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破產潮來臨
“這裡曾經是兩位好來塢的大牌男明星定下的房子，很巧的是，他們都取消了預定，李先生很幸運，湊齊這樣兩套相連的A區的地段很不容易。”
“噢，耶？”羅納德扶了扶墨鏡，不以為然。
這天他已經來到了洛杉磯比弗利山腳下，準備購買房子的比弗利公園地塊。房屋經紀人就是上次見過的那位，還在不停的誇讚羅納德的眼光和運氣。
如果是一個人退訂，那還可能是運氣，但是兩個頭部大明星都退訂，那就不是巧合可以解釋的了。
A區正好是比弗利公園最好的一塊區域，在所有房屋的中心地帶，周圍除了圍繞整個區域的大樹遮擋遊客視線，在A區的周圍還有灌木叢，遮住了好奇的鄰居的目光。
兩套大房子一大一小，大的佔地2500平方英尺，擁有四個臥室和三個浴室。小的也有1，800平方英尺，擁有三個臥室和一個浴室。如果不滿意，還可以按照羅納德的意見修改。
室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大游泳池，長100英尺，寬50英尺。加州的陽光下是舉行泳池派對的好場所。
兩套大房子還有其他各類鍛鍊設施，有一個室外籃球場，一個室內游泳池，一個室外網球場，一個室內網球場，一個健身房，一個瑜加室，還有一個小型圖書館，和一個視聽室。
“大房子附帶的視聽室有點小，我有些老片的複製，這裡要按照新式電影院的標準重新設計裝修，視聽室旁邊的兩個車庫，也幫我改成恆溫恆溼的倉庫，用來存放賽路路複製。這裡一片草地池塘，給我修個中式的亭子，和拱橋在池塘上連線兩座房子……讓老王他們過來。”
羅納德時間寶貴，這些東西他只管提出想法，讓理查德幫他找人落實。原來訂購大房子的那位明星，明顯喜歡豪車，光是跑車的車庫就有六間，羅納德順手就把兩間給改成了業務學習的地方。
有錢人辦事講究的就是一個效率，羅納德做好了決定和規劃，把事情丟給了私人律師和私人會計師，自己上車和理查德跑去CAA見尼西塔了。
“你對誰是這兩棟房子的原主人是誰，不感興趣嗎？”理查德對自己當個助理角色毫不在意，還有點竊喜。有些私人的事情，客戶讓你去辦，這說明雙方的信任還在很健康的水平。
“我不想讓他找到抬價的理由……”羅納德對這種八卦興趣也不大，管你是哪個大明星，反正都沒有我有錢。
“所以到底是誰？你們CAA肯定有點訊息吧？”羅納德看著理查德一臉想拍馬屁沒有機會的表情，也就順便問問。
“那所大的，是史泰龍……”
“噗哧，哈哈哈哈……讓我笑一會兒。”羅納德聽到了這個名字，也憋不住放聲大笑。
“嘿嘿……好來塢最會理財的藝術家，可能就是你了……羅納德，我好像還沒有聽說你投資失敗過。”，理查德扶了扶眼鏡，這個馬屁自己找機會找了很長時間了。
“嗨……那都是運氣好……”羅納德得意了一會兒，不過想到了自己從大衛·格芬那裡買的安迪·沃霍爾的畫，就一陣後悔，投資不敗的金身，就破在這裡了。
“羅納德，你來的正好，想不想去愛琴海度假？”尼西塔在CAA的辦公室一見到他，就熱情的拉開椅子。
“我為啥要去那？”羅納德坐下，接過了秘書泡好的咖啡，“我來是為上班女郎的上映宣傳的事情，你的客戶裡有多少可以幫忙為宣傳站臺的？”羅納德的電影“上班女郎”，已經訂好了各種女秘書的站臺秀，不過光是秘書可不行，如果能夠配上一些大牌的明星，宣傳才有最佳效果。
“因為我們CAA的客戶名單裡，三位導演都在希臘，如果你能夠去和他們聊聊的話……”
“誰啊？”，羅納德奇道，三個明星演員都在一個外景地很正常，三個導演在一起幹嘛？還不得打起來？
