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貝蒂的旗艦“獅”號終於從傑利科主力部隊艦列的右舷衝出煙霧繞回到前衛位置時,雙方主力艦列之間的炮戰已經持續了十多分鍾,只見一行行炮焰忽閃忽滅,一簇簇水柱此起彼伏,數不清的大小煙囪中瘋狂噴吐的黑灰色廢煙幾近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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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這就是您向我們昭示的地獄麼……”

貝蒂貌似虔誠地抬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又難得規矩地整平了軍帽,方才站直了身子,肅然下令:“傳令給皇家公主和虎:集中攻擊敵先導艦。”

幾分鐘後,緊跟著“獅”號插入主力艦列先導艦“獵戶座”號前方的“皇家公主”和“虎”號相繼轉動炮口,連同“獵戶座”和“獅”一起瞄準東亞軍主力艦列先導艦“平海”號猛烈開火,4條鉅艦上的4門1點5英寸(4毫米)主炮有規律地調校、爆發、噴火、震顫、吐煙、後座、調校……以一波又一波白茫茫的水柱之林將“平海”號遮蔽、濺灑、包圍、澆淋、覆蓋、潑洗……直至那深灰色艦影之上魔術般地跳出一團,又一團,苦味酸**爆燃的明亮火球。

貝蒂皺了皺眉,內行看門道,從爆出的火球大小和亮度看來,顯然己方的穿甲彈在鑽入對方艦體深處以前就提前爆炸了,而且還在甲板上引發了由近失彈水柱潑撒的大量海水也無法撲滅的大火,一眼看去對方簡直就是沐浴在火海當中!怕是下一秒就該融化成鐵水流入海中,再由海水固結為扭曲的鐵坨,變成海底下難以分辨出人造物形態的無名礁石吧。

幻覺,那耀眼的火光,不過是帶有矇蔽性的絢麗幻覺而已,覆蓋著厚達三英寸以上高階裝甲鋼的水平甲板,只靠穿甲彈中填充的那一點點**,是根本不可能炸穿而更不可能燒燬的。發射穿甲彈的本來目地在於穿透對方的裝甲後,以少量的**破壞脆弱的動力系統以至引爆彈藥庫。如果在裝甲板表面就提前爆炸的話,那不就成了減裝藥的榴彈了?使用不能擊穿裝甲、破壞力又有限地小威力榴彈,怎麼可能擊沉甲厚盔嚴的當代一流戰列艦?

看得著急的貝蒂很快被另一個壞消息打斷了思緒:“敵先導艦前方出現迅雷型戰列巡洋艦……1艘,不,艘……艘了!”

貝蒂搓著下巴上尖硬的鬍渣,眉間擰成了一條豎線:“這麼快就繞回來了?剛剛不是被主力縱隊伏擊。狠揍了一頓才對?往回看看托馬斯分隊跟上來了嗎?”

“復仇號已經進入位置,女王和剛勇也快了。”

貝蒂眼一沉,很快下定了決

“傳令,直屬分隊轉移火力,一對一攻擊新出現的敵戰列巡洋艦縱隊,由托馬斯分隊集中攻擊敵先導艦”

執行地參謀還沒來得及把臉湊近通往司令塔地傳音管。聯通觀察哨地傳音管裡又傳出了令貝蒂心寒地新發現:“確認敵平海型戰列艦分隊前方已出現6艘迅雷型戰列巡洋艦!”

“什麼?一條都不少?主力部隊剛剛是在用主炮炸魚嗎?”

憤懣歸憤懣。嘲諷歸嘲諷。現實是殘酷地。打6。沒前途。托馬斯分隊不上來。自己地直屬分隊頂不了多久抱著以上想法地貝蒂只得順勢改令。把托馬斯分隊地艘新型戰列艦全部拉上來。6對6。復仇和女王地堅甲巨炮可以增添不少勝算。至於那條被群毆到半地“平海”號。只好重新由“獵戶座”號單挑獨對。

“這樣一來。就算是公平決鬥了……”

貝蒂言不由衷又毫無目地性地低頭自嘆道。

1萬7千碼外。“迅雷”號。

甲板上到處堆積著大片的乳白色消防泡沫,向外翻開的薄鋼板和扭曲變形的甲板炮座還這一片那一點地冒著青煙。彈痕累累的煙囪這一絲那一縷地從大大小小的破口中噴洩出黑煙,就連高聳於司令塔與前主桅之間地艦橋外壁也留下了過火的黑痕,艦橋內,裸露著汗漬漬亮閃閃的大光頭,袁鋒中將正咬牙接受本艦醫務長的包紮,兩個肢體完好的參謀則彎著腰滿地稀里嘩啦地清掃碎玻璃。

那噩夢般的0分鐘裡,作為偵察部隊旗艦的“迅雷”號一開始就遭到對方一字橫開的17艘戰列艦迎面痛擊,戰戰兢兢地穿梭於一波接一波密密匝匝的水柱間。

大概是由於對方同時試射地戰艦太多,難以分辨彈著。在帶隊完成90度急轉之前,“迅雷”號竟極其幸運地未中一彈,倒是在同一點上跟隨折轉的後續艦屢屢中招,殿後艦“榛名”號5分鐘內連吃7發1英寸和1點5英寸巨彈,上層建築中部燃起沖天大火。

全隊完成轉向後,袁鋒一邊指揮反擊,一邊下令前後的輕型艦隻定時間斷地釋放煙幕,以掩護自左舷接近中的主力部隊隱蔽展開。

反擊的物件指定為敵艦列中段的5艘英軍“喬治五世”型(包括徵用的智利訂造艦“加拿大”號)和1艘法軍“科爾貝”型,以一對一的方式接戰。這樣一來。己方縱隊首尾的二艦將不得不分別承受對方艦列前段5艦和後段8艦地集中攻擊!

