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數個時辰,到了孫婆婆女兒家所在的小鎮。孫婆婆道:“你倆留步吧,我知道路,自己去了。”說著話,眼淚就流了出來。

楊伯也流出眼淚,嗚咽著道:“妹子,那你走吧,我倆不送了,進了鎮子在給你招惹麻煩!”

孫婆婆哭出了聲,道:“要你倆不嫌棄,跟著我去我閨女家吃點便飯吧!”

楊伯擦擦眼淚,道:“算了吧,給人在招惹一些風言風語,孫妹子,以後我有機會了,一定會來看你的!”楊伯不敢提出與陸景秀分開的話題,只以為陸景秀會怕自己將他的行蹤、真正的目的地大都給青松山莊洩露出去。

陸景秀見二人一副生死離別的模樣,心中也是有些不好受,開口道:“好了!你倆不要哭了!咱們進鎮子,給孫婆婆的女兒姑爺都接出來,咱們一大幫一起去大都!我也不瞞二位了,我有個親叔叔是在大都當官的,乃是五品官員,管著好幾千人!到時候讓我叔叔給孫婆婆的姑爺安排個管理幾十人的輕鬆差事,咱們在買個大宅子,以後就生活在一起了,走吧!接人去!”陸景秀怕自己說出土旦的正一品官職楊孫二人不信,便把土旦的官職降了近十階。

楊孫二人聽了陸景秀豪爽不已財大氣粗的話,誰都沒有懷疑,和陸景秀相處不少日子,知道陸景秀不是吹牛的人。楊伯臉色漲紅,十分興奮,望著孫婆婆。

孫婆婆幽幽一嘆:“唉!謝謝阿景的好意了,我卻是故鄉難離,我,我不去了,你們回吧!”說著話,眼淚掉了下來。

楊伯聽此臉色由紅轉白,連忙出聲勸阻,說著陸景秀叔叔官多麼多麼厲害,一定不會讓咱們受欺負等話語。他以為孫婆婆怕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大都受欺負。

孫婆婆看著口拙舌笨的楊伯,破涕為笑,不再遮遮掩掩:“楊大哥,你我有緣無分,唉!快走吧!”

楊伯一臉呆滯,不再言語。

陸景秀見二人難分難捨的模樣心中明了,怎能拆散鴛鴦?道:“哎呀對了,楊伯,我想起一個重要的的事,得去藏區一趟。現在你有三個選擇,一是跟著我去藏區,然後咱倆在返回大都。二是拿著我的書信,自己去大都找我叔叔,等著我回去。三嘛……你就先跟著孫婆婆走,等我在藏區回來接你再帶你去大都享福!”他倒是不擔心楊伯到了孫婆婆家會受到委屈,和孫婆婆一個月的相處,在孫婆婆口中也隱隱瞭解了孫婆婆女兒女婿的為人及家中情況。

楊伯聽了陸景秀的話瞠目結舌,不知怎麼回話。孫婆婆卻是心思活絡,知道了陸景秀的用意,等了半響見楊伯沒有反應,便結結巴巴的道:“這,這個,這個楊大哥,我看,我看最保險還是你先跟著我走,等著阿景回來接你,你,你,你願不願意啊?”說完見楊伯還是沒有反應,連忙又道:“我女兒家雖然不大,卻也有一個獨門的小院,你,你就住小院裡,行不行?”

楊伯回過神來“哦啊”一聲怪叫,對著陸景秀道:“阿景,你,你真的讓我跟著妹子走?那你呢?你也跟我去麼?”

陸景秀哈哈道:“我跟你倆去幹嘛啊?你倆到時不得嫌我礙眼啊?我不去,你倆快走吧!”說著話跳下馬車。

楊伯連忙也跳了下來,望著陸景秀不知該說些什麼。

陸景秀道:“你倆上車吧,你倆年紀大,馬車就給你倆了!”說話時在包袱中拿出了一半金銀珠寶扔進馬車,轉身就走!在青松山莊拿的滿滿一包袱金銀珠寶、在一路吃喝買馬買車的揮霍下還剩一大半。

楊伯追了上來,抓住陸景秀半響沒有說話,剛剛擦乾淨的眼淚卻又是流了下來。嗚咽道:“阿景,你以後不要那麼小氣了,受點委屈就要報復回去,吃虧是福,你……你……”楊伯淚流不止,說不出話來。

陸景秀知道楊伯沒讀過書,想表達的意思是讓自己胸襟寬廣些,見楊伯真情流露,他的眼中也有些溼潤,不想讓楊伯看見,連忙轉身急走,頭也不回的道:“你倆以後好好過日子,有了過不去的劫難就送信到大都西城院使府,我就會收到信!我知道孫婆婆家的地址,以後有機會回來看你倆的!走啦!”背對著二人擺了擺手。

陸景秀快步疾走,直走出了數十丈時才敢回頭望去,見馬車前隱隱佇立二人。知道自己的身影不消失,二人就會一直看著,他便狂奔起來。

獨自走了兩天,路過溪邊洗了把臉,在水中看著自己的一身打扮;一身灰色勁裝,腰懸長劍,頭髮散了開來,加上兩撇鬍子,完全就是一個武林中人打扮。雖衣服料質樸素,與剛出大都時那件灰袍有著天地差別,卻也是更像常年跑江湖廝混的老手。心中升起一股豪氣,沖淡了不少離別的傷感。

忽聽天上傳來一陣呼嘯之聲,連忙抬頭一看。不出所料,金頂落了下來。

“金頂啊,你怎麼才來啊,楊伯和孫婆婆跑啦,不要我啦!”

