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金斜瞥了一眼胡克手邊的書:素色封皮上加粗的黑字書名是《海上力量——世界海軍史》。正下方一行小字:[美]e.b.波特著,儲存得還不錯,一眼看去有六七成新。

看一眼書,又看一眼胡克,楊正金不置可否地向後仰仰頭,輕吐一口氣,在桌上叉起雙手,眯眼追問:“你覺得這次他們會更有魄力?”

胡克抬指往書上一點:“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換做你來領導英國,你會怎麼做?”

楊正金聳肩一笑,並未作答。

胡克攤手繼續道:“在我們那個時空歷史上,協約軍一開始只單純依靠海軍發動進攻,同時讓普通漁民操作的漁船執行掃雷任務,結果多艘戰列艦觸雷沉沒。當被迫投入陸軍發動進攻時,首批登陸的澳新軍團又上錯了灘頭,本來灘頭後面應該是平緩的小丘陵,只需要短時間的進軍就可以達成目的,結果卻是陡峭的懸崖和高山,被人居高臨下壓著打,變成了慘烈的拉鋸戰。到最後終於集結了足夠的兵力開闢新登陸場時,指揮官又磨磨蹭蹭,沒有及時搶佔要點。坐看戰機喪失。而在爭奪要點的關鍵戰鬥中,攻佔了陣地的陸軍部隊突然遭到己方戰艦的炮擊,導致陣地得而復失……你覺得這一次,他們還會重複這些錯誤?”

楊正金無奈地搖搖頭:“這很難說,他們從我們這裡得到了太多的啟發,當年武定國他們到底交了多少底,至今未有定論,不過孟加拉灣海戰中英國海軍航空兵的表現,應該足夠說明問題了——得考慮到最壞的結果啊。”

“如果對方真的突破了海峽,麻煩就大了。”胡克眯眼道。

“就算他們突破了海峽,甚至攻佔君士坦丁堡,我們也要繼續前進,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必須重新封鎖海峽,更不能任由土耳其退出戰爭。”

楊正金斬釘截鐵道。

胡克松了一口氣,微笑點頭:“有這樣的決心就好,現在只能是全力以赴西進,必須排除所有干擾因素,堅持到底,只有這樣,才能牢牢把握大勢,讓對方無機可趁。老楊,你得穩住啊。”

楊正金卻一臉苦笑:“穩不穩得住,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人要上位,有人得讓位。你我終究也只是墊腳石。我倒無所謂,個人的沉浮,在歷史大潮中算不了什麼。我們親手締造的這個新國家,這幾億的新國民,將要走向何方,迎接怎樣的未來,這才是真正有意義的。”

“我常常會想:就這樣交給他們,真的可以嗎?他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和經驗了嗎?怎麼看都覺得太激進,太幼稚,太出位了,就這樣放手一定會出亂子的,還是得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讓他們對我們無條件服從,學習我們指定的內容,走我們規劃的道路,由我們主宰他們的權利與命運……”

“你說的‘他們’可不僅僅是指‘想上位’的那幫人吧?”胡克強調性地打岔道。

楊正金吐氣一笑,自顧繼續道:“我們或許是像父母愛子女一樣愛他們,可是總有一天,越來越多人的會意識到,他們是屬於自己的,而不是屬於這個或那個‘父母’的,他們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為自己的權利與命運而戰。到那個時候,我們是要責罰他們的不敬不孝,還是引導他們透過正確的途徑去爭取?”

“父母當然會第一時間選擇責罰,因為他們堅信自己是為子女好,子女要走自己不認同或僅僅是不熟悉的路,那一定是被異端邪說所惑,必須用嚴厲的責罰令其幡然醒悟。就算是現在內心已經認同而之前曾經公開反對過的事情,為了維護父母的權威與形象,很多時候也還是會頑固地反對到底——天大地大,面子最大,何況是作為父母的面子?”

說到這裡,楊正金斜瞥了一眼牆上的大吊鐘,緩緩合上那本發黃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史》,推到胡克面前,扶桌起身:“該去慈寧宮了,這裡的事情先拜託你。”

“交給我吧……老楊,讓所有人都滿意是不可能的,就照你想的去做吧,無論你選擇什麼,我都會無條件支援你。”

……

“平兒,皇太后過世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慈寧宮偏殿,一身白麻孝服的女皇劉千樺正與同樣裝束的皇儲劉平對面而坐,一個溫柔似水,一個低頭冷臉。

“皇太后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親眼看到你登基,朕也早已打算在這場戰爭結束後就禪位於你,可惜天不遂人願……”

第一次聽說姐姐有這個打算的劉平只是略略抬起眼皮,目光中卻是難以抑制的委屈甚至怨恨:“皇……姐……你為什麼要跟我們隱瞞母后的病情?”

