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不是什麼具有重大歷史意義政治矛盾的問題，甚至如果往小了說只是兩個年輕男女的感情私事，當然往大了說也代表了整個道門與北海劍仙傳人的特殊關係，可大可小，不是很容易說清楚。
李默蘭想著那個騎著靈熊的紅衣少女，嘴角微揚，只是又驀然想起了她的師傅陳水煙，心情驟然變得不是那麼愉快。
“什麼關係？你猜是什麼關係？”李默蘭眯著眼睛說道，細長的眼眸宛若兩片柳葉。
“你和聖女大人……當真是情侶？”王鶴無雙問道。
關於李默蘭與道門聖女的特殊關係可以說是眾說紛紜，比較主流的說法就是他們之間是情侶關係，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整個臨安城都已經把李默蘭看作了半個女婿，但是也有人覺得應該另有隱情。
這件事情當事人從來都沒有出來承認過，只是流言卻越傳越遠，而且過程中被一些好事之徒添油加醋，結果當然是面目全非。
道門中對此事的看法也各有千秋，而當初渝北墓之行的諸人都是見到過親眼見到過李默蘭替聖女大人擋住了劍痴的復仇，很多人對此事都是篤定，可是另一方面，作為道門的師祖陳水煙在這方面的態度卻很微妙，以及對聖女的軟禁還有後來的短期封山，都讓這件事情的發展古怪了起來。
王鶴無雙當初跟李默蘭一起護送虞化姬，從永夜荒原深處一直護送到了板楓山嶺，萬里之遙，自然也見到了最真實的畫面，但是他還是很不清楚，那一夜臨安城外聖女大人出手保護李默蘭，是為了報恩，還是真的情愫漸深。
李默蘭在渝北墓中有恩於虞紅衣，那麼虞紅衣覺得對不住他，會在臨安城外拼死相助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李默蘭點了點，他不是那種對男女感情事會害羞的小男生，不如說他在這種事情上表現的向來淡定，穩穩當當的坐在位子上，等小二把酒拿來之後，他也是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渾然沒覺得有絲毫不自在。
王鶴驚雲對於此事的確是第一次聽說，兩條腿很有節奏的抖動個沒完，臉上滿是八卦神色，就差沒找張小字條把這類勁爆娛樂新聞全部記錄下來了。
“來天墓島之後，聖女大人就神色很不好的樣子，你確定不見見她？”王鶴無雙問道。
悟道院的學生與道門弟子全部都居住在越女會館，而且沒有了在臨安城那些阻隔，即便是尋常悟道院學生都容易在越女會館內偶遇聖女大人，而王鶴無雙作為道門弟子之一，自然經常能夠看到虞紅衣，所以近日在看到李默蘭之後，他就想要問問這方面的事情。
李默蘭輕聲道：“我不會主動找她。”
“為什麼？”王鶴無雙微怔，臉上第一次露出不太高興的神色，心想既然你和聖女大人相互喜歡，你又憑什麼不主動找她，難道你要聖女大人屈尊去親自找你嗎，說到底你也是男人，讓女方整天來主動找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王鶴驚雲這時候一臉八卦的插話道：“是不是有什麼感情糾紛？小夥子，我教你，這方面對待女子就一定要把持住一個度……”
“去去去，二叔你先別說話。”王鶴無雙惱火道。
王鶴驚雲露出了一個狐狸似的狡詐笑容，嘿嘿直笑。
李默蘭冷笑一聲，說道：“我跟陳水煙保證過，我不會主動去找她，只能她來找我。”
“為什麼？”王鶴無雙吃驚道。
王鶴驚雲撇了撇嘴，說道：“侄子，你想想他的身份是什麼，作為道門之主，陳水煙前輩會允許自己的女徒與他關係很好嗎？”
王鶴無雙明白了這個道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只得沉默無語。
王鶴驚雲給王鶴無雙倒了一杯酒，然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邊喝一邊說道：“你這一次祭天大會，也是衝著天眼去的？”
“不然呢。”李默蘭淡淡道。
王鶴驚雲說道：“武修也需要悟道？請原諒我對武修實在不是很瞭解，因為說起來武修根本不是道域的人擅長的領域，只有破碎虛空之後的另外一個九州大陸，才是武修的聖地。”
李默蘭搖了搖頭，道：“我想借天眼踏入悟道境。”
這回連王鶴無雙都吃了一驚，問道：“難道你想要修道？”
李默蘭點點頭，理所當然道：“沒有人規定不可以武道雙修，而且求長生本就是正常的想法，我自然也想要長生不老，活個幾百年幾千年。”
王鶴驚雲咂舌道：“武道雙修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修道者也會修習劍道刀道，但也只是輔助戰鬥，純粹的修武和修道是兩碼事，你居然都想要做，我是該說你心太大呢，還是說你絕世無雙呢?”
“隨你怎麼想好了。“李默蘭笑了笑，然後又看向王鶴無雙，問道：“你平日裡不是經常和紙惜人在一起麼，他人呢？”
“他在閉關。”酒館內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嘈雜，王鶴無雙不得不提高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多了幾分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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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來到天墓之後，與心情忐忑彷彿有小鹿亂撞一樣的王鶴無雙不同，素來沉著冷靜的紙惜人像一個勤奮的屎殼螂一樣立即進入了閉關狀態，似乎是準備在祭天大會上奪得一個滿意的名次，每每王鶴無雙去他屋子裡找他的時候都看到紙惜人一個人坐在屋子中間打坐運氣，神情專注的和那些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讀書人一樣，王鶴無雙對他這種臨時抱佛腳的不靠譜行為相當的懷疑，然後又恰好他二叔經常從王鶴世家的會館裡跑到他侄子所在的越女會館找王鶴無雙出來聯絡感情，也不怕那些越女會館的道門弟子嫌棄他煩人，於是乎王鶴無雙這些天來到時一直在和王鶴驚雲在街道上東奔西逛，實力沒有半分提升，只是多了一些對神秘莫測的東豫風土人情的瞭解。
喝完酒，三人便往街上走，天山鎮上的人很多和菜市場似的，李默蘭走在其間感覺自己像是在暴風雨中隨風飄蕩的小獨木舟，隨時都可能被一個大風大浪給湮滅，好在路上並沒有幾個人認識他，其實李默蘭心裡也清楚，如果此時在街道上喊一句北海劍仙傳人李默蘭在此，恐怕第一反應就是無數挑戰者蜂擁而至，排隊能從天山鎮的一條街上排到另一條街上。
沒走幾步路，前方迎面也走來三人。
春秋四客中的春客，夏客，秋客。
都是熟人啊。
李默蘭的眼睛眯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