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紅妝的這次突破,距離其離開山寨之時,已經過去了足足兩旬之久。

但其實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考慮命橋應該如何建造上。

從未有過真正見過任何一部靈決古經的穆紅妝,對於修行之路,一直以來都是一知半解。畢竟一旦開闢氣府,修行方式就會與之前形同高樓地基一般的凡人九品境大相徑庭,不再只是依靠提升自身所擁有的血氣氣韻,就可以做到修為境界的突破,而是另外需要如同建造一般不斷挖掘自身所擁有的潛力,便在穆紅妝而言,其對這些修行方式的瞭解,最多也就只是停留在氣府應該開在臍下三寸關元穴處,以及依靠外物方能建成的命橋,其本質該是用作容納血氣氣韻的快速流通以及增加血氣氣韻的容量,除此之外,穆紅妝甚至就連命橋究竟應該建於何處,又該如何建造,都一無所知。

只能靠著自己的不斷摸索,緩慢前行。

也便其如今方才終於建成的命橋,並非是如常人一般,將橋樑兩端分別架在氣府兩邊,反而大致是與雲澤相仿,將氣府所在臍下三寸關元穴,當成了整座命橋最大的一根主要支柱,以任督二脈其他統計五十一個穴位,分別作為其他用以輔助的支柱,方才建成了如今的這座命橋。

卻與雲澤逆走陰陽建成雙命橋截然不同的,穆紅妝其實對於經絡穴位一事,也是知之不詳,便將前胸後背任督二脈一氣貫通,築成了一整條因為首尾相連,就迫使行走其上的血氣可以不斷循環往復的獨特命橋。

並且只是單獨修行血氣的穆紅妝,因為機緣巧合之下,得雲澤所贈兩顆色澤鮮紅的龍膽石,所蘊龍氣乃是陰龍之氣,就誤打誤撞走上了陰極生陽的路子,算是另闢蹊徑自有獨到之處,方才惹來了如此可怖的一場浩大雷劫,甚至就算比起雲澤當初經歷過的千畝雷劫,也猶有過之。

可若雲澤對於風水堪輿之術所知再多一些,就會知曉,其實龍脈之屬及因其而生之屬,以先後天納甲所言,也分陰陽。

先天納甲言之:乾納甲,兌納丁,離納壬,震納庚,坤納乙,艮納丙,坎納癸。

且奇數為陽,偶數為陰。

九、一、三、七為奇數為陽。乾坤居九一,為天地定位。離坎居三七,為水火相濟。六、四、八、二為偶數為陰。艮兌居六、四,為山澤通風,震巽居八二,為雷風相薄。

故而甲、乙、壬、癸、乾、坤六山為陽山。丙、丁、庚、辛、艮、巽六山為陰山。

後天納甲言之:坎七正北納申子辰,離三正南納寅午戌。震八正東納亥卯未,兌四正西納已酉醜。

故而申、子、辰、寅、午、戌六山為陽山。亥、卯、未、已、酉、醜六山為陰山。

以之對應龍屬者,方知陰陽。

可那東海度朔山,卻是陰陽兩山,並且還是陰山龍脈走陽山,陽山龍脈走陰山,以契陰陽和合之道,方才能夠承託鬼門。也便是說,那龍口溪與龍膽石雖是出自陽山,但將其蘊生而出的龍脈根源,卻是在陰山。

而雲澤手中這些龍膽石所蘊龍氣,亦為陰龍之氣。

所謂機緣巧合,不過如此。

但有得必有失,如此一場浩大雷劫,對於穆紅妝而言,能否挺得過去,就還得另說。

儘管並不知曉這其中諸多錯綜複雜,可雲澤畢竟也曾經歷過那場千畝雷劫之苦,便深知雷劫可怕,其實遠不止是表面上看起來這般,而其中兇險,還猶有過之,便在稍稍駐足觀望了片刻之後,又瞥了一眼那些因為對此知之不詳,就還以為穆紅妝可以順利突破,從而增強山寨實力,便自得其樂還在大肆歡呼的惡匪強盜,默不作聲,獨自一人莫下山去。

兩旬時間的修行,已經讓雲澤在很大程度上適應了四道靈紋烙印加身的壓力,儘管距離完全習慣這種壓力,還有著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但在而今,卻也已經不會再如兩旬之前那般,走不多遠便會氣喘吁吁。

只是依然有些費力罷了。

下山上山,再下山,就哪怕雲澤已經體力耗盡,也依然堅持著繼續走下去,卻也耗費了整整一日時間。

穆紅妝的那場可怖雷劫,只持續了尚且不足半個時辰,就徹底消失不見,再之後,便沒有任何動靜傳來。倘若穆紅妝能夠安然度過這場雷劫,不消多說,此間就已經足夠見到穆紅妝正迎面而來,想要趕回山寨,可雲澤已經走了整整一夜,也沒有在穆紅妝返回山寨的必經之路上見到任何人影,就已經足夠說明很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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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二日,雲澤依然沒敢休息,盡力趕路,已經累得氣喘吁吁,滿臉蒼白,還得死死咬緊了牙關才能堅持下去,卻也仍是需要再翻一座山,才能抵達穆紅妝昨日渡劫時所在的那座山。

