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的騎兵速度就是快,隨在者勒蔑者勒蔑的身後,當一群人馳到興慶府的北門時,守城的兵丁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依舊在城門上和城門的兩側打著盹——夏天正午的陽光實在使人睏倦。一行人就馬不停蹄的馳出了城門,留下了後面西夏守城兵丁們驚異的目光。

馳離了興慶府好遠,者勒蔑這才有時間跟拖累講話,他就問拖雷:“小王子,之前是怎麼回事,你怎麼進入遵府了,並且還阻止我殺死遵頊?”

拖雷說:“終於又見到你們了,你不知道,剛來西夏的時候我差一點被凍死。因為沒有帶錢,後來馬又讓人給賴去了,只能住破廟。後來幸虧遇見了另一個騙子把我賣進了遵府,我這才終於不用忍飢受凍了。”

這都新鮮,什麼“幸虧遇見了另一個騙子把我賣進了遵府”啊?哦,被騙了,還得感謝人家。可是這件事情就發生在了拖雷的身上,他說出這句話來即是合理的。他的這句話果然把者勒蔑繞迷糊了,就等待他接著講下去。

拖雷:“就在我飢寒交迫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騙子,是給遵頊尋找書童的,正好遇見了我,後來我就被他賣進了遵府,雖然成了別人的書童,失去了人身自由,好在去年冬天我沒被凍死。”

聽他說到這,者勒蔑似乎搞明白了,就說到:“就因為這個你阻止我殺死遵頊嗎?”

拖雷知道者勒蔑顯然是會錯了意,就接著往下說道:“我後來度過了生存危機以後,就利用跟隨在遵頊身邊的機會,爭取多得到一些西夏國的情報。所以我就開始留心他那些資料,慢慢的發現原來遵頊對西夏現在的皇帝李安全很不滿意,打算篡奪他的皇權。

遵頊是一個文科狀元,同時又是一個大都統,在西夏人心目中的地位很高,所以他只要有心很可能就會篡權成功。

他這個人對金國並不友好,打算掠奪金國的土地,所以他若是上了臺就會成為金國的敵人,就能幫助我們蒙古人給金國製造麻煩,所以我不讓你殺死他,留著他對我們蒙古國有利。”

拖雷慢慢的給者勒蔑介紹著,把好多從遵府當中得到的內部新聞和進入西夏皇宮得到的訊息,一件件的講給者勒蔑聽。者勒蔑聽著聽著忽然間一催馬,如夢方醒似的說了一句:“你獲得的這些訊息太寶貴了,我們得儘快的把這些訊息報告給大汗去,這對大汗制定今後對西夏的作戰方案非常有用。”

其實拖雷早都歸心似箭了,只是為了解除者勒蔑心中的疑問才放慢了速度,聽過者勒蔑這樣說,他也一催坐下馬,馬兒就飛快的馳了出去,直奔蒙古大草原,那熟悉的家鄉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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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木真這一段時間總是陪伴在孛兒帖的身邊,那都不想去,似乎他的意志已經消沉了。頭一段時間訶額侖母親去世了,安眠在布林罕山下,他們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

這一段日子以來孛兒帖又病了,病得很嚴重,吃不下飯去,每天要靠藥湯子維持。鐵木真不放心,就留在了她的身邊,給她親自熬藥、陪她嘮嗑。

訶額侖母親自從那次合撒兒出事之後就總是悶悶不樂的,年歲也是大了,孩子們小的時候又吃了那木多的苦,身體終於垮了,支持不住了,不久前去了騰格里,找鐵木真的阿布也速該去了。

孛兒帖生病是因為拖雷,自從去年夏末他離開鐵木真的身邊,到現在已經十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做額吉的怎能不心焦?所以孛兒帖就病了,已經一個多月了,到現在差不多什麼東西都吃不進去了,這讓鐵木真的心裡極為難受。

自己的額吉去世了,妻子孛兒帖又病成這樣,小兒子一離開就是大半年,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活著還是死了?者勒蔑帶著人過去已經快半年了,到現在還是沒有半點拖雷的訊息,做阿布的,鐵木真怎能不擔心呢?

在四個兒子裡,鐵木真最喜歡的就是老大朮赤和老疙瘩拖雷了,朮赤成熟穩重,拖雷不僅是他最小兒子的緣故,生來就痛愛,還因為這個兒子讓他很省心,跟阿哈們從來不爭不搶的,也沒有老三窩闊臺那樣酗酒,脾氣還比老二察合臺好多了。

可是他怎麼就自作主張獨自一人跑到西夏那裡搞什麼偵查去了呢?他年齡還小,阿哈們上戰場的時候老實的待在家裡不好嗎,為什麼要出去逞強?搞得如今生死不明的,就不知道父母到底有多麼的擔心。等他回來的時候非好好教訓教訓不可,可是拖雷還能回來嗎?唉!