“是弗朗西斯（科波拉），馬蒂（斯科塞斯），和伍迪（艾倫）……”
尼西塔把情況一說，羅納德就明白了。這三位導演經常被影評家稱讚，但是票房表現卻不穩定，經常一部賣座，一部賠錢。
編劇結束罷工以後，出人意料的是，並不是所有的製片人都馬上恢復拍片，很多人在罷工期間還好，一結束罷工，真實的財務狀況都漏了出來，很多中型製片廠又開始了一輪破產潮。
三位導演想拍的專案，都沒有人願意投資。而他們自己的財務狀況也有問題，所以沒辦法之下，只好三個人合起來，聯合執導一部電影，以期渡過難關。
這種拼盤式的電影（每人執導一段故事），本來就是給有錢人影迷的一種投資渠道。讓他們可以投資心愛的導演和演員，“完成夢想”。
但是電影拍到了一半，四家聯合投資的製片人，已經有兩家開始走破產清算程式。編劇罷工的結束，非但沒有讓他們挺過去，反而因為大量商業片的立項拍攝，三人聯合拍攝的電影票房預期不行，有爛尾的風險。
尼西塔無非想讓羅納德去看看，這幾位都是在他導演生涯早年對他有提攜之情的人，如果他願意投資的話……
“拼盤電影……啊……”羅納德捏了捏自己的眉毛，這種形式的電影向來是商業電影的大忌。每個導演都有自己的風格，越是大牌的，被影評家稱讚的，越是風格獨特，三個人拼起來，很容易發生割裂的狀況。
上次好來塢弄這種大導演拼盤，還是害死詹妮弗·傑森·李的父親的那部“陰陽魔界”。
“我投資電影，必須要白日夢的合夥人同意的，這種電影的投資回報不會很高。”，羅納德放下手，快速但是堅決地回絕了。
“好吧，我只是一個提議”，尼西塔收回想法，羅納德才是對他最重要的客戶。只是羅納德向來念舊，原來還覺得他會出手幫忙的。
“不過，我也許可以找到人幫忙。”羅納德自己不出錢，但是並不代表沒有人願意投資三位好來塢知名導演的聯合作品。
“誰？好來塢所有人我都問過了……”尼西塔感覺詫異。
“誰說是好來塢的了？”羅納德笑道。他打電話給白日夢的米歇爾·坎諾德，請他幫忙聯絡在戛納認識的，里昂信貸銀行的高管，那位喜歡投資電影業，給奧立弗·斯通和邁克爾·道格拉斯新電影融資的銀行家，荷蘭人弗蘭斯·阿夫曼。
反正他的投資哲學，就是盯住大導演的專案，寧願投資回報率低一些，現在一次性給他介紹三個大導演，還不得樂死。
里昂信貸銀行很快就批准了給三位大導演的專案注資，挽救中途沒錢的劇組。弗蘭斯·阿夫曼更是喜歡的不得了，庸俗的好來塢不懂得珍惜他們的瑰寶，這些大藝術家的專案，還要髪國銀行來支援……
“羅納德，真的感謝你，不光是因為你幫忙介紹弗蘭斯·阿夫曼先生來給劇組注資。而且，我們感受到了這裡對藝術家的尊重。”科波拉在得到了支票以後，終於可以把旅館賬單付了，又開始供應各種歐洲美味的食物，他得知是羅納德牽線，特地打電話來感謝。
“你們在歐洲受到很多尊敬，這不是錢能買到的。要說感謝，也是你們的良好藝術聲譽，讓里昂信貸銀行信任你們。”
“哈哈哈，錢到位了，我們下個月就可以拍完，到時候我們三個人，分頭去參加你新片的首映式。”
三位導演都很愉快，羅納德的話不無道理，藝術家的名聲，是可以換來錢的！
“謝謝，可以上甜品了……”
羅納德放下電話，遞給侍應。他正在一家希臘餐廳裡和海倫·斯雷特吃飯。地中海式的飲食，既照顧到了羅納德這種肉食動物，又有很多橄欖油搭配的素菜給海倫。
就連特色甜品巴克拉瓦，也有加蜂蜜，雞蛋，全脂牛奶的高熱量版，也有只放酸奶，碎堅果的低熱量版。
“所以，現在好來塢真的有很多明星財務困難嗎？連這三位導演也沒有人投資，真是一件讓人感到悲哀的事情。”
“額……也沒有這麼悲哀吧。”羅納德沒說話，海倫喜歡討論這些社會道德層面上的事情，但是據羅納德所知，這三位導演本來就不太受大製片商的青睞，只有一些中型製片商才願意在他們身上賭博。
