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鐵木真二十歲了,已經徹底長大成人,身體不再單細,已經長成了一個魁梧的大漢。他靜如磐石、動如猛虎,是一條沉靜而又迅猛的漢子,一雙眼睛深沉而凌厲,過去艱苦的生活磨練了他沉穩的意志,現在所面對的危險環境給了他刀子一樣的眼神。

臨行的時候每個人都備了三匹從馬,帶好了刀箭,備好了割肉用的蒙古刀,帶上了煮肉用的炊具,四個人就出發了。

這一次有鐵木真、博爾術、者勒蔑這三只草原上的猛虎同時出動,路途中根本用不著宰殺牛羊,草原上到處都是獵物,他們是最好的獵手,獵獲到的獵物吃都吃不完。

出發時馱在馬背上的馬奶,經過一段時間的顛簸發酵後就成了蒙古人最愛喝的馬奶子酒,解乏又解渴。

他們朝著貝加爾湖的西南角一路直奔過去,那是通往俄羅斯的最近的路。

早就聽說過蒙古人的北面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湖,鐵木真卻從來沒見過,曾十分的嚮往,如今終於來到了貝加爾湖的湖邊,一眼望去,果見煙波浩渺、一望無垠,有大批的水鳥在水面上翱翔。

鳥群、煙波浩渺的水面立刻讓鐵木真的心頭一蕩,眼界也放散了開去。

他們沒穿華麗的服裝,沒有華美的車賬,吸引不來大股的劫匪,偶然遇到小股的劫匪還不夠者勒蔑一個人過癮的呢,所以一路行去安全不必擔心。

他們經過蔑兒乞人的地區、穿過土拉河、鄂爾渾河、色楞格河,沿著杭愛山的北麓一直往西,漸漸地就看見了白雪皚皚的阿爾泰山。

阿爾泰山蒼茫而博大,高高的山上積雪終年不化,家鄉的布林罕山跟它比起來就成了小弟弟。

行走在阿爾泰山下,鐵木真真切的感覺到了大山的蒼莽,體會到了自然界那更加雄壯的美,感覺到了人類在這樣的大山面前是那樣的無力,這讓鐵木真增長了見識,才知道山外還有更高、更大的山。

越過了阿爾泰山一路往西,鐵木真就看到了更大的一片草原,西伯利亞草原,這讓他看到了更大的一片世界。

這之後慢慢的就進入了歐洲。

一路行來鐵木真欣賞著、感受著異國風情,觀看著異國的風物,都默默的記在了心裡。

接著繼續往西,越過了額爾齊思河就進入了今哈薩克的地域;在接著往西越過烏拉爾河,再往西越過伏爾加河,東歐大平原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個時候終於接近了本次遠行的目的地,俄羅斯的基輔地區。

一路行來一路瞭解,他們看見了被開墾著的和荒棄了的農田,看見了長勢良好的莊稼地和黃沙滿望的荒野,也看見了辛苦勞作的農民。

他們看見了趾高氣揚的俄羅斯大公以及他們的貴族軍隊,看見了歐洲的重甲騎兵騎在高頭大馬上,也看見過在戰亂裡驚慌失措逃跑的俄羅斯士兵。

他們瞭解到了這裡是少數的貴族、貴族士兵統治和奴役著大批的農民,並且這裡的農民會像“颳風一樣”的移動,因為土地貧瘠,他們不得不放棄原有的土地到別的地方去重新開墾。

鐵木真真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停留下來吃力的去開墾土地而不是像自己蒙古人那樣去放牧呢?定居生活一定會破壞草場,使草原漸漸地沙漠化,漸漸地不利於人類的生活,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傻?

遊牧民族是難以理解農耕民族的生活方式的,就像農耕民族不願意去遊牧一樣,鐵木真也理解不了俄羅斯農民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是在俄羅斯遊歷了一個多月後,他終於搞清楚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俄羅斯現在已經開始分裂了,由原來統一的公國慢慢的在分裂成無數個小的公國,人們在忙於爭奪自己的土地,忙於戰爭,已經無力進攻蒙古人的地方了。

搞清了這個情況後,鐵木真等四人就不再向西挺進了,因為鐵木真急著趕回去進行自己的統一大業。雖然蒙古已經暫時性的安全了,但是他也真正見識到了俄羅斯的廣大,知道了他們如果凝聚起來會產生怎樣大的戰鬥力,他必須在對方分裂的時間裡把自己的蒙古人團結起來,擰成一股繩面對未來的嚴峻威脅。

