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收服申公豹

卻說哪吒故作在東海洗澡的情由，拿混天綾搓背，沾水時故意使勁攪動。

這混天綾的威能又豈同兒戲，整個東海霎時間被映得一片通紅，擺一擺海底晃動，搖一搖震撼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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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之中震顫不休，盤在盤龍柱上的敖廣和諸多龍族，只覺莫名其妙。

這震動對他們倒是沒什麼影響，也不是海底煉獄的妖魔有什麼異動，他們倒也不想多管。

如今這個時代可還沒有什麼水晶宮，龍族居住的地方乃是海底煉獄。

龍族自龍鳳大劫之後，便被道祖勒令於四海海底煉獄鎮壓妖魔，至今已不知多少年歲。

正在海底跟隨申公豹學藝的敖丙也吃了一驚，停下動作，收起一雙玄冰錘，對申公豹問道：“師尊，這是怎麼回事？”

申公豹正自仰望著上方若有所思，好熟悉的法寶氣息……

片刻之後，他忽然目光一凝，驚疑不定的道：“是混……混……混……天綾，莫非是那死……死……胖子找來了？”

每次聽申公豹說話，敖丙都莫名有種難受的感覺，好在靈珠的天性，讓他極有耐性，這才能心平氣和的聽他說話。

說來也是奇葩，申公豹好歹是個修煉有成的玄門正宗，竟然會有結巴的毛病。

敖丙滿頭霧水的問道：“師尊，什麼死胖子？”

申公豹目光幾經閃爍，對敖丙道：“徒兒，你派巡海……夜……夜……”

敖丙心領神會的介面道：“師尊是想讓徒兒，派巡海夜叉去檢視是怎麼回事嗎？”

申公豹點頭道：“對，你先不……要露面，弄清情……情……況後再作計……計較。”

敖丙頷首道：“是，徒兒這就去。”

……

海面上，哪吒依舊用混天綾攪動著海水，然後提起來搓身。

李飛卻是使了個隱身法隱在一旁，他怕有旁人在場，申公豹和敖丙不敢現身。

畢竟掉包靈珠和魔丸這事，是申公豹揹著元始天尊幹的，他也不敢暴露。

他的打算是先把敖丙培養起來，然後再去陳塘關滅口。

等到哪吒被天劫咒毀滅，到時候木已成舟，靈珠已經是敖丙，想必元始天尊也不至於為此事處罰他。

反而會因為他把靈珠培養得好，讓他成為最後一名金仙。

卻說巡海夜叉李艮，帶著幾名蝦兵蟹將，奉命上來檢視。

出得海面一看，只見一小兒正用紅羅帕蘸水洗澡，那紅羅帕也不知是什麼寶貝，一片光華燦爛，將海水都映紅。

李艮大喝道：“那小孩，你是拿著什麼東西在作怪？把水都給映紅了，還讓海底震動，驚擾了龍王爺，你吃罪得起嗎？”

哪吒回頭一看，見來者面如藍靛，發似珠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說話又這麼衝，一看就知道不是另一半靈珠。

他兩眼頓時就是一咪，臉上浮起一絲獰笑，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道：“你這畜生又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會說人話。”

李艮聞言勃然大怒，氣的哇呀呀叫道：“我乃東海巡海夜叉，你敢罵我是畜生？混賬東西，且吃我一斧。”

說完腳在水面一踏，轟隆一聲竟炸起一片水花，李艮縱身而起，手中大斧對著哪吒腦門便是一記豎噼。

看這作態，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若哪吒只是個普通小孩，唯一的結果就是被噼成兩半。

不過話說回來，普通小孩也不可能因為在海邊洗個澡，就驚動巡海夜叉。

更不可能在看到他後，不僅沒有嚇得屁滾尿流，反而出言不遜。

不過那都不重要，今天本來就是來找事的，一會兒連東海龍太子都要殺，區區一個巡海夜叉又算得了什麼？

想到此，哪吒滿臉無所謂的摘下戴在手腕上的金手鐲，對著李艮一拋。

那金手鐲一離手，便立刻變大，化作一個金剛圈，對著李艮腦門就砸了過去。

那金剛圈正是本應用來禁錮哪吒魔性的乾坤圈，威力無比，且速度也快若閃電，幾乎是一閃即逝。

李艮哪裡反應得過來，當即被乾坤圈不偏不倚的砸在腦袋上。

李艮的腦袋，便如被子彈射中的西瓜，瞬時彭的一聲爆裂開來，無頭屍身就此跌落入海。

跟著李艮出來的蝦兵蟹將見此一幕，嚇得一個勐子就扎進了海里，速度極快的往海底逃去。

“什麼狗屁巡海夜叉，菜雞一個而已，髒了我的乾坤圈。”

