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的所有人心中一震,繼而大駭,尤其是王鶴無雙等人,心想那劍閣的劍瘋子出手也還是擋不住對方嗎?

林海濤濤,竹葉飛舞,梓曉曉看了一眼那些神情迥異的道門弟子,然後說道:“我們結劍陣!”

王鶴無雙怔了怔說道:“天道劍陣?這裡不過十幾人,就算結了劍陣也無法發揮這個劍陣的真正威力吧?”

紙惜人也點了點頭。

天道劍陣是道門內比較盛名的一個合擊劍陣,可以將劍陣內每一個修道者的實力全部動發揮到極致,而且涔涔堆疊下還可以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戰鬥力,在北海都頗具威名。

只是天道劍陣至少要二十個道門弟子合力才能發揮威力,眼下這裡的道門弟子連同王鶴無雙和紙惜人在內一共也就十六人,怎麼結天道劍陣?只怕是弄巧成拙,反而施展不開,最終被劍痴王子劍一人殺穿。

梓曉曉咬牙道:“讓那些悟道院學生一同參與進來,五人為一組,勉強可以!”

紙惜人點頭道:“這的確可以,而且那劍痴怎麼說也被朱明文阻攔過,實力不至於還在全盛狀態,也許真的能擊敗他,只是……那些悟道院學生畢竟是第一次參與天道劍陣,就算跟在道門弟子身後照貓畫虎,也很容易出岔子。”

另一個道門女弟子說道:“可我們已經別無他法了,其他宗派的人實力也不夠,根本不敢上去阻攔,至於有實力的那些人,肯定不介意看著王子劍把聖女大人殺死在這裡,他們又怎麼會出手?”

王鶴無雙說道:“百人的天道劍陣,縱然實力參次不齊,擋下王子劍總不是問題。”

這裡的悟道院學生聚集了六七十人,各自跟在一個道門弟子身後,在諸多目光下他們來到聽風竹林外,看著遠方的荒原。

梓曉曉握緊手中道劍,有些顫抖。

王鶴無雙的臉色也始終不能很好看。

他們兩個曾經直面過王子劍的劍,最為近距離的感受到那一股焚天煮海般的殺意,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殺意滔天叫鬼神顫慄。

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又怎麼能忘記?

永夜荒原已經不再是夜色永恆,可以看到那邊有一個黑影正在向著這裡走來。

黑衣黑髮黑鐵劍,是劍痴王子劍!

無數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那些目光或是熾熱或是冰冷或是冷漠,彷彿要讓荒原都燃燒起來!

看著那個漆黑如墨的身影,不少悟道院學生心中打起鼓來,露出了恐慌的神色。

更多的人在遠遠的竹林中觀望著這一切,不拔刀相助也不落井下石,他們選擇隔岸觀火,只是他們心中也在懷疑,面對道門的百人劍陣,又是傳說中的天道劍陣,即便是劍痴王子劍,又怎麼破的了?

雖然裡面幾個比較有名的人物,比如王鶴世家的大少爺以及元學府出身的紙惜人,此刻都比較虛弱,可是他劍痴剛剛與那劍閣的朱明文戰上一場,難道還能發揮巔峰實力了?

更多的人都看好道門一些,畢竟天道劍陣威名放在那裡,少部分人認為劍痴王子劍比較強,再不濟也能全身而退,畢竟此人是在道門追殺下存活了很多年,甚至反殺了很多道門追捕者的北海超級天才。

王子劍的狀態的確算不得好,可是也絕對不差,他平靜的看著遠處那個隱隱站成一個陣法姿態的人群,認出了這是道門獨有的天道劍陣。

他看到了這天道劍陣以道門弟子為基,悟道院學生為輔,劍意瀰漫開來,氣勢宏大。

王子劍的嘴角露出了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是一種嘲笑。

這樣的烏合之眾,即便勾動天地之力,可他們又怎麼懂劍?那些瀰漫在天地之間的強大劍意,看似不可匹敵,實際上駁雜不堪,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單憑一個破綻百出的天道劍陣想要攔下他,根本是痴人說夢。

從荒原吹來的風還帶著溼漉漉的氣息。

王子劍的黑色衣衫依舊乾燥,因為在荒原上的雨幕中,沒有任何一滴雨水可以沾染到他的黑衣。

黑色的衣訣在微風中顫動著。

他握著劍,面無表情的走向了道門的天道劍陣。

他的神情平靜無比近乎淡漠,而他的這個神情讓道門弟子們壓力更大,尤其是悟道院學生,面對那宛若魔神般的黑衣青年,面色蒼白如紙,心跳不停加速。

“王子劍,想要行刺聖女大人,就必須過我們這一關!”

一個悟道院學生似乎是為了給自己打氣,於是他這般叫喊起來。

四周一片寂靜,沒有旁人跟著他一起叫喊,王子劍也沒有說話。

道門弟子也好,其餘悟道院學生也好,竹林中的其他人也好,全部都靜靜的看著,站著,彷彿無人理會。

聽風竹林外的這片草地上,寂靜無聲。

那個悟道院學生尷尬的感受著這安靜的氣氛,突然有些後悔當這個出頭鳥。

尤其是他看到王子劍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神情更加蒼白。

王鶴無雙終於看不下去,他看著王子劍問道:“那個劍瘋子怎麼了?”