這時候孛兒帖在鋪位上翻了一下身,鐵木真趕緊端著一碗酸馬奶走了過去,扶起她語聲溫柔的說:“孛兒帖,你還是吃點東西吧,若不然,怎能挺得過去呢?等拖雷回來的時候見不到自己的額吉了,我可怎麼說?”

可是孛兒帖依舊把那碗酸馬奶推開了,有氣無力的說道:“我也知道,可是一聞到事物的味我就想吐,怎麼能吃得下去呢?”

“唉!”鐵木真嘆了一口氣,只好把碗放下了,正打算喊大夫給孛兒帖多加點補藥,這個時候氈包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同時有一個聲音傳了進來:“阿布、額吉,我回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孛兒帖一下子就從鋪位上爬了起來,也不知道她從哪裡來的力氣,跌跌撞撞的就起身往門外跑,在門口就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正是拖雷。

拖雷急匆匆的跑回家來,在門口一下子就撞上了自己的額吉,沒想到額吉一撞就倒,趕緊扶穩了。看見額吉瘦弱了許多,知道自己離家的這段日子裡額吉十分的擔心,就給額吉跪在地上說道:“額吉、額吉,你怎麼了?”

鐵木真這時候已經揚起了馬鞭,就要打下去——這孩子太不懂事了,不打一頓不解氣。可是他發了一會恨,馬鞭又垂下來了,說了一句:“好好照顧照顧你的額吉,她好多天沒吃東西了。”

身前的額吉軟軟的,拖雷小心翼翼的把額吉扶到鋪位上,從阿布的手裡接過一碗酸奶來,一點點的給額吉喂下,見她喝了,才稍稍的放了點心。

“兒呀,你可回來了!”孛兒帖心裡面一舒服,吃東西就不再噁心了,終於吃下了點東西。偎在兒子的懷裡過了一會,有了一點體力,這才掙扎著摸著拖雷的臉說:“兒呀,你可回來了!”

拖雷的鼻子根一酸,知道自己做錯事了,趕緊給鐵木真和額吉跪了下來,說道:“額吉、阿布,孩兒不孝,讓你們擔心了。”

鐵木真手裡的鞭子終於落了下來,但是軟軟的,沒有力氣,打在拖雷的身上彷彿愛撫。不過卻狠狠地說道:“你要是再這樣不告而辭的跑出去,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雖然打得很輕,但卻被門口剛進來的者勒蔑看見了,他有點急眼,就對鐵木真說道:“拖雷好不容易才回來了,在外面吃了很多的苦,又得回了很多有用的情報,你還怎能打他,難道是不歡迎拖雷回來嗎?”者勒蔑說的有點唐突,但這是他此刻的心情,憋不住,直性,所以就這樣說了。

本來見到拖雷好算是回來了,鐵木真有點悲喜交加,不想打,但他心痛孛兒帖,這才不由自主的把馬鞭落了下來。看見者勒蔑這樣奮不顧身的,就把馬鞭往地下一扔,故意的嘆了一口氣說道:“照顧好你的額吉,別讓她吃太多了。”然後就走了出去,下面的事情,他交給拖雷了,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能為力。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等他走後,拖雷把那碗酸奶遞給額吉的時候,孛兒帖竟然很能喝,也不噁心了,反而喝得很香,就那樣望著自己的兒子喝,眼睛裡滿是滿足和欣慰。

吃了點東西,孛兒帖漸漸有了點體力,就問兒子這麼長時間都出去幹什麼了。拖雷就給額吉講了一下在西夏的遭遇,聽得孛兒帖一驚一乍的。不過當拖雷講到後面的時候,躲在門外注意裡面動靜的鐵木真就走了進來,坐在旁邊認真的聽拖雷講。

看阿布進來了,拖雷知道鐵木真是想好好瞭解一下西夏的情況,就有意識的把自己瞭解到的東西仔細的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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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首先講到了西夏皇帝李安全並不被金國所認可,李安全同金國之間存在著很大的矛盾;又講到了遵頊計劃篡奪李安全的皇位,並且遵頊想當皇帝後會搶奪金國的土地;金國的皇宮內很混亂,李安全竟然夥同西夏以前皇帝純祐的母親羅氏算計了純祐,這樣他自己才當上了皇帝等等。

鐵木真邊聽著拖雷的敘述,一邊頻頻的點頭。他雖然對拖雷私自離家搞得家人們為他擔心了很長時間而氣憤,也為兒子能得到這樣重要的情報而欣慰,就插了一句話說:“你小子倒是誤打誤撞的得到了西夏上層的很多情況,但是以後再不可這樣了,你知道如果你再不回來,你的額吉很可能就會病死嗎?”

這時候孛兒帖已經把兩碗酸奶喝下去了,面色已經有了好轉,體力也恢復了一些,能夠自己站立了,拖雷就稍稍放了點心。想起了其他的事情,就問鐵木真:“阿布,我們為什麼要跟西夏作戰呢,不打不行嗎?”

以前鐵木真同將領們分析當前的形勢時拖雷並沒有在場,所以他對蒙古為什麼要打西夏不明所以,所以鐵木真就給他解釋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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