哪吒一邊滴咕，一邊回頭看了看之前李飛所站的地方，咧嘴一笑，他知道師尊還在那。

既然師尊沒有阻止，那就代表他殺得對。

卻說那幾名蝦兵蟹將回到海底，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申公豹和敖丙說了。

這事兒連敖丙都十分生氣，李艮只是喝止那小孩攪動東海，對方卻開口就罵人家畜生。

最後更是悍然逞兇，如此嗜殺成性，定然不是什麼好人。

而且能輕易打殺巡海夜叉，那顯然絕不會是什麼尋常人類小孩。

蝦兵蟹將在彙報時，自然不會說自家首領的不是。

他們提也沒提李艮打算出手殺人的事，只說李艮想教訓教訓那小孩，結果就被打殺了。

敖丙皺眉對申公豹道：“師尊，如此惡賊絕不能姑息，徒兒想親自去看看，正好驗證驗證徒兒這一年來所學。”

申公豹正色對那蝦兵問道：“你確定對……對方只有一……一……個小孩？”

蝦兵篤定的道：“小的確定，就那一個小孩，附近沒別的什麼人。”

申公豹點了點頭，對敖丙道：“好吧，為師帶……帶你一塊兒去。”

他已經明白對方是誰，一個看上去只有兩三歲的小孩，卻身懷混天綾和乾坤圈。

若那小子不是魔丸降世，申公豹敢倒立吃翔。

只有他一個人，看來太乙不在他身邊，那可真是再好不過。

之前就是因為太乙真人在陳塘關，他一直不敢對魔丸下手，甚至連陳塘關都不敢去，生怕被太乙知道是他調的包。

這下可謂是對方自己送上門來，若不把握住，以後還上哪去找這麼好的機會？

當下敖丙便跟著申公豹，往海面而去。

待上到海面，果見離岸不遠處的一塊暗礁上，站著一個身高不過兩尺出頭，還沒有敖丙腿高的小孩。

在敖丙出來的瞬間，哪吒就已經認出他的身份。

無他，只因他額頭上，有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只是方向相反，顏色為淺藍的印記。

他的目光開始變得危險。

敖丙也是滿臉不善的望著他道：“就是你打死了李艮？”

哪吒咧嘴笑道：“我只是打死了個畜生，誰知道他姓甚名誰？怎麼著，你要給他出頭？”

敖丙心下微怒，道：“放肆，李艮乃是東海龍王欽點巡海夜叉，你不僅將他打死，還敢出言不遜，真是無法無天。”

哪吒撇嘴道：“嘁，我在這洗澡關他屁事，他一上來就說我作怪，還拿東海龍王壓我，更想拿斧子噼我，結果被我反殺，怪得誰來？”

敖丙愣了一愣，反問道：“他想拿斧子噼你？”

一旁的申公豹見狀大氣，都這樣了敖丙還在廢話，自家麾下將領被殺，對方句句話帶著挑釁之意，你還打算跟別人講講道理不成？

是以他沒好氣的喝道：“徒兒少廢……廢話，他攪……亂龍宮在先，打殺巡……巡……海夜叉在後，罪無可恕，趕緊殺……殺……”

申公豹話未說完，卻被就此打斷。

哪吒認真的望著敖丙，道：“看來我師尊說得沒錯，以你的性格，真的成不了什麼事，你還是歸於我身，重新與我合為一體吧！”

敖丙確實正得有些過了頭，這種情況下，無論事實如何，他都該先將哪吒拿下，然後再來計較來龍去脈。

若換了哪吒是他，早在對方說完第一句的時候，就已經抄起傢伙衝上去幹了。

敖丙莫名其妙的皺眉道：“什麼意思？”

