名字嗎?”

藍鞘回道:“已經不是了,我以後就叫斷罪。因為這是點殺劍阿大幫我取的名字,無論今後落於誰人之手,都只叫這個名字了。若那些人叫錯了名字,那我就做一把噬主之劍。”

阿大哈哈哈地笑了起來,舉杯道:“榮幸之至。”

身穿藍袍只名斷罪的年輕人對著阿大敬了一杯酒道:“你值得。”

二人共飲之時,金平城消散地只剩下了內河區域。

斷罪道:“你決定好了?”

“嗯。”阿大繼續道,“這是一場夢吧,或者說,幻術?”

斷罪道:“是根據你心中所念產生的幻境,這裡的一切或許就是延續石武安然無恙,你離開石家之後編造而成的。這裡會規避掉任何能刺激你甦醒的因素,會讓你在安穩中度過餘生。等你在這裡死了,外面的你會同樣死去。只是我沒有想到,你會自己清醒,還記起了這麼多事情。”

阿大似有所感道:“可能是又有人進來了吧。”

斷罪疑惑道:“又有人進來了?”

“嗯,我有一種感覺,一個與我關係很密切的人進來了,但我不知道他是敵是友。”阿大坦然道。

斷罪的眼神銳利如劍道:“先前我怕影響到你,所以不能在你幻境中殺人。現在不用了,可要我殺了來人?或者說,把這裡所有人都殺了。”

阿大攔著道:“不必了,既然這是我的幻境,那就由我自己來決定吧。你喝完這一杯就先走,我想再去看一眼阿九。”

“她其實……”斷罪說到一半的話被阿大抬手止住了。

阿大笑著道:“我知道的。喝酒!”

看著阿大的笑容,斷罪點頭道:“好,喝酒!”

二人喝完最後一杯,一身藍袍的斷罪消散於阿大面前,水中裹著斷罪劍身的長布包袱也只剩下了一根布條。

阿大起身走向了阿九的房間,沿路遇到阿大的人自阿大注視過後統統潰散消失。阿大看了看遠處走廊上定立原地的阿綾,她也正在冷冷地看著他。她並沒有因為阿大的注視而消散,她的肩頭停駐著兩隻火紅色的蝴蝶,靈性地張開著翅膀又收縮聚攏。

阿大沒有去管阿綾,徑自走到了阿九的房門口,進去以後輕輕地關上了門。阿九已經起身,她靜靜地坐在床邊,似在等著阿大。

阿大坐了過去,牽起阿九的手道:“你好了。”

阿九目中含情道:“對不起。”

阿大看著阿九道:“雖然我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這二十年來的相處,每一日對我來說都是真的。”

阿九似不忍傷害阿大,但還是不受控制地拿起了身上的匕首,刺向了阿大的心臟。阿大知道這場幻境裡除了阿九和阿綾有自己的意識外,其他的都是虛假。阿大任由阿九的匕首刺來,含笑看著。

那透著寒光的匕首卻沒有穿透阿大的心臟,而是在阿九雙手極力地控制下刺穿了她自己的咽喉。

鮮血自阿九的咽喉上一點一點滴在阿大手背之上,阿大眼中震驚道:“你為何不殺了我?”

阿九虛弱地倒在阿大懷裡,她的身子慢慢顯現出兩瓣交織在一起的青蓮花瓣,她溫柔地笑道:“這二十年……對我……也是真的……”

說完,阿九的身子在阿大的懷中化作了兩枚青蓮花瓣,而後破碎成流光消逝。阿大握之

不住,看著空空蕩蕩的手心,悲慼著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這時,整個幻境空間只剩下了阿九的房間還存在著,那原本應該與阿九一起刺殺阿大,由另外兩枚青蓮花瓣交織而成的阿綾卻再也沒有出現。

兩隻火紅色的蝴蝶緩緩飛進了阿九的房間,來到阿大的身邊環繞飛舞。

一個髮髻三疊,依次垂下直至平肩的青年人推開門走了進來,他來到阿大面前,抓著阿大的手道:“阿大爺爺,我們快走。”

阿大聽到石武的聲音,回過神來看到了眼前的青年人,有些不敢相信道:“小武!”

已是青年人模樣的石武笑著道:“嗯,阿大爺爺。小武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我們走吧。”

說著,石武就牽起了阿大的手,可阿大還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青年模樣的石武道:“阿大爺爺,您怎麼了?”

阿大說道:“我不能走!”

青年模樣的石武面色冷了下來道:“那你想怎樣?”

“我不管你是真是假,但以前我可以為了小武不惜一切。現在,我也可以為了阿九不惜一切!既然有人用阿九做引來殺我,那我就給他一個結果!”阿大堅決道。

青年石武望了望外面天空,抓向阿大道:“要來不及了!”

