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的是,剛剛打鬥完,者勒蔑一抬頭就看見從遵府裡走出來的一隊人中,有一個人長得很像拖雷,所以他就顧不得其他,一晃身就追了下去。

出來的人裡果然就有拖雷,今天早晨的時候遵頊已經上過朝了,可是他忽然之間接到報告,說金國的使者來了,皇帝李安全讓他趕緊去面見金國使者,所以有匆匆忙忙的趕了出來。這一次他帶上了拖雷,因為他剛作了一幅畫要進獻給皇帝李安全,不放心別又人,怕弄壞了,就讓拖雷隨身跟了去。

至於金國的使者,他根本就沒當回事,因為那個時候宋、金、西夏大致上是平起平坐,三國鼎立的。雖則現在西夏的國力弱了,要仰金國的鼻息,但是表面上還是平等的,他這個西夏的兵馬大元帥還真的不待見金國的一個小小的使者,所以順便就把要獻給皇帝的書畫帶了去。

者勒蔑之前光顧著打鬥了,沒注意到拖雷正好隨著遵頊的隊伍從府中出來,現在看事情已經過去了,只剩下要挾一句黃阿狗,讓他以後不要在找自己的麻煩就可以了,所以眼光就輕鬆的四處撒摸了一下,就被他看見了拖雷的背影,沒看清楚,但還是立即追了下去。

到了拖雷的左近,他看清了拖雷的相貌,不過他卻糊塗了,“這不可能是小王子吧,拖雷怎麼會成為別人的書童了?”

他的心中狐疑不定,就跟著行進的隊伍走了好半天,這時候拖雷也看見他了,就對者勒蔑直擠眼睛,那意思是你先別打擾我。

者勒蔑看到了拖雷的眼色,知道這確實是小王子了,但他為什麼成了別人的書童,又不讓自己去營救他呢?者勒蔑一時間搞不清楚,只好遠遠地跟著。拖雷出來有大半年了,大家都急壞了,以為他出了什麼事,見他現在還好好的活著,者勒蔑不能不跟著。

拖雷雖然很急切的想回到蒙古大草原上去,但是他知道今天的機會難得,李安全的那張字畫上畫的是一個年輕的美女,那是李安全老情人羅氏年輕時候的畫像。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遵頊絞盡腦汁的要接近李安全,所以就給他畫了一幅他老情人年輕時候的畫像來取悅李安全,趁著今天這個機會,要帶進宮去展示給李安全看。

遵頊是一個文官狀元,畫工自然相當的不錯,所以他很珍視這幅畫,怕別人給弄壞了,故此就帶上了拖雷。展示這幅畫的地方一定得在皇宮內院,所以這一次拖雷終於有了機會能夠進去,他就有機會看到皇宮內院裡的芙柔花了,拖雷不想放過這一次寶貴的機會,所以他就使眼色不讓者勒蔑現身。

他的這點小心思者勒蔑怎麼能夠知道呢,所以只好滿頭霧水的在遠處綴著。

到了西夏皇宮的前面,這一次拖雷終於不用等在皇宮外面了,跟著遵頊就進入了皇宮,者勒蔑硬功行,輕功不行,只好留在皇宮的外面等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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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雷手捧著那副畫的畫卷,跟在遵頊的後面,終於如願以償的走進了西夏的皇宮。一進入皇宮他的眼睛就不夠用了,這裡的富麗堂皇是他之前所沒見過的。遵頊家的庭院之前已經夠他驚訝的了,習慣了蒙古包的拖雷剛進入遵頊家那深宅大院的時候,簡直以為自己進入了天堂,可是當他看見了西夏皇宮內院的時候,只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

西夏雖然在夏永安二年(1099年)乾順親自主持朝政後就開始大興漢學,但西夏畢竟是外邦小國,永遠學不來中原地區的恢弘大氣,所以西夏皇宮的建築風格還是以精巧、細膩為主,雖也富麗堂皇,但缺少了許多端莊肅穆的感覺,這些看在拖雷這樣一個半大小子的眼裡,正好對了胃口。

拖雷還發現,來到皇宮裡的人們都變成了啞巴,一句話都不說。皇宮裡的侍者是這樣,宮女也是這樣,遵頊也是這樣,他們都不講話,只是半低著頭匆匆的往裡面走,去見西夏的皇帝李安全。

拖雷想起自己在家的時候,各位首領和將軍們來到阿布的大帳時可比這個隨便多了,雖然大家不可能大聲的喧譁,但是正常的交流還是可以的,不會還沒見到皇帝就這樣小心翼翼、噤若寒蟬的。由於他已經知道了遵頊心存篡位之心,並且見到遵頊也是這樣小心翼翼的,不覺內心裡就想“這幫人如此假假咕咕的有什麼用呢?還不是表面恭恭敬敬,背地裡一肚子花花腸子。”