也好在當時萬千雷霆激烈所向之處,是在那座山的山頂方向,加之雷劫勢大,威力可怖,就在穆紅妝渡劫之餘,也牽連到了整座山都被那場可怖雷劫摧殘得不像樣子,便只需上到山頂,就很容易即可找見穆紅妝的具體去向。若非如此,雲澤就哪怕明知會因此失去一位必然能在將來大放光芒的臂助,也不會特意費力趕來,想要救那張嘴老子閉嘴老子的女人一命。

“幹他娘的,這次救了你,倘若日後不能救我兩次當報答,我他媽直接宰了你!”

雲澤一路嘀嘀咕咕罵罵咧咧,嘴上不停,腳下也不停,一路跋山涉水,終於還是在這天夜裡上了山。

一場浩大雷劫,已經讓整座大山都變成了焦黑顏色,而原本那些已經綻放得漫山遍野的迎春花,以及許多方才抽出新芽嫩枝的老樹,也已經全部因為雷劫波及,徹底化成了飛灰。

一派死氣沉沉的模樣。

雲澤死死咬著一口氣不散,走路的時候都已經雙腿打擺子,卻也依然咬緊了牙關連夜趕路。便在月落西斜時,終究還是趕到了山頂上,一

眼便就瞧見正趴在一堆黑灰之中生死不明的穆紅妝,全身上下破破爛爛,數之不清的無數傷口密密麻麻,焦黑皮肉都翻卷了起來,甚至就連頭髮都已經被雷劈得乾乾淨淨,模樣要多悽慘有多悽慘。

卻也並不值得有什麼意外。

對此早就已經有所預料的雲澤,對於穆紅妝如今幾乎一絲不掛的模樣,就連多看一眼都懶得,畢竟也是實在沒有什麼好看的,便在又一次死死咬緊了一口氣不散之後,就上前將那尚且生死不明的穆紅妝翻了過來,略微試探過鼻息,還沒死透,尚且留了一口氣在,方才伸手抹過氣府所在之處,取出了一些可以救命的丹藥,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一股腦地塞進了穆紅妝口中。

丹藥入口之後,稍一觸碰口水便會徹底化開,也便並不需要如何費力,那看似極多的丹藥,就全部化作一縷又一縷清氣順著穆紅妝喉嚨流入其體內。

至於丹藥是否有用,而穆紅妝又是生是死,雲澤就已經管不了許多,而那已經死死咬了一整天的最後一口氣,也在雲澤做過了這些之後,就立刻散了個乾乾淨淨,隨後,雲澤就直接兩眼一翻,因為體力心力實在是已經損耗過度的緣故,就徹底昏死了過去。

山風吹拂,灰塵遮眼,一片又一片陰雲悄無聲息而來,遮掩了月光。

月黑風高時。

一高一矮的男女兩女,悄無聲息出現在不遠處,似乎是不太確定雲澤是否已經真的昏死過去,矮個子的男人,便順手就從腳邊撿了一截焦黑的樹枝,做賊似得丟了過來,落入厚重的黑灰之中,發出噗的一聲悶響。

躺在地上的雲澤與穆紅妝,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眼見於此,那一路尾隨雲澤而來的矮漢史墨與美人章蘿,方才終於徹底放心,不再繼續遮遮掩掩,大步上前。

其實早在雲澤昨日離開山寨下山之時,因為早就知曉是在洞明聖地轄下地界之中,幾乎所有山賊強盜,只要平日裡不會做得特別過分,就幾乎無人管束的緣故,便動了心思想要暫且落草為寇的兩人,就已經遠遠瞧見了雲澤。儘管當時的雲澤,是因為山寨裡的那些惡匪強盜並不知曉他真實身份的緣故,就在摘去了那張人臉面具之後就不曾重新戴上,可其真正的模樣又如何,僥倖逃過了一劫的矮漢史墨與美人章蘿也並非不知。畢竟當初火氏妖城四下打探畫像中人身份之時,那張畫像,也曾因為各種原因就流入了嵇陽那處無法之地,而作為嵇陽之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矮漢史墨與美人章蘿自然也就曾經親眼見過畫像中人的具體模樣,方才會在僥倖遇見時,一眼便就認出了雲澤。

