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安市中的一個棚戶區中。

其中一個房間裡正有著二十餘人圍坐在一起,場面混亂無比,不難看出,他們似乎起了什麼爭執。

這二十餘人都是年輕男女,其中又以男人居多。

他們在爭執的無疑就是食物的分配問題,在另外幾個房間中,分別有著一些老人和孩子,全部加起來的話,估計有三十餘人。

他們都靜靜地坐著或者躺著,就連一貫好動的男孩子們也都變得非常安靜,因為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飽飯了,為了維持生命,唯一的辦法就是盡量少動,這樣可以讓能量消耗的速度緩慢一些。

不過看那些老人和孩子的狀態都還算可以,就能猜到,這裡的人們都還沒有喪失良知,他們還保持著災難發生之前的品性。

其實這並不奇怪,要知道這裡是棚戶區,在這裡生活著的,原本就是社會最底層的一群人,他們不會像住在高檔小區的人們一樣,連鄰居是男是女,家裡有幾口人都搞不清楚。

這裡的人,從小開始就能認識全區的人,他們偶爾或許會爭吵兩句,但很快就會重歸於好。

這裡的人,都還保持著原始的質樸和純真,不管他們在外面工作時是什麼樣子,當他們回到棚戶區的那一刻,就是全區所有長輩的孩子,是全區所有孩子的哥哥姐姐。

幾天的飢餓並不能將他們逼瘋。

這裡原本是一家一戶只有一個房間,在災難發生之後,鄰里之間為了能夠更好地相互照應,於是就打通了五六個房間,雖然面積不大,但也足夠剩下的這五六十人湊合著居住了。

鬼卒和惡魔蟲的事情先不提,僅僅是食物和水就已是成為了大家面臨的最大難題。

那二十餘名年輕人在爭論的也正是此事,爭論到最後,大家分成了兩派。

其中一派以一個男性青年為主,支援他的也大都是男性,他的觀點是,帶領大部分青壯年男人主動出去尋找食物。

而另一派,則是堅決反對這個觀點,她們認為那是非常危險的事情,食物的儲備還有一些,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她們想著再多撐幾天,說不定就能等到災難過去或者軍隊的救援,她們還樂觀的以為,可以得到救助。

“我們必須出去,如果你們覺得危險,我一個人去就行,我母親的胃不好,絕對不能再忍受這樣的飢餓了,而且,真要等到食物吃完後,還是沒有軍隊前來怎麼辦?到時候大家都餓得走不動路了,就真的只能等死了。”主張出去尋找食物的小夥子高聲說道,他的名字叫韓盛,原本是一個非常可憐的孩子,父親去世的早,跟著母親相依為命,而母親的身體又一直不好,所以韓盛早早就輟了學,一個人在社會上打拼,為了多掙一些錢,他總是挑一些又髒又累的活幹,小夥子長得還算一表人才,雖然衣著很是破舊,卻也有一種街頭浪子的瀟灑。

他之所以可以在這裡一呼百應,正是因為他在災難爆發前覺醒了異能力,他可以將雙臂變成兩把鋒利的刀刃,就算是鋼筋都能夠一擊斬斷,也正是因為他的存在,這裡的人們才得以生還。

再加上異能者都有敏銳的感知能力,所以韓盛能夠感應到惡魔蟲的存在,這也是棚戶區裡的這些倖存者為什麼沒有被寄生的最根本原因。

反對韓盛意見的是一個看起來大概有三十多歲的壯年男人,也是這裡為數不多的擁有高中學歷的人之一,名字叫馬濤,他依然還相信著科學,相信著國家,將希望寄託在軍隊和警察身上。

“小盛,不是叔不讓你去,而是外面實在太過危險,你是大家最後的依靠,你說你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們怎麼辦,這裡的老人和孩子怎麼辦?如果是沒有了食物,那麼你要出去我肯定不會阻攔,但這不是還能夠撐上兩三天的嗎,咱就不能再等等?”馬濤語重心長的說道。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得出來,他也確實是在為韓盛考慮。

“可我母親的胃病?”韓盛發出低沉的聲音,雙拳緊緊握著。

“要不你看這樣吧,把我的那一份食物分給嫂子,大家都忍耐一下,再等兩天怎麼樣?如果還是不能等到軍隊,我絕對不會再阻攔你們。”馬濤說著,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就連韓盛都不再說話。

“哥,你這兩天只吃了半碗稀飯,再把食物分出去,你……”站在馬濤身後的一個女孩子拉了拉馬濤的胳膊,臉上掛著擔憂的神情說道。

話還沒說完,馬濤已是開口打斷了她:“小玲,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放心吧,哥沒事。”

韓盛看了看馬玲和馬濤,正欲開口說些什麼。

突然,上方傳來一陣巨響聲,將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只見這房子原本就不算太過堅固的頂部直接破了一個大洞,隨後,是一個美麗的女人身影轟然砸下,朝著韓盛落去。

