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聖女大人!”

如海浪一般的聲音從石坪內外各個角落中傳來。

這一刻讓李默蘭覺得自己看到的這個少女並不是一個修道者,而是一個萬人之上的凡間帝王。

四周那些恭敬的參見聲真切的發自肺腑不帶一絲虛假,而站在人群中神情平靜沒有開口的李默蘭便與旁人顯得格格不入。

彷彿潮水湧來時屹立於海面上的礁石。

站在人群中,並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安靜,那個手持道門聖女劍的虞紅衣站在那兒,彷彿就是天地間唯一的存在,甚至連清麗的陽光也好似只照耀在她一個人身上。

那些即將畢業的悟道院學生神情有些激動,充滿了死而無憾的感覺。

其餘石坪上的學生和那三千多的考生也很興奮,終於能夠見到傳說中的聖女大人,彷彿了卻了一樁心願。

李默蘭神情平靜,站在人群之中盯著這位道門聖女。

因為四周的人都是那種狂熱的神情,很好的掩飾了他仔細打量的奇異目光,他的模樣不像是見到了一位惹人念想的聖女,而像是在打量一個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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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被狂熱的聖女信徒看到了,恐怕會覺得他的目光滿是不敬與褻瀆。

他從這個紅衣少女身上感受到的威脅,遠比在何醒歌,王子劍他們身上感受到的更多。

這位虞紅衣,是真正的強者。

這是為何……有點熟悉?

……

……

鐘聲第二次敲響,這是最後一次召集。

聖女大人並沒有說什麼話,便徑直離去。

沒有人敢心生不滿,能夠見到聖女大人一面足矣拿出去誇耀,已經是莫大的殊榮。

李默蘭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個老教授走上石臺,嚴肅的給所有人重申一遍考場紀律,然後便要準備入場考試。

“小哥,你加油!”孫百川此刻緊張到了極點,卻也沒有忘記結結巴巴的對李默蘭加油一聲。

李默蘭微笑點頭,說道:“你也是。”

考場的紀律其實是很寬鬆的,只要別告訴人答案,別帶作弊的東西,你在座位上摳腳睡覺流口水都沒人理你。

而且要管理三千人的考試,本就是很麻煩的問題。

據說往年那一次六千多考生的時候,當時的考生是分了兩批來考試的,因為三千多個考生足矣把所有的考場坐的滿滿當當。

踩著鐘聲,看著那些鮮綠的垂楊柳紙條,踩過青石板,長衫飄飄的考生們拾階而上。

待得尋到了各自的教室,坐在紅木樓閣中,便等候著考試開始。

李默蘭走到石坪旁邊一個豎起來的大公告前面,依照報考日期尋到了自己的名字與考場,然後順著青石小路來到了一間土石建築前。

走入其中,裡面已經有不少考生在正襟危坐,看著窗外的垂柳桃花,彷彿在沉思冥想。

看這些考生們似乎都胸有成竹的模樣,李默蘭稍微有些不安,過來一會兒大概是開考的鐘聲響起,一位教習走入了考場,手裡捧著厚厚的墨卷。

“梓曉曉?”李默蘭一愣,心想怎麼是這丫頭,難不成這小丫頭特地順著他的名字跑到這個考場監考了?

梓曉曉也看到了李默蘭,嘴角微微揚起,神情看起來有些邪惡,像個小惡魔一般,然而在眾多考生的注意下她並沒有表露出什麼來,和一個尋常監考教習一樣,開始分發試卷。

“……”

李默蘭發誓他這輩子沒有見過這麼長的考卷。

難怪座位隔的那麼遠,難怪一個巨大的教室居然只有十八個考生,這卷子為什麼這麼長?三米了吧?

李默蘭相信就算他揪著試卷的一角高高舉起,以這張考卷的長度也足夠使得另一端在地上拖很長的距離。

一些考生終於看到了自己的試卷,眼中洋溢的再也不是任何胸有成竹的平靜,而是波瀾大作之後的恐懼與不安。

搞半天那些淡定都是假的。

梓曉曉在給李默蘭發卷子的時候,他很清晰的看到了少女古怪的嘴型,大概在無聲的嘲笑他肯定透過不了這一次考試。

雖然對於這小丫頭的詛咒沒有任何介意,但是他依然平靜的衝著她露出一個笑容,表示出自己的自信。

穿著教習制服的梓曉曉怔了怔,心中哼了哼,暗想這小子肯定在逞強。

“這是什麼題目!”已經有考生哀嚎起來。

“這是數理嗎?為什麼題目我都看不懂?”一個考生面色如喪考妣,彷彿死了爹媽,幾乎呆滯在了那裡。

這些原本面色靜若潭水的考生們唉聲嘆氣起來,從他們這個反應基本就可以判處死刑了,更有人痛苦的揪著頭髮,撥弄著手中的炭筆,面色蒼白。

李默蘭仔細的閱讀了一下卷子,露出了一些古怪的神色。

他發現這些試卷上的數理等題目,和上輩子高考的題目差不多。

尤其是道門這張卷子上表現出來的,對天時地利的地理學氣象學理解,對數學物理化學上的理解,已經完全超出了這個時代應該有的層次,若非李默蘭有著現代人的記憶,面對這樣的卷子恐怕也難以下手。

