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戰石長老
李逍遙跟李飛對視一眼，齊齊聳了聳肩，皆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莫說是李飛，就李逍遙現在的修為，要摧毀這棟石屋，也不過就是三拳兩腳的事。
李飛抬頭看向鐵籠子，抬手打出一道金光。
金光一沾上鐵籠那粗如兒臂的鐵棍，便瞬間化為流質，蔓延到整個鐵籠。
李飛舉起拳頭，五指一張，鐵籠便瞬間解體，稀里嘩啦的散開掉落下來。
韓夢慈發出一聲驚呼，卻發現自己並未就此摔落下地，而是輕飄飄的向著李飛一行飛了過去。
她無驚無險的落在林月如身側，被林月如一把扶住。
“月如，照看好夢慈姑娘。”
“好的。”
韓夢慈驚魂甫定，對李飛欠了欠身道：“多謝李公子。”
李飛溫言道：“不必客氣，你本就是被我們牽連，才受此無妄之災，反倒是我們對不住你。”
說話間，石屋對面另一扇石門緩緩開啟。
一名身著雪白長袍的白鬚老者，在幾名苗人護衛的簇擁下走進石屋。
李逍遙和林月如暗自戒備，隨時準備動手。
老者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散落的鐵籠，又深深看了李飛一眼，卻並無什麼異動，反而恭恭敬敬的對趙靈兒躬身一禮。
“老臣參見公主殿下。”
其他苗人也紛紛抱拳躬身，齊聲道：“參見公主殿下。”
韓夢慈驚奇的看向趙靈兒，她竟然是公主？
李逍遙和林月如倒是無甚異樣，從李飛說出趙靈兒女媧後裔的身份後，趙靈兒就已經將自己的來歷告知他們。
畢竟十年前她已經六歲，一些事情她都是瞭解的。
趙靈兒看著老者淡淡道：“我知道你們把夢慈姐姐抓來，就是為了逼我出面，現在我來了，你們想怎麼樣？”
老者垂首道：“老臣該死，為了大事，不得不以力相逼，這萬死之罪，回到南詔後任憑公主處置便是。”
李逍遙輕哼一聲，道：“你死了這條心吧！靈兒是絕不會跟你們走的。”
老者冷冷瞥了李逍遙一眼，卻不理會他，側身一引，徑直對趙靈兒道：“公主殿下，請吧！”
趙靈兒搖搖頭，道：“逍遙哥哥說的沒錯，我會回南詔，卻不會跟你一道。”
老者臉色一沉，道：“公主殿下還請不要讓老臣為難。”
李飛忽然開口道：“你是拜月教的石長老對吧？”
老者目光一凝，看著李飛道：“你又是誰？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便該知道，我必須帶公主回去。”
李飛肅容道：“我是巫後娘娘的血脈親族，自然也就是靈兒的親人，她現在叫我一聲大哥，她的安全，由我負責。”
石長老臉色一變，看向李飛的目光頓時變得危險，“你說你是巫後娘娘的血脈親族？”
李飛神情也陰沉下來，凝聲道：“怎麼？連你也認為巫後娘娘是妖魔？”
石長老氣息一滯，臉色更加難看。
在巫王還是王子，巫後還是白苗族大祭司時，就是他為兩個人做的媒，促成了這份姻緣。
他十年前就不相信巫後是禍國妖女，可巫後那般模樣，不是妖女又是什麼？
為何巫後還在時，南詔國大雨不絕，水患四起，巫後一消失，立時雨過天晴？水患盡退？
哪怕他再不願意相信，可他看到的事實，卻又讓他不得不信。
李飛臉上浮現出一抹悲哀之色。
他看著趙靈兒嘆道：“我女媧一族為守護天下蒼生，揹負沉重命運，幾乎代代以身殉道，不得善終。”
“可到頭來，卻終究還是被人當成妖魔，我真替你娘感到不值。”
趙靈兒聞言也是悲從心來，眼眶泛紅。
她凝望著石長老，堅定的道：“石長老，你們走吧！我會去南詔，但在那之前，我要先找到我娘。”
石長老神色稍緩，勸道：“公主殿下，巫後娘娘已失蹤十年，恐怕……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何況老臣就怕大王等不了這麼久，大王他……他一直盼望著，能與失散十年的親生女兒見最後一面。”
趙靈兒驚道：“最後一面？什麼意思？”
石長老沉痛的道：“大王重病難愈，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
“大王說他一生最後悔的，就是讓巫後娘娘派人帶你離開南詔。”
“這些日子以來，大王無日不思念著你，因此在這最後的時間裡，才大費周折，想見你一面。”
“希望你能念在父女情分上，儘快回到他身邊。”
趙靈兒大感為難，說真的，她對巫王並無什麼感情。
十年前的事，當年不明白，可如今她早已明悟，她們母女的遭遇，巫王要負大部分責任。
