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逆轉!丘吉爾的眼淚(二十七)

一輛掛著黑牌的王虎轎車繞過廣場,停在承憲廳正mén前,車上下來一位身形瘦長的男子,頭戴綴羽船形帽,手握金燦燦的元帥權杖,卻不急著進mén,故意站定在車前,抬頭朝顧英揚所在的視窗望來。

“是他?這麼快就……”

顧英揚皺皺眉,來者正是他的前任——在去年“八月二日政變”中一度倒臺的劉百良。

一旁的蘇三嶺很快注意到了窗外的情景,不禁大吃一驚:“這不是寧東侯嗎?他不是早就……”

“此一時,彼一時,很快他就是新設東海方面戰區司令長官了。”

顧英揚刻意避開樓下shè來的非善意目光,轉身朝蘇三嶺歪歪頭:“別管他,不過是一筆jiāo易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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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āo易?代價?”蘇三嶺不解。

顧英揚苦笑嘆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土耳其的形勢,你怎麼看?”

蘇三嶺毫不諱言:“一旦阿勒頗的鐵路樞紐失守,奧斯曼帝國就將一分為三,小亞細亞本部的土軍主力將失去敘利亞和伊拉克的糧食、兵員、馬匹,以及我國經此供應的軍火,而完全依賴鐵路供給的巴勒斯坦方面土軍第4集團軍勢必迅速崩潰。”

“至於我軍的駐土聯合航空隊,將失去伊拉克的汽油供給,以及至關重要的阿勒頗中繼機場,屆時航空隊怕是有翅也難飛——要麼抱著飛機等死,要麼燒了飛機翻山越嶺繞到伊拉克。”

顧英揚神sè凝重地點點頭:“看來對方這次是有備而來,勢在必得——作戰處的預案呢?”

蘇三嶺回到桌前,伸手點了點地圖右側的奧斯曼帝國伊拉克省首府——巴格達。

“土耳其方面軍的第19集團軍正向巴格達集結,不過至今只有第7軍的兩個整師完成了部署,外加劃歸第19集團軍指揮的土軍第1軍約一個半師。”

“由於巴士拉到摩蘇爾之間的鐵路剛剛開工,巴士拉以北的水運受季節影響又不夠可靠,運輸補給主要還是依靠騾馬,輔以少量卡車。土耳其方面軍認為,光是將第7軍以及土軍第1軍重新集結到摩蘇爾,就需要至少一週時間。”

“第19集團軍組織的騎兵前進支隊雖然一週前就已經抵達摩蘇爾,恰逢當地瘟疫爆發,人馬多有染病——據集團軍司令部報告,至少也需要隔離休養一週”

顧英揚背手搖頭道:“就算沒有瘟疫,光靠那一點騎兵也頂不了什麼事。”

蘇三嶺嗯了一聲,手指順著底格里斯河往下滑:“直屬土耳其方面軍的裝甲第軍已經在巴士拉集結待命,如果以集中整個軍的後勤車輛供給少數作戰部隊的極端方式,加上摩蘇爾煉油廠以及摩蘇爾與阿勒頗之間鐵路線的支援,倒是可以組織起一支jing幹的裝甲機動支隊,快速馳援阿勒頗方面。”

顧英揚還是搖頭:“巴士拉到阿勒頗,行程一千多公裡,沿途又都是未經修整的沙土野路,車隊一路強行軍開過去,參照俄國戰場的經驗,還沒到地方就得先趴窩一大半,到時候只怕是杯水車薪,白白làng費。”

蘇三嶺向左劃了個大弧,指尖停留在小亞細亞半島南部的科尼亞城:“我駐土聯合航空隊主力正在向科尼亞集結,那裡的後勤轉運中心還有一定的儲備,足以支援兩三個戰鬥日的大規模行動……”

顧英揚揮手打斷蘇三嶺,伸手在地圖上彈了彈:“根據已知的情報來看,伊斯肯德倫灣方面的敵軍擁有強大的空中支援,駐土聯合航空隊如果依靠伊斯肯德倫灣以西的基地來作戰,風險極大而且難以持久。我們不能拿這支部隊冒險,海軍岸基航空兵的jing華可都在那裡了——我的意見,航空隊必須立即撤出小亞細亞,接力轉場到伊拉克,中途儘可能避免jiāo戰,一切以飛行員的安全為優先。”

“這樣的話,就只能讓土軍司令部自行調動預備隊來補防了,按照當前的態勢,應該還可以調出兩三個師……。”

蘇三嶺話還沒說完,電信室的一名值班軍官敲mén進來,遞上了一份駐安卡拉軍事聯絡處發來的電報。

顧英揚接過來掃了一眼,板著臉遞給蘇三嶺:“現在他們調不出來了。”

