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內心的爭鬥
紐約，曼哈頓。
20街區。
某醫院。
斯特蘭奇正在為一名客戶做手術。
這名客戶是一大集團公司老總的父親，得了腦細血管堵塞的病，需要進行精密手術進行切除、修改。
手術進行的關鍵時刻。
一道冥冥中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
斯特蘭奇一怔，手上動作頓住了。
他從未聽過這種語言，卻莫名的能聽懂這是什麼意思。
但是，聽懂歸聽懂。
卻感到莫名其妙。
世界末日、求救、救世主……
這什麼跟什麼啊？
“史蒂芬！”
“史蒂芬！”
“史蒂芬！”
最後明顯拉高的聲音喚醒了斯特蘭奇。
他猛地回過神來，歉意的看向其他幾名護士和助手，道：“抱歉，可能是之前沒休息好，剛剛有點走神了。”
“這是能走神的時候嗎？”
他的助手不敢置信的看著斯特蘭奇，道：“史蒂芬先生，你，你……殺死了這位病人！”
“什麼！？”
斯特蘭奇心裡一驚，猛地低頭看去。
只見手術刀正透過斷裂的血管，刺入大腦之中。
而心電圖上，一片平坦。
……
類似的事發生在宇宙各地。
擁有潛力無限或特殊能力的人們都聽到了世界的呼救。
他們都能聽懂世界的呼救。
但有的人不明白怎麼回事，滿臉茫然。有的大概猜測到了什麼，滿臉凝重或滿不在乎。
但大多數人都知道，起風了。
這個宇宙，要熱鬧起來了。
……
摩納哥。
某五星酒店。
顧青坐在窗臺上，右手託腮，怔怔的看著外面。
片刻後，他回過神來，深深的嘆息：“我真是沒想到，世界會向我求救。”
剛剛，他聽到了冥冥中的聲音。
那是來自現實與非現實之間，人類絕對無法理解的聲音。
但顧青卻理解了。
只因為發出聲音的主人希望他能理解。
最多五年，世界就會迎來毀滅。
感知到這一切的世界，向它認為有可能拯救世界的“存在”發出求救。
顧青，就是其中之一。
或許，大家覺得才剛剛達到C級的顧青太弱了，根本沒有拯救世界的可能。
但這並不難理解……
想要拯救世界，就需要強大的力量。
而顧青卻只是個剛到C級的弱渣。
但這世上可以變強的方法太多了，若是世界本身想讓你變強，那太容易了，比系統強化不知簡單、快速多少萬倍。
所以，選擇救世主的標準並非力量。
而是潛質……比如無畏的心、高潔的品格、特殊的能力之類的玩意。
顧青雖然力量不夠，卻展現出了先知一般未卜先知的能力——雖然這都是前世看電影、從系統出品的漫畫書及和人偶串通一氣，自導自演的戲碼。
但外人並不知曉。
在外人看來，顧青雖然力量並不太強，卻擁有先知一般的睿智。
遇事總能未卜先知，事先看到未來。
這樣的能力，比起力量更受青睞。
因此，他被世界認為是有可能拯救世界的人，也很正常。
但是……
“我並不想拯救世界。”
顧青默默的掏出香菸點上，吞雲吐霧起來，濃厚的尼古丁使得腦子異常清晰。
世界毀滅……
這並非人類認知中的環境遭到破壞，使得人類無法生存的毀滅，而是世界本身都將消亡的那種……能做到這種事的，無論是自然演變的災害還是人為導致，那都是多元級別的存在。
面對這樣的存在，哪怕有世界相助，也是十死一生。
並且，宇宙毀滅的原因不難猜測。
這個世界時從muc宇宙分裂出來的平行世界，分叉點則是自己這個穿越者。
兩個世界的分支點在於自己的行為。
而自己可能造成世界毀滅的行為，也只有西索恩了。
因為自己的操作，讓一名吸血鬼向黑暗神書祈禱，引來這位古神的一絲意志降臨，最終卻被惡靈騎士拖進了未知緯度……
雖然當初想著禍水東引，讓惡靈騎士和墨菲斯托來背鍋，但也明白，這只不過是幻想罷了。
西索恩是黑於世界樹體系下誕生的二代神明，是冥神兼黑魔法之神，也是猩紅女巫旺達的力量源頭，是多元宇宙僅存的四位混沌古神之一。
他雖不是永恆這樣的抽象實體神，但在漫長的歲月中，他汲取了無盡的力量與權柄，成為了某種宇宙負面向的概念。
他的毀滅行為成為了自然規律的一環，是正義，即便是自詡正義的神明們也不能對他制裁。
擁有這樣地位的他，脾氣也不好。
他看誰不順眼或心情不好，就會毀滅眼前所見到的一切。
地位如此高貴，實力如此強大，性格又如此惡劣的西索恩……無論從哪個角度來判斷，他都不可能放過這個讓讓他遭受大辱的地方。
倒不如說，他五年後才來，已經大大出乎意料了。
顧青以為最多兩年就會趕到。
畢竟，即便是在實力跨度超大的多元宇宙級別中，西索恩也是個狠角色。
就算身處不同的多元宇宙，需要跨越眾多宇宙而來，也不會花太長時間。
面對這樣的傢伙，根本沒有勝算。
顧青也從未想過對抗他。
時間太短了，不足以獲得對抗他的力量。
就算兩年變成了五年，也是一樣。
他現在太弱小了。
