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硬點子
“來來來，要看精彩的表演趕緊來，我們兄弟走遍大江南北，靠的是真功夫硬本事，請大家多多捧場。”
“糯米糕，香甜可口的糯米糕。”
“冰……糖……葫蘆。”
“五香茶葉蛋，一文錢一個，不香不要錢。”
李飛三人進入蘇州城時，夜幕已經降臨。
不過雖然已經是晚上，蘇州城內卻還是人聲鼎沸，一派熱鬧繁華的景象。
街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熱鬧無比。
商販的吆喝聲，耍把式的表演得好，圍觀群眾的叫好聲，不絕於耳。
李逍遙和趙靈兒都是第一次來到大城市，看什麼都新鮮，也不急著去找客棧。
跟原劇情中不同，如今有李飛這個大款在，他們不缺錢，一路上品嚐各種小吃美食，吃得不亦樂乎。
“姐姐，我肚子好餓，你的糯米糕分給我吃好不好？”
李飛剛剛買了一袋糯米糕，三人一人拿著一塊吃，一名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小男孩，忽然走到趙靈兒身邊，仰頭看著他怯生生的道。
趙靈兒本就是聖母心腸，極有愛心，見狀從李逍遙手中取過裝糯米糕的紙袋，遞到小男孩面前，笑道：“給你，吃吧！”
“謝謝姐姐。”
那小孩接過紙袋，掏出一大塊糯米糕就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看著他的吃相，趙靈兒有些心疼，“真的那麼餓啊？你慢點吃，別噎著了。”
糯米糕是極易飽的食物，一般小孩甚至吃不完一塊，成年人也最多能吃下兩塊。
而紙袋中還有三塊，趙靈兒的原意是給他留著慢慢吃。
可那小孩竟然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三塊糯米糕全給吃完了，看得李逍遙和趙靈兒目瞪口呆。
小孩砸吧砸吧嘴，竟似有些意猶未盡。
趙靈兒愕然問道：“你還餓嗎？”
小孩捂著肚子，可憐兮兮的點點頭，李逍遙嘖嘖稱奇，又去一旁的攤檔上買糯米糕。
李飛心中一動，蹲下身撫了撫小孩的頭，溫言問道：“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道：“我叫小豆子。”
果然是這小孩，他肚子裡有一條食妖蟲，這玩意可是好東西。
食妖蟲可以吞噬妖物身上的靈氣，吞噬到足夠的靈氣後，便會化為靈蠱。
此時煉化靈蠱，便能修為大增，效果比妖丹還要好。
而若被普通人類意外吞入腹中，食妖蟲吃不到靈氣，自然就需要海量食物精氣來替代靈氣。
是以被食妖蟲入體的人，就會變得超級能吃。
食妖蟲消化食物精氣極快，只有短時間內吞食大量食物，讓食妖蟲來不及消化，暫時處於吃飽的狀態，它才會自己鑽出來。
一旁賣糯米糕的老闆，再賣給李逍遙一袋糯米糕後，對李飛問道：“幾位是外地人吧？”
李飛頷首道：“是，我們今日剛到蘇州，老闆有何指教？”
老闆好心提醒道：“難怪你們不知道，小豆子在我們這可是十分有名的。”
“這小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年來突然變得很能吃，肚子就像個無底洞，怎麼也吃不飽。”
“他家本就不富裕，他爹孃都快養不起他，我看幾位都是好心人，你們還是別管他了，要不多少錢也不夠他吃的。”
聽完老闆的話，趙靈兒若有所思的看著小豆子，似乎猜到了什麼。
李逍遙驚奇的道：“還有這種事？”
說著他把剛買的一袋糯米糕又遞給小豆子，“給，你吃。”
小豆子接過糯米糕，再一次大口大口啃了起來，不多時又把一袋糯米糕吃下了肚。
“還餓嗎？”
“餓，大哥哥，我好想吃糖葫蘆。”
李飛聞言走到叫賣冰糖葫蘆的小販面前，取出一塊一兩的銀子，道：“老闆，糖葫蘆我全買了。”
賣冰糖葫蘆的小販大喜過望，卻為難的道：“公子，我這些糖葫蘆只要三十幾文錢，您這……我找不開啊！”
