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瘋子只排第十三?”竹有淚有些意外。

北月說道:“他若是還沒有破境入龍眼,那麼排在我們這些人的最後面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且在三項境的修道者中,他已經是第一位了,這個排名應當並不算低,而且就算那與他其名的觀心谷蕭憶還活著,也未必能夠撼動他的名次。”

竹有淚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總覺得對於劍瘋子而言,這個排名有一些低了,但是似乎又很正常。”

北月想了想說道:“也許是因為慕容雨落排到前面去了。”

在過去北海三項境的修行者中,最為出色的無疑是劍閣的劍瘋子,朱雀宗的小鳳凰以及觀心谷的翩翩君子,其次才輪得到王鶴無雙,紙惜人,梓曉曉這樣名氣弱一些的修道者。

然而自渝北墓之後,這個格局便有了一些天翻地覆的感覺,因為蕭憶死在了渝北墓中,而沒過多久慕容雨落又突破到三項境,唯有劍閣的朱明文還似乎毫無變化,他的境界駐足原地,而劍道則是在渝北墓中被劍痴王子劍打的體無完膚,人也身受重傷,無疑是身心俱殘,然後他便一直沉默在劍閣中,沒有任何訊息流露出來。

他看起來彷彿在原地踏步,沒有任何變化。

竹有淚輕輕的說道:“慕容雨落超過的可不只是他。”

北月唯有沉默。

帝子齋的春秋四客自然是公認的四個天才,而排開天賦極強的小師妹外,他們三位師兄修道天賦和劍道造詣其實都差不多,慕容雨落在踏入龍眼境之前當然不是他們三人中任何一人的對手,但是自慕容雨落血脈徹底開啟,然後又勤奮刻苦之後,她很快進入了龍眼境,也一下子就將春客夏客秋客給超越了,唯有天賦異稟的冬客花臨水還顯得有些難以逾越。

無論是不在此地的瀾柯武,還是北月亦或者竹有淚,心中當然有一些不是滋味,可是他們畢竟沒有那種天賦血脈可以開啟,也當然沒有辦法這樣一鳴驚人,這似乎只能怪命運不公,沒有給所有人平等的天賦,可是若是這樣,他們這三人的天賦比起尋常修道者,不是顯得更加不公平嗎?

之後的一些修道者,春客與秋客也已經失去了再關注的興致,興趣缺缺的掉頭離去,順便準備找到小師妹恭喜一番。

北海風雲榜排名前十內,無疑是秋名山的一次極大的勝利,無論是陳不凡,還是路羽,亦或者何醒歌,都是極好的名次,而相比之下帝子齋還算可以,有君不邪,花臨水,北月成功躋身前十名。

只是道門明顯有些慘淡,三大道宗裡作為修道第一峰的道門居然只有虞紅衣一人進入位列前十,而且在那三人中只能排到第三,這充分說明了道門如今的後繼無人,在候補聖女易水背叛並且身死後,道門在這張榜單上取得的成績實在有一些拿不出手。

白蓮聖山上當然也得到了訊息。

在山腰處的一處院落中,王鶴無雙站在院子裡,一手執劍,整個人依靠在院落的門板上,很是不滿的看著坐在院子內木凳子上正襟危坐的紙惜人,問道:“憑什麼你排第二十,而我要排第二十一?”

紙惜人翻了個白眼,把旁邊木桌上的冒著熱氣的茶壺拿起,往自己的茶杯裡倒了杯茶,然後很是悠哉的抿著。

過了好一會兒,在王鶴無雙不滿的目光中,他才說道:“你問天辰道人前輩去,他這樣排必然自有看法,比較簡單的理解就是我比你強,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王鶴無雙惱火的說道:“我哪裡比你弱?我們之間切磋往往都是平局收尾,憑什麼單靠一個風雲榜就分出了高下?”

紙惜人平靜道:“你在質疑天辰道人的推演計算能力?他老人家能看透過去未來的命數,起碼比你知道的多。”

王鶴無雙語塞,過了一會兒才問道:“那你說,你什麼地方比我強?”

他顯然還是很不服氣,畢竟二人從小到大的對手,從來沒有分出真正勝負,難道說他們直接還沒一決高下,只是天辰道人一個榜單上隨意的排名,就將一切都定下了嗎?

紙惜人思索了一下,肅然道:“大概是你比較蠢。”

王鶴無雙一道劍氣劈砍過來,迅捷無比,好在紙惜人反應極快,下意識抬起手將那一道劍氣打散,當然看得出來這道劍氣中沒有殺意,不然紙惜人哪裡可以如此輕描淡寫。

“你說誰比較蠢?”

王鶴無雙的眼眸中殺氣騰騰,語氣極為冰冷,還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像是被踩了尾巴怒目而視的小野狼,嗷嗷叫喚。

紙惜人解釋道:“你的性格比較衝動,又容易意氣用事,而我明顯比你冷靜許多,你和我對比一下,不就顯得你很蠢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故意看起來很認真,彷彿很認真在解釋並不是在辱罵,但是多年鍛鍊下來王鶴無雙早已經可以分辨出他的真實意圖,大怒道:“你再說一遍!”