即便算上所有人偶，也只侷限於某個城市，距離多元宇宙的級別太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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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打算是逃離宇宙。
逃離方法有很多。
一是靠系統……前面也有說過。
雖然系統的主要功能是抽獎，但實際上是個萬能系統，只要祈願值足夠，基本上什麼事都能辦到。
不同的是，收費多少的問題罷了。
除了抽獎外，其餘功能都太消耗祈願值了，根本不划算。
顧青原本的打算是留下一筆可以離開這個宇宙的祈願值作為保底，然後尋找其他方法……
比如異常時間管理局或空間寶石。
空間寶石自不必多說。
它所具備的能量足以將人傳送到相鄰的平行世界裡去。空間寶石現在在神盾局手裡，想要弄到手，還是很簡單的。
而異常時間管理局……
因為系統的關係，異常時間管理局無法偵測到這個世界的時間線已經脫離了所謂的「神聖時間線」，所以一直沒有動作。
但只要取消系統對時間線的遮蔽，異常時間管理局就會第一時間發現，並派人來抓捕導致時間異常的「時間犯」們和裁剪走歪了的時間線。
而顧青便可以趁機反攻入異常時間管理局，從量子領域進入其他世界。
當然，去找漢克·皮姆也行。
他發明的皮姆粒子穿梭技術，足以支撐人們進入量子領域……只要將黃蜂女的下落告訴他，他自己就會努力的去研發相應技術。
咳咳，有點扯遠了。
總之，要逃離宇宙的方法多的是。
顧青沒有理由留下來與西索恩死磕。
但是，危機與機遇並存。
世界感知到了危險，並向全宇宙有可能拯救世界的人發出了求救聲。
為了挑選出真正的救世主。
大宇宙意志會運轉天命，讓一眾救世主候選碰撞，最終選拔出真正的救世主。
在這個過程中，有無數好處降臨。
只要是參與者，都能獲得無盡好處。
甚至，最終的勝者「救世主」，會一具躍升為單體宇宙神明。
還是最為巔峰的那種。
這樣的誘惑，顧青很難說不心動。
但他同樣很清楚：不談成為救世主後要面對的西索恩，就算是在救世主之爭中，他也很難勝出。
一個宇宙太大了，具有潛力的傢伙也太多了。要與整個宇宙中的天選之子競爭，實在太難太難了。
“……我有系統，只要按部就班的來，就遲早能成長起來，沒必要去冒險。”
顧青微微沉吟後，做出決定。
隨後，狠狠松了口氣。
人的慾望會在鉅額利益面前使腦袋發熱，從而忽視伴隨著的巨大風險做出極為不理智的事來。
顧青也是糾結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
不過……
“胸口好難受！”
顧青扶著胸口，眸光靜靜的看著夾在指間燃燒的香菸，內心依舊十分糾結。
他知道這是為什麼。
雖然這是從規避風險上最為理智的決定，但從另一層方面來說，也是在逃避。
逃避西索恩的偉力。
逃避與宇宙中最具有潛力的天選之子們的競爭。
西索恩就算了。
兩者之間的差距太過龐大。
但他也是被世界認可的救世主候選人，是這個宇宙的天選之子……
雖然這是欺騙得來的身份。
但能騙過世界本身，那也是一種才能。
同為救世主候補，卻沒有與之競爭獲勝的信心，甚至連與之競爭的勇氣都沒有，即便用「這是智者的決策」之類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也無法令內心真正信服。
不甘，不服！
這是人之常情。
大家都是救世主候補，為什麼勝者就不能是自己？
自己擁有系統，擁有情報優勢，這樣的自己都沒有信心取勝……那自己真的能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嗎？
顧青心中不斷質疑剛剛做出的決定，甚至隱隱產生了一股預感：如果這次自己真的逃避了，那以後都不可能真正問鼎強者之列。
他一直沒有強化自己，而是召喚人偶，除了想在超自然成為日常之前容易賺取祈願值時多賺一點外，更多的想法也是用祈願值強化自己不划算。
消費相同的點數強化自己，卻能召喚更多同等級的人偶消費差距不談……在漫威宇宙這個外掛滿天飛的世界裡，有的人喝了一瓶藥劑就能獲得百萬恆星之力，有的人睡一覺就莫名其妙成為大神……
在這種機遇滿天飛的世界裡，依靠系統強化實在太慢，太不划算了。
應該去尋找這些機遇才對。
可是，現在機遇來裡。
他卻退縮了。
因為機遇伴隨著風險，而他不敢承擔。
這次是這樣，下次難道就不會嗎？
這樣想一套，做的卻是另一套。
這樣的自己，真能按照設想的那樣踏上世界之巔嗎？
但是，雖然有這樣的想法。
但另一方面，理智又告訴他：這都是感性，是不甘示弱的心所產生的想法，毫無依據可言，真實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
自己有系統，可以無視邏輯與道理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只要按部就班下去，就可以變強。
