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眼睫毛眨都沒眨一下就狠宰了四哥四千元,小宮並沒有私吞的意思,他想借吝嗇鬼四哥之資金孝敬母親,端午節給了母親一千,他本來琢磨著用另外三千元給母親買一件首飾。天氣熱,催生了小宮立刻購買空調的慾望。和隊長打了一聲招呼,小宮進城去4S店保養車子,中午吃了4S店經理提供的便當,睡了一覺,下午兩點鐘,駕車趕奔家用電器城。在比肩接踵的空調大廳,小宮東瞅西看,置身於琳琅滿目的空調世界裡,花了眼,究竟買哪一款空調沒了主張,撓著脖子眺望喧囂的店堂時,竟然在人流中發現兩位熟悉的人影:刁太太媚姐和毛科長。

“媚……”大步貼上媚姐的小宮又卷回了舌頭,無聲地與媚姐和毛科長保持著一段距離。

媚姐和毛科長正站在中央空調展區,全神貫注地聽著導購小姐介紹,並不時地交頭接耳。

毛科長因我介紹,才知道老刁在擁有第三套房子的前提下又購買了羅馬城的高檔房,如今陪著刁太太選購空調,又在傳言即將轉任政治處副主任之微妙時期,絕非為刁太太做參考那麼簡單,一定是請刁太太決定款式,再由他本人掏錢買下。遠遠望去,他們所面對的家用中央空調大紅字標籤清晰可見,是六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如此價格,毛科長埋單,而我一個司機,此時摻和進去,三方都很尷尬。走吧!小宮毅然地隱了身,轉戰另一家空調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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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一款三菱重工15P空調,付了款,填了單,已經是下午四點鍾,小宮準備返回監獄,卻接到了曹總的電話。

曹總聽說小宮就在城裡,興奮地說:“今晚我有空,陪我吃飯。”

儀態萬方的曹總給小宮的感覺是難以言狀的。小宮略加思索,便說:“我現在有空。”

“我想給你買衣服的,又怕你不合身,就沒買了,你自己去精品店買一身,回頭拿發票給我。”曹總說。

逛精品店和專賣店買一身心儀的名牌服裝,又可以消磨時光,何樂而不為?小宮心裡是在叫好,但他卻說:“這,這不合適吧!我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讓曹總為我買衣服呢。”

“和我客氣什麼呢。”曹總沉吟了一下,說,“這樣吧,我叫司機陪你去!”

司機如約而至。小宮扭扭捏捏。司機說:“哥,走吧,別客氣了。”在司機熟練的引導下,兩個人跑了幾家專賣店,司機先後掏了四千八百元,給小宮買了從上身到腳一套行頭。

“哥,曹總對你真的很好耶!”兩個人坐在步行街一家路邊店飲茶,司機說道。

“曹總還真如你所說,為人豪爽,你跟對人了!”小宮望著熙熙攘攘的路人,說道。

“曹總送人禮物很大方,但從沒給男性朋友買過服裝,在我印象中,哥是第一人。”司機說道。

難道司機察覺了我和曹總關係非比尋常?小宮心裡警覺,外表依然是漫不經心,回答:“商人,有奶就是娘。或許,我小宮對人有用吧。要不,你每次找我都瞭解我們的刁監情況呢。”

“啊?曹總待人不勢利。”司機沒料到小宮說話這麼直接,望著小宮,說道。

“我沒說曹總勢利,你別多心!”小宮回頭笑對著司機,說,“曹總人不錯的,她給我買衣服,我很意外,也很感謝她。”

“我聽著總覺得矛盾哎!”司機愣愣地看了小宮一眼,嘮叨,“是我說話矛盾嗎?”

矛盾的起源來自於熱心的曹總。她指派司機替小宮買衣服,是不合適的,引起了司機的猜疑,也導致了兩個人說話都很小心。小宮笑道:“矛盾什麼?我沒聽懂!”

“喲,五點半鍾了,我們該走了!”司機看了時間,說道。

兩人在走向地下停車場的路上,司機又問:“哥,刁監開得習慣嗎?”

“啊,你是說你那輛奧迪?這麼多天了,他還在用著,應該習慣吧!”小宮答。

“我們曹總真捨得,這輛奧迪買了沒多少日子就給刁監用了,現在又啟用雅閣了。”司機說。

“廣本5的排量檔次很高了哦!”小宮問道,“賓士買回來了嗎?”

“還沒到貨。”走入暗淡的停車場,司機摁響了黑暗中的雅閣汽車,問,“哥,你的車停哪兒了?”