李飛將銀子塞到小販手中，指了指插糖葫蘆的草杆，道：“不用找了，你提著它跟我來。”
“好嘞，謝謝公子。”小販欣喜若狂，收起銀子，提著草杆跟在李飛身後，走到小豆子那邊。
李飛從草杆上摘下幾根糖葫蘆遞給小豆子，笑道：“吃吧，想吃什麼你儘管說，今天我非讓你吃飽不可。”
小豆子接過糖葫蘆，開心的道：“謝謝大哥哥，你們都是好人。”
三人莞爾一笑，小豆子一手兩根糖葫蘆，開始擼起了串。
李飛讓賣糖葫蘆的小販給小豆子摘糖葫蘆，自己起身走到趙靈兒和李逍遙身邊，小聲道：“靈兒，知不知道食妖蟲？”
趙靈兒眼前一亮，笑道：“大哥也看出來啦！我一開始還不確定呢！”
“我聽姥姥說過，食妖蟲若是鑽進人腹中，這個人便會十分飢餓，好像永遠也吃不飽一樣。”
李逍遙詫異的道：“還有這種蟲子？那怎麼辦？能把它弄出來嗎？”
趙靈兒點點頭，道：“可以的，只要讓他真正吃飽一頓，食妖蟲就會自己鑽出來，這個人也得救了。”
“只不過一般人不知道這件事，總是沒好好的讓自己吃飽，因此食妖蟲就永遠在肚子裡，爬不出來。”
“這樣啊！”李逍遙撫著下巴道：“那要吃多少才能飽？”
趙靈兒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就讓他吃吧！總會吃飽的。”
“不過這還只是小問題，這食妖蟲還涉及到一件更重要的事。”
李飛附和道：“靈兒說得沒錯，萬物相生相剋，劇毒之物附近必有解毒之物。”
“同樣的道理，食妖蟲出沒之地，附近必有道行不淺的妖物。”
李逍遙大吃一驚，壓低了聲音道：“你們是說，蘇州城附近有妖怪？”
李飛道：“十有八九，只是不知道那妖怪藏身何處，咱們明日四處打聽一下，或有收穫。”
“若那妖怪只是潛心修行，與人無犯，倒也無須管它。”
“如果那妖怪害人作亂，咱們就順手除了它。”
李逍遙詫異的道：“妖怪不都是害人的嗎？”
李飛神色一肅，道：“誰說的？妖怪跟人一樣，也有善惡之分。”
“大部分妖怪只是在山野之中潛修，以期修得正果，有些妖怪甚至會幫人救人。”
“逍遙你要記住，遇到妖怪絕不可不分青紅皂白，拔劍便殺，否則便會造下許多冤孽，使自己孽障纏身。”
“人有好人壞人，妖同樣分善妖惡妖，我輩中人守正辟邪，斬妖除魔，只誅惡妖，不可濫殺無辜，知道嗎？”
趙靈兒聽了李飛的話，心下大為贊同，對李飛也更加欽佩。
“大哥說得沒錯，仙靈島上就有許多小妖，它們都是一些草木之精，從不害人，我從小就跟它們一起玩呢！”
李逍遙見李飛神態嚴肅，說得十分鄭重，還有趙靈兒從旁佐證，當下認真的點點頭，道：“我記住了，以後定會明辨是非，分清善惡。”
李飛欣慰的道：“孺子可教。”
幾人嘀嘀咕咕說話間，一草杆的糖葫蘆已經被小豆子一掃而空。
他一邊舔著手指，一邊不好意思的對李飛道：“大哥哥，我還想吃茶葉蛋。”
李飛展顏一笑，又給賣茶葉蛋的小販丟了一兩銀子，把所有茶葉蛋都包了。
在小豆子又一口氣吃下二十幾顆茶葉蛋後，終於停下來。
趙靈兒眼前一亮，對小豆子問道：“你吃飽了嗎？”
小豆子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想再吃了。”
剛說完這句話，小豆子臉色一變，彎腰發出嘔吐的聲音。
不過他只是乾嘔，剛才吃進去那麼多東西，卻半點也沒吐出來。
數息之後，他口中終於吐出一樣東西，那是條小拇指大小，通體橙紅色的怪異蟲子。
李飛右手虛握，暗暗發動造化之道，憑空製造出一截小竹筒，將那只蟲子扣住，收進竹筒後施法封住。
由於這食妖蟲是活物，無法收入乾坤袋或儲物空間中，他便隨手揣進了懷裡。
這件事只有周圍幾個攤販看到，倒也沒引起什麼轟動，只是幾個攤販議論紛紛，看向李飛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敬畏。
趙靈兒撫了撫小豆子的後背，問道：“感覺好些了沒？”
小豆子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道：“謝謝姐姐，我不餓了。”
