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問道:“怎麼了,難道有什麼異常麼?”

忠叔點點頭道:“不錯。當我們沿著原路去找那山崖時,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進入梅谷的門戶了!”

“六爺剛才不是說,那山崖外法陣,內有機關,需開啟方可入內麼?會不會是有人將法陣封閉了,或是重設了機關?”梅清深思著問道。

“我也不清楚”,忠叔搖頭道:“當時我也覺得有可能夫人在裡邊,不願見外人,這才閉了此處。當時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派人攜密信前往京城,將此間之事,報與萬歲。唉,那些日子想起來,當真是……”

忠叔一邊說著,一邊嘆息不已,自責之態,溢於言表。

六爺在一邊介面道:“那裡我後來也回去過,也請精於陣法和機關的其他高人看過。但奇怪的是,這些人異口同聲地說道,那處斷崖所在,確實沒有任何的法陣和機關的存在,只是一處普普通通的山崖。”

梅清一聽也呆住了。他知道六爺的修為,也自然能想象得到六爺口中的高人修為的層次。既然連他都這般說,那這處地方,定然確實沒有門戶了。

“但是當年你們從此入內是怎麼一回事?那梅谷不會都是虛幻的吧?”梅清有些遲疑。

“此事我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我們十幾眾人在梅谷中曾呆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就算有幻陣之設,但要維持這麼大規模的一個幻陣,又不被這麼多的人發現,幾乎是難以想象的一件事情。更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就算有人布了這個局,那麼這個局的目的是什麼呢?他從中能得到什麼好處?”六爺有些苦惱地道。

梅清悚然而驚,一時之間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呆了一會子,忽然轉頭對忠叔道:“既然我娘無緣無故地失蹤了,那我又是如何回到您身邊的?這事後來,想必還有些其他變故吧?”

忠叔點頭道:“正是如此。當時沒有了夫人的訊息,我羞愧欲死,還因此大病了一場。後來我身體漸漸恢復,萬歲傳來秘信,倒也沒有治我的罪,只是要我留在當地,繼續尋訪夫人的訊息。”

“就這麼著,我每天都不敢怠慢,四下奔走。我當時慢慢歸籠了一批黑道中人,就為了在四周尋訪訊息。我命人將夫人的形象畫了圖,要各路手下,細心察訪。直到有一天,忽然有一個朋友傳來一條訊息,說是他有一個手下,曾經在武昌附近,看到過和夫人長得很象的一個女人,乃是一個孕婦。”

“其實這種訊息,我也接過不少次。但每次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可每一次有了訊息,我也都不敢放過,總希望這一次訊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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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也不例外。我帶了幾個人,風塵僕僕地趕到了武昌。其實他說的那地方,還在武昌南面數十裡的一處小鎮上。我見了那朋友,又反覆訊問了據說見過夫人的那個小子。等我問完之後,我當時便覺得,這一次很可能是真的。那小子乃是個街上的混混,因見了夫人之後驚為天人,還跟蹤過一段,結果不知不覺被人教訓了一頓。”

“他被人教訓之事也很有意思,其實他本人都沒有意識到。他說自己自從跟蹤那女子之後,忽然有一天,便開始走路便要摔跟頭。哪怕走在平常經常走的平路上,也是會莫名其妙的摔倒。就這麼摔了好幾天,弄得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骨頭不痛的。雖然他自己未曾過意,但我卻立時想到,只怕他是被夫人或相關人發現,這才偷偷給了他點教訓。這等手法,本不是世間常人能有的。”

“但是這人雖然幾次跟蹤他說的那女子,但卻從來沒有成功過,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住在哪裡。我也沒有辦法,就讓他把附近可能藏人的地方都說一說,我們合計一下夫人可能居於何處。”

“等他說到,在鎮東邊小山腰上有一處小廟,名喚梅花庵時,我當時心中便‘咯噔’一下。也不知為什麼,對‘梅花’這兩個字,我當時極為敏感。我二話沒說,便決定先去查一下這地方。”

“當天夜間,我們幾個人,準備了一些趁手的傢伙,便去向那小廟。其實這廟,規模也不算小,不過因為庵中數名尼姑,向來少有與外人接觸的時候,因此鎮民也都不太瞭解罷了。我們從後園摸了進去,然後……唉……”

說到這裡,忠叔忽然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停住不說了。

“後來如何?”梅清有些著急地問道:“您見到什麼了?”

