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既然海軍如此有信心,朕就翹首以盼,等著海軍報捷了。請嚴參謀長轉電薩司令長官,此戰以擊滅印度洋協約聯合艦隊為頭等要務,應不惜犧牲,堅定意志,充分發揚我軍優勢,一舉排除帝國對德奧土盟國海上交通的最大障礙,粉碎對方企圖牽制我海軍主力於印度洋、以待美國海軍恢復後再合力反攻的戰略。至於太平洋戰場,在印度洋決出勝負之前,暫以現有海軍兵力應付,望各方面艦隊積極配合戰區陸軍,多布疑陣,虛張聲勢,盡力阻滯,以維持當前戰線為主,必要時可主動轉進,放棄次要據點,確保根本要點——以上也請嚴參謀長代為傳達各方面艦隊司令官。”

“我代表東亞聯合海軍全體官兵,感謝皇上的勉勵——”

隨著嚴復低著頭恭謹落座,總參謀長職權範圍內的陸海軍軍令業務就算全部結束了,接下來,將是軍令之外,以廣義化的最高統帥權進行的“統事帥官”業務。

在舉國一致實行總體戰、國會停會交權的前提下,以皇帝暨最高統帥名分,挾政變之威,繞過憲法和內閣,直接面對與軍務有關的委員會展開包括實際政務在內的工作,誰又敢說個不字?

仗打到這個份上了,已經沒有哪個政務機關不與軍務發生這樣那樣的關係,各政府部門也都紛紛加入了這個那個的軍務相關委員會,統轄了各委員會,實際上就等於統轄了整個帝國中央政府,等於剝奪了內閣總理大臣的法定權力。

事實上,在梁根生和潘國臣的平亂軍進城之前。楊正金已經當著張志高夫婦的面。向千樺承諾,從此放棄政務主導權,另成立一個以他牽頭地外務委員會,統管對外交涉事務,委員會直接向最高統帥負責——皇上一意要親政。攝政王還不趕緊挪位子?

當然,必要地補償是少不了的,還好,楊正金沒有劉百良、張遙前那樣的野心,至少他看起來是個容易滿足的人——

想到這裡,千樺下意識地瞥了楊正金一眼,只見他正低頭翻找自己公文包裡的材料。倒是一副勤於本職地模樣。心中稍稍放寬。捧起桌上的水晶杯,抿了口清水,期待的目光轉向張志高:“現在請內政委員會簡報國內政情、治安、民情、輿論等現狀,以資軍部及其他委員會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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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志高依命而起,雙手撐桌,侃侃道來:“是——內政事務龐雜,頭緒繁多,我就擇要簡報,錯漏之處。還望皇上及諸位指正提點。”

“首先是政情:自國會移權以來,各黨派議員仍居留京師,撰文於報刊雜誌演講於學校廣場,聚會官紳商民,聯絡各省名士。評判政事戰事。各有見地,主流當然是正面的。傾向政府的,不過,人各有心,其中不免有妨礙大局的言論……雖經政府多方勸解,少數議員名士仍以憲法為後盾,放言無忌,影響惡劣,不得不以妨害國家安全等罪拘捕收押若干領袖人物,卻又引起各界議論,謠言紛起,執政聯盟內部也多有爭執。尤其是這次京師變亂前後,各主要政黨普遍懷疑政府戰後還權於國會的誠意,希望國會能在戰時發揮更積極地作用……”

“其次為治安:開戰以來,為防諜防亂,穩定民心,警察、國安機關與憲兵司令部合作,展開了全國性地治安大整肅,嚴打各地犯罪涉黑團伙,全力鎮壓各種政治和宗教暴力團體,集中處決了一批民憤極大、危害巨大的重犯、慣犯,在民眾的協助下破獲多起重大特大間諜案……經過半年多的集中整肅,承憲三年經濟危機以來的治安急劇惡化情況得到根本扭轉,全國治安形勢之好,為近十年之最。當然,在整肅過程中,部分下級機關矯枉過正、隨意擴大打擊面,部分執法人員以權謀私、索賄報私仇的情況也時有發生,在社會上造成了一些不良影響,但這是次要的,是可以糾正的。在取得既有成績的基礎上,委員會當前在治安這一塊地工作重心,正轉向維持現狀、保住成果,同時有限度、有原則地糾正冤假錯案,消除不良影響。”

