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窘迫的老家人
不出意外的，兩天之後，郝仁就收到了阿三署長以身體不適，請求提前退休的申請，郝仁毫不猶豫的就批了，而後遞交上級。
而就在昨天，大興的葡籍署長，在馬欄敲大背的時候正好被“恰巧”例行巡檢的軍裝警長阿展給抓了個正著，穿著褲衩就給押解回警署關起來了。
當然，只關了一夜就給放出來了，傷害不高，就是有點丟面兒。
傻子都看得出，郝仁在給華人警長們鋪路，要搞清一色的野心警署上上下下路人皆知。
華人警員們恨不得放炮慶祝，少數的幾個外籍警員和督查則戰戰兢兢，紛紛活動關係，指望著更上面一級出手管管。
可更上面一級的警司們拿郝仁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畢竟郝仁這廝剛破了冰毒大案聲望正隆，又跟明報集團有著那麼好的合作關係，再加上東源集團這事兒，上面領導本來也是一屁股的屎沒擦乾淨，居然也就放縱他胡作非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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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老皮以警長的身份暫代了阿三的青山署長，鐵頭以警長的身份暫時接替了大興分割槽的工作，屯門分割槽則由阿展暫時接手了。郝仁直接把話挑明，一個月的時間，三個人哪個表現的更好，他就推舉哪個當見習督察。
郝仁又寫了一封推薦信，推薦掃毒組資歷最老的阿標晉升見習督察，上面由於有言在先，倒也很痛快的就給批了，卻將人調到了新界大區緝毒科，根本就不給郝仁徐徐收買的機會。
也不知，這阿標將來在大區混穩了之後，能不能記得他的舉薦之恩。
至於要不要拉他進華督會，老實說郝仁還沒有想好。
當天夜裡，一夥人又在樓外樓吃吃喝喝到十一點多，直到把一桌子人全都送走，郝仁才暈頭暈腦的來到洗手間，一摳嗓子眼把剛剛吃過的鮑魚龍蝦和XO都給吐了出去。
“喂！幹什麼，哎呀你的胃不要了啊。”
小玲見狀，連忙沏了一杯熱茶，讓郝仁囫圇吞下。
“我一會兒還有生意要談，必須要保持頭腦清醒。”
“啊？還有生意要談？這都幾點了，什麼生意非得要這個時間談啊，明天吧，你先回家睡一覺，明天還要上班啊。”
“沒事，班可以不上，今天的這樁生意不可以不談，沒事沒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你去哪裡談生意啊。”
“就對面大排檔。”
“…………”
小玲有些無語，自己家就是開大酒樓的，如果山珍海味吃不慣了，家裡還有兩間茶餐廳，自己老公發什麼神經，要去對面大排檔談生意。
大排檔那種地方能談個屁的生意。
小玲都有點懷疑郝仁是不是外面認識狐狸精了，只不過出於信任，還是頗為不滿的哦了一聲，便由他去了。
郝仁也不好解釋，總不能說，自己的這位生意物件不肯吃他的請，自己又是個窮B吧。
………………
大排檔。
老闆對著一個姑娘道：“小姐啊，你在我這坐了兩個小時了，就點了一碗鴨血粥，我客人都翻三四次臺了，你……你這吃的可夠慢的啊。”
姑娘聞言不由得臉色一紅，尷尷尬尬地掏了一下兜，咬了咬牙，從兜裡掏出一張港幣，略微咬了咬牙，遞給老闆道：“那麻煩老闆您再給我一瓶可樂。”
“就要一瓶可樂啊，你多少再來一點主食吃吧。”
小姑娘更不好意思了，但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不餓，我等人。”
老闆無語地瞅了她一眼，正想著要不要說點難聽的，試試能不能把這個窮鬼給趕走，便聽後面突然有個男生道：“來兩籠蝦餃吧，她等的是我。”
老闆回頭，一愣：“你是……您是仁警官？”
顯然，作為樓外樓對面的大排檔老闆，這貨是認識郝仁這個“競爭對手”的。
“啊，我朋友，嗯……你這有老鴨湯麼，給我來一碗，我胃裡有點不舒服，你放心，我們會付錢的。”
“啊，這，這，對不起仁警官，對不起，我這就給您盛湯。”
小姑娘低著頭，看見郝仁，似乎有點害羞，還有點不好意思，兩根手指頭在桌子下面轉啊，轉啊的。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我是郝仁，您一定就是孫同志吧。”
“沒關係的，郝仁先生，您貴人事忙麼，可以理解，組織派我來港島是做您的助手的，當然要以您的時間方便為主。”
說話間，小孫同志的肚子突然咕~，的叫了起來。
“抱歉，你還沒吃東西啊，其實你如果做我的助手的話，我們之間沒必要這麼見外的，我自己女朋友就是開酒樓和茶餐廳的。”
小孫同志不要意思地道：“不不不，一碼歸一碼，其實組織上是有給我兌換港幣作生活費的，一天有二十塊，很多了，但是這裡的東西太貴了，我有些捨不得。”
眾所周知，這年頭官方匯率上軟妹幣雖然是略貴於港幣的，但由於外匯的稀缺性，黑市上1：1也不一定能換得到，一天二十港幣的開銷，小孫的領導恐怕已經是咬著牙批下來的，這差不多相當於老家那邊一個高階技術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然而港島經過一輪又一輪的通貨膨脹，貨幣這些年貶值很快，一天二十如果不租房的話，也就勉強能填飽肚子，如果想攢一些錢，給家裡買一些新鮮玩意的話，那就一定吃不飽了。
這一會兒功夫，兩籠蝦餃和一碗湯已經上來了，小孫看著香噴噴的蝦餃，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卻沒動筷子。
“蝦餃不值幾個錢的”
小孫同志笑著搖了搖頭。
來的時候，組織領導千叮嚀萬囑咐，她代表著的是大陸這邊的形象，尤其是不能在愛國港人面前丟人，窮點沒什麼，誰都知道老家現在窮，但不可以沒有志氣，她與郝仁之間是平等的，合作的關係，切不可吃人嘴短，更不能拿人手軟。
這不是幾塊錢的問題，而是原則和志氣的問題。
但是，那個蝦餃真的看起來好好吃啊。
港島這邊可真好，大排檔裡居然隨處可以吃到這麼好的東西。
不過，我是一定不會被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腐蝕的。
嗯。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