拖雷不怎麼管那套,睜大眼睛四處撒摸,一邊看新鮮,一邊也是在尋找芙柔妹妹所說的芙柔,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找到,只好默默的跟在遵頊的後面,來到了皇帝接見金國使者的地方。

拖雷被留在了外間,探頭往裡面看,只見裡面的人分為兩排站列,依舊靜悄悄無言。這時候他看見西夏皇帝已經在最裡邊的龍椅上坐下來了,可是人們依舊都靜靜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過了一會,只聽從遠處有人喊了一聲:“大金國使者到。”之後由遠及近,一聲聲的“大金國使者到。”漸漸地傳了過來,然後見一位趾高氣揚的人旁若無人的走了進來,他想“這個應該就是大金國的使者了。”

果然,這個人進來後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座,也沒聽李安全的吩咐就坐下了,之後四下裡巡視了一圈,最終把目光望定西夏皇帝李安全說道:“我此次是奉我們大金國章宗皇帝來查問一下,你們西夏國的鹽供今年為什麼到現在還未上繳啊?”說的時候瞥視剌合嘴的,好像誰欠他八百吊。

龍椅上的西夏襄宗(李安全)回答道:“昨歲北面的蒙古入寇我大夏國境(西夏人自稱大夏),擾我邊民,禍亂沿至今時不休,故此延誤了青鹽的歲供。還望使者閔我大夏之痛癢,削減歲供,則我國黎民將不勝感激。”他這是說去年西夏被蒙古國攻打了,時至今日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希望金國能少要點歲供。

可是金國的使者一撇嘴說道:“那是你們西夏自己的事情,與我們金國無關,特別是鹽供不可少,我國的百姓也離不開食鹽啊!”這就是不同意的意思了。

因為西夏自己就出產青鹽,並且以品質上佳而著稱,所以對食鹽上李安全到不怎麼在乎,他在乎的是這個問題:“朕自登基以來,已多次上表請求上朝認可,時至今日貴朝未予答覆,不知使者此來有否帶來貴朝的答覆啊?”

遼朝滅亡了以後,西夏見事不可為,就轉而投奔了金國。雖然表面上與金國平起平坐,但因為實力弱小的原因,現在已經大不如前了,所以他上臺之後就急於獲得金國的認可。可是令拖雷想不到的是,金國時至今日都沒有承認他這個西夏的皇帝。

金國使者聽完他的問題答覆到:“我大金國皇帝為了貴國的安穩著想,在貴國先皇帝死因沒有查清楚之前,不予承認新的皇帝即位,怕弒君謀篡之徒乘機以上。”

金國使者的話意很明顯,你李安全是“弒君謀篡”的,我們大金國不予承認。

聽了金國使者的回答,李安全“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強自往下忍了忍,才大聲地吩咐了一聲:“送客。”他這是客氣的把金國的使者趕走了,按他剛才的火氣來說,沒當場斬了金國的使者就算不錯了。

金國來的畢竟是一個僅僅催要鹽供的使者,受到他這樣的對待也不敢發火,就撂下了一句:“望貴國能及早的把鹽供上繳上去,這樣就仍舊是我們大金國的盟友,否則……”否則什麼,他不往下說了,拂袖而去。

等金國的使者消失在了殿堂之外,李安全抽出自己的寶劍來,掄圓了,“咔嚓”一下,就把自己龍椅的把手削下去了一半,大聲的咆哮道:“氣死寡人了,傳我旨意,今年的鹽供我國半點不交。”之後才氣哼哼的跌坐在龍椅上。

要說他都氣成這樣了,大臣們就別說話了,可是偏有那不識相的,猶豫了一會,有人出班奏道:“不給金國提供鹽供臣下以為不可,皇上登基不久,如不納鹽供,得罪了金國似乎很欠考慮。”

“什麼?”李安全又跳起來了,大聲的說道:“你敢再說一遍?”

剛剛說話的人還挺直性,就又說了一遍:“臣下以為不給金國提供鹽供此舉不妥。”

“拉出去重責二十。”李安全簡直被氣瘋了,大聲的咆哮道。

“陛下不可,嵬常侍所言極是,不可如此重責!”還有替求情的。

李安全:“拉出去,都給我拉出去,一併重責二十大板!”他跳著腳的叫。一會殿堂外傳來了“啪啪”聲和一陣陣的慘叫聲,再沒人敢言語了。

據西夏史記載“安全‘天資暴狠,心術險鷙’,因此金朝不願意承認他。純祐(被李安全害死的那位先皇)的母親羅氏(李安全的老情人)多次替他上表請求,金國才勉強同意給安全冊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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