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駕結束,小宮在大排檔裡吃得滿頭大汗,開足了冷風駕車回到車隊大院。一撥人正在議論著老刁又換了座駕的話題,有人拉住小宮,問:“老刁的奧迪車是誰的?”“你問我,我問誰?”他轉身來到隊長辦公室,湊近了隊長和小賈。

隊長說:“看來,下次監獄更換車輛,檔次低了還不行呢。”

“還是刁監牛,新車換個不停。”小賈說,“我那輛破桑塔納什麼時候退役啊?”

“小賈,你小子怎麼說話呢,沒大沒小的,我還在場呢。”隊長說,“華政委的車要等上面批覆。”

“小賈,你問隊長等於沒問,想換新車,你問華政委呀!”小宮又嘻嘻哈哈地貼上隊長,說,“隊長給點茶葉,下午我帶茶葉來。”

“哼,吃白食吃到我頭上了啊!”隊長從屁股後頭拔出一串鑰匙,開鎖滿足了小宮的要求,道,“你得歸還我半斤。”

“給你半斤?”小宮低頭倒水,嘀咕,“還不如去搶呢!”

“小宮,你越來越放肆了啊!”隊長悶頭回到桌前,面無表情地說,“你們出去,我還有點事。”

小宮根本沒料到隊長的臉色會風雲突變,聽隊長口氣才意識到玩笑開大了,出門對小賈說:“不就是一句玩笑話嘛!”

“隊長問你要半斤茶葉也是在開玩笑啊。”小賈說。

“那他幹嗎說翻臉就翻臉?”小宮說道。

“說來說去,還不是放不下官架子嘛。”小賈說。

“他?放不下官架子?你別逗了,隊長算個鳥,能對誰擺臭架子?”小宮白了隊長辦公室方向一眼,很衝地說道。

“隊長官階再小,但他也是管我們的。”小賈說,“六子哥,千萬不要輕易得罪隊長!”

“我誰都不想去得罪!”小宮硬著脖子道,“我是吃飽撐的?”

“六子哥比我悟性高,能想明白的。下次對隊長說話注意點方式。”小賈神神秘秘地說,“你知道嗎?老刁今天開來的車我好像在哪見過的。”

“是嗎?”小宮直勾勾地望著小賈,故意問,“在哪兒?城裡?”

“城裡這種車多得數不清,我哪記得哪輛對哪輛啊?”小賈向周圍張望了一下,說,“這輛奧迪A6來過我們單位。”

小宮心想,糟了,老刁光顧著開車兜風,卻忘記了此車主人昨天還來過監獄呢。小宮假裝糊塗,說:“沒這麼巧吧!你有超人的過目不忘本領?”

“四個八,吉祥號好記,錯不了,是昨天來過的。”小賈言之鑿鑿地說。

“我怎麼沒印象啊?”小宮摸著腦袋,道,“昨天我沒到辦公樓,在家睡覺的。”

“六子哥,你謙虛了吧,保守了吧!”小賈用怪怪的眼神看著小宮,說。

小宮沒理會小賈的質疑,認真地說道:“我們是司機,別摻和領導的私事。”

“那是自然的啦!”小賈嘿嘿地笑著,說,“我們不是兄弟嘛,無聊,私下聊天。”

中午,萍萍見到一宿未歸家的老公,問:“昨天晚上連個電話都不打,到哪鬼混去了?你給我老實交代!”

“鬼混?你允許,老刁也不讓啊!”小宮死皮賴臉地從背後摟住萍萍,在她脖子上親了一口,道,“昨天,那只包,見到了?喜歡嗎?”

“嗯,喜歡!”萍萍回頭問,“那只包至少兩三千塊吧,你真有辦法!”

“給老刁沒日沒夜的,那麼辛苦圖的是什麼?不就是工資和油水嗎?”小宮鬆開雙手,說道,“這叫有得必有失。”

“不回家總得有個信,省得讓我提心吊膽的。”萍萍說,“我給你燉了老母雞湯,補補身子。”

“好呀,補補虛!”小宮欣然而答。

“你虛什麼?”萍萍警覺地問道,“昨夜玩女人了?看你的眼睛,還有黑眼圈呢。”

“你說什麼呀!整天趴在方向盤上,注意力高度集中,身體透支,是需要補一補。”小宮嘻嘻笑著,回答。

“黑眼圈是怎麼回事?你還沒回答我呢?”萍萍的聲音變得嚴肅了。

“老刁整夜在外面,我哪能撈到休息?老刁還拉著我陪他喝酒,從午夜到三點鐘,就是一頭牛我也會被拖垮的。”小宮滿臉的辛酸。

“老刁不是有車嗎?還要你開車?”萍萍又問。

“你見到了嗎?今天他又換了奧迪車,那是昨天晚上他把那輛車還給人了。”小宮不慌不忙地說,“好啦,別像檢察官審訊犯人似的,我這麼辛苦你還不心疼我?快給我端湯來啊!”

