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石武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寬敞的床上。他想支起身子,卻吃痛地吸了口涼氣,後頸傳來的劇痛讓他立刻放棄了要起身的想法。

石武回憶著剛才的情形,內心想道:“我把祖宗牌位全部記了個遍,也誠心頌詞磕頭了,怎麼會突然暈了過去。難道是我心不誠,祖宗怪罪了?不對啊,我都暗暗發誓等我錄入族譜後就要守護石家一生了。這還不夠心誠麼?”

石武邊想嘴裡邊嘶嘶地呼吐著涼氣,後頸持續湧上來的疼痛不容他去多想了。

聽到房內的聲響,門外有人輕敲房門道:“少爺,您醒了麼?”

石武一聽是柳黎的聲音,忙讓她進來道:“姐姐快進來。”

揹著兩個包袱和一紙清荷的柳黎應聲進來,石武用餘光朝門外看著,外面好像還沒天黑。等柳黎將房門關上來到石武床邊時,石武發現這丫頭右邊臉上紅紅的。

石武問道:“你怎麼了?”

柳黎目光有些閃爍道:“沒……沒什麼。”

石武裝作生氣道:“姐姐可是答應過我的,說不會騙我。”

柳黎“哦”了一聲,坦誠道:“被打了。”

“嗯?”石武一聽就要起身詢問,卻忘了自己還是個傷員呢,他一扯之下痛得齜牙咧嘴的。

柳黎趕緊讓石武躺好,埋怨自己道:“我那時候幹嘛要答應不騙你嘛。”

石武這下是真生氣了,問道:“誰打得你?阿大爺爺呢?他不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你被打啊。”

柳黎小聲說道:“阿大爺爺看過你傷勢以後就走了,他說他有些事情要去做。後面我想進來照顧你,被石家四小姐攔了下來。我說一直是我照顧少爺的,我怕少爺醒來後身邊沒人會害怕,就執意要進來。不知道是哪句惹到了她,她甩過來就是一巴掌。她說這是石家的規矩,主子沒在裡面吩咐,奴才只能站在外面候著。她說若是我不遵守石家的規矩,就把我轟出去,所以我一直從中午站到了現在。”

石武怒道:“扶我起來,我去幫你討回這個理。”

柳黎勸阻道:“別了少爺,您傷的很重。而且您爺爺好像也昏倒了,您被抬過來的時候,我看到他也被人抬了過去,至於去了哪裡我就不知道了。”柳黎生怕石武為了他去跟石家鬧得不愉快,就藉故將話題岔了開去。

石武果然急道:“我爺爺也昏倒了?”石武當時先行倒下,還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

柳黎道:“少爺您別急啊,現在具體是什麼情況我們還不知道呢。”

石武聽了就執意讓柳黎扶他起來,他要去看一下他的爺爺。

柳黎見勸他不住,就將阿大跟她說的話告訴石武道:“少爺,您還是別起身了,阿大爺爺說您被人從後面拍了一掌,雖然沒有致命,卻也傷了後頸骨。他走之前已經幫您板正了頸骨,他讓我跟你說聲,他最快入夜就能回來,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說著,柳黎還生氣地罵道:“少爺,傷您的那人太不是東西了。您剛被抬出來的時候整張臉都是充血紫紅色的。要不是阿大爺爺說您沒有生命危險,我真要去跟他們拼命了。”

石武一聽,沒有再讓柳黎扶他起來,而是呆呆地看著床頂,不知道在想什麼。

柳黎看石武居然沒有問是誰傷的他,更沒有說要去報仇的事情,柳黎道:“少爺,您怎麼了?”

