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白日的魔香
愈史郎失敗了嗎？
科爾森心裡一驚，視線順著芭比飛出的方向看去——房屋的另一邊，芭比和愈史郎的身體堆疊在一起，躺倒在撞破的牆壁殘骸下。
“去死！”
矢琶羽發出怒吼，掌心的眼睛閉合間迸發出紅潔之箭。
藉助符咒的力量，科爾森看得清清楚楚。
但他深知自己只是普通人，又斷了一隻手，身體平衡難以保持，是萬萬不可能像愈史郎或芭比那樣躲閃掉的。
故此，也不躲閃，拔槍射擊。
“砰砰砰……”
經由神盾局科學部改造過的槍械，在射速上有了極大提升，使得科爾森得以在紅潔之箭射來之前將擴大容量的彈匣打空。
但這一次，子彈還在半途，就被紅潔之箭裹挾，調轉方向朝科爾森飛去。
“噗噗噗……”
子彈射在身上，濺起朵朵血花。
接著，紅潔之箭穿胸，帶著科爾森飛起，狠狠撞在房屋另一頭的牆上。
“砰！”
科爾森從牆上掉落，咳血不止。
紅潔之箭沒有實體，故此不能直接造成傷害，所以他還沒死，更沒有昏迷，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能讓他暫時保持著清醒，希望他能做些什麼自救。
但被撞散架一樣的身體卻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只能一點點的感受著生命一點點逝去。
愈史郎掙扎著站起身來，眸光森然的望著矢琶羽。
他不是矢琶羽的對手。
即便能隱身，能在近戰中佔據便宜，也不是對手。
他的血鬼術始終只是個輔助技能，短時間打個措手不及還行。但時間久了，對面就會漸漸適應與看不見的敵人戰鬥，然後逆轉局面。
可偏偏鬼的恢復力超強，短時間內根本分不出勝負，所以他不是對手。
“竟然被逼到這種地步……”
矢琶羽似乎對這樣的勝利很不滿意，低沉的自語：“身為十二鬼月，被一個不知道哪裡的鬼和兩個普通人類逼到這種程度，要是被那位大人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所以一定要將逃脫者的腦袋帶回去，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位大人息怒！”
朱紗丸悶哼的說道。
“說的沒錯！”
兩鬼說著，將目光投向手術室的大門——穿著五彩樹葉與花朵紋飾，彩色為底的和服的溫婉女子靜靜而立。
面對這種絕對不利的局面，珠世依舊神色淡然，舉止典雅，似乎一點也不為之著急。
“十二鬼月的兩位……”
珠世看著矢琶羽和朱紗丸，淡然說道：“請讓我問你們一件事，你們知道鬼舞辻的真實身份嗎？”
“啊……你要說什麼！？”
矢琶羽和朱紗丸大吃一驚，神情變得有些慌張。
“那個男人……只是個膽小鬼，一直在害怕著什麼。”
“閉嘴！你快給我閉嘴！”
兩鬼更慌了，矢琶羽更是不由自主的倒退，令躺在廢墟中虛弱不堪的芭比和科爾森都忍不住產生了好奇。
那個鬼舞辻，到底還是誰？
為什麼僅僅是提起他的名字，就讓這兩個兇殘的鬼如此害怕？
“你們知道鬼為什麼不能集體行動的理由嗎？”
珠世無視兩鬼的慌亂，繼續說道：“鬼會同類相殘的理由……那是他防止鬼聚集起來襲擊自己的措施，你們是被刻意安排成那樣的。”
“閉嘴！閉嘴！閉嘴……”
矢琶羽搖晃著腦袋，怒斥似的反駁，“你給我閉嘴，那位大人才不是那種小人物，鬼舞辻大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你們能想象的，他……”
話戛然而止。
舉止淡雅的女人揚起左臂，袖籠挽起的潔白玉臂上，殷紅流淌，散發著異樣芬香。
——惑血·白日的魔香。
會令吸入的人大腦機能下降，再也無法說謊與保密。
直白一點，就是降智。
這就是珠世的血鬼術。
“你說出他的名字了啊！詛咒要發作了！”
珠世面無表情，語氣淡然，似乎什麼都不能讓她心情產生波動一般。
“矢琶羽……”
朱紗丸神色驚恐的看著同伴，渾身顫抖，聲音都變得哆哆嗦嗦的。
而矢琶羽則是臉色煞白。
下一秒，他轉身向外跑去，一邊跑，一邊高舉雙手，對天大喊：“請原諒我！請原諒我！請原諒我！拜託了，請原諒我！”
步伐漸漸緩慢，最後痛苦的跪倒。
矢琶羽的皮膚呈現出充血淤積狀態，好似有人在不斷向他體內充氣一樣，膚色越來越深。
體內似乎孕育著什麼，就要生出。
漸漸的，漸漸的……
“噗噗噗噗……”
數只皮膚粗糙，佈滿傷痕的巨大手臂從身體中破體而出，抓著他的頭顱、四肢，猛地一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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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猶如西瓜爆裂一般，整個人瞬間變成了一攤肉泥。那斬斷腦袋也能快速癒合的恢復能力，就彷彿不存在一樣，沒有生效。
見到這一幕，本來意識都已經模糊的科爾森和芭比兩人瞬間清醒過來，目瞪口呆。
這尼瑪，太哈人了！
珠世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忍不住輕嘆。
愈史郎憐憫的看了眼矢琶羽的屍體，最後把目光放到呆住的朱紗丸身上，分析道：“因為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分解毒素上，在大腦機能下降後，已經無暇注意到其它事情，反而逃過一劫……”
說著，他想起矢琶羽說出鬼舞辻名字時，朱紗丸的反應，繼續道：“但在那種情況下，還本能的對鬼舞辻產生反應，作為無慘的鬼，你們太可悲了。”
一般而言，鬼與鬼之間的戰鬥不會有結果。因為無法給予對方致命傷。
但被鬼舞辻無慘轉化的鬼，體內就會殘留下他的細胞。
這種細胞可以對鬼的細胞造成破壞，距離近的話，甚至就讀取思想，感應到位置，遠距離心靈傳話，活脫脫的傀儡一個。
“可悲嗎？”
朱紗丸低垂下頭，喃喃自語：“竟然死了一個十二鬼月，這下就算拿回逃脫者的頭顱，也無法平息那位大人的怒火……”
隨著低沉冰冷的話語傳出，朱紗丸緩緩站起身來，陷入肌肉中的子彈一顆顆被擠了出來。
愈史郎下意識的擋在珠世身前，緊張的神情中帶著幾分不敢置信。
科爾森與芭比則是剛剛放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
就連珠世都微微張開了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