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馬杆雖然不是刀,但是它比刀可怕得多了,杆子長,攻擊距離遠,牧人經過長期的放牧實踐,使用套馬杆比運用刀劍還嫻熟呢,一旦被套住就只能任人宰割。

但是鐵木真並不怕,他真恨不得衝回去把這個人宰掉,他最恨塔塔爾人,自己的父仇還未報,他都恨不得喝塔塔爾人的血,可是他還是強忍住了自己的衝動。一旦自己衝回去了,博爾術必然跟著,那就會與塔塔爾人發生混戰,對方衝出來的有幾十人,他不能硬拼。

鐵木真一生中都是這樣勇敢而冷靜的,所以他才會取得了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他取下了身上的弓箭,拉滿了,對著那個揮舞套馬杆的人“嗖”的就是一箭,沒想到那個人很靈巧,竟然躲過去了,不過受到鐵木真這一箭的影響,他的速度減慢了,雙方之間又拉開了一段距離。

這時候博爾術趕了過來,兩個人都把箭放在了弓弦上,一邊催馬疾行,一邊向後邊觀望著,一旦有人接近了,就開弓射去,射死了好幾個人,後面追來的人漸漸地心怯了,又因為天色更加的黑了下來,塔塔爾人的弓箭沒有鐵木真、博爾術的射程遠,慢慢的不敢再追了,鐵木真和博爾術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裡。

在夜色裡二人又是一段長久的疾行,當確認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才讓馬兒奔跑的速度遲緩了一點,但是並沒有真正的停止,只是緩轡徐行,整夜都是這樣。

當第二天的朝陽升起來的時候,兩個人在馬上睡醒了,現在危險已經過去,鐵木真這才有時間來同博爾術談談話,他就問:“博爾術兄弟,我看你家有那麼大的馬群,一定很富足吧,為什麼會這樣不避風險的出來幫我找回這八匹駿馬呢?”

博爾術回答道:“我的額吉納忽伯顏是牧場上的一把好手,我家的羊群、馬群、牛群多得數不勝數,我也有了嬌妻、美妾,本來生活是沒有什麼憂愁的,但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守在自己那狹小的家園裡而不去到四海馳騁一番呢?我是為了鍛鍊自己才跟你來的。”

之後他又反問鐵木真:“鐵木真,你是也速該的兒子,你今後有什麼想法呢?”

鐵木真被他的這一番話語激發出了心底裡的豪氣,就回答道:“我先要從泰亦赤兀部首領塔裡忽臺的手中奪回我阿布的蘇魯錠,然後再一步一步的把阿布失去的部眾找回來,再統一蒙古各部。”

他說的更加的豪氣幹雲,博爾術聽到鐵木真這樣的回答十分的滿意,就對他說道:“鐵木真兄弟,如果你真是這樣想的話,那我願做你拉車的車轅、騎乘的從馬、做你的伴當,永遠追隨著你。”

鐵木真這次沒有答覆他,而是坐在馬上縱聲長笑,博爾術受到他的感染也放聲大笑,兩個人的笑聲震動得天上的雲都散開了,露出了湛藍湛藍的天空。

回去的一路上兩個人談了許多的話,越談越投機,越談越高興,鐵木真就提出要同博爾術結為安達,可是博爾術並不同意,說只願意做他的伴當,為他衝鋒陷陣在前。

見博爾術堅持自己的做法,鐵木真沒法再堅持,兩個人用了三天的時間才趕回了博爾術的家。

遠遠地望見博爾術家的氈包,鐵木真說道:“博爾術兄弟,要是沒有你,我怎麼能奪回來這些馬呢,我們就把馬分了吧,一人一半。”

博爾術顯然因為他的這句話生氣了,就說到:“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是為了鍛鍊自己,感覺到你是一個可交之人,又歷經磨難孤身一個人追趕了這麼遠才決定幫你的。

難道我幫你是為了得到你的回報嗎?

我的阿布是有名的納忽伯顏,我是他唯一的兒子,我阿布給我置辦下的家產我怎麼花都花不完,我不要你的馬,只要你這個朋友,只想做你的伴當好能馳騁四海,不然我幫你還有什麼意義呢?”

鐵木真再沒說什麼,只是用力的抱緊了他的肩膀搖了搖、再搖了搖。

在鐵木真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博爾術像神兵天降一樣的出現了,不顧自己生命危險幫助了他,並且毫不記報酬,因為他也無需報酬,並且鐵木真當時也拿不出來真正可以支付給博爾術的報酬,所以他對即將見到的博爾術的阿布納忽伯顏充滿了好奇,是什麼人養出了一個這麼好的兒子呢?