王子劍面無表情:“殺了。”

他當然沒有殺死朱明文,只是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出於某些婦人之仁的緣故,放過了那個性格堅毅又帶著幾分自己當年影子的少年。

所有人都是一愣,繼而吃驚的張大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劍閣的劍瘋子竟然死了?!

王鶴無雙和紙惜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們雖然在進入渝北墓之前意yin過劍瘋子會不會挑戰劍痴然後被殺死,可是真正知道那個傢伙死在了對方的手中,不免還是有些悲涼,這不是兔死狐悲,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惋惜和感嘆,和當初蕭憶死的時候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紙惜人問道:“你真殺了?”

王子劍沉默不語,算是預設。

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尤其是那些直面恐懼的悟道院學生,眼中的悚然相當明顯,腿肚子都開始打顫。

很多人都知道,這一次渝北墓之行將會是歷史上最為驚人的一次,無論是最初的青銅古船,到後來的滅生之靈,再到數萬裡永夜荒原深處歸來,一路上遭到刺殺無數的道門聖女,還是被劍痴斬殺的劍瘋子,這些訊息將會一波又一波的刺激著北海那些尚不知情的人的神經,並且成為人們茶餘飯後好幾個月甚至幾年十幾年內的談資。

而眼下,一個能夠殺死劍瘋子朱明文的王子劍,這道門有史以來表現的最弱小的天道劍陣,真的擋得住嗎?

劍閣部分不知道隱情的弟子們雙目猩紅,他們站在林間不敢出手,不敢冒頭,但是心中卻已經滿是殺機,充滿了為朱明文報仇的念頭,又不具備這個實力和膽氣,算是有心無力。

天道劍陣內的修道者們沉默一片,這些來自道門和悟道院的修行者心中一片冰冷,心想這劍痴連朱明文都殺了,他們又怎麼辦?一旦失敗,恐怕也是必死無疑嗎?

王子劍卻沒了繼續磨嘰的念頭。

他想殺誰就殺誰,何必與人多費口舌?

他握著黑鐵劍,慢慢舉起。

隨著他的這個動作,周天八方氣勢熊熊而起,殺意沖天直上九霄,四周的劍氣若深海裡的大片游魚環繞他靈巧飛舞,宛若他一個人,就是一個劍陣。

劍痴王子劍站在這裡,便足矣和這天道劍陣中的百人相抗衡!

這是何等的強大?

春秋四客站在聽風竹林內平靜的看著這一切,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冬客花臨水有一些猶豫不決,她和梓曉曉的關係不錯,只是眼下事關重大,她的三位師兄都不允許她出手相助。

春客北月是四人中的輩分最高的師兄,他平靜的看著這一幕,說道:“沒人攔得住這劍痴,虞紅衣必死無疑。”

夏客瀾柯武猶豫了一下說道:“若是大師兄在這裡,一定會出手相助,至少他絕對不會讓虞紅衣就這樣死去,死在宵小之輩的乘人之危中。”

這說的自然是帝子君不邪。

秋客竹有淚沒有說話。

冬客說道:“君師兄希望強大的對手,這樣才可以在修道之路上不寂寞,他就算與道門聖女是對手,恐怕也希望她能夠光明正大死在自己手裡,而不是這樣的死法。”

春客搖了搖頭:“那是大師兄的看法,也是大師兄的性格決定,可是若是論好壞,平心而論,多死一個,對於大師兄好處才多一些。”

秋客點了點頭,對此有幾分認同。

春客說道:“師妹,你也不用太緊張,以王子劍的實力必然能橫掃這些人,可是若是想要將所有人都一擊斃命未免太難了一些,你那朋友應該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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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臨水輕聲說道:“我也不是很擔心她,只是我在想,堂堂道門聖女,竟然要死在他人趁人之危,實在有些可惜遺憾。”

這的確是一件讓人可惜的事情,即便是對虞紅衣充滿殺意的春客北月,這一刻也都有幾分相同的感觸。

聽風竹林外,天道劍陣氣勢如虹,無數劍氣向著王子劍壓迫過去。

然而在王子劍眼中,這些劍氣不過烏合之眾,不過殘兵敗將,何足掛齒?

就算這些劍氣的數量再翻上一翻。

就算再密集一倍。

他也渾然不懼!

王子劍周遭劍氣若海。

無數劍氣,便是無數柄劍,隨著他的抬手舉劍,那些劍逐一浮現在了他的身邊。

劍氣縱橫肆意。

天上聚集成了一撥數百柄虛無劍氣,似大江東去,似劍河橫空。

劍海倒立,轟然而落,齊齊下墜。

如雨傾盆而至!

天道劍陣霎那間被撕碎。

包括王鶴無雙等人在內,所有人道門弟子,所有悟道院學生,全部吐血倒飛,失去再戰之力。

勝負不過眨眼見分曉,毫無懸念可言,卻讓所有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劍意便是如此,就是仙佛攔路,也一樣要摧枯拉朽!

這才是真正的劍道,這才是真正的劍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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