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不愧是妖精
次日，李飛從悟道狀態退出，睜開眼睛一看，小青和孫璟秋已經不在房間內，樓頂上時不時傳來一聲槍響。
李飛起身下床，開啟房門走出房間，沿著二樓過道往樓梯口行去，沿途遇到的住戶紛紛讓開道路。
昨日他以雷霆手段殺死蜥蜴精，讓這些住戶都知道一件事。
這個看著溫文爾雅，氣質出塵的英俊男子，實則是個殺伐果斷之輩，可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人畜無害。
別人對他的印象如何，李飛並不在乎，怕他的靠邊站即可，對他恭敬的他也會回以一個微笑頷首。
總之只要不對他表現出敵意，招惹到他頭上，他也不會沒事找事，他本就不是什麼霸道的人。
上到樓頂天台，一眼就看到小青正端著槍，瞄著三四十米外一個啤酒罐，孫璟秋在一旁指點要領。
之前小青已經開過幾槍，稍稍適應了一下槍械，此時就該考慮精準度的問題了。
“放緩呼吸，手指勻速下壓，不要猛扣扳機，這樣才能打中遠處的目標，十米……呃，也就是三丈以內倒是無所謂……”
李飛無聲無息的走到兩女身後，暫時沒驚動她們。
此時小青已經換掉那身破破爛爛的裙子，穿上了孫璟秋的登山褲和登山鞋。
上身則是一件用布條自制的抹胸，只是剛好將關鍵部位裹住。
圓潤的雙肩，修長的脖頸，水蛇細腰，白藕般的玉臂，盡數展現在李飛眼前。
這樣的小青，簡直性感到爆。
“砰”
槍響，啤酒罐應聲而飛。
孫璟秋讚歎道：“你學東西真快，才打了幾發子彈而已，就已經掌握射擊要領。”
李飛微笑開口道：“開玩笑，人家可是大妖。”
兩人一個激靈，霍然回身，看清是他才鬆弛下來。
孫璟秋嗔道：“你走路怎麼沒聲啊？跟個……”
她正想說“跟個幽靈似的”，可忽然想到，好像神仙的逼格比幽靈要高得多，頓時將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李飛莞爾一笑，問道：“你就這一支槍嗎？”
孫璟秋聳聳肩，道：“能得到這杆槍就已經是僥天之幸，要不是靠著它，我根本活不到現在。”
李飛點點頭，又問道：“城裡沒有自動武器嗎？突擊步槍什麼的。”
孫璟秋搖頭道：“我來這裡已經兩個月，還沒看到過誰拿出自動武器，熱武器就只有步槍、手槍、霰彈槍三種。”
李飛點點頭，道：“如此對普通人來說，反倒是好事，我看你剩下的食物已經不多，今天要不要出去蒐集物資？”
孫璟秋眼前一亮，興奮的道：“當然要，以前就我一個人，我不敢去一些肯定有大量物資補給的地方。”
“因為越是這樣的地方，聚集的人就越多，也越危險。”
“如今有了你這位大仙罩著，咱們大可去得。”
李飛笑笑，偏偏頭道：“那就走吧！有載具嗎？”
孫璟秋道：“有兩輛摩托車，不過油料不多了，加到一輛車裡，大概還能跑七八十公里的樣子，兩輛車就只能跑三四十公里了。”
李飛頷首道：“足夠支撐今日的行程就行，咱們蒐集食物的同時，注意找找油料，走吧！”
摩托車就停在天台的水塔旁，旁邊放著一個個空汽油桶。
天臺上有一個電控的鐵板吊橋，放下吊橋後會形成一個斜坡，車子可以直接從這開下去。
由於開關在裡面，下去之後吊橋升起，就無法再從這上去，得走前門，給章魚交上進貢才能進去。
然後從裡面啟動開關放下吊橋，把車子開上來。
加好油，李飛和孫璟秋一人一輛摩托，發動之後，齊齊看向小青。
小青神態自若的走到李飛身後，跨坐了上去，孫璟秋見狀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
她笑了笑，道：“跟我來吧！”
“嗡嗡嗡……吱吱……”
捏著前剎油門一轟，摩托車原地打了個轉，往左側以木板搭建起來的斜坡駛去。
李飛微微扭頭，對小青溫聲道：“坐穩了。”
“嗡……”
小青是第一次坐摩托車，並不瞭解這玩意，李飛啟動時，慣性讓她身子向後一仰，引起她一聲驚呼。
幸好她身手敏捷，腰力超強，腰肢一挺便即坐穩，雙手下意識的環住李飛的腰身，整個人貼在了李飛背上。
感受著背後傳來的柔軟觸感，李飛嘴角一彎，稍稍加快速度，跟上了孫璟秋。
他沒話找話的道：“小青，你和小白跟法海交過手，他修為道行怎麼樣？”
