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二十六日凌晨三點半,夢鄉中的袁旭被人搖醒。

“長官,方面軍急電。”

入睡前,袁旭吩咐副官,只要有電報,不管他睡了多久,一定得把弄醒,顯然副官嚴格執行了長官的命令。只是才躺下不到兩個小時的袁旭,此刻實在睜不開眼,只得一邊用力揉眼,一邊吩咐副官把電文念出來。

“轉大本營通令,敵決心6日晚八時後炸燬目標以東全及鐵路設施,盼你部在此期限前儘速突進,不惜一切代價,至少再奪取兩座鐵橋,進至下烏金斯克到泰舍特之間。以上,方面軍司令部。”

聽完電報,袁旭急忙看表:“還有十六小時三十分……快,去把戰車秦營長叫來。

一根煙的功夫,一位方臉少校掀開帳簾,走近已經洗過臉、正在泡咖啡的袁旭。

“戰車營長秦川前來報到。”

“坐。”

稍頃,兩個搪瓷杯子擺到帳篷中間的地圖桌上,咖啡味瀰漫,兩人的眼睛都紅得像兔子。

“敵人耐不住了,都不是傻子,不可能眼看著我們衝到克城。”袁旭開口道,“今晚八點,敵人就要下令炸橋了。”

“他們不管伊城的友軍了?”秦川擰眉問道。

“丟了克城,伊城就更沒救了,這一點,敵人比我們更清楚。”袁旭托起杯子抿了一口,水不夠熱,糖放少了,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弟兄們累得不行了啊,連著三天三夜猛衝猛打。就算是鋼,這樣連軸轉下來也該磨軟了。”秦川撓頭嘆道。

“這是方面軍轉大本營的通令,想必是大本營那邊截獲解密了俄軍的無線電報,所以連具體時間都有了——既是大本營的命令,就容不得我們討價還價。”

秦川聽罷,兩眼放光,上半身往前一趨:“明白了,長官,你就下命令吧,要我秦川怎麼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沒那麼嚴重,”袁旭按著太陽穴微笑道,“我要你帶上全支隊狀態最好地的戰車和半履帶車,儘量裝滿夠跑一整天的油,補給、掉隊的什麼的都別管了,無論如何,要在敵人炸橋的期限之前,再衝兩百公裡,把圖倫和下烏金斯克的鐵橋給拿下來。有沒有信心?”

秦川當即挺直胸膛:“請長官放心。今晚八點之前,奪不到下烏金斯克的鐵橋。我秦川提頭來見!”

豪言壯語之後,馬上跟進要好處:“只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請求,望袁長官務必批准。”

袁旭諒他耍不出什麼花樣,也就擺出一副大方模樣:“有什麼要求,你儘管說。”

“請把1連長付亮調給我做副手。”

袁旭想也不想,直接點頭:“準了,還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了,我什麼時候出發?”

“拿上我的手令,現在就去集結部隊,先去火車站。原先裝在火車上地那一半戰車,是我們最後的核心戰力。”

袁旭支隊昨天凌晨從安加爾斯克出發時,確認編制內的戰車為九十六部,其中四十五部戰車裝在了繳獲來的平板車皮上。由火車頭拖曳跟隨大部隊行進,這樣一來,支隊立即可用的核心戰力就是五十一部戰車、十八部裝甲汽車、八部自行火炮和一百四十五部半履帶車。截止今日凌晨一時。經兩百公裡連續強行軍,已有二十九部戰車、五部裝甲汽車、兩部自行火炮和四十一部半履帶車掉隊或被分派留守後方要點,這意味著支隊核心戰力業已削弱三成以上,而支隊輜重隊一百五十部卡車在被履帶碾壞的道路上行進時故障頻發,已有半數無法使用。

以上情況,袁旭和秦川都瞭然於心,所謂心有靈犀,上下一體,不到一個鐘頭,秦川就揀選出了尚堪長途奔襲的戰車四十七部、半履帶車七十部和自行火炮四部,全部戰車都儘可能在車外綁滿大大小小的油壺油桶,半履帶車中只有三十部照常搭載步兵,餘下四十部全用來充作油車。彈藥只備了一個攜行基數,香菸則一次配發了一週份,緊急蒐羅了諸如清涼油、幹辣椒之類的提神物品分發到各車,又趕著炊事隊做了一頓熱飯,煮了一鍋通常只有高階軍官才能享用的珍貴咖啡,催促著官兵們吃飽喝足。終於萬事俱備,秦川先遣隊趕在五點鐘前開離濟馬地支隊宿營地,開著大燈,朝著鐵路那一頭的黑暗,開始又一天地漫漫征途……

天光大亮,舍利霍夫西面的兩座浮橋上,一眼看不頭的車流正由東向西徐徐湧動。

一夜之間,4修復了昨天戰鬥中被擊傷的第一座浮橋,又利用從貝加爾湖上運補過來的舟橋裝置緊急架設了第二座標準車輛浮橋,軍下轄的三個裝甲旅(裝10、1、u

西岸一座平頂小土丘上,軍長邢曉強的“智豹”指揮戰車尾艙,三位旅長圍了個半圓,肅聽長官訓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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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旅在中,1旅在南翼,u.可能展開最寬正面,10旅與1旅的控制)情上浪費時間,儘可能在白天有空中支援的時候摧毀敵軍核心戰力。最優先的任務是摧毀和捕獲敵軍地火炮和輜重,其次是叢集的有生力量,至於零散的小股潰軍,或是躲入叢林的部隊,留給友軍步騎兵慢慢搜殺,我們這柄大鐵錘是用來砸大石頭的,不是用來敲小轉頭的!明白?”

“是!長官!”

“出發。”

邢曉強一拍掌,轉身回到地圖前,嘴角掛起一絲老獵人瞄準獵物前的淡然自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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