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打其七寸
“頭，咱們為什麼要把晚上掃他們場子的事情提前曝露給他們啊，他們肯定會通風報信的，那今天夥計們豈不是要白忙活一場？”路上，陳家駒如是問。
“你啊，什麼時候能動動腦啊，我們的目的是抓那些小嘍囉麼？我們的目的是抓捕伍世豪啊。”
“這根抓伍世豪有什麼關係。”
“抓人呢，是沒有用的，下面的那些小的什麼也不知道，抓了也是白抓，只會讓他們的心更齊，乃至於同仇敵愾，這幫人囂張慣了，逼得太急，說不定又會搞出亂子。不過，如果我不抓人，但是讓他們賺不到錢的話，你猜會怎麼樣，李鷹？”
“會造反。龍頭的位置是權利，但也是義務，社團如果賺不到錢，下面的小弟就會對上面不滿，他的位置就會不穩.”
“答對了，忠信義是從原來的義群分裂出來的，伍世豪算他們的半個老大，直接找上門去讓人出賣老大，人家當然不肯。不過義群原來核心的那一部分現在一定繼續跟著伍世豪做白粉莊家，剩下的，忠信義一萬多人，你猜，他們有多少個見過伍世豪，又有多少人真的願意為了這位老大砸了自己的飯碗啊。”
陳家駒笑著道：“哇，阿頭你可真陰險啊。”
“這是陽謀，白頭文用不了多久就會明白的，如果他不和我合作我就去找王寶，到時候，連他這個龍頭也要給伍世豪陪葬，對了，前面電話亭停一下，我打個電話。”
“哦，就快回警署了，阿頭可以回警署打啊。”
“不了，有些電話還是在外面打方便一些。”
“哦。”
陳家駒這才明白過來，郝仁是打算動用江湖力量了。
之前在與雷洛鬥法的時候，郝仁就別具一格的大量借用了潮州粥的勢力，甚至和潮州粥還成了朋友，陳家駒向來反對這種黑白同流的做法，不過誰讓郝仁是他領導呢，他不喜歡也沒有用。
郝仁此時已經打通了電話。
“喂，潮州粥，是我。”
“仁長官？哇靠，今天外面吹的是什麼風，清廉正直的仁長官怎麼會親自給我打電話，怎麼，有事啊。”
“是有一點事，不過不是讓你幫忙，是有訊息想要便宜你。”
“什麼事啊。”
“今天晚上起，我會帶著警察挨家挨戶的掃忠信義的場子，他們從上到下都會沒有錢賺。”
潮州粥不愧是能當老大的，而且還是老牌老大，眼珠一轉就明白了過來，道：“我明白了仁長官，今天晚上開始，和聯盛開始搶忠信義的生意，挖他們的牆角，不過可能會發生小規模的群架啊，仁長官你能不能照顧我一點啊。”
“別死人，別鬧大，我不管你。”
“仁長官放心，我是有分寸的。”
“嗯，雙贏啊。”
“雙贏。”
掛掉電話，郝仁想了想，又拿出了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這裡是馬公館，請問您找哪位。”
“我叫郝仁，我找馬四海。”
“稍等。”
等了半分鐘，電話另一邊傳來馬四海的聲音。
“仁長官？你怎麼會聯絡到我？”
“你人在灣灣啊。”
“是啊。”
“靠，長途很貴的，我現在把電話掛掉，你給我打回來啊，快點，我們公務人員薪水很低的。”
然後郝仁真的就掛了電話。
幾秒之後，電話鈴聲又一次響起，郝仁接起：“馬老闆。”
“仁長官，找我什麼事啊。”
“馬世豪也被伍世豪給救出來了？現在應該跟你在灣灣享福吧。”
“是啊，不過仁長官我真的佩服你，竟然想出了借刀殺人這一招，你們白道狠起來比我們黑道可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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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當你是誇我啊，不過老實說，其實以你的實力，一樣可以搞劫囚，馬世豪以這種方式出來，不會是你的本意。”
“這當然不會是我的本意，不過人是伍世豪殺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天晚上廉署的兩名羈押罪犯都被劫走了，一個是伍世豪的老婆，一個是你馬四海的弟弟，如何認定，人是伍世豪抓走的？”
“靠，姓郝的你想搞我啊，那晚要不是伍世豪，我弟弟完全可以透過正常的保釋手段大搖大擺的走出來的！”
“是麼？不過誰知道呢，伍世豪落入法網之前這些全都是未知數啊，要不然……馬哥你幫幫忙，幫我們把伍世豪抓住？到時候你們兄弟倆自然就都是乾淨的。”
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現在人已經在灣灣了，我的銀行賬戶裡有的是鈔票，黑白兩道有的是生意，灣灣與港島之間沒有引渡條約，就算我背了這個黑鍋又能怎麼樣，伍世豪那個傢伙是瘋的，我沒有理由去得罪這麼瘋的傢伙。”
“你可不像是會背這樣一個黑鍋的人，刺殺政府高級官員，公然攻打紀律部隊總部並劫囚，這個罪名比起雷洛殺港督似乎也並沒有小多少吧，這麼重的罪名，一旦坐實在你身上的話，我想，跨境執法也沒那麼難申請吧，況且復仇這種事，隨便派兩個特工也就是了，你一定不想下半輩子在灣灣不得安生吧。”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郝仁還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音。
“你想讓我做什麼。”
“我想讓你斷掉伍世豪的貨源。”
“我哪有那個本事。”
“靠，全港島的白粉都是從泰國來的，這十年裡，伍世豪雖然號稱毒王，但據我所知他出貨一共也不超過二十噸，而你，出貨至少有三百噸，你只是比較低調，而且大部分都出口了而已，我相信，同樣作為批發商，你在泰國客戶那裡的面子，一定比伍世豪要大，我的要求也不高，半個月就行，半個月內我要讓伍世豪一克的泰國貨也拿不到。”
“呼~，我的泰國上家已經留給了我在港島的小弟，我已經退出江湖了，不過我想我的這個小弟應該會給我這個面子，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說。”
“抓到伍世豪以後，你們廉政公署必須撤銷對我弟弟行賄的通緝，另外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我希望從此以後，港島江湖上的恩恩怨怨，都可以與我和我弟弟無關。”
“可以，我答應你。”
“仁長官，我希望你說話算數，我馬四海雖然不喜歡使用暴力，但不代表我手上沒有暴力，如果你晃點我，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別說這麼狠的話麼，說真的四大家族裡面我真的是最欣賞你，這樣，等伍世豪抓住了之後，我去灣灣找你喝酒，咱們正兒八經的，交個朋友。”
馬四海好像被噎了一下，但還是道：“好啊，如果仁長官你不嫌棄，我倒是很願意和你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