小青想了想，道：“法海跟小白一樣，同樣是天人之境，若單憑修為法術，我和小白聯手未必鬥不過他。”
“可他的法寶十分厲害，一件袈裟，一串佛珠，一口金缽，把我們克得死死的。”
“我和小白沒什麼後臺，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小白那支骨簪。”
“可骨簪也遠遠無法跟金缽相比，在跟法海的金缽所化寶塔鬥法時，骨簪被打碎了。”
李飛聽完她的話，暗暗放下心來，原來法海連地仙都不是，那自己單憑肉身之力，就還有的一拼。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法海的法力居然可以在修羅城起效，牛王身上的護體佛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破。
不過就算破不了防，牛王本身的實力卻比不上他，對他也沒什麼威脅。
李飛感嘆道：“可惜我沒能生在你們那個時代，否則我定要好好教教法海禿驢怎麼做人，怎麼做一個修士。”
小青奇道：“為什麼？”
李飛道：“這禿驢是非不分，善惡不辨，哪裡稱得上什麼得道高僧？你不覺得他太多管閒事了嗎？”
“小白沒招誰沒惹誰的跟心愛之人在一起，又沒作惡，反而開藥鋪懸壺濟世，頗有功德。”
“他就憑一句人妖殊途，便搞得別人家破人亡，哪有半點佛門弟子的慈悲？”
小青聽聞此言，頓時與李飛共情了。
她恨恨的道：“你說的沒錯，這禿驢真不是個好東西。”
李飛接著道：“在我成道的那個年代，我同樣跟一群夥伴行走天下，斬妖除魔。”
“可我們向來只誅惡妖，從未害人的善妖是秋毫無犯，若為惡不深，又有悔過之心的，我們也會給對方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李飛一路上找著話題跟小青聊著，這樣的閒聊看似毫無意義，實則大有用處。
人與人之間的瞭解，除了平日的言行舉止外，就是在閒聊交流之中一點點加深。
李飛可以毫不避諱的說，他喜歡小青。
不僅僅是饞她身子，她的性格李飛同樣喜歡。
除此之外，李飛對她還有那麼幾分憐惜之意。
她的願望是可以找到一個能夠保護她的強大男人，李飛很樂意為她實現這個願望。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知不覺中，小青不知是為了方便聽清李飛的話，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的下巴已經放到李飛肩上。
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聞著李飛身上散發的陣陣異香，小青只覺心神莫名的安寧。
孫璟秋從後視鏡上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暗暗吐槽：“真不愧是妖精，才認識多久，這就耳鬢廝磨了？”
吐槽歸吐槽，她倒也沒有產生什麼妒忌或不滿的情緒。
對李飛她自然是嚮往的，可她心裡也很清楚，那種嚮往很大一部分是對強者的崇拜，對安全感的本能追逐。
要說喜歡和愛什麼的，真未必說得上。
她同時非常明白，自己跟李飛的距離實在太遠，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說句比較現實的話，就是門不當戶不對。
小青好歹是個妖，也屬於非人類的範疇，雖說距離李飛同樣遙遠，可至少比她近。
所以在勾搭李飛這件事上，她比較佛系。
能成自然是好，如果做不成他的女人，至少他們還能做好朋友不是？
……
約一刻多鍾後，他們大概跑了十多公裡，來到一處看上去較為完好的街區。
這條街區的環境比較老舊，如同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內地街景。
當他們到來時，這裡已經十分熱鬧，許多生靈都在這片街區兩旁的建築中進進出出，搜尋著一切有用的物資。
這些生靈有人類，也有各種奇形怪狀的妖族，有些人類似乎還跟妖族是一夥的。
自然，爭鬥也是隨處可見。
只為爭奪那一點對自己有用的資源補給，大家就可以拔刀相向，以命相博。
孫璟秋車速減慢，在街口緩緩停了下來，李飛也在她身旁停車。