很快他就見到了納忽伯顏,拒絕完鐵木真的回報後,博爾術就領著鐵木真回了家,因為有鐵木真跟著,博爾術家的好幾條大狼狗遠遠地就吠叫開了,一個中年男人就迎了出來,博爾術大聲叫著“阿布,我回來了。”就往家裡走去。

鐵木真本來以為博爾術的阿布一定很奇特,沒想到見面後卻看見他只是一個看起來顯得很普通的中年牧人,一身半舊的蒙古袍說明他不是一個注重穿戴的人,一張微胖的圓形臉也跟普通的牧人沒什麼區別,眼睛也不不明亮,朦朦朧朧的,讓他看不清深淺。

博爾術一出去就好多天沒回家,納忽伯顏都急壞了,可是他想盡辦法都沒能找到兒子的訊息,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所以見兒子忽然之間就回來了,雖然內心高興,可是還是忍不住埋怨博爾術:“長大了的雛鷹翅膀硬了,已經不眷顧自己原來的巢了。可是你一離開家就這麼長的時間,阿布和額吉都十分的擔心你,我們並不責怪你翱翔向更遠方,可是你應該跟阿布和額吉打一聲招呼再走啊。”

因為博爾術跟鐵木真走的時候沒來得及打招呼,他這是在責怪自己的兒子。

聽見阿布的責怪,博爾術趕緊給自己的阿布作解釋:“阿布,給你介紹一下,站在我旁邊的這位雙目炯炯有神的青年人就是鐵木真,他是也速該巴特爾的兒子。那天凌晨的時候我正在放馬,鐵木真來向我打聽有沒有看見有人驅趕著八匹駿馬路過,原來是他的八匹駿馬被強盜盜走了,他正在追趕。

您不是告訴過孩兒男子漢要志在四方嗎,您不是跟孩兒說過要幫助黃金家族的血脈嗎,所以我就跟隨鐵木真追下去了,來不及回來向您和額吉稟告。”

博爾術說話的時候,鐵木真看見納忽伯顏的雙目中有精光一閃,接著隱匿不見了,不在埋怨博爾術,而是轉向鐵木真說道:“我說這些天來我們的氈帳到處發出了光輝來,原來是也速該巴特爾的兒子鐵木真你要到我們家做客來了,那快請進,快請進。”說完用手指引著鐵木真走向了自家的氈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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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鐵木真才看見了博爾術的額吉,她正站在氈包的右側躬身行禮呢。

進了氈帳,鐵木真把納忽伯顏請到靠裡側的主位上坐下,博爾術的額吉卻說什麼都不肯坐,張羅著指揮僕人先擺上了白食(奶製品),之後又安排人殺了一隻羔羊煮上,這才樂呵呵的在納忽伯顏的旁邊坐下,開始仔細的打量正坐在客位上的鐵木真。

不一會博爾術家的僕人又端上了味道非常純正的忽迷思,鐵木真和博爾術這些天來一路奔波都已經十分的飢餓了,就在先讓過了長輩之後,開懷大嚼。

蒙古人很懂得禮貌,但讓過長輩之後就不再客氣了,只有開口大嚼、開懷暢飲才是對主人最好的尊重,假假咕咕的主人家會看不起。

好多天沒敢喝酒了,回到博爾術的家裡,鐵木真放鬆了心情,他家的酒又非常的好喝,不覺就多喝了一點,席間就在納忽伯顏的詢問下認真的回答了一下這些天的遭遇,以及跟博爾術相交的經過。

因為他到現在還沒搞明白為什麼當初博爾術執意的要做自己的伴當而不答應成為自的安達,乘著酒興,他就問納忽伯顏,博爾術什麼都不缺,他的境況比自己強得多,可是他寧肯做自己的伴當,這是為什麼?

納忽伯顏回答道:“可能很多人都知道我有數不清的牛羊,我的駿馬鋪滿了草原,我的兒子博爾術一定會繼承我這筆龐大的財產,可誰又知道很可能一夜之間他就會成為別人的奴隸,我的這些財產會被趕入別人的畜群呢?”

沒想到納忽伯顏會這樣回答自己,鐵木真原本沒有想到,所以他吃了一驚,驚愕的問道:“難道,泰亦赤兀部的塔裡忽臺也會搶奪你家的財產嗎?”

納忽伯顏目中凌光一閃,讓鐵木真都神情一肅,這才第一次見識到了博爾術阿布的不同之處,只聽他回答道:“塔裡忽臺不敢也不能搶奪我家的財產。”

他的回答令鐵木真更加的錯愕,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那會是誰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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