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清風道長,就連剛剛好起來的吳興榮也跟了上去。

到達宅基地邊上,只見整塊地都溼了,水管的開關也關了。

水面冒著熱氣,熱氣沖天,整塊宅基地就像‘煮開’了一樣。

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清風道長也是,從沒有見過眼前這一幕。

“道長,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所有人傻眼的看著清風道長。

“我也不清楚,得等地下的溫度降下來之後,我再下去看看。”清風道長轉頭,掃了眾人一眼,問道:“有沒有抽水機,一會得把裡面的水給抽乾了。”

“吳老賴家養魚的,他們家有,每次抓魚的時候,都得把魚塘給抽乾。”吳國柱說道:“我去找他借。”

不多時,吳國柱把抽水機給借來了,不僅如此,吳老賴也來了,他擔心其他人不會用,把他的抽水機弄壞了,所以親自過來。

但見到眼前的這一幕,他也被嚇到了,問道:“老三叔,你們家的宅基地怎麼會這樣?”

“哎,不說了,等會你按照道長的意思,把水給抽乾就是了。”吳老三苦著臉說道,建房子本來是好事,但卻碰到了這種糟心的事,心裡正煩著呢。

兩個小時之後,地下的水被抽乾了。

但是宅基地裡一片泥濘。

“你們把那個口子挖大,我下去看看。”清風道長對著一眾人說道。

“好的。”

幾個人就抄起了傢伙,把那個口子給挖大,挖到有一個井口那麼大。

口子雖然還在冒熱氣,但已經沒有那麼滾燙了,畢竟下面都泡了兩三個小時的水了,溫度都讓水給降下來了。

眾人找了一條繩子,繩子的一頭系在道長的腰間,而另外一頭則是眾人拉著。

清風道長則是拿著手電筒,身子一點點的往洞口下面放。

下去之時,只感覺渾身暖烘烘的。

不僅溫熱,而且潮溼。

當雙腳落地之時,鞋子溼了,因為地面還有十幾公分的水,是抽水機抽不幹的。

他拿著手電筒一掃,周圍一目瞭然。

周圍是一間圓形的空間,全部用磚頭砌起來,看著很像是磚窯或者瓷窯。

而在這正中間,有一口黑乎乎的大水缸,一人環抱都未必能抱得下。

只見這水缸之上,貼滿了密密麻麻的道符,這些道符溼透了,有些直接黏在水缸之上,有些已經脫落在地上。

清風道長大駭,他預感到了不好。

他慢慢的朝著大水缸走了過去,卻見水缸上的封土依舊完好。

突然手電筒照到,在大水缸口的封土之上,竟然有一塊四四方方的東西。

他趕緊拿起來一看。

外面一層是泥土,泥封,但是被誰浸泡過,已經成為了黏土。

而開啟之後,裡面則是一層油紙。

他迅速開啟油紙,掏出裡面的東西。

入目卻是一封牛皮紙信封。

信封上的毛筆字已經重影,顯然年代已久,但筆跡卻依然可辨認:進入者親啟!

清風道長深呼吸一口氣,開啟了信封上的火漆封口,掏出了裡面乾燥無比的信紙。

敬啟者:

本人乃中茅山守宮閣一索道人,於甲午年丁酉月遇一邪祟傷人,與其交手,將其制服。

經與本地人相詢,得知此邪祟乃白蓮聖女,實則是一人彘,怨氣滔天,法力高強。

貧道曾試過多種方式,卻不能將其徹底滅殺。

無奈擇此瓷窯,布三才離火陣,引瓷窯經年累月積攢之離火,日月炙烤此邪祟,唯望終可將其滅殺。

但恐其不滅,待封印鬆動,亦或不察之人將其錯放,而再次傷人,便留茅山鎮魔符十枚於此信中。

請將此十枚鎮魔符速速貼於水缸之上,以防邪祟未死而逃竄。

如若邪祟已逃,請執此信,前往茅山求救。

落款:一索道人,甲午年丁酉月乙醜日。

清風道人看完,速速放下信紙,將那十枚的鎮魔符貼在大水缸之上。

當第一枚貼下去之時,水缸猛然搖晃不止。

他沒敢停留,迅速貼上第二張,第三張……

直至第十張鎮魔符貼上,大水缸才堪堪定住不動。

“完蛋了,闖禍了,邪祟不死。”清風道長甚至有些害怕,炙烤了這麼多年,邪祟竟然沒死。

他深呼吸一口氣,嘆道:“此時的茅山哪還有可用之人,上茅山求救,又有何用?貧道不就是茅山弟子,既然此事讓我碰上了,我就不能不管。”

他轉身出了瓷窯,讓上面的人將其拉了出來。

“道長,下面是什麼情況?”滿懷期望的人都看向了渾身泥濘的清風道長,吳老三問道:“下面是不是古墓?”

清風道長眉頭緊皺,搖搖頭說道:“下面是瓷窯,瓷窯當中有一大水缸,水缸裡裝著人彘,也就是邪煞,像極了你們口中的金壇,也就是裝死人骨頭的。”

“啊?”吳老三的臉都扭曲了,自家的宅基地下埋了死人骨?