儘管有些意外於雲澤為何會在嵇陽事變之後,莫名其妙就出現在洞明聖地的地界之中,但無論矮漢史墨還是美人章蘿,對於雲澤之事,其實都是熟稔於心,便在見到雲澤的蹤跡之後,無需多說,就很快達成一致,選擇暗中跟了上來,想要瞧一瞧雲澤究竟打算做什麼,也順便想要看一看,是否有機會能夠暗算得手。

儘管此間距離瑤光聖地路途遙遠,距離南城皇朝也並非很近,可若當真能夠暗算得手,無論雲澤最終的下場是死是活,其實都無關緊要,就哪怕死了,也就只是需要額外多買一口棺材,稍微有些麻煩罷了。再之後,就將其帶去瑤光聖地也好,或是帶去南城也罷,哪怕路途遙遠也無妨,都必然能夠得到相當可觀的回報。

懷揣著這樣的心思,因為忌憚雲澤很有可能還會藏有後手,也或身邊有著徐老道、烏瑤夫人,也或席秋陽的保護,矮漢史墨與美人章蘿,方才一直不聲不響暗中跟隨,甚至哪怕瞧見雲澤已經昏死過去,也不曾急於出手,反而是靜待良久,直至確定了四周再無旁人,以及雲澤也並非是察覺到有人跟隨就裝出了一副昏死的模樣之後,方才終於現身。

格外的小心謹慎。

徐老道不在,烏瑤夫人與席秋陽也不在,而雲澤自己又是因為體力心力損耗過度,已經徹底昏死過去,就哪怕還有什麼後手,也根本施展不出來...

天賜良機!

矮漢史墨與美人章蘿臉上掛著止不住的笑意,快步上前,先是掃了一眼旁邊那一身傷口已經開始逐漸癒合的女子,並不認得,便就棄之不顧,由美人章蘿動手,由自氣府之中取出了一條金燦燦的繩索,將那已經昏死過去的雲澤直接反綁雙手,又綁住了雙腳,方才終於滿意一笑,將其暫且丟在滿地的黑灰之中。

“咱們是去瑤光聖地邀功,還是去南城皇朝?”

美人章蘿滿臉笑意,只是嫵媚之餘,又多多少少帶著些諂媚。

因為上一次企圖討好那位火氏麟子,卻最終沒成,並且反被說成爛蚌的緣故,如今的矮漢史墨雖然仍是同意了暫且帶著美人章蘿,可本就貌合神離的兩人,很多理應不該擺在明面上的事,就已經被矮漢史墨徹底挑明,更以武力相威脅,逼得美人章蘿不得不暫且屈服,形同奴僕一般,任憑其有多少怨言,也只能全部爛在肚子裡。

但其實早就已經有著足夠實力可以突破煉精化炁境的美人章蘿,之所以一直如此,一方面是因為還沒找見合適的下家,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就算能夠突破瓶頸,並且成功邁入煉精化炁境,其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打過已經邁入這個境界多年的矮漢史墨,方才看似心甘情願一直這般卑躬屈膝。可若有著足夠的把握,也或能夠找見合適的下家,如今看似言聽計從的美人章蘿,就必然是要向著矮漢史墨口吐獠牙,讓他知曉什麼才是真正的最毒婦人心。

而那對於美人章蘿其實早就已經有著足夠的實力突破一事,尚且一無所知的矮漢史墨,卻也同樣知曉最毒婦人心,便始終對其留有相當的警惕。

也便是在聞言之後,矮漢史墨就當即冷笑一聲,伸手指向隔了兩座山之外的那座山寨。

“不著急,咱們先去看看那座寨子裡的人都是什麼修為,倘若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就直接打

下來,當作咱們落草為寇之後臨時的據點,然後你就負責留在寨子裡打探情報,我自己一個人帶著這小子去邀功就行了。”

美人章蘿神情微微一僵,卻也很快就恢復常態,開口問道:

“可若打不下來...”

“那你就在這座山上找個地方先呆著,等我回來之後,再另尋去處。”

矮漢史墨忽然冷哼一聲。

“且不論打不打得下那座山寨,倘若等我回來之後找不到你,日後再見時,可就莫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美人章蘿雙眼微微一眯,旋即展顏一笑,眼波流轉,端的嫵媚動人。

“墨郎說笑了,奴家一介婦道人家,倘若自己偷跑,又如何能在這亂世之中苟活性命?更何況墨郎今日得了如此天賜良機,待得去了那南城皇朝邀功之後,就必然還會更上一層樓,實乃奴家此生良人。既是如此,奴家又何必偷跑?墨郎便自去無妨,待得歸來之日,奴家自會備上好酒好菜,與墨郎,不醉不歡。”

煙視媚行,可是美人章蘿的拿手好戲。

只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矮漢史墨當即嗤笑一聲,道:

“張嘴墨郎閉嘴墨郎,叫得倒是挺順口,只怕是日後一旦遇見了合適的下家,就不光是要有了新歡便忘了舊愛,還會直接翻臉不認人,背後捅刀子!”

