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的那些事

(鄭重聲明:為學校教育指出弊病,為普通教師發出心聲;替實幹者鳴屈,給投機者警醒。吞噬小說 www.tsxsw.com故事取材現實,情節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偶然!)

滾滾沂沭東逝水,浪花淘盡儒生。寵辱成敗轉頭空,痴心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苦儒杏壇上,慣看秋月春風。一根教鞭伴一生,校園多少事,都在守望中!

——卷首詩

引子

孔效先,系出名門,孔子孔聖人第二百世子孫。秉承先祖聖訓,志在教育,情繫杏壇。立發揚聖賢學說之宏願,負振興民族教育之雄心。自願紮根農村,獻身教育,嘔心瀝血,風雨廿載。驀然回首,卻見校園並非淨土,教育神聖漸衰。領導日夜奔忙,重心卻不在學校發展,而是迎來送往,鑽營攀附,羅織關係,以圖步步高昇,為己謀利。常為一己之私攪亂學校,為一己之利混亂教學。聖潔的校園演變為汙濁的名利之場,高尚的教育蛻化為庸俗的物慾之地。教師之間,亦是明爭暗鬥,爾虞我詐。爭先樹優,職稱評聘,提幹調動,引得教師劍拔弩張,反目成仇。偷辦輔導班,兼做第二職業,強行推銷資料,個別教師師德殆盡。有利,則爭先恐後,機關算盡;無利,則漠不關心,袖手旁觀。可嘆惟實幹者最苦,多流血汗,樹優無緣;成績斐然,屢遭謫貶。職稱、證書、分房,如根根絞索,讓人正氣難舒;下崗,分流,調動,似座座大山,使人壯志難伸。學生們深受社會不正之風侵襲。“讀書無用論”死灰復燃,厭學輟學,敷衍學業,勢如洪水,難以阻擋;“校園江湖”暗流湧動,群毆敲詐,流血對抗,兇若怪獸,難以馴服。幸有孔效先等默默耕耘,執著教育者。仍然為理想抗爭,為學校奉獻,為教育守望,孤獨而又堅韌……

第一章一個鍋裡喝糊糊

公元一九九四年八月九日,清晨,在桃源鎮通往三邊鎮的路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派繁忙熱鬧的景象。道路兩旁的白楊樹,高大筆直,整齊威武,好像英姿颯爽的儀仗隊在熱情地迎接某位最尊貴的客人,抑或是要準備舉行什麼隆重的喜慶典禮。風鳴的樹葉已脫去了春日的嬌嫩柔綠,出落得光滑厚實,墨綠中影著淡淡的金黃,彷彿在提醒著忙碌的人們:炎熱的夏日即將過去,碩果累累的秋天就要來臨,趕快準備收穫吧!行人大都是身影匆匆,直奔前方,誰也不會注意到,期間有一個高挑而文靜的農村青年正急沖沖地向南行駛。消瘦的臉上滿含著濃濃的稚氣,不大的眼睛裡洋溢出無限的興奮與好奇。一身質地平平的白色襯衫,淺藍色的褲子,黑色的布鞋。雖然乾淨整潔,但是顏色有些淡了,那是因為洗刷得太久的緣故。抬眼一看,就知道這準是剛從某個院校畢業的應屆學生。胯下一輛老式的飛鴿牌腳踏車,看上去有些陳舊,但騎起來還很順手,那是姐姐送給他的。車子後座上五花大綁著一個特大的蛇皮袋子,裡面鼓鼓囊囊的,塞滿了能塞進去的一切東西,那是母親早早起來精心給他收拾好的行裝。青年人的目的地是距家將近二十裡的三邊中學——一所偏向雙河縣城西南一隅的鄉村普通中學!

這個農村青年不是別人,就是剛剛從沂蒙師範畢業的孔效先,那年他正好十九歲!

眾位客官若要問這孔效先究竟何許人也?聽我慢慢道來:此人可非凡人啊!乃孔子孔聖人第二百世子孫,可謂出身高貴,家學淵源。遺憾的是,雖負先祖之盛名,然歷經兩千餘年,家道早已衰落。追溯祖上,已多代務農,常年躬耕於幾畝薄田之中,日日奔波在落後農村之間,生活拮据,久居下層。其父常憂此於心,在孔效先幼年時期,就常教導其要效法先祖,發奮讀書,學有所成。一來走出農村,自己有出頭之日;二來光宗耀祖,門庭增輝。孔效先雖出身卑賤,畢竟有先祖聖人遺傳之基因,學習刻苦,成績始終優異,深得師長喜愛。且少時即羨慕做教師,夢想著有一天自己亦能站在講臺上,像老師,不,應該像先祖孔聖人那樣,傳道授業解惑,育弟子三千,栽桃李天下。

此時此刻,孔效先的心情恰似這悶熱的天氣,躁動不安,既有按捺不住的喜悅,亦有難以言傳的不安。喜的是,終於畢業了,終於工作了,終於可以當老師了!終於圓了兒時的夢了。小的時候,看著當老師真好,覺得老師在講臺上滔滔不絕的談天論地,很神聖,很威嚴,很純潔。總夢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站在這三尺講臺上,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多年的期盼,今朝終於實現了,能不欣喜若狂嗎?不安的是,自己剛剛走出校門,學識淺薄,年幼無知,能教好學生嗎?學生們能聽我的嗎?在此之前,個人生活的範圍除了家庭就是學校,現在要正式踏入社會了,且是第一次,自己對社會的認識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社會的經驗一無所有,在以後的工作中能適應嗎?我將要工作的學校是什麼樣的?老師們是什麼樣的?領導如何?學生如何?那裡的家長們又如何呢?……一連串的問題都不得而知!無法預料,更無法確定!這實在讓初出茅廬的孔效先心裡沒有底氣,思想有些茫然!

