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新華宮承憲廳,大本營御前會議室。

“朕要的不是道歉,而是反省。”

御座之上,面對會議桌兩旁齊刷刷排開,正以九十度鞠躬表示謝罪的大本營首腦們,女皇劉千樺半是安撫半是警示地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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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前的所羅門海戰中,海軍所羅門攻略艦隊遭到敵優勢航空兵力集中攻擊,海軍最新最大的航空母艦“金鵬”號戰沉,另一艘較小的舊式航母“獵隼”號飛行甲板中彈受創,兩艘航母上搭載的178架艦載機中有15架未能返航,艦隊的航空戰力喪失大半。此外,主力部隊中的朝鮮海軍50毫米主炮戰列艦“李舜臣”號亦中雷受創,亟需入塢修理,令艦隊可用的主力艦由六艘減少到五艘。

鑑於以上損失,加之敵情不明,大本營緊急下令暫停瓜島登陸行動,載運登陸部隊的護航船團中途折返布干維爾島南端的肖特蘭錨地,同時命令攻略艦隊向加羅林群島中部的特魯克錨地退避。

“都坐回去吧,這場仗為什麼會打成這樣,你們應該比朕更清楚,朕現在只想知道你們的對策,至於追究責任之類的,不關心,更不想聽。”

眾將帥面面相覷了幾秒鐘,終於在劉千樺的犀利眼神催促下,紛紛直起腰來移步落座。

“嚴參謀長,海軍有方案了嗎?”

聽到女皇點名垂詢,霎時間,屁股剛剛沾上椅面的海軍參謀長嚴復大將如彈簧板一躍而起,額上冷汗微沁。

“是,海軍已經草擬了三個基本方案……”

“坐下說話。”劉千樺面無表情,並不表示她對這場爛仗毫無情緒。

嚴復略顯惶恐地緩緩坐定,手扶桌沿開始彙報。

“一是完全取消原定7月初發動的亞丁攻略作戰,聯合艦隊主力東移,集合大部兵力發動全面攻勢,力圖將澳洲方面敵海軍主力誘出並加以殲滅,順勢攻佔莫爾茲比港、索羅門群島南部和吐瓦魯群島,將東南戰線全面推進到南緯十度以南。在這之後,伺機發動斐濟群島攻略作戰,一舉切斷協約國賴以援助澳洲的南太平洋交通線。”

“二是將亞丁攻略的時間表推遲到個月,臨時抽調亞丁攻略艦隊的部分兵力來加強所羅門攻略艦隊,1個月後再次發動以瓜島為目標的有限攻勢,作戰成功後立即將這部分兵力返還亞丁攻略艦隊。”

“三是按期進行亞丁攻略作戰。東南戰區以既有兵力維持戰線,在聯合艦隊主力得暇東顧之前,不再發動任何大規模攻勢。”

劉千樺耐心聽完,威嚴的目光掃過嚴復身旁的國防總部海軍部長劉步蟾元帥。

“劉部長,這其中,哪個是海軍最為中意的,您一定心中有數吧?”

劉步蟾卻是顧左右而言他:“嚴參謀長只是提出了備選方案,決定權在於大本營,老臣不敢妄自揣度,更不敢擅自代表陛下的海軍……”

劉千樺突然張目斷喝:“你也知道是朕的海軍”

皇威難測,劉步蟾低頭不語。

效果已經達到,千樺稍稍放緩語氣,卻更顯羈縻有度。

“無可否認,開戰以來,面對兩洋對敵的不利局面,海軍屢立奇功,大顯帝國神威,大振軍民士氣,朕甚感欣慰,但是——”

話鋒一轉,眼神如刺。

“有些人,視朕的海軍為其私有,視海軍全體將兵之功勳為個人的政治資本,居功自傲,麻木守舊,不但將新思想新技術當做動搖自身地位的威脅,千方百計予以打壓,更輕視敵方接受和運用新思想新技術的效率。在對敵情掌握不全的情況下,妄自分兵,以有限的少數兵力發動目標更為有限的無謀作戰,終於釀成苦果——顧總參謀長,你來說說,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顧英揚尷尬地低了低頭,憋了好一陣才吐出半句:“皇上心如明鏡,老臣……”

千樺沒等他憋出下半句,早換上了一副開宏大度的面具:“朕剛才說過,無意追究責任,只勸那‘有些人’好自為之,不要讓朕及帝國億萬子民失望才是。”

眸子一轉,欣賞完兩位海軍大員的表情,劉千樺迅速轉向剛剛有可能被誤傷的顧英揚。

“顧總參謀長,海軍提出的這些方案,大本營有結論了嗎?”