劉千樺雖然早已預料到劉平會問這樣的問題,卻還是不由得心中一顫。輕輕一咬櫻紅的嘴唇:“朕已經盡力了,這樣的絕症,帝國最好的醫生也無能為力……”

劉平突然捏緊了攤在膝上的拳頭,揚起頭質問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只是想知道,您有什麼權力讓我們,讓我跟玉春和劉凡矇在鼓裡那麼久,一直到母后病危才告訴我們實情?我們可是母后的親生兒女啊!”

“這是太后的意思。”劉千樺努力壓下心中的波瀾,低眉應道。

劉平卻是一臉的不信:“母後?不可能,母後為什麼要這麼做!母後怎麼可能會跟我們這些親生兒女隱瞞……”

彷彿被什麼觸斷了最緊繃的那根心絃,千樺突然抬眼慍怒道:“夠了,你仔細想想,朕雖然並非太后親生,可從來沒有對太后有一丁點的不敬,朕雖然與你們並非一母所生,又什麼時候對你們不利過?太后是為你們好,朕也想為你們好,你們如果不信朕,現在就去太后靈前問個清楚!”

劉平似乎未曾料到剛剛還溫順可欺的皇姐這麼快就發起飆來,驚得一小說就來時無語,很快又不服氣地咬著牙把臉歪向一邊。

“我相信皇上。”

劉平身後,傳來了如此堅定而洋溢溫馨氣息的聲音,說話者正是劉平的雙胞胎妹妹——月蘭公主劉玉春。初為**的她早已挽起了髮髻,卻還是少女以上、**未滿的鮮豔時節。

“——正如我相信母後無論如何都是為我們好。平哥哥,父皇與母后都在天上看著我們呢,你一口一個母後親生,父皇聽到了會怎麼想?皇上聽了又是什麼感受?皇室本來就人丁單薄,兄弟姐妹有事沒事還要相互鬧心,這不是讓外人看笑話嘛?”

劉玉春身旁的秀雅青年——比她和劉平小三歲的同母弟弟劉凡也順勢低頭道:“皇兄的脾氣一貫如此,說明白了就沒事了——還請皇上恕其不敬之罪。”

劉平聽到弟弟給自己求情,反倒勃然大怒,“唰”地起身回頭:“住口!我的脾氣怎樣輪不到你來說,不敬就不敬。有罪就該罰,宮內的法度又不是用來看的……”

“啪!”

這清脆的巴掌聲,恍然刺痛了劉千樺記憶深處的某塊反覆疊加的傷痕,令她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手——顯然動手的不是她。

歪著臉的劉平睜大眼睛,滿眼不可思議地斜瞥著劉玉春。

“你……你?”

“是我,我只想知道你鬧夠了沒有?”

劉玉春毫無懼色地抬起下巴直視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劉平,彷彿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無須置疑的。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父皇過世以後,母後一個勁寵著你,皇上說你被你恨,凡兒說你被你罵,我什麼都不說,你以為我就沒想法了?最瞭解你的人是我!你就是不肯承擔自己應付的責任,不,不止如此,你就從來不認為自己對這個世界有什麼責任,對不對?每次都是一樣,只會怨恨別人,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從小都是靠我哭哭啼啼來為你求情,你以為我喜歡這麼做?我早就受夠了……”

聽到這裡,已經一臉扭曲的劉平一腳踢翻了腳邊的椅子,抱起頭大叫:“你說夠了沒有!為什麼你們都針對我!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們有這麼多意見?父皇、母後不是這樣的!我剛才說錯什麼了嗎?我不就是想問清楚我懷疑的事情嗎?這樣有錯嗎?有錯嗎?我錯了嗎?”

總算平抑了心中如玻璃碎片刺入皮膚般的微痛,劉千樺輕嘆一口氣,瞬即在臉上凝起一道無形的冰牆:“你沒錯,你只是還無法面對現實。你想自由,朕就給你自由的機會,從現在開始,你想做什麼都可以,開你的飛機也好,上前線也好,朕都不會阻止你,也不會給你任何特殊照顧,這樣可以嗎?”