美人章蘿聞言之後,當即諂媚一笑,還要說些什麼,可矮漢史墨卻是直接冷哼一聲。

“少說廢話,將人帶上,走。”

眼見於此,美人章蘿也無計可施,畢竟兩人相識至今已經許多年,而對方又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就相互之間,實在是心知肚明。畢竟世人口中那所謂的魔道中人,大抵如此,並且大同小異,同被扣上了一頂魔道中人的大帽子,互相見面之時,也就會如照鏡子一般,無需太多言語,便可知己知彼。

卻在臨走之前,美人章蘿又看了一眼滿地黑灰中的穆紅妝。

“這人,就這麼留在這裡?不將她殺了,以絕後患?”

已經抬腳準備離開的矮漢史墨,聞聲之後,腳步當即一頓,回頭看了一眼,便嗤笑一聲。

“一個只是方才突破命橋境就能引來這般雷劫的人,而且還是來歷不明,此間又在洞明聖地的地界之中,你就不怕她是那洞明聖地裡一個有頭有臉的弟子,甚至是麟女?倘若你真敢動手,我倒也不太介意大方一次,幫你打造一口上好的棺材,畢竟說不得很快就會用得上。”

美人章蘿訕訕一笑,不再多言,將雲澤拎起之後,便就跟著矮漢史墨下山。

長風席捲,陰雲遮天。

一場稀稀拉拉的小雨,悄然而至。

但在美人章蘿與矮漢史墨方才離開沒多久,那因為一場浩大雷劫,就受傷嚴重,只能狗眼殘存的穆紅妝,就直接睜開了雙眼。

重傷難愈是不假,但其實穆紅妝的修為根基相當厚重,就哪怕遭遇了一場如此浩大的雷劫,也未必就真的會因此丟了性命。加之雲澤已經喂其服用了許多丹藥,雖然只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胡亂用藥,但穆紅妝如今畢竟也是已經走上了陰極生陽的路子,體魄之強橫,實在是匪夷所思,方才能夠如此迅速地恢復過來。

更何況穆紅妝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重新甦醒了過來,只是因為咬牙堅持過了這場浩大雷劫,就體力心力損耗眼中,加之身負重傷的緣故,方才動彈不得,但卻對於外界之事,全都知曉。

山頂已經無人。

稀稀拉拉的小雨浸潤黑灰。

穆紅妝不聲不響坐起身來,抖落了一身焦黑與傷口血痂,露出了因為雷劫加身淬鍊體魄,就重新變得晶瑩白皙的膚色。儘管身上還有許多傷口沒有完全癒合,卻相較於突破之前的模樣,也依然是變得美豔了許多。

一白遮百醜嘛,更何況穆紅妝原本長得也不差。

修行中人大多男俊女俏,便是因此。

只是起身之後,穆紅妝卻也並未著急趕下山去,而是換了一身新衣之後,便來到山頂邊緣低頭俯瞰,望著美人章蘿與矮漢史墨兩人迅速下山的背影,同時也對雲澤的具體來歷心生好奇。

畢竟穆紅妝是自從雲澤進了山寨之後,就在當日便已經離開寨子準備著手突破之事,便迄今為止也並不知曉雲澤的真實姓名。再加上這夥山賊,也就只是一群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烏合之眾罷了,又怎麼可能知曉外界的那許多事。也便是說,就哪怕穆紅妝早已知曉雲澤真實姓名,其實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改變。

可美人章蘿與矮漢史墨,言談之間畢竟也是提到了瑤光聖地與南城皇朝,就哪怕穆紅妝再怎麼孤陋寡聞,也是知曉那兩座龐然大物究竟多麼可怕。

但終歸是被人家救了一命。

穆紅妝對此心知肚明,倘若沒有雲澤的那些丹藥,而只靠自己緩慢恢復,且不說那些橫行山野之間的野狼惡虎,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附近,就只是動彈不得沒飯吃,便餓也餓死了,又哪裡還能苟活性命。

更何況這兩人盯上山寨,其實也是早就已經有了落草為寇的打算,也便是說,就算沒有雲澤,位於洞明聖地轄下地界最邊緣的寨子,也很難倖免於難。

至於雲澤為何至今也還在附近,而不曾被洞明聖地派人前來將其贖回,穆紅妝就懶得考慮。

便在恢復體力的同時也略微深思了一番之後,這張嘴老子閉嘴老子的女人,就惡狠狠朝著旁邊啐了一口帶灰的唾沫,哪怕明知雙方之間修為境界差距極大,根本沒有可能打得過,也依然死死盯著那一高一矮男女兩人的背影,在體力恢復了大半之後,就直接動身追下山去,眼神之中滿是兇狠。

“幹你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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