一旁賣糯米糕的老闆笑道：“公子好手段，你治好小豆子，可算是救了他們一家人啦！”
李飛笑笑，對小豆子叮囑道：“小豆子，記得早點回家，別讓爹孃擔心，再見。”
“我知道了，大哥哥再見，姐姐再見。”
……
“原來幫助別人，自己也會這麼開心，我算是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行俠仗義了。”
幫過小豆子後，李逍遙感覺腳步都輕快了不少，心情十分愉悅。
李飛微笑道：“所謂贈人玫瑰，手有餘香，並不是收穫才會快樂，付出同樣會使人快樂。”
“贈人玫瑰，手有餘香。”趙靈兒滿眼崇敬的看著李飛，讚歎道：“大哥說得真好。”
李逍遙也是大為歎服，李飛可不僅僅是空口白話的這樣說，也是這樣去做的。
言行若一的人，總是令人敬佩的。
夜色漸深，三人走進一家客棧，準備投宿。
這家客棧很大，乃是集餐飲、住宿、娛樂於一體的大客棧，相當於後世的星級酒店。
而這個時代的娛樂，黃得去青樓娼寮，毒只有五石散，客棧中的娛樂專案自然只有賭。
因為這家客棧中包含賭場，是以這大晚上依舊燈火通明，喧囂嘈雜。
三人剛進客棧門，店小二便迎上前來，殷勤的招呼道：“三位客官裡面請，不知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李飛道：“住店，給我們開兩間上房。”
方才逛街時品嚐各種小吃已經吃飽，倒是無須再點飯菜。
說話間已來到櫃檯前，掌櫃的來回看看三人後，對李飛和李逍遙問道：“二位公子可是來此參加比武招親大會的？”
李逍遙隨口道：“不是，我們只是路經此地，想找個地方過夜，明日還要繼續趕路。”
掌櫃歉然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三位還請自己想辦法，本店所有客房，都已被林家出錢包下來，給外地來報名參加比武招親的人免費住宿。”
“啊？”李逍遙一愣，問道：“什麼比武招親？”
掌櫃解釋道：“公子有所不知，本地首富林家堡的林老爺，從三年前開始，每年的這幾天都要設下比武招親大會，為他的獨女林大小姐選夫婿。”
“為方便來參加比武招親的外地人住宿，他便包下所有的客房，因此每年的這幾天，蘇州的客棧是沒有空房的。”
聽完掌櫃的話，李逍遙跟趙靈兒面面相覷，這也太巧了。
那他們現在怎麼辦？難道露宿街頭？
李飛對掌櫃道：“想必有資格報名參加比武招親的人不會很多，貴店當有空餘房間。”
“掌櫃可否通融一二？在下願付三倍房錢。”
掌櫃搖搖頭，正色道：“公子見諒，非是鄙人有錢都不賺，但做生意得講究誠信。”
“客房已經包出去，如果再讓幾位住進來，等於是我一屋二租，這是萬萬不可的。”
“若讓人知道我這樣做，對小店的信譽大有損害，還請公子體諒。”
李逍遙眼珠一轉，忽然笑道：“剛剛是跟掌櫃開個玩笑，其實我們兩個正是來參加比武招親的，這是我妹子，來給我們吶喊助威。”
趙靈兒見李逍遙這樣說，垂下頭抿了抿嘴，總算是沒笑出來。
逍遙哥哥真滑頭。
掌櫃笑眯眯的道：“那就請公子出示報名帖吧！”
李逍遙傻眼，“報名帖？”
掌櫃解釋道：“報過名的人，都有一張林家發放的報名帖，只消執此報名帖，便能免費入住，若沒有報名帖，那就不好意思了。”
“……”
李逍遙無語萬分，這林家竟如此滴水不漏。
李飛忽然笑了起來，道：“掌櫃見諒，方才我們只是想試試，看掌櫃是否真有傳言中那般誠信，報名帖我們有。”
李逍遙和趙靈兒滿頭霧水的看向李飛。
卻見他探手入懷，手再拿出來時，竟真的取出兩份帖子，不由大為錯愕。
卻是李飛方才以神識掃過客棧，看清了入住之人隨身攜帶的帖子樣式後，以造化之道自己製造出來的。
帖子上的內容跟真的一樣，連林府的印章都一模一樣，只不過林家那邊沒有相關記錄，算是真實的假帖子。
不過無所謂，他們只是需要住一晚而已。
掌櫃接過帖子一檢視，沒有任何問題，是真帖子，不由哭笑不得的道：“公子真是……我們客棧乃是老字號，有口皆碑，何須如此試探？”
李飛歉然的抱了抱拳，道：“是在下孟浪了。”