石武無奈地笑了笑,回道:“我在想我是不是該走了。我回來就是為了石家那枚乾元丹。既然已經達到了目的,寒疾也好像去除了,現在離開是最好的選擇。而且這裡的人也不歡迎我,若不是看在我爺爺的面上,順帶顧忌著阿大爺爺的實力,我如今很可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我沒有想到,僅僅是一個未來的石家家主之位,就能讓我那些姑姑伯伯對我下手。你知道麼,你沒進來前我還傻傻地以為是我心不誠,認為是祖宗不想讓我認祖歸宗呢。哈哈哈……”

柳黎看石武傷心的樣子,勸道:“少爺您別這樣,起碼還有您爺爺是真心待你的。”

石武一聽,請求道:“姐姐,我很想知道我爺爺現在怎麼樣了。我想在離開前跟他道個別。”在石武看來,若說石家還有人讓他放不下的話,那就只有石遠海一人了。

柳黎雖然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但她還是答應道:“那我等等幫少爺去打探一下。”

“謝謝!”石武發自內心地感激柳黎,順帶問她道,“姐姐,我是不是那種窩外橫啊。”

柳黎笑著道:“少爺那是理直氣壯,並不是橫。”

石武自嘲道:“姐姐就會顧著我,我自己還不知道自己麼。其實我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我對我爹爹從來沒放在眼裡過,可能是因為他寵著我吧。有什麼事他都會擋在我前面,所以從小到大我什麼都沒怕過。他們失蹤以後,我阿大爺爺陪我從晉國一路過來,遇到的惡人也不在少數了,我依舊沒有怕過,甚至還和阿大爺爺並肩作戰,不畏生死。但這一次,我怕了。”

“少爺,因為他們是你的親人,所以你會有顧慮,你會怕。但你要知道,如果他們不把你當親人了,你也沒必要把他們當成親人。”柳黎以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石武。

石武難過道:“姐姐,以前是針刺不到我肉上,我不知道疼。現在我知道了,真的好疼啊。”

“少爺別怕,姐姐在這裡。”柳黎用溫暖的手緊握著石武的手掌,讓他覺得自己並不是孤單一人。

時值午後,冬日的陽光並不怎麼溫暖,一處府宅內的積雪才化了一半。一個身著金絲棉襖,頭戴高帽的富態老者正和一個穿著天藍色小襖,扎著一個可愛雲髻的女童一起堆著雪人玩。爺孫倆其樂融融,眼見著就要把一個雪人堆成時,那女童偏過頭去,天真地看著雪人後面那個突然出現的和藹老爺爺道:“你好,請問你找誰啊?”

那在迴廊旁的和藹老者回道:“你好,我找你爺爺。”

那女童轉過頭去,看到他爺爺臉上的吃驚表情,問道:“爺爺,他是你的朋友嗎?”

“是的。馨兒乖,爺爺要跟這位朋友聊一會。你先去屋裡玩,等等爺爺讓人

去香酥坊幫你買最愛的小兔兒糕回來吃。”那富態老者說著的時候,被喚作馨兒的女孩開心地丟掉手裡抓著的雪,乖乖地往裡屋跑了。

在臨進門前,馨兒有禮貌地對著那個身材乾瘦的和藹老爺爺鞠了一躬,笑著道:“爺爺們好好聊,馨兒不打擾你們了。”

那乾瘦老者也對她笑了笑。

那富態老者手裡捏著一個雪球,按了又按,最後化作了一片雪水。他甩了甩手掌道:“谷裡傳來訊息,說你沒死。可我怎麼也想不通,你是如何找到這兒的,阿大!”

原來在這宅子中突然出現的老者,正是從石家出來的阿大。

阿大也在地上抓起一把雪,捏了一個雪球道:“無幽谷接頭人在秦都的聯絡方法是老徐改進的,我最熟悉不過了。我只是沒有想到,你都已經在這含飴弄孫了。”

“阿大,可不可以放過我的孫女,她什麼都不知道。”那富態老者懇求道。

阿大將手中雪球扔向了那個雪人,卻並沒有打壞雪人,而是把雪球粘在了雪人的身子上。他說道:“那就要看你知道多少了。”

“你想要什麼?”那富態老者問道。

阿大開門見山道:“我要找金為!”