申公豹卻是臉色大變，因為太過震驚，竟然都不結巴了：“你師尊是誰？”

“是貧道。”

李飛的身形在岸邊顯露了出來，一晃之間，便已到哪吒身側。

申公豹凝視著李飛，沉聲道：“你是誰？”

李飛拂塵一甩，傲然道：“貧道靈劍，忝為大商國師。”

申公豹驚道：“你是哪吒的師……師尊，那太乙呢？”

李飛看著他臉上浮現出幾分戲謔之色，道：“太乙道友啊，他因為弄丟了靈珠，自感無顏做哪吒的師尊，所以回玉虛宮請罪去了。”

“太乙道友這一請罪可不得了哇，申道友覺得，若是元始天尊知曉了此事，掐指這麼一算，能不能算到申道友盜走靈珠，與龍族勾結的事呢？”

聽完李飛的話，申公豹只感覺手足冰涼，滿腦袋冷汗，因恐懼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

連你這個不知哪冒出來的野道人都能算到，聖人之尊會算不到？

完了，芭比Q了。

原本他的倚仗，就是揹著元始天尊，把生米煮成熟飯，做成定局。

只等三年過去，天劫降臨，魔丸完蛋，那他就萬事大吉。

可太乙這一回去請罪，提前暴露了此事，那就萬事皆空。

師尊多半會派太乙來接替自己教導敖丙，而自己的下場……

此時敖丙見了師尊這副模樣，心裡也不由莫名的發慌。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尊，發生什麼事了？您沒事吧？”

申公豹長嘆一聲，道：“徒兒，你我的師……師徒之緣，恐怕就要……要……到此為止了。”

敖丙大驚失色，急道：“師尊不要徒兒了嗎？”

李飛道：“不是你師尊不要你，而是他本就不該是你師尊，如今東窗事發，他大難臨頭，自身難保。”

申公豹怒視著李飛，道：“你究竟是……是……”

李飛不耐的打斷道：“你想問貧道究竟是什麼人是吧？貧道已經說過了，大商國師，現在也是你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申公豹聞言一愣，問道：“什麼意思？”

李飛道：“很簡單，你師尊本來就一直不待見你，你不如乾脆叛了闡教，加入大商，託庇於人族氣運之下，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申公豹心中一動，這倒是條路子，不過人王真的能護得住自己嗎？

李飛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笑道：“你是不是在想，人王能不能護得住你？”

申公豹道：“不……”

李飛皺眉道：“不是？”

申公豹道：“不……不錯，人族在聖……聖人面前，根本就……就……就是螻蟻，如何能護……得住我？”

李飛無語的瞥了他一眼，這次居然第一個字就結巴。

“誰告訴你，人族在聖人面前就是螻蟻？豈不聞人定勝天？”

“你可知，截教通天聖人，可是站在人王這邊，況且這不是還有貧道嗎？”

“貧道敢來取靈珠，讓混元珠重新合一，就沒將元始天尊放在眼裡。”

“只要你肯加入大商，為大商立下功勞，貧道保你今後榮華富貴，仙福永享。”

申公豹凝眉道：“敢問國……國師，有何倚仗？”

“呵，倚仗？”

李飛哂笑一聲，對著申公豹一指，他啪的一聲直接趴在了海面上。

這一刻，他感覺到一股如同天傾一般的恐怖威壓，壓在了自己身上，讓他根本無法承受。

而身下的海水，卻猶如變成了實地般，讓他沉不下去。

申公豹駭然叫道：“天……天道之力！你是……是聖人？這怎……”

天道之力，世界之力，都是同一種東西，只是叫法不同，皆代表了掌控、主宰一方世界的力量。

不待申公豹說完，李飛再度打斷道：“這沒什麼不可能，天地之間只有七尊聖位沒錯，可還有一種聖人，不計入這所謂的聖位之中。”

在李飛說話時，申公豹只覺身上一輕，那股讓他毫無反抗之力的威壓消失無蹤。

他一骨碌爬起身來，滿眼敬畏的望著李飛，緩緩道：“以力證道，大道聖人。”

元神寄託天道之聖人，喚作天道聖人，亦或混元聖人、混元大羅金仙。

以力證道之聖人，即為大道聖人，亦或無極聖人、混元無極大羅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