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近日,遼省環保部門公佈了為大眾所關注的劍齒虎‘白月光’的行蹤軌跡,並再次提醒在劍齒虎途經之地的市民進行躲避,同時提醒民間野生動物愛好者不要私自對其進行近距離觀察,劍齒虎是肉食動物,非常危險……”

千佛殿中,一隻收音機正在播放新聞。

現在地方新聞臺幾乎隔幾天,就會播報一次關於劍齒虎的新聞。

在發現劍齒虎行蹤的一個月後。

這只來自一萬年前的猛獸,已經成為了整個遼省乃至整個國內的關注焦點,甚至有外國野生動物愛好者和動物學者,不遠萬里來到國內,就為了親手拍一張照片——雖然網路上關於劍齒虎的照片已經成千上萬。

並且官方還貼心得為劍齒虎取了個名字叫‘白月光’。

也許是象徵著它隨月光而至的詭異來臨,又或者是代表著人類對它的重視,它就像是人類久久追尋而不得的白月光和硃砂痣那樣,挑動著人類的心絃。

而高凡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卻是忽得感覺有點可笑有點悲憫,這個奇怪的感受,讓他開始研究,那虎究竟什麼來例。

靈感中,他問佛祖:“那劍齒虎是誰?”

佛祖說:“是虎。”

MD,打機鋒煩死個人,高凡忍著自己的不滿,再問:“那它原本是永恆惡魔設定的第六個座標,還是第七個座標?”

“並無六、七之分,只有五。”佛祖說,“五即是終點。”

老子是第五個座標,老子化佛,終結了一切?

那永恆惡魔王世洛呢?

高凡覺得自己的那個猜測,似乎是真的,這解釋了為什麼他會感覺到可笑和悲憫兩種交雜的情緒。

“所以,是因為你掌握的神秘,遠大過永恆惡魔麼?所以才能任意拿捏他。”高凡問,“那永恆惡魔為什麼還敢把老子當座標?”

“老子非我,我也非老子。”佛祖一笑。

“老子的確比你好欺負。”高凡也是一笑。

佛祖笑容則是一窒,似乎在遲疑這是不是髒話,自己要不要生氣。

……

環保部門除了告誡民眾們劍齒虎很危險,不要接近外,還大力宣傳劍齒虎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因為它完全符合對瀕危保護動物的定義,數量稀少且瀕臨滅絕,任何傷害或者導致其死亡的行為都是很‘刑’的。