掌櫃將帖子還給李飛，喚過店小二，吩咐他帶三人上去，給他們開兩間房。
“抱歉，按理令妹是不能入住的，不過二位公子本就可以開兩間房，要如何安排便請公子自行考慮。”
李飛頷首道：“我們明白，多謝掌櫃。”
“幾位這邊請。”
三人跟著店小二往樓道口行去，李逍遙和趙靈兒此時也已反應過來。
不出意外，這應該又是大哥的障眼法，要不他們根本沒報過名，哪來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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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了幾級樓梯，三人忽聽得樓梯左側的賭場中，傳來一陣喝罵聲與痛呼聲。
“打他。”
“踹死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自己撒泡尿去照照吧！”
“就你這樣的也想娶林大小姐？”
“連我們都打不過，還想參加比武招親？我呸。”
“哎呀……啊……”
李逍遙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好像又有行俠仗義的機會了。
“大哥，去看看？”
趙靈兒苦笑著跟李飛對視一眼，李飛也失笑的搖搖頭，道：“知道你李大俠古道熱腸，心懷俠義，走吧！”
“嘿嘿。”
跟店小二打個招呼，便向著那邊行去，店小二連忙跟上。
進入賭場，沒去關注那些圍在賭桌旁的賭徒，李逍遙的目光徑直投向賭場當中。
便見三名膀大腰圓的漢子，正圍著一名身穿淡藍長衫，頭戴幞帽，書生模樣的青年狂毆。
李逍遙眼裡哪能容得下這個，當即是氣宇軒昂的大步上前，喝道：“住手。”
李飛袖手抱臂，跟趙靈兒並肩站在一旁，任由李逍遙發揮。
三名大漢聞聲停手，回頭一看，見是個俊俏的少年郎，並未將他放在眼裡，“小白臉，不要多管閒事，滾蛋。”
李逍遙雙臂交疊環抱，斜睨著三人道：“不好意思，本大俠就愛多管閒事。”
“你們三個潑皮，欺負一個文弱書生算什麼本事？有本事跟我打。”
三個潑皮大怒，其中一人喝道：“小白臉找死。”
說完舉起缽盂大的拳頭，對著李逍遙那張俊臉就一拳轟去。
飛龍探雲手的內容，立刻在李逍遙腦海中浮現。
他側身避過這一拳，右手並指成劍，速度極快的向上一點，不偏不倚的戳在對方手肘麻經上。
這一戳速度之快，幾乎超越了普通人的動態視覺極限。
“啊……”
那潑皮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覺手臂一陣劇痛，隨即便失去了知覺，無法控制，整條手臂垂在身旁。
“搞什麼鬼？”眼見他莫名其妙的痛呼後退，另一名潑皮怒喝一聲，飛起一腳對李逍遙當胸踹去。
李逍遙左跨一步，又是一指點出，正中對方腳踝。
那潑皮腳一麻，隨即整條腿都痛得立身不穩，踉蹌著跌倒在地。
“啊……我的腳……”他痛得差點以為自己的腳斷了，失色驚呼。
第三人見兩個兄弟一個像是手臂脫臼，一個像是腳扭傷，大怒道：“我就不信這小子這麼邪，小白臉看打。”
他從後腰抽出一根短棍，揚手便對著李逍遙腦袋揮去。
李逍遙不退反進，左手一抬，正好格在他小臂上，右手呼的一掌拍在他胸口。
那人胸口一窒，頭頂一暈，一口氣差點沒上得來。
李逍遙趁對方暈暈乎乎，提起大腳，一腳踹在對方胸膛。
那潑皮頓時倒飛而回，砸在那手臂剛剛恢復知覺的潑皮身上，兩人滾作一團。
三個潑皮終於明白，這個小白臉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連句狠話都不敢放，灰溜溜的互相攙扶著離去。
最近林家堡舉辦比武招親大會，各地年輕俊彥彙集於此。
有的只是銀樣鑞槍頭的樣子貨，而有的手底下卻是真有東西的。
很顯然，他們撞上了硬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