金頂似乎隱隱聽懂,來回轉動腦袋掃視著什麼,似乎在問:“那馬兒拉的車子呢?還有那老頭子老太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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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秀哈哈一笑:“我的毒傷好像已經沒事啦,沒坐馬車,自己翻山走小路,卻是比馬車還快呢!”陸景秀並不嫌棄金頂是個扁毛畜生,反而把它當成有智慧的人一樣,經常對其訴說心事。他和楊伯孫婆婆趕路的時間裡,金頂曾落下數次,互相都知道對方的存在。

金頂用頭頂了頂陸景秀的胸口,又用翅膀拍打他的手臂,似乎在試探陸景秀身體是不是真的好了。

一人一禽親暱了好一陣,又互相過了幾招,似乎知道陸景秀的身體並未恢復,廝打兩招金頂便起身飛走。

陸景秀獨自趕路,不一日便趕到了慶陽府,這一日,路過一個山腳偏僻的村莊,他想進去找戶人家討碗水喝,便直奔村口最近的一戶人家。

到了院子近前敲了半響的院門叫了兩聲無人應話,見這家沒人打算在換一家。剛一轉身,驀地心口一痛,知道毒素攻心,連忙坐地運起內功。

毒素緩緩逼向心脈,真氣逐漸壓制不住,他心中大驚,暗恨奇經八脈中的真氣還不運轉。

毒素緩緩逼進心脈一絲,可奇經八脈中的真氣還未運轉,他噴出一口鮮血跌倒在一旁。陷入了半昏半迷的狀態,無力運轉丹田內力,無法在阻擋壓制毒素。奇經八脈的真氣這時才後知後覺,知道了宿主危險,自行運轉救駕。雖然把毒素逼開,可之前已經進了心脈不少,徹底陷入昏迷,不出意外命不久矣。

意外出現,村口走來一個抱孩子的女郎,女郎二十一二的模樣,膚色雪白、身材高挑面貌甚是秀美。孩子三四歲的模樣,沖天辮花裙子,稚氣十足,又大又黑的眼睛就像兩顆黑葡萄,轉動閃過頑皮,讓人看了歡喜。

女郎看見了昏迷的陸景秀,見其在自己買下的院子前伏倒一人,她道:“寶兒,你看!”聲音清脆輕柔,珠圓玉潤。說著話時,已抱著孩子來到近前,把孩子放下,檢視陸景秀的情況。

見陸景秀臉色烏黑,便知是中毒至深,可能是侵入了五臟六腑造成的。在懷中拿出師門秘藥,掰開陸景秀的嘴讓其服下,又點了心脈附近幾處穴道,把陸景秀抬進院子,放在了涼棚下,便帶著孩子走進了房間。孩子從頭到尾沒有說話,只是好奇的看著。

數個時辰後陸景秀幽幽轉醒,觀看了四周一番,便知自己是在那無人的院子裡,費力看向屋子,見炊煙升起,知道是院子主人回來,救了自己,把自己抬進院子。運轉真氣,感應身體情況,只覺好久沒有的四肢麻軟的感覺又出現在身體中。猜出是院子的主人給自己吃了藥物,把五臟之中的毒性逼出,進去四肢百骸造成。

他沒有做聲,只是在運轉真氣恢復身體,小半個時辰後,他略有好轉。正待起身,卻聽“噠噠噠”幾聲輕快的腳步聲,抬頭一看,見一個甚是可愛小女孩跑到了自己面前。

孩子猛地看見已經醒來、且正在看著她的陸景秀,似嚇了一跳,連忙退了兩步,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他。

陸景秀緩緩起身,勉強露出笑容,道:“小妹妹,你家大人呢?”

“媽媽做飯吶!你吃不吃呀?”話語發細模糊不清,聲音奶聲奶氣惹人喜愛。

“哦?那你爸爸呢?”孩子疑惑不解。陸景秀反應過來又道:“哦,是爹爹,父親。爹爹在哪裡呀?”

那孩子道:“我沒有爹爹。”

陸景秀奇怪,正待再問,見屋子裡走出一人,二十一二的模樣,陸景秀一時之間有些躊躇,不知這年輕女子是不是這孩子的媽媽,不知怎麼稱呼,忽見女子腰懸長劍,便費力爬起行禮道:“多謝女俠救命之恩!”

女子示意孩子回到她身邊,阻攔陸景秀的輯拜道:“你中毒至深,我卻是救不得你,只能把你的毒性壓制三分!你中的是什麼毒,怎地那麼古怪?”

“若沒有女俠相救,我恐怕已毒發身亡了,我中的乃是西域中的青陀羅之毒,時好時壞,毒性甚怪。女俠的救命之恩,我感激不盡!”陸景秀鄭重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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