“再次為民情:據相關部門半年多來的調查統計,國民對戰爭的支援和熱情遠遠低於預期。廣大農民,包括向國家分期付款獲地自種、足以溫飽的小農,原本就自給有餘的中農,生活富裕安定地富農,普遍對徵兵加稅多有牴觸,農村踴躍參軍地多是近年來因經濟危機破產而將土地典押出去、又無法在失業率已經很高的城市中找到工作地無業遊民。城市中積極參軍的,同樣是被經濟危機逼上絕路的失業工人,其次是深受軍國民意識影響的部分學生和知識分子,當然,同樣也存在受絕對自由主義以及社會主義、和平主義影響,反對戰爭的一小部分學生和知識分子。工商小資產階級既有積極參軍的,也有牴觸參軍,不願多納稅的——前者多是因戰爭而直接獲益的,如收到軍事訂單的各類小型工廠主、作坊主,後者概因其事業既無法從戰爭中獲益,反而要承擔重稅,如在戰時受到嚴格限制的文化、娛樂產業經營者。大資本家既積極納稅助餉,又主動鼓吹響應——當然,他們的獲益也是最大的。我國的農業產值雖然早已被工業產值超出,但農民仍佔全國人口的八成以上,如何提升廣大農民對戰爭的積極性,是當前委員會最為關注的問題。“輿論方面:由戰時內閣的法令,內政部與總參情報處合作設立的戰時輿論監查機關,對各主要報刊雜誌實行了抽查審稿制,並向各大印刷廠、電報局和廣播公司定期派駐巡探,斷然關閉了部分違反戰時新聞檢查法的的報刊雜誌社,對部分出現重大輿論導向問題的傳媒企業或單位強行實施了國營或軍管措施,雖然暫時無法杜絕部分議員或名士以發行小冊子、公眾演講等方式進行的個人或小團體的輿論表達,但從總體上來看,政府已經控制了全國絕大部分輿論宣傳渠道,並能善加利用各種渠道,大力宣傳帝國參加這場戰爭的正義性,宣揚帝國陸海軍之英勇善戰、威武文明,鼓舞和鞭策國民,樹立必勝信念,積極參軍納稅,努力做好本職工作……”

“以上就是內政委員會半年多來各方面工作的簡單總結,希望能對皇上與諸位委員的決策有所幫助。”

張志高說完,微笑著向千樺點點頭,徑自坐下。

千樺兩手叉在桌上,思緒如過山車般飛快地俯衝轉彎。

張志高心太仁,手不辣,是個法制主義者,總想著在既有法律範疇內解決問題,不過也正因為如此,由他來主持內政委員會,才不至於將內政變成暴政,將廣大國民推向政府的對立面。

外有強敵,內則剛剛扼殺了一場尚處於萌芽狀態的兵變,當前,無論對政府還是對廣大國民而言,穩定就是一切,但也不能不解決已經出現的問題,雖然暫時不是什麼傷筋動骨的大問題,但任其滋生蔓延,遲早釀成心腹之患。

國會議員嘛,多是大嘴公雞,不鬥嘴就活不下去,與其讓他們在外面胡亂晃盪,多嘴生事,不如還讓他們回到國會,逼著他們天天開會,天天吵架,外面也就清淨了。

治安就沒什麼好說的,世界大戰,國運決斷的當頭,任何影響社會安定的罪行,不管是偷雞摸狗,還是殺人放火,都要加倍、加十倍地嚴懲,寧可錯殺,不可漏放!

中國的農民,幾千年來最大的願望,就是有自己的地,夠養活自己,還能娶妻生子,然後老婆孩子熱炕頭,大多也滿足了,逼他們離開自己的土地,到從未聽說過的什麼鬼地方,為了跟自己幾乎沒什麼關係的亞太解放啊、發揚國威啊去拼死拼活,憑什麼啊?

輿論,也沒什麼問題,各國大略如此,新聞審查,保密需要,多報喜少報憂,也是常態,至少到現在,大本營在戰果方面還沒有必要對國民撒謊。

因此,歸結起來就兩個問題,議員,農民,不過,張志高顯然還沒想到更深層次的問題……

在開口徵詢眾臣意見之前,千樺心中,已然有了定見。

五分鐘後,結果出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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