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有喜了?是真的嗎?”

“是,探診儲妃殿下的御醫的確是這麼說的。”

新華宮,女皇寢殿月華閣,西服套裙打扮的羅素蘭,淺色浴衣外披著軍服外套的劉千樺,隔著擺了一籃子插花的玻璃茶幾,面對面,喜色見諸於形。

“太好了,皇太后已經知道了嗎?”

“已經派人給太后娘娘報喜了,恐怕現在已經趕去毓慶宮了吧。”

千樺一臉欣慰地微笑道:“很好,朕待會收拾停當了,也要去毓慶宮見見儲妃,順便給皇儲、太后賀喜,勞煩你安排一下吧。”

“是,已經安排下去了,陛下隨時可以起駕。”

羅素蘭恭謹點頭道,轉眸間不經意流散出的憂慮情緒卻被千樺逮了個正著。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事要稟報吧?”

“是……不是什麼好事,總之,先請皇上放寬心……”

“天塌下來朕都不怕。快說吧。”

“是……太醫院已經確診。太后娘娘地病屬於嚴重肝腹癌腫。也就是我們那裡常說地肝癌晚期。”

“噹啷”

千樺手中地茶杯應聲落地。

“怎麼會……現在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除了相關地醫生。就只有陛下跟我了。”

“還有救嗎?”

羅素蘭低頭不忍道:“以當前的醫療水平,恐怕……”

瞬間經歷了大喜大悲的千樺慢慢收起了臉上的驚訝表情。

“傳令太醫院,這件事必須絕對保密,無論如何不能讓太后知道,就算是皇儲和儲妃也不得稍加透露,違嚴懲。”

“是……要一直保密下去嗎?”

“讓他們繼續觀察,同時安排好飲食和湯藥,沒辦法治的話,就設法儘可能延長生命吧,皇儲夫婦和武和親王那邊,朕會在合適地時候跟他們說的。”

羅素蘭不是很明白地點頭道:“明白了……那麼,現在可以準備起駕了嗎?”

“可以了,這就去更衣對了,這之後再安排一下,朕想去看看武和親王。”

……

武和親王府位於後海北沿,是在前清醇王府原址上改建而成的一座中西合璧院落,正面三進的中式殿堂之後續連著一組西式花園洋樓,修剪整齊地樹籬與幾何分隔地草坪環繞的洋樓之後,又銜著一片江南園林,繡草山牆假山魚池之間的某座八角小亭中,王府的主人二十一歲的開宏皇帝次子劉凡,正與身旁一位架著金絲細邊眼鏡、看起來較他年長些地文雅男子一起,單膝跪地向當今承憲女皇劉千樺如儀行禮。

“這不是朱烈風嘛,有段時間沒見了,快平身吧。”

千樺一眼認出了那位眼鏡男,正是儲妃之兄,已故朱伯爵長子朱烈風,瑞士蘇黎世大學自然科學系畢業,主攻理論物理,其導師乃是是另一時空中鼎鼎大名的現代物理學地開創和奠基人阿爾伯特愛因斯坦。

“謝皇上”

朱烈風淡淡應道,不卑不亢,抖手起身,靜立一旁。

一同起身的劉凡臉上堆砌著程序性的恭敬,微微低頭道:“難得皇上駕臨下邸,本王榮幸之至,不知有何教諭……”

對眼前這個表面乖巧聽話的“好”孩子,千樺一向沒什麼想法,或說,暫時還沒現他的利用價值。

不過,最近鏡子無意提到的一個情況,讓她對這位向來低調地小弟弟產生了些許興趣。

千樺憑欄而坐,指尖輕擺,示意兩人回到原來的位子上,冷不防問劉凡:“聽說近來你對物理學很感興趣?”

劉凡怔了一下,不明就裡地點頭道:“準確地說,我喜歡研究一切有關事物本質的東西,包括宗教。”

“哦,已經研究到什麼地步了?”

