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力克並不是有意識的在跟鐵木真打啞謎,只是他說話太直接了,很少有說明的成分,所以鐵木真一時之間就沒法明白他的意思。

一個真正思想深沉的人,往往不善於用言語去表達,蒙力克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看鐵木真沒明白過來自己的意思,蒙力克就給他解釋道:“你如果多次出現在撒察別乞、泰出、忽察兒、阿勒壇那裡,肯定會引來扎木合的不快和反對,甚至有可能達不成你們之間進行溝通的願望。並且扎答闌部的營地裡人多眼雜,你們的談話難免會隔牆有耳,如果被人聽到了你們不想讓別人聽到的話,再傳到扎木合的耳朵裡事情可就糟了。但如果你在打獵的時候偶然的遇見了他們呢?”

“哦!”聽了蒙力克的解釋,鐵木真恍然大悟,不得不給自己的這個叔叔翹大拇指,他考慮問題就是全面,總是能默默地為自己把問題解除了。

之後兩個人又一同說了很多的話,在一起打了一會獵,蒙力克就一個人離開了。鐵木真兄弟幾個在大有收穫後,也馱著打到的獵物高高興興的回家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鐵木真依舊每天陪著扎木合聊天、狩獵、宴飲,喝多了就陪著他吹牛皮,好像沒事人似的。只是他偶爾會陪同兄弟們出去打獵,這個時候兩個人就會分開了。

這種時候,他會時常“偶然”的遇見阿勒壇,或者忽察兒,或者撒察別乞和泰出,或者蒙力克,或者有時候會同時遇到他們中的幾個人。

除了跟自己的家人或扎木合打獵外,鐵木真也會同其他一些客居在扎答闌部的部落,或者同扎答闌部的一些貴族們一同出去打獵,廣泛的結交了更多的朋友。

比如,有一次鐵木真同扎木合圍獵於斡扎勒山嶺的時候,鐵木真率領自己的一千名手下同扎木合的六百名士兵,把獵物驅趕到一個地方全部殺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於是鐵木真就想留在原地休息過夜,第二天再接著打獵。

可是扎木合的人卻沒有帶鍋和炊具,所以他就領著一半人馬連夜趕回去了,把另一半人留給了鐵木真幫忙照顧。這樣鐵木真就下令自己的人多做了一些食品,並把炊具先給扎木合扎答闌部的人使用,在第二天狩獵完畢後,又分給了扎答闌部的人比他們應得的那份多得多的獵物。

當兩方面的人分手回到各自的營地後,扎答闌部的人對鐵木真十分感激,他們就紛紛說道:“扎木合將我們扔到了一邊,不理睬我們,我們跟鐵木真沒什麼交情,他卻厚待我們,給了我們這麼多東西,他真的是一個關心下屬的好首領啊!”

這樣的事情發生多了,漸漸地就有一些部落、一些人產生了投奔鐵木真的想法。那個時候由於戰亂總是不停的原因,牧民的生活總體上並不是很好,鐵木真能先己後人,使他得到了更多人的擁護與讚揚。(以上見拉施特《史集》,並非筆者杜撰)

歷史上的偶然事件其實是很多原因促成的必然結果,只是因為當時缺少文字記載,或資料散失等原因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了,只要我們肯認真地捫聽歷史的足音,還是能聽到那已經遙遠了的餘韻的。

不出外打獵的時間裡,更多的時候鐵木真就陪著扎木合談天說地。

扎木合是一個很能講話的人,他對整個草原的認識和見解真的比鐵木真強多了,不知道他整天腦子裡都想了些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去過多少地方,反正他說的很多東西鐵木真都愛聽,只是偶爾的插上一句,往往如畫龍點睛讓扎木合歡欣鼓舞。

最令鐵木真佩服的是扎木合對用兵方面的認識,許多東西鐵木真還是第一次從他這裡聽到,什麼分進合擊、誘敵深入、多路進擊令敵人不知虛實、詐敗實伏等,這些令鐵木真大開了眼界,情不自禁的拍案叫好,很佩服扎木合的腦子能琢磨出這麼多的鬼點子來。