“好來塢不能只有商業片框架的型別片，還得有很多藝術型別的探索，否則整個好來塢會變成死水一潭的”，海倫吃了一口甜品（其實是健康版的，酸奶都是發酵後很少糖分的），然後開始聊一些她和朋友的想法。
“這麼說也很有道理”，羅納德順著海倫的話頭說。確實，好來塢不能只重複已經被證明的商業片模式，還得有大膽的探索和突破，這樣才能形成新的型別片模式，好讓那些不那麼有天才的從業者，也可以拍出賺錢的作品。
科波拉要是拍“教父三”，那肯定製片商排著隊給他送錢。但是要是當時他沒有打破各種陳規，拍了“教父”第一部，那麼現在的黑幫片，還在重複三十年代的黑色的電影模式。
只是相比讓這些成名導演，來拍並不便宜的探索性質的藝術電影。羅納德更喜歡投資那些一直沒有機會的小成本剝削片導演，來完成這種探索新型別的使命。
“你不高興了？”海倫發現了羅納德的走神，“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我只是和朋友聊的時候的一些想法，啊……我不是說你是只會重複的商業片導演啊……”海倫著急的連忙擺手，把平時和海倫·亨特，百老匯的一些演員聊天的想法就無腦轉述，好像有點指責羅納德的意思。
“當然，親愛的，我知道你的意思。”，羅納德握著她的手，安撫她說，“我只是在想，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那些被大製片廠忽視的，有天分的導演來拍他們想拍的東西。”
“真的嗎？”海倫眼睛裡閃出光芒，羅納德聊這種有行業和社會責任感的時候，顯得那麼迷人。
“當然，嗯……還有，你去加拿大繼續拍攝之前，我也想多和你待會兒嘛。我們都好久沒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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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
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靠得越來越近，最後吻到了一起。
“請你離開我們的桌子，史泰龍先生。”一個帶有不列顛口音的男人，大聲斥責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羅納德和海倫的溫馨時刻。
“嘖……嗨……就不能消停一點嗎？”看著周圍食客的目光都集中到羅納德旁邊幾桌開外的地方，被打斷了好心情的羅納德很不高興。
“那個好像是梅格·蒂利……”海倫認出了那邊桌子上的人，“聽說她和丈夫在鬧離婚，不知道這個是不是……不對，這是那個傳聞和她在劇組有緋聞的男人吧，我記得金尼曼的父親已經七十多了，這個男人年紀不對。”
“口音也不對……”，羅納德小聲說到，那個男人，分明是他在巴黎凡爾賽宮見到的兩對偷情男女中的一位，科林·費斯。
他們也和羅納德一樣，來這家希臘餐廳約會。只是正好碰到了好來塢的明星，西爾維斯特·史泰龍。
這個荷爾蒙多餘的男明星，和前妻離婚讓他損失慘重。但是史泰龍並沒有改變到處出擊漂亮女星，又不懂怎麼吸引好來塢女星的習慣。
在梅格·蒂利和男友一起約會的時候，他就以蘭博一樣大無畏的勇氣，當場約梅格·蒂利去他家玩耍。
被挑釁的科林·費斯當然站起來，把蒂利護在身後，隔開她和史泰龍。但是不列顛接受的良好高等教育，讓他不知道怎麼和史泰龍這種渾人打交道。