回去的時候一路向東,他們路過了乃蠻人居住的區域,再次經過了蔑兒乞人的地盤,度過了薛良格河、土拉河,就回到了布林罕山的西麓。然後在繞過布林罕山,就回到了那熟悉而又親切的蒙古大草原。

這一次的遊歷用去了他大半年的時間,瞭解到了蒙古人的北方已經暫時性的失去了俄羅斯人的威脅,這一回終於可以放心的開始做自己的事情了。

家裡面有額吉、孛兒帖、合撒兒、別勒古臺、帖木格照顧著一切都很好,畜群比以前更大了,屬於自己家草場上的蒙古包也慢慢地多了起來。

鐵木真還驚喜的發現,自己的家裡養了更多的狗崽,那是自己家的一條大狗生的和額吉、孛兒帖又要來的,幾年之後,它們就可以幫助家人牧羊了。

生活開始富足了起來,鐵木真就先把一部分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派往了泰亦赤兀部、扎答闌部、克烈部、蔑兒乞部給自己打探訊息,因為他經過這次遊歷更加深刻地體會到需要把自己的耳朵伸得更長,才能更多的瞭解外面的世界、才能使自己更加安全的道理。

剩下的時間裡,他終於可以多多的與親戚們交往了。有時候他會帶著禮物親自到他們那裡去,更多的時候他會把自己家擺成個大宴會廳,宰殺很多的牛羊和獵獲,把阿勒壇、忽察兒、撒察別乞、泰出、答裡臺、敞失兀等人請到家裡來宴飲和一起狩獵,大家飲酒歡歌很容易增進感情。

如果偶爾有泰亦赤兀部、塔塔爾人襲擾來了,他就第一個跨上戰馬,領著博爾術、者勒蔑、合撒兒,帶著自己的人衝殺在前,讓人感覺到也速該又回來了。

他有時候會很想念自己的安達扎木合,想跟他像從前一樣的暢飲談天,可是他始終沒能見到扎木合,派人去扎答闌部邀請了幾次他也沒來。

他知道肯定是自己的不告而辭傷了扎木合的心,可是這樣不是挺好嗎,現在兩個人過得都挺好,那還求什麼呢,扎木合為什麼還要生自己的氣呢?

漸漸地,蒙古大草原上又開始繁榮起來了,牧人們的臉上又看到了那久違了的笑容。

時間就這樣匆匆的過去了,到了1884年的白月節(相當於漢族春季的時間),這時候撒察別乞、阿勒壇、忽察兒、答裡臺等人又聚在了一起,終於開始商量要立一個大汗的事情了——蒙古人,怎麼能總是沒有自己的大汗呢?

撒察別乞、答裡臺、阿勒壇等幾人這時候都紛紛的行動了起來,開始四處拜訪親友,家裡也整日的擺開了宴席,極力的給向眾人示好。那個時候雖然不可能實行全民選舉制,但是參加忽裡勒臺大會的是各個部落的首領,缺一不可。

他們宴請的是那些能影響到參加忽裡勒臺大會的親人和朋友,對自己的被推舉有利的人。畢竟大會不是一天就結束,有時候會拖延十來天,部族的首腦難免會聽取家人和朋友們的意見。

可這個時候鐵木真卻突然沉寂了,不再外出搞什麼活動,也不再呼朋喚友,反而整天窩在家裡陪起老婆來。整天不是跟孛兒帖卿卿我我,以至於孛兒帖的肚子又大了(窩闊臺出生於1186年),就是哄自己的兒子術赤玩,要不就是幫著額吉訶額倫和孛兒帖到互市上買些東西,似乎推舉大汗的事情跟他完全沒有什麼關係。

他超然物外。

就在這樣的情形下,影響將來蒙古族命運,決定世界局勢走向的蒙古族忽裡勒臺大會召開了。

別看鐵木真表現得跟個沒事人似的,其實他心裡非常的緊張,這一次會議將決定蒙古人的命運,也將決定他的命運,機會難得,錯過了就沒有後悔藥,怎麼他還表現得如此的消極呢?

原因就是他的額吉訶額倫在這次大會召開之前跟他說的一句話:“鐵木真,知道你的阿布也速該當初沒能當上蒙古人大汗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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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困擾鐵木真長期以來的問題,他知道自己的阿布也速該是一個把阿禿,是一個蒙古人的巴特爾,在當時草原人民的心中影響力非常大,也曾經是那個時期蒙古人的首領,可是為什麼就是沒被推舉為大汗呢?

所以他趕緊問自己的額吉道:“額吉,快告訴孩兒,那是為什麼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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