那富態老者吃驚道:“谷主在秦都?”

“哎。”阿大一聽,失望道:“看樣子你只是谷裡在這的接頭人,連他的手腳都不是。”

那富態老者不知阿大為何要找金為,更不知道金為原來一直在秦都,但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多知曉什麼了,不然不止阿大,就連金為都會來滅口的。他請求道:“阿大,我真的不知道谷主在哪裡。我孫女還小,求你別讓她看到我在這裡被殺。”

阿大突然笑了一笑道:“你比老徐會生活多了,他在這裡這麼多年,根本沒想過要去買屋成親。”

那富態老者不知道阿大為何會說這些,回他道:“我想過一下普通人的生活,我家裡人都不知道我真實的身份。兒子兒媳都在秦國別的城鎮生活著,我孫女也是臨近過年他們先讓人送過來的。”

阿大點頭道:“那你就好好陪你孫女吧。”

那富態老者愣了一下道:“你不殺我?”

阿大回道:“我不殺你。不過,你家裡有麵條麼?”

“什麼?”那富態老者沒反應過來道,“麵條?”

阿大道:“拿半斤麵條過來,今天是我孫兒的生辰,既然在你這裡得不到答案,只能拿點麵條回去給他煮碗長壽麵了。”

那富態老者吃驚道:“有的。等等,你……有孫兒了?哦,是谷裡說的那個少年麼?”

“嗯。所以拿半斤麵條換你一條命,划算麼?”阿大道。

那富態老者笑著道:“不划算。因為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我。”

阿大也笑了道:“你知道的太晚了,快拿來。”

那富態老者歡快地跑到廚房,將新買來準備過年吃的麵條用油紙包好全拿給了阿大,他道:“我的命起碼值一斤麵條的。”

阿大無奈接下道:“好吧。”他想的是就算加上柳黎,他們三個人也吃不了一斤麵條啊。

阿大提著麵條準備走了,突然想起來什麼,就對他道:“小孩子都喜歡偷聽大人說話。還有,答應小孩子的事情就儘量做到,小孩子記性很好的。”

說完,阿大對著裡屋透出來的小腦袋揮了揮手,馨兒見自己被發現了,立馬把腦袋縮了回去。

那富態老者見了,暗歎一聲,對阿大道:“你走吧,看樣子我要多買幾塊小兔兒糕才能堵上她的嘴了。”

那富態老者剛說完,阿大就高高躍起,從牆外走了。

那富態老者快步走到裡屋,對著裡面的可愛孫女道:“你都聽到了?”

馨兒眯起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珠道:“我聽到了爺爺要幫我多買幾塊小兔兒糕。”

那富態老者裝作斥責道:“你呀,什麼不好學,學偷聽大人說話。”

馨兒因為離得比較遠,其實也沒怎麼聽到他們的對話,她撲到富態老者懷裡撒嬌道:“爺爺,馨兒還要多吃一根冰糖葫蘆。”

那富態老者哪還忍心怪她啊,寵溺道:“好好好,都依你。不過我們可說好了,爺爺幫你買了這些之後,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要說哦。”

馨兒忙點頭道:“好的。”

“那我們拉勾。”那富態老者伸出小拇指道。

馨兒一臉嫌棄道:“爺爺,我說話算數的。”

那富態老者笑道:“拉了勾爺爺才能放心。”

“好吧。”馨兒不情願地伸出粉嫩小拇指,嘴裡唸叨著,“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花狗。”

那富態老者跟孫女拉完勾之後,突然看向阿大離開的方向,心中喃喃道:“他……變了。”