……

法國巴黎東北郊,景sè宜人的尚蒂伊城堡一角,英國海軍大臣溫斯頓-丘吉爾正獨自背手漫步,眼前不斷晃過兩天來這座城堡中各國首腦要人的面孔,以及他們的叫囂、謾罵、爭吵、密謀……外加絕不妥協。

形勢大好,不是一般的好。

最近一個月來:中國海軍引以為傲的航空母艦部隊在所羅mén群島海域遭到迎頭痛擊;

中國陸軍的鋼鐵洪流被阻擋在歐亞大陸的邊界上;

背信棄義的羅馬尼亞人在比薩拉比亞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德奧聯軍衝入了烏克蘭腹地,但卻沒能抓住俄軍主力,反而由於羅馬尼亞軍的退卻,暴lu出薄弱的側翼……

而最近這一週,垂死的奧斯曼帝國終於陷入了絕地:塞普勒斯遠征軍閃電奪佔亞歷山大勒塔港,希臘遠征軍順利登陸士麥那;

緊接著,海峽遠征軍突破了土軍第1集團軍的中央防線,bi近安卡拉的西大mén——埃斯基布謝爾;

隨後,埃及遠征軍一舉攻破土軍第4集團軍的加沙防線,在勞倫斯少校領導的阿拉伯游擊隊,以及巴勒斯坦的猶太人起義軍協助下,朝著聖地耶路撒冷高歌猛進!

最後,從高加索出擊的俄軍,在反抗土耳其屠殺的亞美尼亞起義軍協助下,再度bi近小亞細亞東部重鎮——凡城與埃爾祖魯姆要塞。

最令人ji動的事件發生在西線:7月5日,德軍出動十餘個師,分兩路突襲英軍把守的阿拉斯以南戰線,企圖從側翼打擊索姆河戰線正面的英法軍主力,他們幾乎得逞——把守那段戰線的英軍總共只有4個師。

然而,德國人做夢也沒想到,雙方的意圖不謀而合:為了從側翼迂迴索姆河戰線德軍主力,協約**早已在阿拉斯後方秘密集結了一支強大的突擊兵團。

這支兵團的基幹兵力包括:6個英國步兵師、個法國步兵師和個美國步兵師(一個美國師的兵力約為一個英法師的兩倍)——總共1個師,編成4個軍;個英國騎兵師——編成英軍第騎兵軍;個英國坦克旅外加1個法國坦克營——編成英軍第裝甲軍。

在476輛坦克的引導下,隱蔽在阿拉斯以西樹林中的協約國突擊兵團,未經炮火準備便突然躍出,三面夾擊突入戰線的德軍,兩晝夜內即取得決定ing勝利——合圍三個德國師,重創另外六七個師。

在如此大好形勢之前,協約國集團各強國首腦,對幾周前德國首相秘密透過中立國傳遞的和談意向,自然不屑一顧。

法國人什麼都想要:阿爾薩斯-洛林,鉅額賠款,萊茵河西岸,直至肢解整個德意志帝國。

飽受折磨而歇斯底里的俄國人強烈要求肢解奧匈帝國、嚴懲德國與羅馬尼亞,當然,他們更期望在小亞細亞——尤其是在君士坦丁堡與土耳其海峽——拿到他們“應得的獎賞”。

剛剛在特蘭提諾戰役中被數量處於劣勢的德奧軍痛擊一頓的意大利人,則恬不知恥地大談如何瓜分奧匈帝國在巴爾幹的“遺產”,進而暗示本國理應在奧斯曼帝國的屍體上分一杯羹。

英帝國自然希望保持歐洲大陸上的勢力均衡,既不能讓德國獨霸,也不願看到法國或俄國過分強大,它“只要求”德國退出其佔領的協約國領土並給予“合適的補償”,並將其“多餘”的海外殖民地與海軍艦船jiāo予協約國處置,其餘的問題,“都存有體面協商的空間”。

只有美國人在不合時宜地獨唱什麼民族自決、航行自由、mén戶開放、國際聯盟……諸如此類的狗屎,鬼扯什麼要靠這些東西來對抗中華帝國與東亞聯盟的“王道主義”。

對付那些異類,只能靠鐵與血!