不僅僅有農業,甚至是釀酒,紡織,水治防災知識,甚至還涉及了星相學,也不知道十二星座對應人性格的那套玄說能不能拯救自己。

不過數理只是一方面,這張長達三米的超常試卷還有其餘的題目,涉及到了四書五經的內容以及古詩詞,古文,歷史,修道參悟等等,這些內容則是李默蘭從小到大的書籍上可以看到的東西。

對於這些考生而言,的確是太難了啊。

考場內的紀律比較寬鬆,只要不是給答案,你在那裡發牢騷不要太吵鬧監考教習一般也不會理會,所以學生才可以用各種痛苦的呼喊來表達自己精神狀態的崩潰。

尤其是當他們發現同伴的神情基本都很痛苦之後,大概能夠給自己的心中一點慰藉。

歷年的數理類題目都是一個頂級難點,基本是悟道院內的老教授與年輕的教習們一同研究出來的題目,想要做出這些題目首先要看懂這些鬼題目到底想要考什麼,然後才可以下手。

實際上歷年的真題裡頭,這些數理類題目也都是一個無法邁過的坎兒,畢竟答案上只有一個結果,沒有任何中間過程。

很多考生看到那些題目直接兩眼一翻趴在桌上等死。

李默蘭平靜的看著這張卷子,思索了一會,開始提筆。

對於大部分人而言是無從下手的數理一部分題目在他的眼中卻簡單的如同上輩子的初中題目,而另一部分的文綜題倒是稍微有點惱人,涉及的都是要死記硬背的古文經卷,這也都忍了。

可是那些要自己根據情景創作一篇詩詞又是什麼鬼東西?

這考試還需要寫詩?

難不成就是上輩子所經歷的寫作文一樣的東西?

先不去管文綜題,對於這些數理類題目他算是得心應手,手中的炭筆舞動如飛,鐵畫銀鉤,往往寥寥幾筆就得出了結果。

同樣的,他的安靜也與這四周痛苦的面頰大不相符,梓曉曉站在考場中時刻都注意著他,發現他對於這張連她都覺得困難的卷子居然毫無反應,頓時有些驚訝,走了過去。

你是一題都不會故作鎮定,還是真的很厲害?

梓曉曉這樣想著,走到了李默蘭的身邊。

李默蘭也察覺到了梓曉曉的走進,嘴角抿著一個微揚的弧度,手中炭筆健步如飛,在長長的試卷上不斷的書寫著,彷彿一個書法名家在寫著什麼狂草。

梓曉曉看著李默蘭手中的試卷,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隨後這些驚訝變成了震驚。

然後震驚變成了震撼。

他竟然全部都做出來了?

梓曉曉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覺得自己眼前應該是出了幻覺。

在考試之前,她便與一眾教習還有老教授們一起觀過試卷,確定了這張卷子應該沒有人能夠得到高分。

畢竟就算是出卷人來做,恐怕不是自己出的那一部分也要跌跟頭,出色的學生若是能夠寫出一半的分數,已經夠得到悟道院的門檻了。

可是這個神情寧靜的少年所寫過的部分竟然一題不落的全寫出來了,而且還是最為困難的數理部分?

這是怎麼回事?

梓曉曉愣愣的看著他的試卷,看著他筆走如飛的漂亮娟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李默蘭寫的很專注,很認真,甚至都忘記了還有一位少女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動筆,他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上輩子某個留下了遺憾的考場之中,雙手愈發有力,將那些遺憾與不甘盡數化為了字元書寫在了這張試卷上,他幾乎可以肯定他的每一個答案,都是再標準不過的標準答案。

數理部分裡有很多的題目與其說是數學理科,更像是腦筋急轉彎,但是這些東西都不是問題,數理類題目只要你會做,就一定能寫出來,你不會做,你也不可能像文綜類題目一樣憋了半天憋出什麼花樣來。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了,一共三個時辰的超常考試時間過去了才三分之一,然而已經有不少面露絕望的學生停筆趴在桌子上,彷彿在等死。

梓曉曉神情平靜的掃過那些或是痛苦不堪,或是絕望等死,或是眼中神采奕奕的考生,再看了看自己身邊這個讓自己一度不怎麼看得起,覺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登徒子,只覺得心中有驚濤駭浪掀起。

數理類題目往往要消耗掉很多考生大半的考試時間,所以許多人會優先去做文綜類題目,這樣可以先拿掉一些十拿九穩的分數,然而即便如此,在大部分人連文綜類都沒寫好的時候,李默蘭已經輕鬆的寫完了全部的數理類題目,看樣子甚至有些意猶未盡。

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這是真理啊。

李默蘭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站在自己身邊和一個雕塑一樣一動未動的某位監考老師。

梓曉曉白了他一眼。

卷子還沒寫完呢,得意什麼?

你能把數理類題目掌握的爐火純青,怕是考前複習的時候只看了這部分題目了吧?

那麼文綜類怎麼辦呢?尤其是詩詞歌賦,這是真正展露自身文采的地方,而且因為考題的絕對保密,即便想要去找個窮秀才買一首詩來應付這場考試,也都是徒勞的,你難不成是個文學大家?

就算你一手字寫的好看,寫字和文采可是有所不同的。

梓曉曉彷彿是賭氣一般的想著。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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