她微微垂首，悽然道：“石長老，當年你們那樣對待我娘，如果我也和娘一樣呢？你們是不是也會像對我娘那樣對待我？”
石長老斷然道：“自然不同，你是大王唯一的骨血，也是我黑苗族中，唯一有資格繼承王位的人。”
“無論是……是有什麼變異，你都是王的嗣子，流著王的血脈。”
“不管發生什麼事，老臣都要把你帶回大王身邊，同樣的，無論是誰來阻撓，老臣絕對不惜一切代價，排除到底。”
趙靈兒為難的回頭看向李飛和李逍遙，卻見兩人都在對她搖頭。
李逍遙更是明言道：“靈兒，無論未來有什麼事，我和大哥都會陪在你身邊，跟你共同進退。”
“我答應過姥姥，絕不讓你再一個人，你不能跟別人走，無論去哪，都該由我們保護你。”
李飛也道：“不錯，你是我在這世上僅剩的血親，無論你將來要面對什麼，我都願替你一肩挑下，絕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
“如今的南詔，拜月教主隻手遮天，挖空心思的想要除掉你這個女媧後裔，如此就再無人可以阻止他的陰謀。”
“說句不好聽的，石長老根本保護不了你，你跟我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無論有什麼變故，只要我們能找齊五靈珠，所有問題便都能迎刃而解。”
聽完李飛的話，趙靈兒目光堅定下來。
她霍然轉身，對石長老道：“石長老，我已經決定要跟大哥他們一起，不會跟你走。”
石長老深深看了李飛一眼，此人對南詔的局勢十分瞭解，如此看來，他倒是真心以公主的安危為念。
他心裡對李飛等人的敵意已經消解，但想讓他就此放棄，卻也沒那麼容易。
石長老凝視著李飛道：“你說我保護不了公主，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證明你們能保護好公主。”
李逍遙跟李飛相視一笑，主動上前兩步。
不是他看不起石長老，而是在他的認知中，李飛的力量根本已不是凡人能抗衡的。
區區一個石長老，還沒資格讓李飛出手。
李逍遙右手虛握，青索劍憑空出現在手中，傲然道：“那就請石長老指教幾招吧！”
對付妖魔鬼怪時，紫郢劍有雷霆的破魔之力加持，事半功倍。
而面對人類對手時，他卻更喜歡用青索劍，風靈之力會讓他出手更加迅疾。
“人器合一？”看到青索劍憑空出現這一幕，石長老瞳孔微縮，凝聲道。
李逍遙似笑非笑的道：“有點見識，請吧！”
石長老見狀臉色一沉，這是被小瞧了啊！
“喝啊……”
石長老深諳先下手為強的道理，絲毫不講究什麼前輩高人的風範，一聲爆喝，提拳合身衝向李逍遙。
“昂”
空氣之中隱隱響起一道龍吟，卻見石長老的拳頭上，竟蘊著一顆由真氣凝聚而成的龍頭。
這是他三大獨門絕學，氣魔焰、虯龍拳、赤血毒焰之中的虯龍拳。
拳頭未到，拳鋒之上傳來的威壓，已令李逍遙感受到幾分壓迫，滿頭長髮被拳風吹得向後飄飛。
李逍遙認真了幾分，他展開身法，帶起一串殘影，向一旁滑開。
同時一連三劍遞了出去，數道凌厲迅疾的劍氣分襲石長老左腿、左肋、左胸。
石長老反應絲毫不慢，身形微側，左腿抬起，避過攻向腿上那道劍氣。
隨後連出兩拳，將對著胸肋而來的兩道劍氣轟散，並立刻還以顏色，右拳化掌，推向李逍遙。
“轟”
一股凝鍊無比的真氣，化作一道黃白火柱，直轟李逍遙胸膛，火柱所過之處，地面被餘波帶出一道深深的凹槽。
旁觀的李飛不禁啞然，好有即視感的一招，那是滿滿的兒時記憶。
遊戲中石長老一掌推出，地上立馬被犁出三道壕溝，一下就要打掉一百多HP。
李逍遙縱身而起，躍過那道火柱，唰唰兩劍向著石長老頭頂斬落。
劍氣呼嘯而至，石長老凜然不懼，雙拳連揮，轟散劍氣的同時，連綿不絕的攻向李逍遙。
這兔起鶻落的幾招交手，他們都試出了對方的虛實。
兩人的功力大致在伯仲之間，離體氣勁對撞雙方都佔不到什麼便宜。
只不過李逍遙的劍法精妙絕倫，身法也迅疾無比，手中長劍還能脫手凌空攻敵，靈活萬分。
出手大開大闔，招式霸道狂暴的石長老，鬥起來大為吃虧。
他每一招出去都是石破天驚，可打不中人卻也是枉然，只是白白浪費修為。
如此糾纏下去，石長老消耗巨大，早晚會被拖垮。
石長老顯然也很快就明白了這一點，對方的確擁有保護好公主的力量。
他心裡已經不強求帶走趙靈兒，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輸給李逍遙，否則這張老臉就丟盡了。
是以再鬥了片刻後，他陡然爆喝一聲，真氣爆發，將李逍遙震退。