“不可以!”如此絕望驚叫的自然是花容失色的劉玉春,“你們別鬧了好不好!這樣有意思嗎?”

劉平卻如釋重負地仰頭一笑,突然單膝下跪,滿溢誠意地開口道:“謝吾皇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哥,你瘋了!”劉玉春近乎歇斯底里地嘶喊,惹得窗外登時響起一片腳步聲。

劉平卻只是低頭微笑:“我沒瘋,我只是……玉春,人一輩子總得照自己的想法活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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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不負責任的傢伙,你就不能想想母後,想想嫂子,想想你還沒出生的孩子……想想……”

說著說著,大顆大顆的淚珠已經從劉玉春那林中深潭般的清幽眸子裡簌簌落下。

劉平深吸一口氣,仰頭一閉眼,緩緩起身,有力的雙手扶住妹妹柔弱的肩頭,大哥哥的微笑燦爛如春:“玉春,我又不是去送死?你就別咒我了。”

說罷又淡然轉向劉千樺,貌似恭敬地彎腰低頭道:“皇上,既然一切都是我的問題,我繼續留在這裡只會造成大家的不愉快,最終損害到皇室的形象。請允許我加入陸軍航空兵,作為一名普通的飛行員去戰鬥,也許在那裡,我才可以認清自己的問題,找到我必須要走的路。”

“朕準了。”劉千樺冷冷應道,絲毫不顧劉玉春眼中的痛心氣氛或劉凡那無辜表情下的幸災樂禍,纖手卻不自覺地按在了胸間——真正是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守完尾七你就去報到吧,朕會給國防總部打招呼的,具體怎麼安排朕就不管了,反正一定不讓他們把你當皇儲對待,這樣你滿意了吧?”

“謝皇上……”

劉平正欲再跪,早被劉千樺叫住:“先別急著謝,有條件的。第一,你只能以現在的中尉軍銜進部隊。第二,進部隊之後,必須絕對遵守軍規、服從軍令。第三,你不能用真實身份上前線。第四……”

說到這裡,劉千樺瞥了一眼劉平身旁又急又氣又無可奈何的劉玉春,板緊了臉一字一句道:“上前線之前必須得到你家儲妃同意,就算已經上了前線,一旦儲妃殿下到朕這裡要你,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回來。怎麼樣?這四個條件,缺一不可,就在這裡約定好,你都同意的話就可以去報到。”

劉平只是稍稍一愣,很快自信滿滿地點頭道:“沒問題,前三條都是理所當然的,最後一條嘛……儲妃通情達理,必定會支援我的。”

劉千樺還是不放心,緊跟著叮囑道:“守完尾七以後再跟她談吧,好好說話,不許亂來。”

“那是自然,我跟儲妃之間是相敬如賓,從來沒有不好好說話的。”

劉千樺微微一皺眉,心想:怕的就是你們太“相敬如賓了”啊,沒聽說過“冷暴力”麼?到時候搞出個產後抑鬱症什麼的,你還能沒事一樣?

嘴上還是淡淡然吩咐道:“那就好,既然你真有這份心,就讓你去這場亞太解放戰爭的最前線,長長見識,鍛鍊身心,最好能順便改改你這臭脾氣。你先退下吧,朕還有話另外交代玉春跟劉凡。”

劉平遂了心願,落落然跪安離去,後邊劉玉春可著了急,抹著眼睛嗚咽道:“皇上還真讓他去了?戰場上槍炮不長眼,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向父皇母後交代啊……就算是上前線,在司令部裡當個參謀,出謀劃策就好了嘛,或者照德國的例子,皇太子親領一軍也好啊——不管怎麼樣,就是不能讓他開飛機上前線!”

“哥哥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天空,誰也不能阻止他,不讓他遂了心願,他是不會老老實實呆在皇儲這個位子上的。”劉凡捻著手指貌似中立地分析道。

劉玉春更急了,眼一瞪,臉上還掛著淚痕:“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以為平哥哥不在了,你就能……”

這邊剛鬧完,你們姐弟又開鬧,這都什麼世道,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太后娘娘,你快救救我吧——劉千樺心裡直叫苦,趕忙插進來勸阻:“都少說兩句,母後在天有靈,看到你們這樣,她能好受嗎?玉春,先別哭了,朕雖然順了平兒的意,畢竟他是帝國儲君,就算朕不打招呼,軍部上下能不掂量嗎?能不妥善安排嗎?朕可不是在跟他賭氣,他再怎麼蹦,還能蹦出朕的手掌心?”