阿大笑著道:“最後還能在幻境中看到小武長大後的樣子,也是無憾了。”

青年石武還要再說的時候,阿大心念一動,看了他一眼。果然,青年石武已經開始潰散消失了。阿大伸手去摸了摸於半空中消散的石武的臉,一顆晶瑩的淚滴落在了阿大的手上,融入了他的體內。

就在阿大還在奇怪這種感覺怎麼這麼真實時,整個幻境空間變成了一片白色,也只剩下了阿大一人。突然,一道驚天裂地的喊聲傳入了幻境空間內“不管你成佛成魔,都給我醒來剁了這王八羔子的仙人”。

阿大聽到這久違的聲音,笑道:“嗯,知道了。”

突然,整座幻境空間的白色被隱隱現出的血色替代,自幻境空間的四面八方現出衝擊著的血浪。在幻境空間的白色全部被血色吞沒的時候,無盡血海破開了幻境空間的阻隔傾瀉而下,它們全部奔騰著湧入阿大體內。

血海入體,阿大的皮膚被撐破開裂,全身骨骼都在發出咔咔咔的聲音,他整個人成了一個全身透著血紅光芒的巨人。但外面的血海仍舊源源不斷地灌注進來,阿大的意識開始變得迷糊,他覺得自己就快要被血海撐爆了,他雙目通紅,嘴裡不停地重複著“剁了這王八羔子的仙人”。

就在血海全部注入阿大體內,阿大的巨人血軀就要爆開來的那一刻,幻境空間內一尊眼見著就要消散的魔佛惡相從天而降,罩在了阿大巨人血軀的外圍,將阿大的身體再次壓縮了下去,也使阿大體內的血海不斷迴圈凝聚。無數冤魂哀嚎著想要衝破魔佛惡相,阿大霸道地將它們與魔佛惡相全部吸納入了體內,血海融合著這些冤魂和魔佛惡相一同旋轉凝實。阿大腦海中一下子多出來無數道各異人聲,幾欲讓他的腦海炸裂開來。

“剁了這王八羔子的仙人!”

“剁了這王八羔子的仙人!”

……

這句話成了阿大堅持下去的唯一信念,待阿大腦海中再無一聲雜音之時,阿大雙目射出一道爆裂紅光,一聲怒喝間,自其身外形成了一尊實質如真佛降世般的惡相魔佛。

魔佛現,幻境滅,整座幻境空間瞬時破碎無存。

青蓮迷神陣外,金為用盡所有佛門之力打出魔佛惡相後就癱倒在旁邊地上,劍摶也是屏住了呼吸看著花苞內的反應。

可讓金為失望的是,良久之後,花苞內的亮光再也沒有亮起。這也預示著阿大已經在青蓮迷神陣中死了,他豁出一切賭的最後一把,輸了。

劍摶見大局已定,心中暢快無比的同時,對於金為的憤恨越加攀升,他提著手中風吟劍來到了金為的身旁。劍摶冷笑著對他道:“你這佛門惡種剛剛不是很囂張麼,現在怎麼像條狗一樣地趴在地上。嘿嘿,等等我就在你身上以法力刻下‘劍摶擒之’四個大字,我要將你帶回外隱界,於整個外隱界的佛門大宗內遊行一遍,最後再將你賣出個好價錢!”

金為不堪受辱,右手聚力就要拍向腦門,可他現在哪是還有餘力的劍摶對手。劍摶隨意一道靈氣風勁打出,就把金為的右臂穿在了地上,然後他又以三道靈氣風勁將金為的左臂和雙腿同時定住,讓他再也不能動彈。

劍摶心情愉悅至極,他環顧四周,遍地的屍體殘骸讓贏得這場戰鬥的他痛快到想要放聲高呼!他注意到了高臺上被單獨保護著的石昱,對金為道:“聽說那是你放在江湖中的棋子,等我在你身上刻完字後,我就當著你面把他煉成乾屍!讓你知道在我這等仙人面前,你就是一隻什麼都保不住的螻蟻!”

金為滿眼憤怒,他以僅剩的力氣狠狠將自己右臂自靈氣風勁上抽出,不顧那些被劃裂開的血肉,舉拳就要擊向劍摶。可金為現在的速度根本不足以威脅到劍摶,還不等他拳頭過來,劍摶就一腳將金為的手臂踩在了地上。他喜歡看螻蟻掙扎的樣子,特別是這種敢挑戰他威嚴的螻蟻。

金為已經徹底沒有了反抗之力,虛弱地倒在地上。

劍摶將全部靈氣聚於風吟劍,用風吟劍劍尖抵著金為胸口皮肉說道:“應該會很痛的,你不用忍,叫出來才能讓我更痛快!哈哈哈……”

金為閉目不語,心中悲憤下卻也只能接受這堪比要他性命的屈辱。他感受到抵在他胸口的風吟劍劍尖,但他已經決定了,等等即便再痛也不會叫出一聲!

劍摶期待著金為在他面前痛苦不堪的求饒,大笑道:“給我慘叫吧!”

金為咬牙悶哼,絕不讓劍摶如願。可讓金為奇怪的是,他除了感覺到劍摶的風吟劍在顫抖外,沒有任何疼痛臨身。金為睜開雙目,看到的是劍摶不敢置信的眼神,還有一隻破開青蓮迷神陣花苞,抓住風吟劍的血色手臂。

自花苞內傳出一聲木然又陰森至極的話:“剁了這王八羔子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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