眾人驚訝之餘,韓盛已是反應了過來,連忙向後退了半步,隨後伸出雙臂,接住了落下來的女子。

好在他的身體經過強化,力量比一般人大了很多,而這女子的身體又不重,再加上先前房頂抵消了一部分的重力,所以韓盛有驚無險的接住了女子。

韓盛低頭看去,原本只是隨意的一瞥,但是當他看清楚女子的容貌時,眼睛再也無法從對方的臉上移開。

那女人微閉著雙眸,精緻如畫的臉上還掛著一絲絲的悲傷,那份嬌柔的美麗,足以打動任何一個男人的心。

而韓盛並沒有看到的是,在他懷中躺著的女子額頭之上,正有一朵散發著淡藍色微光的白色小花緩緩消逝。

“喂,你要盯著別人看多久啊?”馬玲上前一步,彎著腰,仰著臉,那一副俏皮的模樣已是出現在韓盛面前,擋住了他看女子的視線。

經過馬玲的這一舉動,所有人都從驚呆中反應過來,一個個就此事討論了起來。

韓盛的臉上更是出現了一抹紅暈,低下了頭。

“哼,色、狼。”馬玲看著韓盛害羞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直接扭過頭去。

看到這樣的情況,馬濤無奈的笑了笑,上前兩步走到了韓盛身旁。

他低頭看了看韓盛懷裡的女子,在看到女子蒼白的臉色之時,馬濤一把抓起女子的手,已是幫她把起了脈。

“叔,什麼情況?”韓盛小聲問道。

馬濤搖了搖頭,又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面的大洞,說道:“什麼情況都沒有,脈象顯示一切正常,去,把她放到床上,然後再去熬些粥端過來。”

“好。”韓盛應了一聲,已是抱著女人走開了。

在他的身後,馬玲看著韓盛著急的模樣,氣的直跺腳。

“怎麼,吃醋了?”馬濤看著自己的妹妹,開著玩笑問道。

馬玲並不是馬濤的親妹妹,他是馬濤二十多歲時在街上碰到的,那時候馬玲已經有十歲左右了,據說,她是從另外一個城市裡的福利院中跑出來的。

“誰吃醋了,就他那個樣子,我才不喜歡呢,哼。”馬玲一甩腦瓜後面的馬尾辮,直接扭過頭去,氣呼呼的走開了。

馬濤會心的笑了笑,片刻之後,他的笑容瞬間停止,嚴肅的神情重新回到了臉上。

他抬頭看著那破開的天花板,心中已是升起了深深的憂慮。

他在想著這群人的未來,他在思考那天降女子的身份,他在為食物的短缺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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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就是人們心中最聰明、最值得信賴的人,現在大家都聽從他的指揮,將希望放在了他和韓盛兩個人的身上。所以他要考慮應該考慮的一切,要承擔所有的壓力和責任。

收回目光,馬濤嘆了口氣,他原本就已有著與年齡不匹配的蒼老,這一刻,竟是又增添了幾分。

在黎安市外的樹林中,章飛殺死了一隻特大號的螞蚱,此刻正蹲坐在地上,面無表情的烤著螞蚱的屍體。

這只螞蚱足足有半米長,很快就烤出了香味。

“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聞著挺香的,不過,這種東西真的能吃嗎?”陶怡婷走到章飛的身邊坐下,輕聲說道。

“能吃。”章飛淡淡的回應了一聲,連頭都不扭一下。

已經有幾個小時過去了,章飛還是沒能找到夏藍。

雖然他現在還是不給陶怡婷好臉色看,但至少陶怡婷說的話,他都會隨便應一聲,儘管語氣不是太好。

“好吧,既然你說能吃,那本姑娘就舍命陪君子,話說,什麼時候能烤好?”陶怡婷盯著那只大螞蚱,繼續問道。

看章飛不再回話,陶怡婷也就不再說什麼,她已經習慣了章飛的沉默。

站起身來,陶怡婷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小罐椒鹽,走到火堆旁邊,對著螞蚱灑了一些。

看到陶怡婷的動作,章飛微微抬眼看了看她。

只見陶怡婷臉上已是出現了甜甜的笑容:“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帶著這個?”

映著火光,章飛看著陶怡婷溫柔的笑容,心中的柔軟處被狠狠地觸動了一下。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陶怡婷時,自己就曾被她身上那特有的成熟魅力給狠狠地驚豔了一把,甚至在她面前說話都有些緊張。

那時候,章飛何嘗想過,陶怡婷會在自己的面前露出這如小姑娘一樣甜蜜可愛的笑容。

陶怡婷察覺到了章飛臉上神情的變化,笑著說道:“一看你就想知道,算了,既然你不願意開口,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吧,其實啊,我經常一個人露天燒烤的,這椒鹽幾乎是必備物品,要說這烤食物吃……”

聽著陶怡婷大談燒烤之道,章飛沒好氣的切了一聲,扭過頭去:“我才不想知道。”

儘管章飛的聲音很小,陶怡婷還是聽到了章飛的話,她看著章飛的背影,臉上已是出現了一抹勝利的微笑。

雖然章飛的語氣並不算好,但她知道,章飛正在慢慢的開啟心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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