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光滑的地面被擦拭的很乾淨,光亮如鏡,擂臺四周的陣法隨之而動,將霧靄般光芒撒天撒地,將擂臺籠罩其間。

君不邪神色清冷走入了場間,對外界喧囂驚呼置若罔聞,一派安之若素亙古不變的平靜臉孔,不提那些此起彼伏的吶喊都彷彿與他無關,甚至連對手都未必被他放在眼中,北海修道界總計修道者萬人有餘,雖說對比偌大北海數百萬黎民宛若九牛一毛,可其間年輕修道者獨佔八千已經是大數字,可惜真正能入他法眼的,唯有寥寥幾人。

他的手中沒有武器,那一杆在北海名器榜上位列前茅的帝槍不知為何並未出手,大概是不屑,此刻他兩手空空,看起來真是自負到了極點。

他的對手是一個來自北方宗派清雲觀的觀主,這位觀主的實力也稱得上絕倫,而且剛剛好即將超出限制歲數,可謂是整個祭天大會年紀最大的參賽者之一,搏殺戰鬥經驗何其豐富,何況還是龍眼後境的老一輩修士,這甚至比君不邪的境界還要高!

君不邪於三個月前突破到了龍眼中境,已經讓許多人為之膛目結舌,只是眼下這個清雲觀觀主在境界上完美壓制住君不邪,黑衣青年又因為託大而不帶那能平地驚雷起蒼黃的一杆帝槍,這一戰他真的能穩勝?恐怕不見得。

很多千里迢迢來觀戰的修道者們如此想著,那位清雲觀關注也是這麼認為,如今是祭天大會的第二天,昨日除了帝子齋的夏客略微出手之外,還沒有什麼大訊息,所以今天的君不邪出手自然是重頭戲,如果能夠把握機會,哪怕輸了,都是雖敗猶榮,甚至可以給清雲觀博得無數聲名,如果能贏,那豈不是一躍成為天下風雲潮頭人?

這位清雲觀觀主心中大喜,看著一臉平靜的君不邪,長揖道:“清雲觀,方博遠。”

君不邪沒有說話。

王鶴世家那位官員知道這位帝子齋少齋主不是一般人,恐怕也不太願意和一些小人物說話,於是直接宣佈開始。

被君不邪輕視的方博遠心中勃然大怒,臉上只是淡淡冷笑,他畢竟是修道界老前輩,實力更是龍眼後境,在君不邪之上,年紀也是君不邪的兩倍不止,其他人在他面前都必須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前輩,然而這君不邪居然敢如此視他為無物,這如何不叫他惱怒?

“小輩好威風。”方博文手中出現了一個綠如意,他一臉憤怒模樣,彷彿失去理智,心裡卻謹慎的注意著君不邪的一舉一動,可謂是粗中有細。

君不邪靜靜的望著他,一動不動彷彿一尊冰冷雕塑,仔細去看,他的目光似乎完全穿透了清雲觀觀主方博遠,落在了遠方某地。

何等蔑視。

方博文見君不邪竟然還是這幅無動於衷,渾身上下都是破綻的模樣,表情憤怒,心中反喜,他靈氣滾滾湧入了如意中,霎那間無數綠色光芒化作一隻綠色猛虎咆哮登場,遊弋天地之間,若游魚,若天龍,瞬間引爆全場。

滿場皆驚!

一片譁然!

“居然是虎如意。”春秋四客中最為博學的春客北月驚訝說道:“這個如意似乎真的是北海名器榜上第一百零三名的虎如意,當年法宗滅亡的時候這個如意便一度下落不明,原來是落在了清雲觀的手中。”

“這個恐怕是這方博遠的殺手鐧了,可惜遇到了君師兄。”冬客頗為遺憾的看著場間的清雲觀觀主。

君不邪看著這在虛無中遊弋的綠虎,看其可吞山河湖海之勢,神情沒有絲毫波瀾。

“殺!”方博遠看到君不邪這淡然模樣,心中隱有不祥,咬牙吼道。

綠虎從天而降,若天上綠星墜落,勁風成卷向外擴散,好似淡淡陸地龍汲水。

擂臺有陣法保護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圈一圈的漣漪,似乎陣法快要承受不住。

君不邪靜靜向前伸手,屈指抓握。

他的手很白皙修長,很好看,然而隨著他這個波瀾不驚的一抓一握,比綠虎更加磅礴的氣勢以他為中心想著四周擴散出去,黑芒千百道成波瀾之勢,仔細看去,平地起黑龍!

一條長百丈黑龍從他身後驀然鑽出虛空,霎那將綠虎吞噬,龍威凌駕天地山河若瑟,這一切在電光火石中開始結束,清雲觀觀主方博遠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就感覺到神魂一顫,口鼻溢血連連後退十幾步,滿臉駭然之色無法退卻,險些暈死過去。

擂臺極大,方圓數百丈,寬闊到可以容納無數車馬在上面隨意行駛,然而即便如此,那條黑龍依然太龐大了,彷彿一條真龍,隨龍漸舞,似夜色裡海波滔滔,擂臺陣法開始顫動!

