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牡丹廠長終於注意到了,其實他想不注意到都難,主要是何苦手上帶著兩隻手錶,太怪異了!

一隻是全鋼的上海手錶,另一只,就很是奇怪。

這只表用的是黑色牛皮錶帶,看上去比較柔軟,質感很好,錶殼則是黑色金屬材質,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看上去像是普通高階手錶。

但是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牡丹廠長發現這表用的居然是數顯!

數顯,怎麼可以,現在的手錶都是指標,怎麼可能數顯?!

牡丹廠長馬上湊上去仔細的看了看,只是一眼,他便疑惑了,因為展現在眼前的居然是一塊螢幕,小的讓人簡直不敢相信的螢幕。

莫非這就是液晶屏!

肯定是的!

牡丹廠長幾乎沒怎麼思考,很快就有了判斷!

“這就是液晶屏?”

“是的,這就是液晶屏,準確的來說是黑白液晶屏,彩色的液晶屏技術難度太大,目前還沒有試產。就連這個黑白屏,實驗室也只搞了幾塊,都在這裡了!目前還沒有做大的條件!”何苦說著,在褲子口袋裡摸索了起來。

“液晶屏能做這麼小?能戴在手上!”牡丹廠長驚愕的看著何苦手上的電子錶,彷彿在看什麼稀奇的東西一樣。

在他的認知當中,螢幕就是應該像大頭電視那麼大才對,畢竟熟悉的映象管成像還是需要一定空間的,就算是液晶,那應該也多少需要點吧?

“其實還能更薄,只是沒有必要了。”何苦一邊解釋著,一邊從口袋中摸出一塊電子錶,遞了過去,“這塊是專門給您留的,以後的新產品,咱們都應該先試用一下,如果發現什麼問題,也能第一時間解決!”

“送我的?!”牡丹廠長簡直激動壞了!

他琢磨著,如果何苦戴的是世界上第一塊電子錶,那麼他這個就是第二塊,至於楊廠長和聶小雅,那應該是第三、第四塊!

眾人都把玩了片刻電子錶,楊廠長好奇的問道:“成本是多少!”

“八塊錢!材料其實沒有多少錢,只是工藝比較費錢,實驗室的裝置損耗算進去之後,就是這價格。”何苦說著,想了想,又很快解釋道:“小批量生產的成本太高了,如果量多的話,可以將成本均攤到兩塊錢!如果技術徹底成熟了之後,甚至還可以更低,做到幾毛錢、幾分錢,但現階段基本不可能,就是這個價。”

“怎麼會這麼便宜?”牡丹廠長直接倒吸一口冷氣,雖然是很小的螢幕,但它也是螢幕啊!

“不能算便宜!”何苦搖了搖頭,不知道說些什麼,其實這已經很貴了,對比後世,這樣的小螢幕,幾毛錢絕對能拿到貨!

而現在的八塊錢等於後世的多少,可以做多少事,都不需要過多贅述。

不過,能在這個時候弄出來液晶屏就已經很不錯了,貴是貴了點,但意義很是深遠,畢竟種花獨一份。

不管是之後用這個做電子錶也好、MP3、手機也罷,螢幕和晶片這塊都是種花的獨門生意,壟斷生意,成本最終都會轉嫁出去的。

楊廠長看著手錶,很快發現已經到飯點了,“開飯了!走,一塊吃點喝點,兄弟單位來了,說什麼也不能虧了他們!”

何苦點點頭,對還在看錶的聶小雅喊了一聲,“走吧,小雅,吃點喝點去!”

等聶小雅回過神,三人帶著牡丹廠長直奔中部食堂。

牡丹廠的兄弟人員來之前,食堂就已經開始準備了,晚上的招待自然是很豐盛,天上飛的,海里遊的,地上跑的,應有盡有。

這可把兄弟單位來學習的職工看傻了,這個年頭,能給個雞蛋吃,就算是很隆重的招待了,加一隻雞,那就是極為盛大的招待。

而新廠這一桌,簡直比國宴還要奢侈,這讓牡丹廠的眾人受寵若驚。

別說是這收成不好的年景,就算是大豐收,也很少有人能擺出這一桌子。

老李和趙剛很快也來了,招待兄弟單位,兩個副廠長不來可不行。

何苦將電子錶發給趙剛、老李一人一塊,很快引起兩人的驚呼。

“神了!簡直是神了!咱老李這輩子沒有服過誰,但對你何總工,咱老李是真服,打仗雖然你比不上咱老李,但是論別的,咱老李比你差遠了!”李雲龍盯著電子錶,大大咧咧的誇讚著何苦,逗得眾人哭笑不得。

趙剛也忍不住讚歎一番,但很快,話鋒一轉,轉而說道:“據我所知,明天下午在上滬有一個摩托車博覽會,是全球的頂級摩托車展,我琢磨著要不要讓我們的摩托車,也參與進去?”