總之,一隻劍齒虎,炒了一個月,仍然熱度不減,每次官方的無人機抓拍到劍齒虎的行蹤,總會引起一波輿論熱潮,環保部門的直播間裡塞滿了人,只為等著那驚鴻一瞥的相逢。

只要抓到一點影子,瞬間這個直播間相關新聞就會被擠上熱搜,人類們願意為一萬年前獵殺他們祖先的殺手點無數個贊。

……

一個月時間。

高凡完成千佛殿的打底後。

開始用金色為主調,開始為佛像上色。

按照高凡的審美和技巧,他突破了佛像畫慣有色彩體系,在金、藍、白、粉藍、醬紅等主流色調之外,使用了綠、青、靛、天藍等佛像畫中少見的色彩。

雖然說禮佛的心是假的,是偽裝的,可一旦進入創作狀態中,高凡的選擇依舊是要盡善盡美,他的選擇仍然是想盡一切辦法去突破與創新。

在思考與嘗試之後,他大膽得結合了工筆架構和油畫技法,在場景描繪上更注重對於景與物的渲染,藉由菩提樹、金蓮、道場、信徒等等景觀和人物,去比較得出佛的宏偉。

在既往的佛畫中,佛佔主要位置,必是顯赫的,必是位於正中的,必是榮耀於其他一切的,而在高凡的構圖中,佛雖佔據主要位置,但比例已經不再絕對。

高凡借由油畫中的縱視、透視和重疊等技法,將佛祖放置在觀者視角的中心,而並非是畫面的中心,大量迷惑視角的技巧,成為高凡創作千佛殿壁畫的主要方法。

要的就是大景深、寬畫幅、多人物、多場景和故事性,高凡要畫的不止是佛,還有佛的生平。

按照油畫技法,高凡為所有與佛有關的人物,都設定了場景與現代化的個性形像,這與工筆的構圖嚴謹相結合,就誕生了註定會讓人耳目一新的嶄新佛畫形式。

佛祖似乎也欣賞高凡的‘創新’,在靈感中日漸向可被理解的方向蛻變著。

上色過程註定漫長,技巧難度雖然比普羅旺斯的教堂要低,但面積比那邊大,不過高凡的技巧已經今非昔比,原本預估要兩個多月,在高凡進入創作狀態後,速度被明顯提升了,一個多月後,已經完成了一半。

估計再有一個月,主體結構就會被上色完畢。

當然,最主體的如來之像,仍然是空白的,那是高凡為靈感中佛祖留的位置,他將在那裡,完成對於“偉大存在:佛祖”正式描繪,那將是決戰之地。

……

這一個月。

高凡在千佛殿裡畫千佛像。

大苦寺並不安生。

環保部門隔三差五就來通知,要所有僧人和居士,最近別出山坳,或者別出寺,甚至是別出門,因為劍齒虎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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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劍齒虎的靈活程度,想要抓到它的行蹤很難,但追蹤它一個月後,工作人員發現它的行蹤,總是繞著大苦寺打轉,丟掉它的影子後,只要盯著大苦寺,就總會再找到它。

所以因為這只‘白月光’,大苦寺也成了一個熱議的名詞。

佛和虎,總有種微妙的關連。

而一直圍著大苦寺流連不去的劍齒虎,也會讓人生出一些關於某些神異猜測,特別是親歷劍齒虎傷人事件的幾位當事者,對當晚劍齒虎踏月色而來的神異現象,更有自己的判斷。

有記者為此事採訪居士們的時候,有心直口快的居士會說:“我們猜是衝畫家居士來的。”

“衝誰來的?”記者一時不解。

“畫家啊,高凡,你不認識他麼?”那一隻手上只剩下大拇指,但體格健碩,語氣爽朗的女性居士反問記者。

“啊……”雖然這記者不是負責藝術領域的,而是負責社會民生的,但這一刻出於記者的本能,卻是精神一振,直覺感應到自己抓到了一個不錯的新聞點,“認識認識,不就是那個畫家麼?為什麼說劍齒虎是為他來的?”

“我聽親舟說啊……”

“親舟是誰?”記者再問。

“親舟是妙禪的弟子,負責掌管寺內事務,記者老師,誰誰你都不認識,你是怎麼好意思來採訪的?”

大姐爽朗的質問,倒顯得她沒什麼壞心思,記者訕訕一笑,繼續追問,於是他聽到了關於劍齒虎兩次到達大苦寺的場景描述。

第一次,畫家的房門都被抓碎了,千均一發之際,大苦寺內銅鐘聲大作,肯定是佛祖有靈庇佑畫家,否則畫家就被老虎吃了。

第二次,四五個僧侶和居士面對劍齒虎,拿著武器也不是對手,偏偏那只老虎在面對畫家時,顯現出猶豫和恐懼之色,竟然不敢傷害畫家。

再然後的幾次,在大苦寺內見著老虎時,一定在千佛殿附近。

“千佛殿內有什麼呀?有畫家和他畫的佛啊!”大姐拍著記者的大腿說。

哎!記者被大姐這手勁拍得一咬後槽牙,忙著揉腿緩解這截肢般的疼痛,卻不忘追問,“您是說老虎認識那位畫家?”

“不是認識,是畏懼,我佛慈悲。”大姐忽得肅穆起來,念了聲佛號:“阿彌託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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