本以為可以從無幽谷安插在秦都的接頭人身上得到些線索,可看樣子他連金為一直在秦都都不知道。而且如今看他含飴弄孫的樣子,阿大實在不想將金為引到那富態老者身邊。

臨近傍晚,天色也暗了下去。石府門口那兩個年輕護衛見阿大提著個油紙包回來,都覺驚訝,因為他們都沒發現阿大是何時出去的。但他們知道阿大是石香玲都要親自迎接的貴客,也就沒有阻攔。

阿大並沒有直接去石武的房間,而是問了幾個小廝之後去了石家的廚房。今兒個是石武的生辰,無論如何都是要吃一碗長壽麵的。他跟石家廚房的師傅說要煮碗麵給少爺吃,那個廚房師傅還以為是要給石兆煮面呢,忙殷勤地說要幫著生火。

阿大也樂得這樣,他將清水倒入鍋中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後有人在盯著他,他猛地回頭,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阿大拍了拍腦袋道:“你猜不出金為是誰也不用這麼緊張吧。”

邊說的同時,阿大身後斷罪被他順手一拍,劍鞘翹起的瞬間阿大右手空中接劍,行雲流水般地對著身後就是一刺。可他身後除了那道偶爾刮過寒風的大門,沒有任何人影蹤跡。

在灶臺後面生火的廚房師傅探過腦袋看到阿大在那像練把式一樣地舉著一個長布包袱,奇怪道:“老丈,你幹嘛呢?”

阿大笑著道:“沒什麼,就是好久沒動筋骨了,趁著水還沒開活動活動。對了,這兒有蔥麼?”

廚房師傅也沒多想,指著桌案那邊道:“砧板旁邊就是,要不要我幫你切一下?”

阿大道:“不用。我總覺得這是我最後一次幫少爺煮麵了,還是全都讓我來吧。”

廚房師傅不解道:“老丈你要出遠門了嗎?”

阿大笑著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心裡有這種感覺。”

那廚房師傅覺得阿大在開玩笑呢,就在那自得其樂地吹著口哨燒著火。

阿大等水一開就將麵條放了下去,滾滾的開水將麵條煮出些許白沫。阿大取過兩隻小碗,一隻用來盛沸出來的浮沫,一隻舀了半碗清水備著。每當麵條煮沸的時候他就放些許清水進去,差不多三次以後麵條就徹底熟了。

阿大又迅速拿過三個大碗,切好蔥花、放了小半勺的鹽,然後將麵條用筷子夾進碗裡,最後用湯勺盛了麵湯進去。

三碗噴香的長壽麵就這麼出鍋了,那廚房師傅聞著也餓了,看鍋裡還有差不多一碗麵條,問阿大道:“老丈,你們還吃麼?”

阿大看他瞅著鍋裡面條的樣子,笑道:“鍋裡這碗你吃吧,就當是謝過你幫著生火了。”

“欸!多謝老丈。”廚房師傅給自己切了些蔥花,還放了少許醋,就去把鍋裡面條撈出來吃了。

阿大用托盤端著三碗面行走在石家走廊的時候,那些丫鬟小廝都聞著香味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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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武那間屋外已經有兩個護衛看著了,他們見阿大端著三碗面過來,說道:“未經家主同意,外人一律不得進這個房間。”

阿大平靜道:“今日是小武的生辰,我不想下殺手。識相地就讓開,不然我不介意吃完面後,就把石昱的頭提過來。”

那兩個護衛不敢違背石昱的命令,但眼前的老者氣勢逼人,他們著實有些怕了。

阿大道:“我數三聲,三聲過後,擋我者,人頭落地。”

“三。”

“二。”

那兩個護衛咽了咽口水,右手緊緊握著腰間鋼刀。

就在阿大“一”字脫口之前,石老太君提著那根碧玉柺杖,身後跟著石家眾人一齊來了道:“大膽奴才,這是我們石家的貴客,誰讓你們攔著的。”

那兩個護衛見是石老太君他們來了,跪地道:“奴才知錯。”

