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山林恢復了寂靜,王金花離開了,女孩的歌聲沒有了,面館裡的幾個人也化為屍體,僵硬地躺在地上。

我挖了一個大坑,把他們埋起來,貴州這片,山林野怪眾多,屍體不埋下去,估計不出三天,就只剩下骨頭支架,心臟都得被啄去。

這幾人,雖然為虎作患,幹了不少壞事,但人死了,就死了,而且,看他們死時的表現,更像是王金花控制住了,我不想他們落一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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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寧平鎮的時候,那裡比之前更寂靜了,整個鎮子跟浸在水裡一般,所有在街上走著的人,都沒什麼表情,他們掛在兩肩的手也像鐘擺一般,在擺動著。

這種氛圍,這是讓人憋地喘不過氣來。

倒是那些在店裡的,熱熱鬧鬧的,每個人的動作和神態都很自然,這讓我懷疑,是不是這街上布了什麼結陣還是在街上走的是一些中了邪術的人,才讓他們這樣。

但我對結陣並不是太瞭解,至於邪術,我暗中瞅了一個人來看,並沒發現什麼不同。而正在這時,鎮頭那邊突然敲鑼打鼓起來,一陣陣絃樂聲在周圍奏響。

這陣絃樂聲好像是突然響起來的,聲音很大,刺地我耳膜都有點發顫。

但在陣聲音響起來後,店裡的人都開始往這邊聚集。他們張大著眼睛,熱烈地往這邊跑,一個孩童穿著開襠褲就過來了,指著前面喊,死人,死人!

他身旁的大人,趕緊捂住了他的嘴,然後,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還指著他的額頭大罵。

不就說了兩句話嗎,怎麼這麼大脾氣,我搖了搖頭,看著身邊站著的二十左右的青年,我想,青年都是好說話的,便咧開了嘴角,熱切地問他,這是做什麼呢,是誰家迎親了嗎。

他回過頭,不耐煩地、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整個臉上也都跟失了血一般,蒼白凜冽,他說,自己看。

熱臉貼在了冷屁股上,我也不再自討沒趣,就往前看去。

這會兒,敲鑼的聲音更大了,我遠遠地,甚至都看到有抬轎子的隊伍了。

但他們穿地衣服,怎麼是白色的?仔細聽那音樂,也有點古怪。

是我弄錯了嗎?

等再近了一點,我確認了。我沒看錯,也沒聽錯。在兩邊抬著轎子和在前面走著的都身穿白色孝衣,奏著的,也是半喜半哀的音樂。他們抬著轎子,一掂一掂地,往前走著。

每個人臉色,都洋溢著無比高興的笑容,手裡拿著的也都是一個個大紅的字。

這到底是做喪,還是成親?紅白兩種顏色,這時擺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讓我的眼睛都有點刺。

我抬頭看旁邊的人,他們也都咧著嘴在笑,一口整齊的牙齒露在外面,笑容,就跟孩子一般,沒有混進一點雜質。

但我的胸口卻特別地悶。

這個鎮子,是只有麵館老闆是正常的嗎?但他們,也不是那麼正常,發狂似了地朝竹尖上碰,把頭往地上撞,這是正常的嗎?

我覺得,有必要去問一問了。

在抬轎子的從我身邊即將路過時,我把金蠶蠱,給放了進去,我想看看,這群人,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但就在我放金蠶的瞬間,轎子停下來了,抬轎的轎伕也停下來了。奏樂也不再響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了我,他們的面孔突然變得無比猙獰,手也擺動起來,做著誇張的動作。

我好像觸碰了他們到底什麼禁忌一般,被他們置於最中心的位置,赤果地擺在外面,給人觀看。

這是怎麼被發現的?

我下金蠶的時候,可是小心翼翼的,但我想到,這裡是黑苗聚居的地方,也就不奇怪了,他們可是蠱蟲大家。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也是指揮後面吹鎖啦喇叭地,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了幾眼,然後也不說話,就揮了揮手,告訴抬轎的隊伍,說繼續走。

瞬間,拉唱的拉唱,敲鼓的敲鼓,抬轎的抬轎,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周圍也沒人再看過來。

但我覺得奇怪了。

他發現我使金蠶蠱了,也不支聲,也不動作,就這麼一切照舊,這未免太奇怪了吧。

還有他那轎子裡抬的到底是誰,我看轎伕們滿頭大汗的,如果是個姑娘,也不至於這麼累吧?

不會是,棺材?聯想到他們身上刺眼的白衣,我覺得,真的有可能。

這個可太……讓人震驚了。這麼想著,我就把手中蠱盒一拍,從裡面引出了嗜血銀蝶,讓它給我去看看。

轎門是塊繡花紅布,只要嗜血銀蝶輕輕一掀,我就能看到裡面是什麼。

但黑苗一族果然是黑苗一族,在我嗜血銀蝶還沒落到紅布上,就被擋了回來。

這時我才發現,原來紅布上也有一堆蟲子,是紅色的,一個個尺寸還沒有蚊子大小,但頭上的蚊針卻很毒辣,我的嗜血銀蝶回來時,直接衰弱地躺在了一邊。

這抬轎的,這麼厲害?

他們難道是楊家人?

我這麼想著,突然,轎門上的紅布開開來了。

我望到了這輩子,恐怕下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一幕。裡面,竟然是一頭體型龐大的至少有三百斤的死豬,它穩穩當當地坐在裡面,身上穿著新娘的衣服,一身鮮豔,一顆巨大的頭顱放在上面,眼睛還被趴了開來。

活生生地望著前面。

我打了個寒顫。

這,這,這也太難接受了?

我的感官受到了嚴重刺激,胃裡一陣倒騰。我體內的蠱胎,也自吸收了純陽之氣後,開始了第一次的倒騰。

它翻來覆去的,似乎比我還受到的刺激還大。

我暗自屏息精氣,讓純陽之氣,在體內靜自流淌。

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蟲子少折騰一點。

而這,我的背突然被拍了一下,是之前那個過來看我的指揮奏樂的。

他望著我,眼睛如潭水一般,深沉,把我裹挾在裡面,不得動彈,他伸出手來,握了握道:“你好,楊建軍。”

楊建軍?他叫楊建軍?

這真是楊家的人?

那轎子裡的死豬是?

一系列的疑問繞在腦子裡,都讓我有點奔潰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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