然而,好奇心還是漸漸佔了上風,畢竟年齡還小,還是學生心嘛!一路上看看東邊的玉米,望望西邊的花生,數數來往的行人,追追飛馳的車輛。恨不得讓他們都知道:今天,就在今天,公元一九九四年八月九號,我,孔效先,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青年,正式上班工作了。從此,我掙錢了,長大了,**了!這樣一個偉大而又富有歷史意義的莊嚴時刻,能不值得記念嗎?真想讓這天,這地,這樹,這莊稼,這行人都給我做個見證,向我歡呼,與我同樂!遺憾的是,這興奮好像只屬於孔效先一個人,來來往往的行人們似乎誰也沒有注意到他,仍然一如既往地匆匆而過。這麼激動人心的時刻,卻無別人一同分享,心裡還真有些失落!

按父母的意見,希望孔效先能分配到本鎮工作,一方面熟頭熟臉,人緣方便,容易混;另一方面,離家近,家裡家外,也好有個照應。農村自古就有個觀念“養兒防老”嘛!但在孔效先這邊卻不那麼想,畢竟在城市裡上了幾年學,自然要比土生土長的父母知識多,見識遠。到最艱苦的地方去才能鍛鍊人嘛!因此,對於去三邊鎮工作,孔效先倒是十分樂意。雖然在別人看來不大理想:進縣城多好啊!進不了縣城,離縣城近點也將就著。就像是找對象,選媳婦,咱條件不行,小姐高攀不上,粘個丫鬟也不錯嘛!沒本事的人才去找個村姑啊!似乎離縣城的遠近和家族的關係背景是成正比的。哼!進縣城有什麼了不起的?在農村不就是偏僻點嗎?只要好好幹,照樣能幹出個名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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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河縣,位於沂蒙山區東南方向,東依沭河,西傍沂河,兩河相擁,故而得名,屬於遠近聞名的貧困縣。三邊鎮,地處雙河縣西南邊陲,南接郯桑縣,西北毗鄰沂蒙經濟開發區,是名副其實的三界之地,三邊之所。因其地處偏僻,貧窮落後,交通不便,師資極為薄弱,沒有人願意到這裡做教師。縣局只好“差教”。可是,差誰合適呢?有關係背景的是不敢差的,再說,差了也是白差,人家不去。還得再忙著給安排別的學校,費力還不討好!因此,篩來篩去,濾來濾去,就只剩下孔效先這樣無任何背景,祖上八代都是貧下中農的“農二代”,亦或是“貧二代”啦!

對此,父母很是擔憂,常常唸叨:“誰讓咱沒人呢!誰讓咱沒人呢!”“唉……”

宿舍是三間教室臨時騰出來的,有七八張床,群體而居。這倒也好,剛從集體宿舍出來,又進入集體宿舍,不用再度適應環境了。已有幾位教師先到了,正在收拾行李。孔效先熱情地和他們打招呼。這才發現,其間不僅有新分配的,而且有新調入的老教師。細細看來,都不認識。孔效先心裡不禁有點惶恐,腦海裡忽然電光般閃過四個字“舉目無親”。這和三年前剛到師範報到時感覺極為相似。乍到一個全新的環境,這很正常嘛!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孔效先心裡不住地安慰自己。

收拾收拾床鋪,規整規整衣物,接下來,孔效先便不知道幹什麼了.幸而幾位老師熱情得很,問他那個學校畢業的,哪裡人氏等。孔效先一一作了回答。正閒談中,學校領導一行三人也來看望新到的教師了。聽其他有認識的老教師介紹。才知道校長姓孟,四十來歲的樣子。身著灰色中山裝,看上去挺樸實的,符合孔效先在農村電影中見到的中學校長的形象。副校長姓武,長得忒有型了!腦袋大,脖子粗,肚子圓。因為圓,越發襯得不足一米六的個子出奇得矮;因為矮,縱容肚子突出得更加肆無忌憚。整個一“兩頭尖,中間突”,活脫脫一個動畫片裡“超級陀螺”!看著他,孔效先情不自禁地想起《水滸傳》裡的一個人物——武大郎!教導主任姓殷,四十歲左右,濃眉大眼,體格健壯,目光如炬,儀表堂堂。不知怎的,孔效先潛意識裡總覺得殷主任的眼中似乎有種特別的東西,一時說不出來,但有恍惚存在,讓人能感覺到。和其目光相遇,總讓人心裡一顫,有點不踏實,想躲避的感覺。另外,孔效先發現了殷主任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眼角瞄人。

當然,領導們主要與幾個認識的老教師聊天,時不時地出於禮貌問問新教師。主要是為這裡的條件艱苦深表歉意,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學校一定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滿足。反正一大通,也記不大清具體說了什麼,孔效先和幾個新教師只是感激涕零地連連點頭,諾聲不斷。不過有句話給孔效先的印象較深:“我們在一起混,就是緣分,都是在一個鍋裡喝糊糊(方言:稀飯),大家互相抬著點!”

晚上,躺在床上,孔效先反覆咀嚼著“一個鍋裡喝糊糊”這句話。這是他上班第一天第一次聽到具有社會風味的一句話,和學校裡談論學習的談話風格有很大的不同。這讓孔效先既感到新鮮,又很得安慰:學校領導們不是挺好的的嗎?說話挺貼心,挺有人情味的!以後要好好幹啊!

上班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新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這真是:

少年立志在杏壇,

廿載奮鬥圓夙願。

紮根農村現身心,

桃李滿天苦亦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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