“噥,就在那兒。”小宮摁了一下鑰匙遙控器,指著應聲的帕薩特,說,“兄弟,我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你說。”司機將手裡的拎包悉數扔進小宮的車裡,說道。

“曹總喜歡男士車型?”小宮問道。

“性格和角色決定的。”司機走向自己的車,頭也不回地高聲說道,“回頭吃飯的時候你問曹總就知道了。”

“隨便問問的。”小宮將曹總贈送的禮物鎖進後備箱,駕車交了費,尾隨司機匯入滾滾車流。

小宮緊緊咬著前面的廣州本田,自設的手機來電音樂不和諧地融入汽車CD音樂中,關了CD,看也沒看地推開滑板,發出低沉的男中音:“您好!哦,是曹總。您晚上請刁監吃飯?那我就不打攪您了。不了,您讓司機自個回去吧,我家裡正好來了客人,我回了啊。再見!”曹總早些日子承諾的一身行頭已經兌現,小宮不再眷念晚宴,和曹總司機在電話裡道了別,在前面一個路口與曹總司機分道揚鑣。

“這麼晚才回來,哪去了呀?”萍萍望著裹著熱浪進門的小宮,問,“你手裡的是什麼?”

“到城裡保養車輛去了,順便給老孃買了一臺空調。”小宮丟下手裡的禮物,說道。

“你真的去買空調了啊?”萍萍問。

“你也以為我是信口雌黃?切!”小宮脫下涼皮鞋,光著腳丫子走到空調前貪婪地享受著清涼。

“呀,皮爾卡丹、鱷魚、老人頭,全是名牌呀!”萍萍翻查小宮帶回來的行頭,道,“這要多少票子?誰給的?”

“老刁客戶送的,他們在城裡吃飯,我回來了。”小宮吹乾了汗水,問,“有飯吃嗎?”

“下回給我弄一套,好不好啊?”萍萍羨煞地說道。

“只要有一點機會我都會用上的,上次答應你的挎包我弄到了,這回我再答應你搞一身女裝。老公我本事不小吧!”小宮得意萬分地說道。

“嗯!如今六子本事可大著呢,自作主張就買空調了,心裡只有老孃沒有老婆。”萍萍突然變了色,問道,“給我老實交代,一臺空調要兩三千塊錢呢,從哪兒來的?”

“我自有財路!保密!”小宮笑嘻嘻的,說,“瞧你這張臉,好像欠錢不還似的。快去,我肚子餓了!”

“哦,買大件你自作主張,吃飯就想起我了,你當我是什麼?”萍萍撅起了嘴。

“我把你當做女神,一個完美的女神,老婆大人。”小宮擁抱萍萍,說,“空調費用有人出,你就別憂心了!”

“真的?”萍萍問。

“什麼時候我騙過你?我每個月工資都一分不少地交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小宮撒嬌地說,“去吧,我餓了,我要看奧運會聖火傳遞儀式呢!”

“真有你的,神了!”萍萍喜顛顛地鑽進廚房。

“告訴你一個秘密。”小宮喝上酒,話匣子就開啟了,“今天我去買空調,撞見了毛科長,他陪媚姐挑選空調。我這才知道,一個中層幹部晉升成本是多少了。”

“多少?”萍萍說,“一臺空調也只有幾千塊。”

“你給我聽好了,中央空調,接近七萬塊。不得了,僅此一項,一年工資就砸出去了。其他的孝敬再加進去,更沒法算了。”小宮說道。

“我聽了吃驚,你見得多了還感到奇怪?”萍萍說。

“司機天天給領導開車,是見得多,但終究不是領導肚子裡的蛔蟲,那些人送現金都揹著我,送多少我哪兒知道。”小宮說。

“你單憑毛科長陪老刁的老婆買空調就能認定是在行賄?”萍萍說。

“眼見不一定為實。我承認這一點。但按照常理,老刁買空調要你毛科長做什麼參謀?導購小姐介紹得比你專業,比你還詳細,你不來埋單,你裝的是哪根蔥呢!”小宮說得眼睛發亮,唾沫星直飛。

“是報恩吧。你不是說毛科長要被提拔了嗎?”萍萍說道。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毛科長被提拔,應該是鋪墊的結果,贈送空調是加大砝碼。說好聽的,是投桃報李,不好聽的,那是交換!”小宮喝了酒思維異常敏捷。

“別亂說,你是給老刁開車的。”萍萍嚴肅地說道。

“這當然了,在外人面前,我裝得很深沉呢,領導都說我口風特緊,可靠!”小宮大言不慚之後警告萍萍,“在你那些姐妹面前,別一激動就竹筒倒豆子啊!”

“知道,知道,平時想和你說幾句話都難,酒一喝,你就囉唆得要命。”萍萍不耐煩地回道。

“你是我親愛的老婆哎,我不和你說話,難道我找其他女人唧唧歪歪?”小宮說,“明天我就找毛科長,先把話說明了,免得到時候上任了,就認不得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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