“還有這種事?小苦,你意下如何?”楊廠長愣住了,忍不住看了一樣何苦,等著何苦拿主意。

這種會展,肯定得是何苦去,不然到時候展示起來,其他人都說不出自己的摩托車好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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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吃著菜,看著眾人都不說話,忍不住打破了寂靜,“你們怎麼都不說話?這可是長臉的好機會,你們不去,咱老李可去了啊!”

“那就去參加下?”楊廠長也是躍躍欲試。

何苦鄭重的點點頭,道:“要不咱們明天都去?晚上讓華老做一塊大點的液晶屏,裝到摩托上,時速和時間什麼的,都可以在摩托車螢幕上顯示!”

“這個主意好!就這麼說好了,明天讓那幫老外看看,什麼是國貨!”趙剛聞言,馬上拍手叫好!

液晶屏這個東西,甭管實用不實用,反正加上去科技感十足,配合新廠摩托車超前的外觀,肯定能在展覽會上佔據一席之地。

到時候去了,肯定能長臉...

“大家都吃,來,老李咱倆走一個!”

....

就在何苦這邊食全酒美的時候,還有人慘兮兮的,甚是可憐。

棒梗昨天被人胖揍了一頓,到現在他還在床上躺著,摸了摸小鳥,心裡簡直憋屈的要死。

雖然已經將近過去二十四個小時了,然而鳥到現在還沒有消腫,尿尿都尿不出去。

而且他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新廠那麼大,糧食那麼多,他們家吃一點怎麼了?

況且,這飯菜本來就是送給人吃的,憑什麼不讓他們家吃?

按理說他們家幫著廠裡解決了剩菜剩飯問題,廠裡還應該要謝謝他才對。

結果廠裡忘恩負義,非但沒謝,反而還讓保衛科把他們的家屬卡給收了。

以前有這個卡還能進廠吃點喝點,現在沒有了,連大門都進不去。

加上昨晚有人故意看他不爽,整他,讓他鳥腫起來,棒梗就越想越氣,忍不住在心裡把新廠罵了一百遍。

眼看到了飯點了,秦淮茹端來一小盆玉米糊糊,就這還要一家人分著吃。

幾乎只是剛剛上桌,這一盆玉米糊糊就被一掃而空,一人一碗都裝不滿。

轉著圈喝完這玉米糊糊,棒梗意猶未盡的道:“媽,咱們家不是賣爆米花賺到錢了?怎麼還是這麼點東西?再怎麼著,咱家也不能比新廠那幫人吃的差吧?”

秦淮茹將碗裡的玉米糊糊分給棒梗一半,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唉,媽明天想想辦法,咱們家現在都是農村戶口,之前媽還能吃廠裡的定量,現在沒了工作,咱們家就都沒了定量,現在能有這點玉米糊糊吃,就已經算很不錯了!”

棒梗若有所思,但很快就只顧著吃,什麼也沒有聽進去。

沒過多久,棒梗又將秦淮茹給的玉米糊糊吃完了,他忍不住舔舔嘴,道:“媽,咱家一天能賺三四塊錢,以前買的人多的時候,一天更是賺十來塊,這樣算下來都比新廠的職工賺得多了,就應該吃好點!明天要不我去鴿子市轉轉?”

“哥,要不我給你分點!槐花吃不完!鴿子市聽人家說老貴了!”槐花說著,就將自己的碗端到棒梗那邊,她知道哥哥沒有吃飽,但也知道秦淮茹的難處。

棒梗聽了,貪婪的看著槐花的小碗,忍不住伸手去接,“那感情好!我就不客氣了!哥以後有好東西肯定給你!”

“不行!”秦淮茹趕忙制止,訓斥著槐花,“你碗裡才多大點東西?給你哥分點,你還能吃得飽嗎?”

棒梗頗為無奈的道:“害,媽,我出去溜達溜達,你們先吃!”