……

……

這一次北海風雲榜驚起了極大的波瀾,北海的年輕一代齊齊上榜這是理所當然,這個榜單也秉承了天辰道人的一貫作風,他覺得能上榜便上榜,不會刻意為了榜單湊一個整數,於是這一次的北海風雲榜榜上有名的一共是一百三十一人,險些逼死不少強迫症,當然也說明了能夠上榜的無一不是這十年來的頂級天才。

這十年來是修道界歷史上最欣欣向榮的十年,從陳不凡的一鳴驚人開始,到君不邪率先破入龍眼境,再到劍痴被道門追殺,再到渝北墓中李默蘭的七劍馭風流,彷彿這個千年來所有的天之驕子全部都誕生在了這十年中,難怪被稱之為野花開滿山的年代。

其實仔細想想,這似乎是不合理的。

這十年來誕生出了過去數千年內都難得一見的天才陳不凡,按理來說便已經將整個時代的氣數全部都耗盡了,但是誰能想到,緊隨其後的君不邪,虞化姬,王子劍,路羽,李默蘭……等等閃耀到極點驚才絕豔的年輕人如野草從石縫中冒頭般竄出,閒人們只會驚歎這是一個盛世,但是誰會往更深處思考?

天辰道人會,因為他最是擅長推演計算過去未來命數的幽冥仙,所以他看到的總是和別人不同,總是能夠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坐在某處山野間的草坡上,天辰道人看著在草坡下努力打坐修行的兩個小徒兒,暗想自己這兩個徒兒,難道天賦就比那些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絕代天驕弱了?恐怕不見得吧?自己這兩個徒兒如果好好修行,將來成就又哪裡比年輕一代的其他人弱?

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天辰道人很困惑。

道域萬年歷史裡,哪裡有過這樣驚人的盛世?修道天才們過去一百年出一個兩個便已經不錯了,可是這十年,修道天才如同雨後春筍一般不停冒頭,這是什麼道理?

天辰道人知道過去的事情,所以他才覺得匪夷所思,歷史上其他時代哪怕兩三百年過去,出現類似朱明文那個級別的天才數量也就兩三人,出現虞化姬級別的天才更是千年一見,至於陳不凡……天辰道人沒有辦法評價,因為他算不出陳不凡的命數。

如果說道域的年輕人中能夠有一個後生晚輩會讓袁天誠感到忌憚,那麼其實只有陳不凡一個人。

因為他看不透。

天辰道人可以算過去未來命運,就算是極為強大,前途不可限量的天才,他也能夠窺探到他們未來的一角。

比如李默蘭,袁天誠就看到了他日後站在萬千披著甲冑的士兵前方與修道者執劍廝殺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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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君不邪,袁天誠看到了他將來成就幽冥境前一秒的平靜表情。

比如虞化姬,袁天誠能夠看到她渾身籠罩在黑色的靈氣下,再無神聖氣息,彷彿一個可怕的魔女。

這些畫面就算是道門小師叔也看不到,整個北海,只有天辰道人可以看到這些景色,是只有他可知的天機。

可對陳不凡,他什麼也看不到,天辰道人哪怕窮極所有力量,也無法窺探出一絲一毫,他無法看到陳不凡的過去,也無法看到這位秋名山大師兄的未來,彷彿他的命運被完完全全籠罩在陰影之中,不給任何人窺探,這讓天辰道人感覺很恐怖。

如果強行窺探天機,他甚至會感覺到一些死亡的威脅,彷彿天道都不讓天辰道人去窺探他的未來命運。

誰能夠遮蔽天辰道人的眼睛?

除非陳不凡已經踏足幽冥境,不然怎麼可能做到?

可是陳不凡做到了,甚至他自己都未必知曉自己的命運長河是被隱藏起來的,通往不可知的方向,這才是最讓天辰道人感覺可怕的。

彷彿……就是被天道眷顧的寵兒一樣。

傳聞裡陳不凡是北海年輕一代的第一天才,其實在天辰道人眼中,何止是第一天才……陳不凡根本就是道域萬年裡第一次出現的天才,超乎任何人想象!

天辰道人坐在草坡上,想著陳不凡的事情,身體微微感到有一些寒意,於是他輕描淡寫的抬頭瞥了一眼天空,那一瞥,用意似乎極深。

再說回來,北海的年輕一代在這十年出現了這麼多質量高的可怕的天才人物,這是絕對沒有道理的。

袁天誠明白,每一個時代都有其氣數,十年有十年的氣數,百年有百年的氣數,千年有千年的大氣運。

這些氣數決定了這個時代會出現多少天才,又是什麼質量的天才。

可是這十年,卻顯得很反常。

彷彿,這十年把整個北海萬年來所有的氣數全部都耗盡了一樣。

無論這是真是假,這背後說代表的含義都讓這位北海六大幽冥仙之一的天辰道人感覺摸不著頭腦,同時心中有不可避免的產生一些詭異的感覺。

他用力的搖了搖頭,目光再次放到了自己兩個可愛的小徒兒身上。

“不管了,老道我早已經超脫天道命運之外,乾脆作壁上觀,反正就算發生了什麼,也糾纏不到我身上。”

他喃喃自語。

……

……

(PS:我第一次看網文的時候接觸的一本《黑色神幻》一本《異界易筋經》(05,06年的老書,已經被起點刪了,盜版還是能看的),放到現在來看我都覺得是優秀而且經典的作品(當然和我這文青風格差距挺大,但是我真沒覺得是小白文,尤其是黑色神幻,頂多種馬一點),最近把這兩本書重新翻出來,發現《異界易筋經》因為成績慘淡七十萬字就完本了,黑色神幻也不過一百萬字(都是小眾文),再想想我這本書六十五萬字了還在前期,當年真沒覺得那些書很短小啊(回頭看還是覺得很好看呀,黑色神幻的結局這些年來看一次憂傷一次),畢竟兩本書領我入網文,回味一下,被烽火與貓膩圈粉都是這兩年的事情了,順便安利?不喜歡別罵我……我真的很喜歡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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