隨後雙掌高舉，一團濃郁無比的熾白焰團在雙掌之間凝聚，熾烈無比的狂暴氣息散發而出。
“小子，光是閃躲可打不服老夫，若你能接下這一招，老夫就承認你有保護好公主的能力。”
李逍遙聽聞此言，輕哼道：“我不過是想用最小的代價，達成最大的戰果而已，真當我忌憚你的手段嗎？”
說話間，同樣提聚起渾身功力，身上驟然爆發出沖天劍光。
他縱身而起，身子於半空打橫了過來。
下一刻，那盛放的劍光忽然向內收斂、凝聚。
最終，李逍遙的身軀，化為了一把巨大的青索劍。
而他手中青索劍本體，卻正是這把巨劍的劍尖最強那一點。
李飛眼中露出驚歎之色，竟然是天劍，他什麼時候領悟的？
李逍遙資質悟性的確非凡，他不過從酒劍仙那，學到了蜀山御劍術的基礎劍訣而已，可後續劍訣卻被他一一自行領悟了出來。
原劇情中他是透過不斷戰鬥，一次次感悟才領悟出來的。
隊伍中多了李飛後，他其實少經歷了不少戰鬥。
可李飛傳他的峨眉御劍術，卻補上了這些缺失，讓他觸類旁通，將蜀山御劍術的後續劍訣給領悟了出來。
畢竟萬劍齊飛和萬劍訣，萬劍歸一和天劍，雖然外在表現不同，但都有著其共通之處，總結起來不過“聚散”二字。
如此下去，相信他要不了多久，便能創出自己那一招獨門絕學——逍遙神劍。
“嗡”
李逍遙的天劍已經醞釀完畢，青光閃耀的天劍，挾著刺破空氣的駭人呼嘯，對著石長老飛射而去。
石長老同樣蓄勢結束，高舉的雙掌向下一收，再霍然推了出去。
一道比任何一次都要龐大的氣魔焰爆衝而出，不偏不倚的迎向了李逍遙的天劍。
“轟隆”
驚天碰撞在石室中發生，整個石室都在兩人這一招碰撞的餘波下震顫開來。
李飛手一抬，在身前製造出一堵法力之牆，將衝擊盡數擋下。
他身後的林月如、趙靈兒、韓夢慈等人，連一絲風都沒有感受到。
可那些苗人就沒那麼好運了，紛紛被餘波衝翻在地。
功力稍弱的，張口就是一口鮮血噴出，就算功力足夠深厚之人，體內也是氣血翻騰，胸悶如堵，臉上一片赤紅。
石長老整個身子向後滑退，蘊著真氣的雙腳，將以石板鋪就的地面犁出兩道兩寸餘深的凹槽。
直到後背撞上牆壁，這才終於止住後退之勢，而厚重的石壁之上，卻被他撞出蛛網般的裂痕。
他嘴角溢位一股鮮血，顯然在這次碰撞中，已受了內傷。
天劍消失，李逍遙現出身形，一個倒翻穩穩落地，臉上顯現出一抹潮紅。
深吸幾口氣後，體內激盪的法力便即平復，臉色恢復正常。
很明顯，這一次碰撞，他大獲全勝。
李逍遙望著石長老，好整以暇的道：“如何？石長老現在可能放心了？”
石長老拭去嘴角血跡，重新走回他面前，嘆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少俠年紀輕輕，便有這份功力，老夫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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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看向李飛，因為他看出，這行人終究是以李飛為首。
“敢問公子，你們需要多久才能去到南詔？”
李飛略一沉吟，道：“這個我說不準，我們還有些事要去一趟京城，不過我想也耽擱不了多久。”
“而且若我們的事進展順利，巫王就絕不會死，哪怕死了也能復活，你完全沒必要如此心急。”
石長老目光一凝，追問道：“公子此話當真？”
李飛道：“句句屬實。”
說完心裡暗暗加了一句，前提是如今坐在王位上的是真巫王。
李飛心裡門清，其實巫王早就已經被拜月害死，如今南詔皇宮那個巫王，不過是一個妖魔所化。
他才不會那麼好心，真的去復活巫王，這貨根本就配不上林青兒。
石長老略一沉吟，便下定了決心，道：“好，我不再逼公主跟我走，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趙靈兒松了口氣，石長老雖然古板，但終究不是什麼壞人，她也著實不願他跟李飛他們交惡。
此時他肯退讓，那是再好不過了。
趙靈兒語氣輕快的道：“什麼條件你說。”
石長老道：“我們可以不管公主的行動，或者要去哪裡，但我們要跟你們一路同行，跟在公主身邊伺候。”
趙靈兒看向李飛，卻見李飛點點頭，道：“這個沒問題，只要你不干涉我們的事務，其他的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