出了門,難免看到新廠,若是其他人看,只會震撼。

即便是天色暗了下來,廠區內也是燈火通明,飛機場還在起落飛機,這種廠,在這個時候是極少的。

然而棒梗看,那是越看越氣,越想越氣。

他氣傻柱,為什麼不給他們家帶飯,要是帶飯的話,他們家豈不是就都能吃飽了?

反正房子也給他們家住了,好人做到底,帶帶飯怎麼了?

他氣何苦,都是因為何苦,他奶奶才被關進去的,他母親才丟的工作,要是沒有何苦,他們一家現在在新廠活的好著呢!

食堂的剩飯剩菜,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吃,就不用像是現在一樣玩小手段,辦假的家屬證了!

他更氣昨天那些把他們家指出來的人,要是那些人沒有那麼多事,他們家今天還能在新廠吃飯,就不需要像現在一樣餓肚子了!

要是那些人不指出來自己,自己也不用和他鬥嘴,也就不用挨收拾了!

棒梗一路上,如此想著,簡直要把自己氣炸了!

他恨傻柱、何苦、新廠的全體職工!

下一刻,棒梗惡從膽邊生,直接憤怒的舉起手,對著頭頂的‘燈泡’重重的發誓,“我棒梗必須要復仇,我棒梗是強者,強者無需畏手畏腳,強者無所畏懼!”

冷靜下來,棒梗坐在新廠的圍牆旁邊,想了想,若是直接去收拾何玉柱,他打不過,沒辦法,傻柱太能打了。

要是去找何苦的話,倒是有機會,棒梗感覺何苦戰鬥力不咋地,那一副帥氣逼人、斯斯文文的樣子,看著就好欺負。

但是,何苦身邊往往都跟著很多人,不管棒梗那次見到他,何苦旁邊都是熙熙攘攘一大堆人圍著,實在是不好下手。

不過,很快,棒梗就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

說起來,這個主意還是傻柱第一個想出來的。

當初傻柱卸掉三大爺的車軲轆,就給了棒梗很大的啟發!

不過想了想,棒梗發現,傻柱根本就沒有腳踏車,這就更不要說車軲轆,看來傻柱暫時無法報復了!

何苦倒是有車軲轆,但是何苦的車是紅旗車,都是停在最顯眼的位置,很多人閒著的時候都去看看,很難下手。

這就讓棒梗有些難受,轉來轉去,他發現自己誰也報復不了!

猶豫再三,棒梗覺得也不能這麼算了,他記得廠裡腳踏車停車亭裡面有不少腳踏車,雖然不知道是誰的,但應該都是廠裡職工的!

只要是廠裡職工的,棒梗就覺得有必要出手。

下一刻,棒梗偷偷摸摸去傻柱的廚房,取出上次傻柱用過的扳手,準備翻牆頭進了新廠。

“棒梗,你拿著傻柱的扳手幹嘛去?”這時,秦淮茹剛好出來洗碗,看到了棒梗。

“媽!傻叔讓我給他送個扳手,我去去就回!”

棒梗說著,轉頭就走,秦淮茹也沒有懷疑。

片刻後,棒梗找了個靠著樹的地方翻牆頭進了新廠!

要是尋常時候,他剛進去肯定就會被看到,但是,現在都在吃完飯,巡邏的人手較少,而且跳下來也只是一瞬間的畫面,棒梗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被人發現!

進了廠,棒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扳手藏在褲襠裡,惡狠狠的看著停車亭說道:“你們不是敢偷襲、暗算我棒爺嗎?那我就卸掉你們廠裡一人一個人車軲轆!”

說完,棒梗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壞笑。

他彷彿已經看到新廠職工氣急敗壞的樣子了!

一想到這裡,他就開心的不得了!

“站住!”

正在棒梗得意洋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呵,差點把棒梗的魂都給嚇丟了。

回過頭一看,棒梗發現居然是昨天那個幫他找兇手的保衛科值班人員。

這個人還以為他是廠裡職工的家屬,他也沒有否認。

看見是個熟人,棒梗馬上說道:“叔叔,您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又有人要收拾我!”

值班人員走過來,上下打量棒梗,疑惑的問道:“都這個點了,你怎麼還在這裡溜達?不怕昨天那幫人還走揍你啊!”

桄榔!

一聲金屬掉落的聲音想起,棒梗褲襠裡的扳手掉了出來。

棒梗急中生智,尷尬的摸摸頭,咳嗽一聲說道:“叔叔,我就是想找那幫人呢!您看我傢伙都準備好了!今天要是誰敢打我,我就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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