所以，逃避這次救世主之爭就無法問鼎真正強者之列，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那些想法是無謂的。
但是，真的是無謂的嗎？
真的只是感性下產生的想法嗎？
要知道，這並非原來的普通世界。
蜘蛛感應、超直覺一類的東西並不少見，由感官上產生的資訊也不一定就是錯誤的。
所以……
“啪！”
顧青雙手在臉上重重拍了下。
頓時，混亂的腦子清醒過來。
他深吸了口煙，冷靜道：“智者不會做出錯誤的選擇，但他永遠無法打破題目。而愚者雖然經常錯誤，卻能創造奇蹟。
但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我既不是智者，也不是愚者。
只是個有了外掛的普通人。
所以，智者與愚者的選擇都不適合我。
做普通人會做的選擇就好了。
做兩手準備，再靜觀其變！”
……
戰神廣場。
隨著採訪直播放出，這裡的人越來越多了。
大家都屏息凝神的等待著。
等待太陽從天邊出來。
但是，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漸漸的，有人堅持不住，席地而坐；有人閒不住，八卦聊了起來。
一些人聞到商機，推來餐車。
於是，原本十分嚴肅的畫面變得輕鬆起來。
大家吃著漢堡小吃，有說有笑的。
而電視機前，更多的人則是無語。
弗拉德三世接受完一輪採訪後就什麼都不說了。
電臺記者也只好把鏡頭給了其他人。
一開始還能採訪一些觀眾感受或之前他們錯過的場面。
但現在，也只能拍拍這種彷彿旅遊的畫面了。
我他麼半夜三更的就看你們玩耍？
我有病吧！
但是，出於對天亮後，這些屍體是否會對陽光有反應的好奇，大多數人還是堅守在電視機前。
唯有弗拉德三世面容不變，在塔上持槍而立。
就這樣，時間流逝。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一縷陽光照射到廣場上時，人們短暫的愣了下。
旋即反應過來似的，看向廣場中央。
槍林林立的中央，六具屍體一點點化作灰燼，隨風而逝。
“竟然真的是吸血鬼！？”
人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雖然從昨晚那非人的戰鬥和弗拉德三世的態度上，他們心裡多少有些相信並做好了準備。
但當傳說走進現實並得到證實時，便代表著長久以來的觀念被打破，一時間難以接受也很正常。
“看到了吧！”
弗拉德三世洪亮的聲音在廣場上傳蕩，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
“吸血鬼是存在的。
他們就隱藏在人類之中，在暗中窺視著人類的鮮血，宛若蛀蟲。
作為瓦拉幾亞的王。
作為弗拉德三世，我必須殺光時間所有吸血鬼，才能挽回自己的聲譽。
作為一名人類英靈，我也有義務清除人類之敵。
我在此宣言，並非炫耀什麼。
而是人類社會當中的一些高層，因無法忍受長生的誘惑而與吸血鬼勾結，他們會聯合吸血鬼，動用人類的力量來阻止我，殺死我。
故此，吾在此邀請爾等……”
說到這裡，弗拉德三世頓了頓，望向天上的電臺直升機們，繼續道：“我希望你們能作為記錄官與吾隨行，就像這次直播一樣記錄下這場剿滅吸血鬼的戰爭！
這樣，若有人類內奸幫助吸血鬼，也必然會暴露在大眾視野之下，以免吾被潑灑髒水！”
“噢噢！！！”
廣場上，歡呼一片。
弗拉德三世的嘴角微微揚起。
他能感受到，傳說進一步的修正了。
……
“媽惹法克！”
前往羅馬尼亞的飛機上。
正看著直播的尼克·弗瑞重重的揮拳砸在扶手上，嘴裡更是自然而然的溜出那句經典名言。
“狀況變糟糕了。”
託尼右手扶額，頭痛道：“如果有幾十家電視臺在現場直播，那我們就沒辦法支援德古拉了。”
“說的沒錯。”
羅德上校說道：“要是你們被拍到幫助吸血鬼，那以後復仇者身上都會被打上人奸的標籤。別說正常的英雄活動了，不被當做恐怖分子通緝都要謝天謝地了。”
“不用別人說，看了弗拉德三世的演說後，我自己也覺得這次行動是人奸行為。”緹娜小聲嘀咕道。
“他對人心很瞭解。”
傑諾斯評價道：“雖然是誤打誤撞，卻十分有效的限制了你們。”
“只能說不愧是做過國王的人。”
弗瑞嘆氣道：“而弗拉德三世不僅僅是國王，還是在歷史上留下濃重筆墨的大人物，各方面都不能小瞧。”
“那還繼續嗎？”
傑諾斯看了過來。
“繼續，無論如何都不能坐視不管。”
弗瑞說著看向託尼，繼續道：“打起來之前遮蔽戰場訊號，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在那些電臺直升機上做些手腳，讓他們來不來。
保險一點的話，還可以包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