丘吉爾停下腳步,漫不經心地遙望城堡前以翠綠樹林為背景的,洛可可風格的huā圃、雕塑、噴泉、水池……

前途是光明的,路程則註定是漫長的:一次所羅mén海戰對中華帝國造成的創傷簡直微不足道;一個阿拉斯戰役也遠遠不足以動搖德意志帝國的根基;打垮奧斯曼帝國雖然意義重大,對中德這兩部龐大戰爭機器的運作卻幾乎構不成實質影響;俄國依然無法擺脫中德優勢力量的戰略夾擊;意大利人則早早地在伊宗佐河畔與阿爾卑斯山麓耗光了銳氣……

大家都在期待美國,期待美國龐大的工業力量與豐富的人力物力,儘快轉化為舉足輕重的軍事力量,帶領它疲憊不堪的西歐盟友一舉壓倒中德聯盟。

然而美國人也有自己的問題:夏威夷的屈辱,西海岸的現實威脅,西南太平洋的的微妙局勢,都不可避免地牽制著美國的決策層,令其無法專注於“首先制服中歐強國集團”的協約國集團總戰略。

這個時候,正需要那個男人鋼鐵般的意志來中止無意義的辯論,推動協約各國集中意志與力量來執行既定的總戰略,更需要他設法引導各國繼續堅持業已取得重大成果的間接路線策略:以奧斯曼帝國的崩潰為契機,緊接著制服實力較弱的保加利亞、羅馬尼亞,再從幾個方向圍攻和制服奧匈帝國,進而突入德意志帝國最為薄弱的巴伐利亞下腹部——這才是真正理ing而睿智的勝利之路!

可惜,那個男人——現任陸軍大臣基欽納元帥——此時正身處開往摩爾曼斯克的“伯明翰”號巡洋艦上,他肩負重任,將代表英法美意四國,與俄國大本營簽訂新的軍事協定,將這臺龐大而危機四伏的“歐洲壓路機”更牢固地繫結在協約國戰車上。

“溫斯頓,你在這裡幹什麼。”

丘吉爾一回身,只見首相勞合-喬治手攥幾張紙片急匆匆地朝自己走來。

“又來了什麼好消息。”

“一個好消息,三個壞消息。”

勞合-喬治面sè嚴峻,不像在開玩笑。

丘吉爾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接過電文迅速瀏覽起來。

“安卡拉方面發出求和通電……預料之中。”

“亞丁灣發現東亞軍大艦隊,我亞丁保護地與法屬索馬利亞海岸同時遭到敵軍炮擊和登陸……這說明東亞聯合艦隊主力還在印度洋,澳洲方面的我軍還有時間集結兵力、鞏固陣地。”

丘吉爾故作輕鬆地翻出下一頁,臉sè驟變。

“等等……彼得格勒爆發政變!這……這怎麼可能!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

勞合-喬治輕嘆一口氣,伸手拍拍他的肩頭:“別ji動,看下去。”

“……政變軍人自稱‘進步者集團’,在皇村成立了‘臨時救國委員會’,聲稱得到羅曼諾夫家族會議的授權,要求身處莫斯科大本營的沙皇尼古拉二世簽署退位詔書,將皇位讓給米哈伊爾大公,同時下令召集國家杜馬,審議和透過一部‘有利於全體俄羅斯人民’的新憲法?——這都什麼luàn七八糟的玩意?”

丘吉爾一邊嗤之以鼻,一邊抖開最後那張電文。

“陸軍大臣搭乘的伯明翰號巡洋艦,昨日在設得蘭群島以東海域發出求救信號後失去聯絡,搜救艦隊至今沒有任何發現……”

……

柏林,菩提樹大街,scholssplatz皇宮。

“一方面,俄國首都爆發了政變,中**隊在英屬亞丁和法屬索馬利亞登陸;另一方面,土耳其人發出求和通電,我軍在阿拉斯受挫——我到底是應該高興呢,還是應該嘆氣呢?”

德意志第二帝國皇帝威廉二世在他的辦公桌前背手踱步,喃喃自語,稍頃,他停下腳步,轉身站定在低頭不語的參謀總長法金漢元帥面前。

“你剛才說什麼?什麼叫預料之外的反突擊?我才不管英國人的坦克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我只知道你又把西線的預備隊耗光了,而你只知道伸手跟我要預備隊,向東線要預備隊!”

法金漢誠惶誠恐,卻又堅持己見:“尊敬的陛下,我對這次失敗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西線還是不能沒有預備隊……”

威廉二世嚴厲地打斷他:“夠了!我對你的能力已經失望透頂,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參謀總長了,有一個人比你更適合這個職位。”

法金漢嘴邊的鬍鬚微微顫抖:“恕臣冒昧,那個人莫非是……東線總司令興登堡元帥?”

皇帝毫不猶豫地一點頭:“知道就好,現在你可以退下了。”

法金漢默默退下,威廉二世眼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厚重的橡木mén後,眉間微微擰起。

“興登堡,你絕對不可以讓我失望。”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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