忠叔頹然搖搖頭,聲音暗啞地道:“我不知道。我只記得我們從後院翻了進去,然後……便什麼也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你是說……”梅清驚訝地道。

“就是全想不起來了,全都被我忘了”,忠叔迷惘地道:“我只記得我們從後邊翻進了院,然後發生了什麼,我都忘得乾乾淨淨。我只記得我醒過來,然後便看到自己躺在小廟外的大樹下,被綁了起來,一動也不能動。那小廟卻是火光熊熊,整座廟宇,燒得紅通通一片。”

“我當時如呆似痴,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回想自己的經歷,從入廟時便一片空白。這時候旁邊的村民見我醒了,便將我扭下山去,道是見小廟著火來救火時,見我倒在廟門口,渾身血跡,這才將我綁了起來。”

“我當時不暇自辯,很快地方官府便來了差人,將我押入牢中。我這才知道原來廟中的幾個尼姑,還有我那朋友以及手下,都死在了小廟之中。仵作驗屍,他們都是被人殺死之後,扔入火中的。”

“這一下,我自然嫌疑最大。更要命的是,我自己也說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當地官員,便道定然是我等夜中尼庵,非奸即盜。最後定然是分贓之均,發生火拼,這才欲要焚屍滅跡。我當時百口莫辯,要不是六子當時給我了件法寶,能夠傳信給他,硬是撈我出去,只怕我就要枉死在大牢中了。”

梅清聽了心中驚訝,他還從未聽說過,修行界中能有這樣的法術,可以硬生生地抹去一個人的一段記憶。此事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現在忠叔不問可知,這一部分記憶一直沒有恢復過了。

六爺也搖頭道:“你不用看我。別說那時,就是現在,我也不知道有哪家法術,可以做到這一點的。這件事情的詭異之處,確實令人無從解釋。”

梅清啞然,這事確實透著詭異。若真有人不願令忠叔等打探,為何如此大費周章,抹去忠叔記憶而不殺他?若是說不想殺忠叔,又為什麼讓他陷身於殺人嫌疑之中,幾令他死於牢中?而且忠叔是何他朋友手下一齊前往的,對方又為什麼單單留下忠叔,卻將其他人殺得乾乾淨淨?對方究竟是在掩蓋什麼呢?

“那後來呢?”梅清沉悶地問道:“我的身世,後來是怎麼樣的?”

“回來後我又休養了很長時間,這才把身體將養過來時,已經就又過了年。這時已經是萬歲爺登基,改元嘉靖,也就是嘉靖元年春天了。我自己算著,按時間數,夫人懷孕的時間,再過一兩個月,也就快生產了。因此我特別放出手下,控制各種的穩婆,想看看會不會在這些地方,有些收穫來。”

“只是日期一天天臨近,我也一天天失望。等算著日期已經過了一個多月,而夫人的訊息還是一點痕跡也無時,我終於絕望了。那天夜裡,我喝了半夜的悶酒,暈暈沉沉的睡下了。到了半夜時,忽然覺得有人推我。”

“我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卻發現,夫人竟然就站在我面前!”

忠叔說道這裡,使勁地用雙手按著頭,夢囈般地道:“我只覺得不敢相信,心中想是不是在做夢了?這時夫人將懷中抱著的一個布包交給我道:‘忠哥,我和阿熜的這點骨血,我是沒辦法帶他長大了,只好託付給你。望你能將他撫養成人,你的恩情,我永遠都忘不了。’”

忠叔說到這裡,聲音有些嘶啞地道:“夫人從來,無論稱呼什麼人,都是這般客氣。他叫我忠哥,我從來道是不敢,但那一夜,聽著夫人託付之言,不知為什麼,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只說道:‘夫人,你是哪裡去了?我找得你好苦。既然你回來了,正當撫養少爺長大成人,為何要託付與我?’”

“夫人淚流滿面道:‘忠哥,我沒有辦法的。我若留下,他們定然會把孩子搶走了。你帶了我們的孩子,偷偷送去京城。但有幾件事,還請你答應我。’”

“我當時可能喝酒太多了,有些不太明白,見夫人傷心,連忙道全然聽她吩咐。夫人道:‘孩子長大後,且莫使他入修行之門。他體格特殊,一旦入道,是禍非福。築基之是,怕就是魂飛魄散之時。還請忠哥,一定要記住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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