顧英揚顯然收到了暗示,看起來略略松了口氣,同時頗為機靈地接過話頭。

“昨天的專項會議上,總參與陸軍都認定西進東守的總戰略不能因此而放棄,帝國無力同時維持俄國、印度洋與澳洲這三條遼闊戰線上的全面攻勢。在俄國退出戰爭,以及印度洋交通線真正發揮效力並確保安全之前,將美軍的反攻力量牽制在澳洲對我方更為有利。”

“海軍則抱持‘見敵即擊’的一貫觀念,認為既然發現了敵方的海上機動兵力,就應該集結起聯合艦隊的全部戰力,透過海上決戰一口氣解決問題。”

“海軍的想法是,自孟加拉灣海戰後,我東亞聯合艦隊主力雖然長期活動於印度洋,卻從未搜尋到敵主力艦隊的蹤影,處於大棒打空氣的尷尬局面,倒不如藉此機會重返太平洋,與好不容易現身的協約聯合艦隊堂堂正正決一死戰。”

劉千樺單肘靠在扶手上,以拳扶臉,嘴角微蹙:“海軍的想法不是沒有道理,蘇蒙新,你怎麼想?”

總參情報處長蘇蒙新中將,曾是先帝劉雲的貼身警衛隊長,劉千樺繼位後對他重用有加,早已是公認的兩朝近侍。

“海軍的想法,恐怕正中對方下懷,是要被敵人牽著鼻子走。我認為,應當以不變應萬變,不管對方如何耍花招,我們堅持既定的戰略方針不動搖,就是最好的對策。”

千樺微微一皺眉,顯然對這種泛泛之論並不滿意:“理由呢?”

蘇蒙新似乎早有準備,挺胸直述:“從已知情報來看,這次所羅門海戰中,協約國澳洲聯合艦隊的大部分兵力應該來自美國海軍。也就是說,主要由英法海軍兵力構成的,孟加拉灣海戰中只遭受了有限損失的協約國印度聯合艦隊的剩餘力量,此時仍去向不明。”

“曾有情報顯示,在土耳其海峽戰役中,部分原屬協約印度聯合艦隊的英法海軍艦船參加了攻略作戰,但在伊斯坦布爾失陷、海峽實現通航之後,這些兵力的去向再度無法證實。”

“誠然,德國海軍的表面實力,在陸續修復了基爾港空襲中受損的大部分戰艦,同時又完成了幾艘新式超無畏艦之後,已經超出了基爾港遭襲前的水平。”

“但據駐德武官處的報告,德國公海艦隊士氣低落,既缺少戰列巡洋艦,又缺乏有效的空中支援,幾乎喪失了出海挑戰英國大艦隊的勇氣。而德國海軍也於近期全面中止了主力艦的建造,轉而全力建造潛艇,預計今後對協約國主力艦隊的威脅只會越來越小。”

“與之相對的是,協約國控制土耳其海峽之後,兵力可觀的俄國黑海艦隊有可能派遣部分艦船前往地中海甚至是北海,參與對奧匈帝國海軍艦隊或德國公海艦隊的封鎖行動。”

“這都讓協約國可以抽調更多重兵力——包括最近九個月裡增加的一部分新銳艦船,派往印度洋對抗我軍。”

“這次我們在所羅門已經吃了輕敵的虧,之前的情報搜集又過於依賴截聽和破譯無線電報,忽略了對方掌握有一個成熟而完善的環球有線電報系統的事實……總之,單憑之前‘從未搜尋到敵主力艦隊’,並不能證明今後敵主力艦隊就不會出現在印度洋,也無法說明澳洲戰場比印度洋戰場更重要更緊迫。”

聽完蘇蒙新的侃侃論述,劉千樺滿意地點點頭,如針的目光掃過嚴復和劉步蟾。

“嚴參謀長,劉部長,還有什麼想不通的,現在就可以說。”

劉步蟾茫然無語,還是嚴復鼓起勇氣答道:“臣等還擔心,如果聯合艦隊主力不儘快返回太平洋,捕捉並殲滅澳洲方面的協約聯合艦隊,進而掐斷澳美交通線,實力不斷增長的美軍將會以澳洲為基地,全力攻擊我東南戰區,進而威脅我南洋資源地帶與海上交通線。”

“蘇三嶺,你來告訴朕,以東南方面戰區的既有兵力,以最糟糕的情況來估計,當前的戰線能維持到什麼時候?”

新任代理陸軍參謀長蘇三嶺中將,原是與劉白良一夥過從甚密的現任東西伯利亞軍政總監肖烈日大將的老部下,卻在帝國參戰之後沒多久,在總參作戰處長任上,出乎意料地跨入了女皇陛下的心腹行列。

只見蘇三嶺正襟危坐,胸有成竹道:“最糟的情況,也就是不再給東南方面戰區任何增援,只要當前配屬的海陸兵力不被調走,在當面之敵有可能發動的最大規模攻勢之前——”

“一線據點,如新喬治亞島、新幾內亞島東南的布納,至少可以堅守1個月;二線據點,如布干維爾島、新幾內亞島東部的萊城,至少可堅守個月;至於戰區的後方根據地——俾斯麥群島和新幾亞島北部,死守半年以上不成問題……”v!~!(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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