觀戰者瞪大了眼睛看著場間那一條凝實若真龍一般的黑色長龍,全場寂靜。

唯有呼吸聲依然急促。

“這……”有人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師兄又變得更強了。”北月微笑道。

場間,那個清雲觀觀主很果斷的選擇了認輸,在那條恐怖黑龍面前,他看不到任何勝利可能。

君不邪平靜的散去黑龍,平靜的轉過身去,平靜的走下了擂臺,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方博遠坐在擂臺上,呆滯的看著他離去的清冷背影,心想這種怪物怎麼可能是人能夠擊敗的?

年輕一代槍術第一人君不邪,不用槍,只用術法,便大敗了老一輩高手清雲觀觀主方博遠。

訊息四處傳播,波瀾乍起乍滅。

……

……

第二天重點戰鬥,除了君不邪外,便是朱雀宗的小鳳凰。

慕容雨落自從渝北墓之後便沉寂下來安心潛修,竟然整整大半年都沒有任何訊息傳出,若非天辰道人在風雲榜上將她放在了第九位,僅次於何醒歌,怕是很多人都快要將她遺忘。

然而事實上,這段時間裡,她不但破境入龍眼初境,而且還更多的啟用了自己的火鳳血脈,就算是遇到了龍眼後境的對手,只要還沒有入知我境,擁有傳聞中人間極速的她便有自信戰而勝之。

可是即便如此,這一戰依然有將近一半的人對她並不看好。

場間的慕容雨落神色平靜,看不到一丁半點的緊張,然而她的對手也面色無波瀾,甚至臉上還帶著自負的笑容。

“無門無派,沈鐵。”

沈鐵是獨行客,實力在龍眼中境,年輕時候曾兩手短匕以三項斬龍眼而聲名大噪,也曾名士風流,也曾是人口中津津樂道的話題,這十年來音訊全無,有人傳聞他死了,但是實際上他不過是覓地苦修罷了。

沈鐵的戰鬥經驗和其豐富,善於匕首殺人言語攻心,但最重要的是他是十年前祭天大會上的第四十五名,是二十年前祭天大會上的前一百,換而言之他遠比任何一個尋常龍眼中境要難對付的多。

“朱雀宗,慕容雨落。”朱雀宗的小鳳凰輕聲道。

“小姑娘,當心一點,我可不會憐香惜玉。”沈鐵笑了笑,舔了舔嘴唇,他面色微黑,唇紅齒白,咧嘴笑的時候露出一口白牙。

他不是第一次參加祭天大會,而且是第三次,過去他也曾與許多年輕一代的少年高手戰鬥過,多數情況下都是戰而勝之,戰鬥經驗豐富的他當然不會擔心自己不是身前這個他眼中小雛兒的對手。

更何況,眾所周知,女性在戰鬥天賦上遠遜色於男性,因為女生不夠狠辣,太過優柔寡斷,太過感情用事,太情緒化,這都是很容易利用的地方。

“你隨意就好。”慕容雨落笑了笑。

居然沒有動怒?沈鐵有些驚訝,但也沒多想,這個女孩子是他的晚輩,如果他還沒打過,那未免太丟人,他在山野間潛修了十年,不就是為了在祭天大會上一舉殺入前十嗎?

兩柄匕首出現在了沈鐵的手中,他的戰鬥風格和刺客相當類似,以靈活著稱。

慕容雨落神色平靜。

“開始。”那個王鶴世家的管事說完,趕緊逃到了擂臺外面。

話音剛落,沈鐵化作了一道難以看清的幻影,如長線穿擂臺,瞬息之間來到慕容雨落的身前,笑容隱現猙獰。

“快不快?”他輕聲在慕容雨落耳畔說道,以前他就很喜歡這樣做,突如其來的衝到對手的耳邊說這句話,很多女孩子會被嚇得直接手足無措,露出破綻,他相信眼前這個少女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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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慕容雨落沒有任何反應,像個雕塑站在那裡,如痴如傻。

沈鐵眉頭微微皺起,意識到有些古怪,他的匕首狠辣的刺了過去,肌肉隆起成山丘,可謂是全力一擊,卻刺在空氣中。

“殘影?!”他意識到了什麼,面色驟變,只可惜有些遲。

“不快。”慕容雨落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

人間極速,火翼舒展蓋天穹,火海連天!

無數火焰憑空出現,火海一層一層重重疊嶂,熱流斗轉星移,在擂臺陣法上灼燒出幾百個波紋。

火焰中,響起了王鶴世家管事的宣佈聲,很突兀,但好像又理所當然。

“慕容雨落勝!”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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