因為扎木合有了這麼多鐵木真以前不知道的東西,所以鐵木真往往是衷心的在讚美他的,並且鐵木真在聽過扎木合的想法之後,常常能給出一些自己很獨到的見解,這令扎木合擊節而慶、歡欣鼓舞,所以兩個人的談話總是那麼的投機。

當然這樣的投機主要是建立在鐵木真大多的時候是作為傾聽者角色基礎上的,可能人願意交一個朋友的主要原因,更多的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傾聽者吧?即使自己有再好的想法和主意而沒人傾聽、沒人聽得懂的話,那該有多麼的苦悶吶?

就在這樣的跟扎木合交流、傾聽中鐵木真悄悄地學到了很多的東西,同時也確準了扎木合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

時間就這樣在狩獵、傾聽、宴飲暢談中悄悄地溜過去了,一年半的時間眨眼而過,鐵木真不知不覺的就二十歲了。

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後,鐵木真同阿勒壇、忽察兒、撒察別乞、泰出、蒙力克之間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了,那些人彼此之間見面的次數卻越來越多起來,總是神神秘秘的在外面打獵的時候見面,似乎在商議著什麼事情。

不外出打獵和陪扎木合說話的時候,鐵木真就留在家裡帶領弟弟們向者勒蔑、博爾術學習武功。者勒蔑的刀法很出色,所以他就主要教授給鐵木真和弟弟們刀法;博爾術擅長摔跤,弟弟們就跟他練習摔跤,特別是非常愛好摔跤的別勒古臺。

鐵木真不怎麼愛好摔跤,因為他感覺摔跤在戰場上根本用不到,有多少機會是能夠在手中沒有武器的時候兩個人扭打到一塊呢?所以他更多的時候是同合撒兒練習射箭的,他的力氣沒有合撒兒的大,那練習騎在馬上,運動中能射準目標總可以吧?

這個時候兩個人還又找到了一個好老師,那就是自己的堂兄,捏坤太師的兒子忽察兒。他也是個大力士,並且他的箭射的很準,甚至知道他的人中間,已經開始流行這樣一句諺語——忽察兒射出去的箭,無影無蹤。

就這樣,忽察兒成了鐵木真同合撒兒的老師,同時也成了鐵木真和阿勒壇等人聯絡的橋樑。事情在順利的進展著,直到118年夏月首日這一天,扎木合告訴他,大家需要移營了。

這一天早晨,忽察兒來到鐵木真的駐地後沒有怎麼教鐵木真和合撒兒練箭,他呆了不久就走了。

因為要移牧,所以各家各戶立刻行動起來了,拆除自己家的氈包,把各種木料和氈子擺放在勒勒車上,再把各種用品裝上勒勒車,所以鐵木真和合撒兒沒有練箭這很正常,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移營的路途中鐵木真同扎木合仍然走在了一起,像平常一樣的談著話,旁若無人的。

這一天的傍晚時分,當走到一處依山傍河的位置時,扎木合忽然間冒出這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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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達、鐵木真安達,

靠著山腳住下,

我們的牧馬人有扎帳篷的地方。

沿著溪水住下,

我們的放羊人有羊群的飼料。”

他這句話說得模稜兩可的,是靠著山腳住下,還是沿著溪水住下呢?所以鐵木真沒搞清楚,不知道到底應當怎麼做,他就停住了腳步,等著自己的家人到來。

等訶額侖母親等家人們趕到了,鐵木真就問自己的額吉:“額吉,剛剛扎木合這樣問我——

‘安達、鐵木真安達,

靠著山腳住下,

我們的牧馬人有扎帳篷的地方。

沿著溪水住下,

我們的放羊人有羊群的飼料。’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我既沒聽懂,也未作答,現在來請教額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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