“佛教地話,最近比較執著的是唯識論,關於阿賴耶識地…

劉凡避重就輕的企圖被千樺一眼識破。

“我看你不像要出家的樣子。”

“修行不在行,唯識不在識。”

劉凡明亮的黑眸中閃出一絲與他這個年紀相去甚遠的空明,但這並非千樺想要驗證的,她決定單刀直入。

“那麼物理學呢?盧瑟福的阿爾法粒子散射試驗聽說了嗎?”

劉凡那一如既往的冷淡面具現出了稍許裂紋:“皇上真是神了,我和烈風兄剛剛就在討論這個。”

“是嘛,都討論出什麼來了?”

“我認為那是‘物理學最美的實驗’。”朱烈風突然插進來應道。

劉凡淡淡一笑:“我也認為那是物理學最美的實驗……之一。”

千樺蛾眉微蹙:“哦?這麼說還有美中不足之處?”

“是,我在想,如果原子核的結構真如盧瑟福描繪的那樣,那麼構成它的東西又是什麼呢?它們又是如何結合在一起呢?如果能用什麼東西把原子核打碎,把碎片拿來分析,也許就會得出結論了。”

千樺從身旁女僕供上的果盤中摘取了一顆晶翠玉透的葡萄,捻在指尖把玩起來。

“原子核?打碎……聽起來是個很好的主意,為什麼不試試?”

劉凡朝朱烈風歪歪頭:“想試試,可是好像沒這個條件……”

“有個地方你們一定很想去看看……明天早上九點,到科技部總研廳副廳長辦公室找潘紹安潘廳長,他會帶你們去該去的地方。”

說到這裡,千樺把那顆地球軌道般的橢圓葡萄一口吞沒,垂手起身。

“看過之後,感覺不虛此行,再來找朕,惟有一點要謹記,你們將要看到的東西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管好自己的嘴,否則朕也不能保證你們還能存在於這個世界。”

稍頃,王府後門外的黑色“王虎”轎車內,與千樺並坐後排的羅素蘭一臉不安地進言道:“真的要讓他們接觸到那個?是不是太冒險了……這可是集團的最高機密,就算是陛下的家人,只要還沒有被集團正式接納,就不能算集團成員,也就沒有資格……”

千樺不以為然地略一歪頭:“只是為已經渡過了半個大西洋的兩個探險,指明新大陸的正確位置而已,沒什麼大驚小怪的,這件事朕會親自交代潘紹安,能看什麼,不能看什麼,朕心裡有數,不會破壞你們的規則。”

“可是……”

“這都是為了集團的未來,我們的未來,是時候了。”

斬釘截鐵地說完,千樺按動扶手上的電鈕,隔著防彈護牆,司機啟動了引擎。

最後一瞥窗外這座甚少出入的王府,只見一株高高長過牆頂的早熟楓樹,正毫無顧忌地鮮豔著那一抹殘紅……

-非常罕見的分割線

ps:母親確診肝癌晚期已經一年多了,一年多來,全家人都成了醫院的常客,大家都懷抱希望,祈禱奇蹟,即使在大半個月前醫生說只剩幾天的時候也堅持著信念,奇蹟似乎即將出現,卻又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模糊,心中絞痛萬分,卻必須強忍著不露於外,正是痛上加苦。這些日子往返奔波,感會生死,難得抽空續寫一節,難免帶進一些負面情緒,還望諸位包涵。

感謝大家長久以來的,本書完本計劃一再推遲,實在情非得已,天降災厄,盡孝為先,只能說對不起大家了。

生活所迫,以後也會更加忙碌起來,但這不是太監或爛尾的理由,暫時不能承諾一個完本的時間,或許,就這麼慢條斯理的寫下去也不是什麼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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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繼續為母親祈禱奇蹟,與大家一起前進的日子,是我苦悶之時的解愁良藥,十分感謝鞠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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