小青將頭從李飛肩上抬起，看著面前的景象皺眉道：“怎麼這麼多人？”
李飛微笑道：“人越多不是越能說明這裡物資充足嗎？”
小青恍然，點了點頭。
孫璟秋解釋道：“修羅城是活的，每過一段時間，某塊區域的建築就會崩塌，然後再生成新的建築。”
“而這些新生成的建築裡，往往存在著各種各樣的物資。”
“如果運氣夠好，新生的建築中有糧油店、便利店、商場之類的，那就很長一段時間不用愁了。”
李飛看著前方，為了一點物資打生打死的各種生靈，介面道：“前提是你能保住你得到的東西。”
便在此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三人忽然發現，所有生靈都向著前方兩百來米外的十字路口右側街道湧去。
李飛與孫璟秋對視一樣，不約而同的道：“走。”
兩人同時啟動摩托車，向著那邊狂飆而去。
部分生靈跟他們一樣騎著摩托，有人類也有妖類，不過只是少數。
聚集在這片街區的生靈大約有數百，有摩托車的卻只有二三十個。
拐過街角，他們立馬看清，那些生靈正向著一棟佔地面積頗大，但只有一層的建築衝去。
當李飛和孫璟秋趕到這棟建築外，終於看清，那建築上方的招牌上，寫著“聯華超市”四個字。
孫璟秋驚喜的道：“竟然是一家大賣場，這回發達了。”
在超市門外停好車，拔下車鑰匙，李飛帶著兩女從容不迫的往裡走了進去。
“你們小心些，跟緊我，注意好自己的背後，別被人偷襲了。”
“明白。”
孫璟秋摘下肩上的步槍，注意著右側及右後一個扇面，小青將匕首倒握在手中，注意著左側與左後一個扇面。
三人形成一個對外的三角陣形，隨著其他互相防備著的生靈一起進入超市。
走進超市後，便見裡面已經一片混亂，所有生靈都提著事先準備好的大袋子，在拼命裝東西。
由於超市內東西很多，並沒有發生大規模因互相搶奪物資，而發生廝殺的現象。
這可以說是所有生靈預設的規則，在物資補給充足的情況下，他們一般不會在超市內動手搶奪。
畢竟每個人能攜帶的東西都有限，你貪多的話到最後未必能帶得走。
最多是因為某些生靈特別想要某些東西，但那東西被別人拿了，導致一場小範圍爭鬥廝殺。
還有就是那種來晚了，一無所獲的人，也會在路上劫掠其他人。
這家聯華超市，進門的一片區域是奢侈品區，主要販賣金銀珠寶、名牌包包、手錶、玉器等物。
但這些在現實世界會被搶瘋的東西，在這卻無人問津。
因為這些玩意餓了不能吃，冷了不能穿，要來也無用。
越過奢侈品區，有一道矮牆隔斷，進入矮牆便是副食品區和酒水飲料區，這裡是被哄搶得最厲害的地方。
孫璟秋見狀對李飛急道：“飛哥，弄些酒和水。”
李飛一路疾走，頭也不回的道：“我知道，貨架上沒多少東西，咱們直接去倉庫，若倉庫沒庫存，再來取不遲。”
孫璟秋恍然，加快腳步跟上李飛。
至於東西被別的生靈拿光這種事，他們根本沒多作考慮。
修羅城是什麼地方？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強者為尊。
貨架上沒有了直接向其他生靈要就是，不給？不給就搶。
就這麼簡單。
依著在現實世界的經驗，李飛帶著兩女直接向著超市最內側行去。
一般來說超市的辦公室和倉庫，都在那邊。
果不其然，當三人來到超市最裡側，一扇雙開大門外正聚集著一大群人。
都是幾個人守著一堆東西，另有同伴進門搬東西，門內正是庫房所在。
搬出來的東西就放到自己那一堆，各搬各的，也沒人搶，此時倉庫外已經放了十來堆物資。
大部分都是即開即食的副食品，泡麵、麵包、各種袋裝食品。
沒有人搬米麵，因為在修羅城，沒人有那個閒心做飯。
李飛對兩女道：“你們在外面，我進去搬。”
“嗯。”
兩女找了處靠外圍的空地站定，看著李飛往倉庫內行去。
但由於人太多，原本就是摩肩擦踵，還有體形比較魁梧的妖族，更是佔了許多地方，想正常的走進去根本做不到。
當李飛看到一個身高七尺開外，壯碩無比，藍灰色皮膚，長著一個地包天大嘴，嘴角還往上伸出兩根獠牙的妖怪時，他臉上露出了笑意。
那妖怪仗著自己體形魁梧，抱著幾箱白酒橫衝直撞的走出來，將進出的其他生靈撞得東倒西歪。
李飛見此便直接對著他走了過去，不過他並未正對著他，但這樣走過去，他半邊身子會與那妖族相撞。
“嘭”
那妖族果然毫不避讓的撞在李飛身上，李飛身子一側，皺眉道：“大個子，你撞我幹什麼？”