“梅格，你為什麼老是和這些盧瑟（Loser）在一起，金尼曼也是，他也是，讓我來告訴你在好來塢成功的秘訣，要和溫拿（Winner）在一起，這樣你也能成為溫拿”。
“哦，上帝啊……”，聽到這種土味表白，羅納德簡直要尷尬地用腳趾摳地面了。
“看看我，再看看他”，史泰龍上前用力，把科林·費斯按在了椅子上，然後做了個顯露肌肉的姿勢，繼續土味進攻，“我是個溫拿，我在好來塢公園，現在最熱門的地段有一間大房子，你的小男友呢……”
“額……”，羅納德對這種渾人也沒招了，自己買下的那間大一點房子，就是史泰龍預訂的。加農炮沒錢給他拍電影了，再加上離婚損失慘重，他沒辦法付房子剩下的錢。要是連定金都不退還，他就有破產的危險。
史泰龍為了不破產，只能換了一間靠近馬路的，最小，最差的D區的房子。先按揭貸款再說，憑藉自己的兩部系列電影的未來收入抵押，還是有銀行願意貸款的。
那地方很容易被來好來塢的遊客，或者八卦記者，影迷什麼的圍觀……
不過，說起來，史泰龍可能巴不得有人圍觀才好吧，這樣多少能夠證明他還沒有過氣。
“嗨，這樣太不禮貌了……”海倫看不下去，站起來向著史泰龍抗議了。這樣盛氣凌人又很低階地霸凌科林·費斯一個不列顛演員，也太丟好來塢的臉了。
“這又是哪個小寶貝……”史泰龍轉嗔為喜，這個女演員比梅格·蒂利還要漂亮。
“咳咳……”，羅納德站起來從暗處的角落走出來，本來他們是因為想私密性好一點才預訂了靠裡的位子。
羅納德的身材高大，雖然肌肉不如史泰龍，但常年練習摔跤的身體勻稱，再加上比史泰龍高了半頭，居高臨下，居然也不太落下風。
“啊……”，史泰龍看清是羅納德，囂張的氣焰被澆了一盆冷水，剛才吹得大牛，現在就面對買了自己買不起的豪宅的男人……
“我，房子，你，哎……”，饒是史泰龍這樣的渾人，也少見的因為自己不夠溫拿，變成了盧瑟而感到羞愧，也不再糾纏梅格·蒂利，一言不發，轉身走了。
“謝謝你，羅納德……李導演……”科林不住的道謝。
“沒事，我們好來塢也不都是那樣的，我對不列顛演員向來就有好感，我和艾倫·裡克曼就合作愉快。”羅納德也不理坐在旁邊臉色蒼白的蒂利，拉著海倫的手，兩人也走了。
“梅格，這位羅納德真是一個大好人……”
“……”蒂利不知道說什麼好，各種情緒襲來，她突然低頭，用雙手捂著臉哭了起來。
“梅格，我們還是不要住在好來塢了，不如換個地方住，好來塢以外的生活更正常，不像這裡大家都被名利……”科林·費斯還以為剛才史泰龍的粗魯羞辱，讓蒂利很難過。
“可是，金尼曼以探望孩子為理由，他說我以後只能住在好來塢，紐約，和戛納的不列顛哥倫比亞幾個地方，他才同意離婚，並且讓我取得孩子的監護權。”
梅格·蒂利知道，這樣的條件非常惡毒。住在好來塢或者紐約曼哈頓，兩人的積蓄不夠，加拿大又離演藝圈太遠，兩個演員的職業生涯都可能荒廢。
對兩人最有利的，是住在洛杉磯的周邊的某個加州小鎮，安靜，低成本，又可以隨時過來試鏡，社交……
“不列顛哥倫比亞……”科林·費斯也猶豫了，他來好來塢是想出人頭地的。
“嗚嗚……”梅格·蒂利見兩人因為錢一籌莫展，不由更加難過了，低頭大哭，要是當年……現在那好來塢公園的大房子，現在應該是我住！
“親愛的，我們去加拿大，去不列顛哥倫比亞，為了你，我可以當中學戲劇老師的，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以為是蒂利因為自己不願意和她去加拿大傷心的費斯，連忙做發誓保證。
“啊……嗚嗚……”，蒂利這下哭得更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