接戰後10分鐘內,至少15枚1點5英寸巨彈橫掃“迅雷”號艦面。大火吞沒了整片上層建築,暴露地75毫米速射炮和高射炮座損毀過半,直擊前主桅構造下部的一彈更令艦橋舷窗全部震碎,造成偵察部隊司令部一半以上地人員傷亡其中就包括震動中失足磕倒在地導致額頭跟碎玻璃親密接觸而血流滿面的袁鋒本人。

縱隊尾部的“榛名”號在本艦主炮首次發射後的8分鐘內又來者不拒地吃下了以上1英寸炮彈:號煙囪被其中一彈從中段擊穿,大量廢煙從巨洞中洩出,妨礙了後部測距儀的工作;後桅主撐鋼管被炸斷大半截,在三角構造的兩根側撐勉強支援下搖搖欲墜,後桅觀測所人員被迫撤離;主裝甲帶未延伸到的艦艏艉部分因水線處的近失彈連續爆擊導致艦殼變形滲水;而比“迅雷”號上更兇暴的大火更是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了艦橋終於承受不住的佐藤艦長無視袁鋒的“堅守戰線”命令,擅令本艦釋放煙幕並退出戰列。

這樣一來,位於“榛名”前方的“霧島”號又成了對方艦列後段集中攻擊的物件,而且由於臨時脫出貝蒂前衛部隊的“巴勒姆”號終於追上並加入了傑利科的主力縱列,“霧島”號單獨面對的敵艦一下子增加到了10艘!

先前已被發1點5英寸炮彈擊中的“霧島”號在“榛名”號退出戰列之後又連續吃了5或6發大口徑炮彈,上層建築後部燃起大火,眼看就要支撐不住時,終於接到了旗艦發出的“全艦釋放煙幕並一齊左轉”的訊號,總算沒落到比“榛名”號更悲慘的地步。

就這樣,袁鋒的偵察部隊總算一艦不失地逃出生天,起火的各艦臨時徵用了廚子、軍樂隊、必要之外的輪機兵和炮手參與損管,終於在繞過主力部隊艦列左舷回到前衛位置之前控制了各處火災,同時各艦迅速收容傷員和死者,按事先的戰鬥補充計劃臨時調配艦員,以確保關鍵部門和崗位正常發揮效力。

半小時前那場實力懸殊的前奏戰究竟證明了什麼,此時此刻,袁鋒一點都不關心,他的眼中,只有1萬7千碼外那條已然爛熟於心的艦影貝蒂的旗艦“獅”號。

“來吧,就是現在,一對一,老子忍到現在,等的就是這個……”

嘴角擰出一絲非人類的冷笑,手癢地摸了一下頭上剛剛包好的繃帶,袁鋒拄刀而起,走近迎面灌進大量溫熱海風的窗洞,揮手下令:“本艦瞄準敵先導艦,後續各艦按次序一對一接戰,執行第一火力備轉計劃。”

1915年9月9日15時5分,人類歷史上前所未見的景象展開於印度次大陸東岸近海:兩條相距十五公裡,各長二十多公裡的鋼鐵長蛇,正以每小時三十多公裡的速度排開數以百萬噸計的海水朝東南方向平行航進。

這兩條噴火吐煙、剛剛拉直了身子的長蛇,是由無畏型戰艦或者說,人類有史以來製造的最具威力的兵器構成的戰列線,是的,戰列線,即便是風帆時代襲用的名詞,用在此處也並無任何不當。

巧合也好,某一方的期望也好,這一刻,雙方無畏艦的數量正好相等,都是4艘:靠北側的東亞聯合艦隊的戰列線包括6艘戰列巡洋艦和18艘戰列艦,靠南側的協約聯合艦隊戰列線則由艘戰列巡洋艦和1艘戰列艦組成。

不約而同地,雙方的指揮官都選擇了一對一的捉對廝殺,與騎士精神無關,大家想的都是一件事:“儘可能運用舷側的全部火力打擊對方。”

要發揮全部的舷側火力,也為了校準方便,瞄準本艦平行位置上的敵艦射擊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決鬥開始了,從位於雙方艦列最前端的“迅雷”號對“獅”號,到最末端的“南嶽”號對“巴勒姆”號,48艘曠世鉅艦的400餘根05毫米到81毫米口徑的巨大炮管遙遙相對,接連不斷地相互傾瀉成百噸計的鋼鐵和**……

時代的颶風,匯聚於此,世界的命運,握於誰手?上帝也許並不關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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