搪塞了萍萍,吃了飯,丟下湯勺,小宮擔心萍萍一高興也會破天荒地要ing事,便問:“下午什麼時候上班?”

“下午我不想去,天熱死了。”萍萍喝了最後一口湯便收拾碗筷。

“哦,那我先睡了,困死了。”小宮改變以前脫外衣午睡習慣,回到內室和衣而臥,倒頭便熟睡過去。彷彿間,有人在扒自己的褲子,小宮努力張開眼睛,發現自己赤條條的,而萍萍一身性感內衣垂頭喪氣地正看著他,便摟住她,嘟囔:“累死我了,晚上再陪你。”

“我說你昨天晚上鬼混了,你還不承認!”萍萍嗔目而答。

“不是和你說了嘛,喝酒多了,熬夜深了,身子沒緩過勁呢。”小宮溫存地說,“萍萍是我最疼最愛的女人,誰也取代不了你!”

“老公真的愛我嗎?”萍萍轉怒為喜,嗲嗲地問道。

“你是我一生最愛的女人。”小宮親了萍萍一口,道,“今天老刁開了高檔車,暫時不需要我了,晚上我做一回泰森,盡情耍一耍!”

“我沒給你生孩子你還愛我?”萍萍的手指在小宮發達的胸肌輕輕地划著。

“沒孩子不是你的錯,那是我的問題。”小宮陰鬱了片刻,溫情地說,“今晚過後也許你能懷孕呢。睡覺吧。”

再次醒來,已經是午後三點半鍾,萍萍早已出門,小宮點著香菸,瞪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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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賈留意到了老刁的坐騎,會不會向華政委反映呢?一把手更換了新車,而二把手的華政委依然乘坐的是普桑,連老刁淘汰下的桑塔納000都沒機會碰。他有沒有想法?老刁霸佔黨委書記一職已經八年了,向上爬沒希望,退居二線心不甘,華政委作風正派但並不代表他思想不進步。如今,水泥廠拍賣成為焦點,老刁恰恰此時接連更換坐騎,性情耿直的華政委豈能坐視不管?處級幹部開車已違禁令,又公然地將客戶的車開到單位,真是授人以柄自毀前程的愚蠢舉動。老刁啊,老刁,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說到車,這也怪我這個司機多嘴了。如果當初不是我對曹總的人說老刁喜愛汽車的話,就沒有現在的結果。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還是替老刁想點辦法吧。他好我也好。

小宮掀開被褥,一骨碌爬起來,套上衣服,關了空調,來到辦公樓,圍著奧迪車轉了兩圈,掏出手機,道:“刁監,您的車髒了,我想清洗一下。”

“你來拿鑰匙。”老刁回答。

小宮取回車鑰匙,拉開厚重車門坐進車的那一剎那,就感受了什麼是高檔和尊貴了,怡然開車到了洗車店,再駕著煥然一新的車直驅車隊。

在眾人的羨煞眼光中,小宮下了車,一把將小賈拉到車前,低聲問道:“你給我看清楚了,是不是這輛車?”

“沒錯,就是它。”小賈自信非凡地說,“司機的眼睛是最毒的。”

“你,來一下。”小宮微笑著將小賈拉到一個旮旯處,陰陰地說,“兄弟,我給你提個醒,是不是這輛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牙關緊不緊。”

“哥,我沒聽懂你……你的意思。”小賈神色惶然,問道。

“你端誰的飯碗,你清楚嗎?”小宮陰沉著臉,給小賈一支香菸,吐著菸圈,說,“華政委是領導,我們是應該尊重,但不要忘記了,刁監是監獄老大。”

“老刁是老大,我沒有貶低他啊。”小賈忘記點香菸了,六神無主地問道,“六子哥,有什麼話你就不能說清楚嗎?我是一個大老粗,聽得費勁。”

“好吧,不管你是不是在給我裝糊塗我都要說白了。”小宮惡狠狠地說,“老刁開的是誰的車你別在華政委面前露一個字,要是因此老刁和華頭鬧出矛盾來,你吃不了兜著走!聽明白了沒有?”

“哦——我聽明白了。我不會多話的,哥你放心!”小賈歪著頭點燃了香菸,說,“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提醒我啊?是老刁?”

“呸!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在老刁眼裡算顆耳屎!”小宮蔑視小賈說道,“別說你我了,就連隊長,老刁都懶得和他說話。”

“那是說,是哥的主張?”小賈問。

“我是關心你。”小宮抬頭望著烈日,往陰涼之處走,委婉地說道,“我們是車伕,方向盤抓不穩,手裡的飯碗也會掉地的。唉!誰叫我是直腸子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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