石老太君一甩衣袖,不理那兩個護衛。正當她要跟阿大說話的時候,阿大已經先行說了一句:“在我們吃完面之前,誰都不允許進來。”

說完,阿大就抬著那三碗面進去石武房間了,在他看來,現在什麼都比不上讓石武吃上這碗長壽麵重要。

阿大進門之後就順手將門帶上了。

石老太君捏著那根碧玉柺杖,冷哼一聲地站立在那。她身後眾人知道阿大的厲害,皆是敢怒不敢言。

柳黎在裡面已經聽到了阿大的聲音,剛剛她趁石武睡著的時候出去跟一些個丫鬟小廝熟絡了一下,旁敲側擊出石老家主昏迷在床的訊息。然後在她還想再問的時候,就看到石家老管事扭著那幾個跟她說話的丫鬟小廝走了。而在她回來進屋後,她發現門外多了兩個護衛。即便是她去茅廁,都會有一個護衛跟著,她想搭話的人見著她,都像見了鬼一樣地遠遠避開。

柳黎將這些告訴睡醒後的石武,石武覺得石家開始對他防範了。他說只有等阿大回來再商量對策,這一等就是一個下午。他們除了喝了些清水之外,什麼都沒有吃。

是故阿大端著長壽麵進來的時候,石武聞著面香就情不自禁地坐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乾元丹的緣故,石武的傷勢恢復地也像以前那樣快了,他後頸上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長壽麵!”石武見阿大給自己做了長壽麵,開心道,“阿大爺爺對小武最好了。”

阿大打趣道:“不應該是你石爺爺對你最好嘛。”

“都好都好。”石武笑著道。

阿大也不為難他了,對其道:“快吃吧,剛剛在外面被人攔了下,我怕麵糊了。”

石武看到碗裡的麵條是有些坨了,趕忙用筷子來回翻了翻,底下蔥花的香味被麵湯泡了出來,香氣四溢。

石武狠狠地嗅了一口道:“好香啊!小武不客氣啦。”

石武等不及地先吃了一口,許是底下浸在麵湯裡的面還是很燙。石武一口下去就被燙了嘴,忙用手扇著。

阿大道:“哎,你這孩子,慢點啊。”

石武嘻嘻笑道:“這可是阿大爺爺幫我煮的長壽麵,我等不及了嘛。”說著,他吹了吹繼續吃了起來。

石武想到今日是他的生辰,也終於明白了他爹當時說的那句話,他們吃飯是為了跟他一起。石武邊吃眼淚邊不自覺地落在碗裡,他想他爹孃了。以前每年生辰都是他們一起陪著他過的,他那時候卻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見石武突然哭了,阿大驚道:“你怎麼了?是後頸痛還是我做的不好吃?我這就去把石家那幾個混賬拎進來,讓你好好打一頓。”

石武搖了搖頭道:“不是。阿大爺爺,我想爹孃了,我想他們能陪著我一起吃飯。那時候我還生氣,說臨濤館前面的人吃得那麼豐盛,我們為什麼吃得那麼普通。我爹說外人吃飯是吃個熱鬧,你們吃飯是為了陪我。我那時不懂,現在我懂了。我好想他們啊,好想我們可以一起吃飯。”

石武越說眼淚流的越多,旁邊的柳黎看得也是傷心,石武有疼他的爹孃,而她的孃親卻是把她給賣了。兩種不一樣的傷痛同時湧上了兩人的心頭。

阿大見他們都哭了,勸慰道:“好啦,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不要哭了,先吃面,不是還有阿大爺爺陪著你們嘛。”

石武想著不能浪費了阿大的一片苦心,擦了擦眼淚大口地吃著。柳黎也是一樣,她想著這是少爺生辰日的長壽麵,她要全部吃光,這樣子少爺才會長命百歲。

阿大就這麼陪著兩個孩子一起吃著長壽麵。此時此刻,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三個人卻像極了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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