那妖族腳步一頓，躬身將懷裡的酒水箱放在地上，回身走到李飛面前，俯視著他，瞪著一雙銅鈴似的眼睛道：“爺就撞你了，咋地？”
說著還伸手推了他一把。
若是常人，這一掌怕是要被推得翻倒在地，然而李飛只是退了兩步，便穩穩站定，那兩步還是他自己故意退的。
那妖怪的同伴見狀，紛紛圍了過來，對方加這大個子妖怪共有六個，多是魁梧雄壯的角色。
周圍其他生靈見狀，眼中帶著幸災樂禍的神色，戲謔的看著李飛。
就這點個子還敢找事，不知死活。
只有小青和孫璟秋，用憐憫的目光看著那大個子妖怪。
李飛伸手撣了撣被那妖怪推的地方，緩步走回他面前，二話沒說，直接一勾拳對著他腹間轟去。
“嘭……轟……嘩啦……”
魁梧妖怪被李飛那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拳，直接給轟得向著斜上方飛去。
隨後撞破天花板和屋頂飛了出去，屋頂破開一個大洞，瓦片噼裡啪啦的掉落下來，摔得粉碎。
場中瞬間一靜，正在進進出出搬東西的眾生靈，紛紛停下了動作，駭然失色的看著這震撼的一幕。
李飛收回拳頭，看向那魁梧妖怪的五名同伴，溫文爾雅的問道：“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五隻妖怪齊齊後退幾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李飛掃視周圍眾生靈一眼，指了指小青和孫璟秋，微笑道：“諸位，我這兩個妹子身嬌體弱，可擠不過你們這些漢子。”
“所以我提議，讓她們先進去挑選，反正她們兩個也拿不了多少東西，等她們拿完，你們再繼續搬。”
“我的話說完了，誰贊成，誰反對？”
用最溫和委婉的話音，說著最囂張的話語，李飛已經深得梁影帝的個中三味。
看著此刻的李飛，小青腦中多巴胺迅速分泌，雙手不知不覺的握緊，臉上浮現出一抹醉人的酡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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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說話，處於倉庫門口和進出路線上的生靈，默默無言的讓到了左右。
李飛見狀滿意的點點頭，道：“多謝。”
隨後他對兩女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孫璟秋興奮的將步槍背到背後，大步往倉庫行去，路過李飛時，腦袋一偏，伸嘴在他臉上輕輕一啄，這才走進倉庫。
小青見狀愣了愣，隨後不甘示弱的從李飛另一側經過，在他另一邊臉頰啄了一下。
李飛無奈的笑笑，也轉身跟著進了倉庫。
這間倉庫著實不小，足有兩三百平，一箱箱一袋袋的貨物碼得整整齊齊。
孫璟秋四下翻了翻，將一些諸如法式小麵包、袋裝小蛋糕、蛋黃派、瑞士卷、袋裝雞腿、滷豬蹄、酒鬼花生等等副食品，都弄了一些出來，用一個蛇皮口袋裝了一大袋。
然後又抱過來幾箱泡麵、幾箱罐裝啤酒，外加一箱紅酒、一箱白酒。
選東西都是孫璟秋在做，小青啥也不懂，都不知道該拿什麼。
“這些東西能帶得走吧？”孫璟秋對李飛笑問道。
李飛微微一笑，走到那些酒水前，伸出一根手指點在最上面的箱子上。
下一刻，那堆箱子就這麼在兩女面前憑空消失不見。
“咦？”孫璟秋詫異的問道：“飛哥，那些箱子你收哪去了？”
李飛隨口解釋道：“這是我用秘法開發的一個芥子空間，無須法力驅動，意念即可控制，只有一個立方大小，沒什麼大用，就是我用來攜帶一些隨身物品的。”
小青不解的問道：“一個立方是多大？”
李飛沉吟道：“唔……以大宋的標準，長三尺餘，寬三尺餘，高三尺餘，即為一個立方。”
小青“哦”了一聲，點點頭，又學到一條知識。
孫璟秋目光發亮的道：“一個立方不小了，可以隨身帶這麼多東西，簡直神輔助，那我可得多搬一些。”
“隨你高興囉，芥子空間就用來裝這些四四方方的箱子，那大袋子咱們一人提一個就是了。”
“哈哈，這回發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