“吳老賴,你們家應該有漁網吧,借來一用。”清風道長看向了漁夫吳老賴。

“好。”他也乾脆,轉身就去拿了。

“你們也別閒著,那個水缸很大,這個口子根本就拿不出來,趕緊把口子弄開。”清風道長對周圍的人說道。

“好。”這些人趕緊拿起傢伙,把那個入口給挖寬挖大。

半個小時之後,清風道長揹著漁網再次下了瓷窯。

他走到大水缸的前面,將漁網撒開,直接將大水缸給網了起來。

一個是有了漁網的保護,一會拉上去的時候,大水缸不會碎掉。

另外一個,漁網也是一種厲害的法器,對於這些邪祟有一定的剋制作用,等於是加強了封印。

雖然漁網上有一股很濃烈的魚腥味。

清風道長把漁網套好扎進,然後雙手一抱,發現其實也不是很重。

他將大水缸抱到了入口的下方,扎進繩子之後,對著上面喊道:“小心點往上拉。”

上面的人慢慢往上拉,清風道長則是在下面候著,以防大水缸落下來。

好不容易才把大水缸給拉了出去,眾人將其放在邊上,不敢亂動,等候清風道長出來處置。

清風道長出來,整個人渾身上下溼漉漉的,狼狽不堪。

他看著眼前的大水缸,嘆了口氣說道:“先把大水缸抬到吳興榮家裡,我想想應對的辦法。”

“好。”幾個大男人便合力,把大水缸給抬了過去。

到了吳興榮的家裡,所有人都很害怕,甚至吳興榮不讓大水缸進屋,只放在門口,因為不吉利,裡面是裝死人骨頭的。

“你們這邊,哪裡還有老的瓷窯嗎?”清風道長轉頭看向了眾人,特別是吳老三,因為他年紀大,對於這個村子更加瞭解。

“有,在樂山的半山腰有一個,解放前,我爺爺還在那邊燒瓷碗,但是後來不用了,我知道地方,我帶你去看看。”吳老三接著說道:“只不過那個瓷窯的周圍是我們村的祖墳地,那邊都是墳墓。”

“這不正好,我把這個東西放在那邊,而後重新佈置一個大陣,在那邊繼續封印。”清風道長焦急著說道:“快帶我去看看。”

清風道長跟著吳老三到達了半山腰,樂山村的祖墳地邊上,找到了那個廢棄的瓷窯。

他現場勘查了之後,發現這個地方確實是上好的選擇。

然後下山讓他們把那個大水缸給抬到了山上的瓷窯,而後佈陣,利用白灰,木炭,硃砂,引瓷窯積累的離火,重新炙烤大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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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妥當之後,清風道長才拖著疲憊的身軀下了山,回到了吳興榮的家裡。

吳興榮的媳婦備了一桌子的酒菜,犒勞清風道長。

清風道長便與眾人豪爽了喝了起來。

席間,兩個嬰兒都醒了,被抱了出來。

只是當看到吳興榮的女兒之時,清風道長猛然一個哆嗦。

眼前的女嬰確實是很可愛,養得肥肥胖胖的。

他不動聲色,問道:“你家千金幾個月啦?”

“七個月了。”吳興榮的妻子幸福的說道,而後看向道長襁褓中的孩子,說了句:“您這孩子應該跟我女兒差不多大。”

“嗯。”道長看著孩子,點了點頭,而後說道:“下午已經答應你們了,就按你們說的辦吧。”

“嗯,好,道長您放心,我一定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來對待這個孩子。”吳興榮的媳婦信誓旦旦的說道。

“好,我信你。”清風道長笑著點點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當晚大醉,清風道長就住在吳興榮家裡。

第二天一早,清風道長便悄悄離開了。

離開之時,他回頭望了一眼吳興榮家的大門,嘆了口氣說道:“小鬼纏身,命不過歲,對不起了,貧道救不了令千金,就只能把這個孩子送給你們當兒子,有福之家,不應有憾,大善之行,功德無量。”

說完,清風道長毅然轉身,離開了樂山村。

四個月之後,吳興榮的千金夭折了,距離週歲,只差十天。

這一打擊,幾乎把兩口子給壓垮。

有人說是因為那個裝死人骨的大水缸放在了他家門口,所以剋死了他女兒。

也有人說是清風道長使壞,送來一個鬼孩子,奪走了他家女兒的壽命。

但不管人家怎麼說,剛剛失去親生女兒的吳興榮夫婦,卻不忍對道長送來的那個孩子下手。

何況這個孩子還是個男孩,他們自己親生的是個女孩。

閩南這邊挺重男輕女的,他們反而因為這個孩子,而重新振作了起來,視如己出。

而且他們很擔心清風道長來接走這個孩子,所以就尋思著趕緊搬家,搬到清風道長找不到的地方。

後來真如他們所願,他們在市區買了一套房子,然後悄悄搬走了。

他們擔驚受怕了二十年,可最終清風道長也沒有來找這個孩子,不知道是找不到他們,還是壓根就沒有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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