劉玉春聽到這裡才稍稍止住了眼淚,掏出手帕拭起了眼角:“皇上可不要騙我……”

“我是他姐姐,當然得保護好他。”

話一出口,劉千樺反倒心虛起來,趁著劉玉春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順勢轉移話題:“玉春、劉凡,人死不能復生,逝者已矣,生者當如斯,我們還得好好生活,把這個家撐起來,把皇室的大統與名聲代代傳承下去,以慰父皇母後在天之靈,當今皇室人丁單薄,我們兄弟姐妹更得團結一心,渡過這最艱難最緊要的關口,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二人皆點頭稱是,千樺定了定心,側身倚著扶手旁的靠枕,又繼續柔聲交代道:“玉春,這些天基金會的事你還得多上心,不管那場‘變革’什麼時候開始,透過文學藝術的潛移默化來改造國民精神的宗旨一定要繼續傳承下去,這不是一代兩代人的事情,而是千秋萬代的大業所在。”

劉玉春雙手絞著手絹,稍稍找回了一點工作時的幹練狀態,點頭表態道:“皇上請放心,基金會的工作我不會落下的,今後也一定努力越做越好。”

“拜託你了。”

劉千樺並不擔心玉春的管理能力,憑良心說,劉玉春主管皇室諸基金會的這幾年,比起當年劉千樺自己以月華公主身份主管時,風評業績都不在其下。

真正令她擔心的是劉凡——這其實也是皇太后過世前最放不下的。

這位貌似無害的皇室老麼,自幼就學習成績優秀,還從來不惹事,是標準的“模範生”,只是性情有些古怪飄忽,上大學以後更是滿腦子偏門愛好,從量子力學到阿賴耶識,無不深鑽細研,更結交了一批諳於諸道的名士大師,整日談原子論轉世,彷彿已然超脫出世,大隱隱於宮。

這個孩子很不一般。劉千樺心想——彷彿就是天生為追求終極真理而存在的,人世俗務似乎與他毫不相關,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在自己喜歡的時候露出寒光閃閃的獠牙……

“劉凡,承憲學會那邊,之後你也要跟朱烈風一起儘快抓起來,各種科學學術的發展與普及,尤其是那些特殊學科的內部發展,是奠定帝國千年大計的根本,一定要慎之又慎,既要搞活搞開,更要注意保密——記住你們發過的誓。”

交給他們,真的是正確的嗎?

劉千樺暫時不想糾纏於這種無益的問題,她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做,一切還只是剛剛開始,與世界的終極變革相比,現在進行的這些瑣事幾乎不值一提,卻還是不得不一件一件地處理下去。

想要抓住世界,沒有耐性可不行……就算是他們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我也要……

“稟皇上,總理大臣楊正金求見——”

……

西南太平洋,新不列顛島東北端拉包兒港的東南方面軍司令部內,一場歡迎宴會正在留聲機播放的各**樂中熱鬧地進行。

“歡迎歡迎,千盼萬盼,你們總算來了,來來來,別客氣,都是你們愛吃的,生魚片,泡菜,大大滴有滴斯密達,米西米西滴斯密達……”

如此熱情招呼著客人的,正是東南方面軍司令長官張一葉元帥,他這滿口不倫不類的詞,主要還是因為今天的客人中大多是盟國日本與朝鮮的海軍軍官,略略表達一下主人的親善之意而已。

在交杯換盞的間歇,張一葉總是忍不住往窗外的港灣內瞥上兩眼,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稍稍安下心來。

在收復萊城作戰中發揮了關鍵作用的海軍第十航空戰隊即檀香山航空隊,上週剛剛裝船返回瓦胡島,而因為大本營臨時更改計劃,預定要從印度洋方面第三航空艦隊調來東南方面戰區的各中隊被扣下了大半,拉包爾第六航空戰隊的充實變得遙遙無期,至於那支被張一葉寄予厚望的陸軍第101混成航空聯隊,才剛剛開始海島作戰的適應性訓練,暫時也指望不上。

聯合艦隊第第機動艦隊的抵達,恰如久旱遇甘霖,一解張一葉心中之渴。

山屋他人中將的第第1戰艦戰隊的“伊勢”、“信濃”號一等戰艦,朝軍第1戰艦戰隊的“廣開土”、“李舜臣”號一等戰艦,以及孟加拉灣海戰中倖免於難的日軍戰列巡洋艦“榛名”號為基幹,五艘主力艦共裝備45倍徑50毫米主炮三十二門和50倍徑第1戰隊的四艘“球磨”級輕巡洋艦:“阿賀野”、“由良”、“三笠”、“最上”號;朝鮮輕巡第1戰隊的四艘中國“豹”字級輕巡洋艦“奉華”、“陽華”、“禮華”、“承華”號;以及中國驅逐第第戰隊的總共十二艘狼字號艦隊驅逐艦。

至於暫歸東南方面艦隊司令長官松村龍雄中將直轄的第機動艦隊,其基幹為兩艘改進自中國瑞祥級的日軍第戰艦戰隊的二等戰艦“加賀”、“土佐”號,以及兩艘由中國轉讓的朝軍第戰艦戰隊的二等戰艦“漢城”、“平壤”號,四艦共裝備十二門45倍徑05毫米主炮和十門40倍徑05毫米主炮。其他兵力包括:朝鮮裝巡第1戰隊三艘中國轉讓的“吹雲”級裝甲巡洋艦“太白”、“太極”、“太宇”號,華軍第5航空戰隊的兩艘“飛鷹”級水上飛機母艦“飛鷹”、“天鷹”號,朝鮮輕巡第戰隊的三艘中國造虎字號輕巡洋艦“白虎”、“雪虎”、“高麗虎”,單獨附屬的日軍輕巡洋艦“得撫”號(同屬虎字號),日本雷擊第第戰隊的共九艘驅逐艦,以及從各戰隊抽調來的十五艘潛艇。

近半年之內,東南方面艦隊相繼有一艘日軍舊式防護巡洋艦“春日”號和兩艘朝鮮驅逐艦戰沉,一艘日軍裝甲巡洋艦“磐手”號被敵潛艇發射的魚雷重創,拖曳返航本土途中遭遇大風浪傾覆沉沒,加上非戰鬥損失的朝日驅逐艦各一艘,在第第機動艦隊抵達之前,東南方面艦隊的賬面兵力已下降到三艘舊式裝甲巡洋艦、七艘舊式防護巡洋艦、十八艘舊式驅逐艦和五艘潛艇,另有德國海軍滯留在遠東的兩艘輕巡洋艦以拉包爾為母港獨立執行破交任務——如此薄弱的兵力,即便在檀香山航空隊的有力支援下,也難以正面對抗這片海域的英澳聯合艦隊。

這回一下子就來了一等、二等戰艦各四艘、戰列巡洋艦一艘、輕巡洋艦十二艘、水上飛機母艦兩艘、驅逐艦二十一艘的雄厚兵力,看你們這幫鬼子棒子還有什麼藉口——張一葉心中悻悻叫道,這幾個月來跟配屬的方面艦隊之間種種的不愉快從他記憶表層一掠而過。

雖說第1機動艦隊只能在這裡呆到月,之後就要開赴夏威夷,在東海方面艦隊支援下展開美國西海岸破交作戰、阿拉斯加援救作戰等一系列重大行動,而且大本營配給東南方面軍的運輸船依然少得可憐,張一葉還是下定了決心:立即展開sf作戰,趁著第1機動艦隊還在這裡壓陣的時候,至少把戰線推進到索羅門群島中部,建成一個牢固的前進航空基地,進可攻新赫布裡底群島(另一時空的瓦努阿圖共和國所在)直至斐濟,收緊對澳洲的海上絞索,退可御所羅門海,以為拉包爾前哨固防。

問題的關鍵是,這兩三個月來,英澳軍除了從萊城撤退,就沒有別的動靜了嗎?該死的參情處,就算是要全力以赴打通對德交通線,拉包爾這邊好歹也稍微上上心嘛,萊城那次沒算準就不計較了,接下來就要打布干維爾島了,一點忙也幫不上,情報全靠我們自己去搞,我們要能通天了,還要你們參情處做什麼?

張一葉越想越是憤憤不平,手上還不自覺地夾著一塊顏色深紅的金槍魚片往嘴裡送,沒嚼兩下,猛地一股衝勁鑽入鼻孔,眼淚禁不住亂竄的同時,好一陣子都呼吸不上來——我!芥末沾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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