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吧。”

搓了搓手,朝地上吐了兩口吐沫,爺爺把拿了大半輩子的菸斗刁在嘴裡,臉上沒多少表情,衝著我道。

我心裡緊張,頭皮繃地緊緊地,手裡拿著的鏟子遲遲不敢下去,身子抖地好像就有一個人在背後搖著我一樣,腳下更跟注了鉛一樣,一步都不敢移。這會兒正好吹了幾縷風過來,涼颼颼地,我將衣服束了束,衝地上跺了跺腳。

“爺爺,我們回去吧。”

我不敢望爺爺,擠牙膏似得擠出這麼幾個字來,聲音很低,跟蚊子一樣。爺爺卻聽見了,過來,一把揪起我的耳朵,用了好大地力,說,你還想活嗎,想活,就挖。

“爺爺!”我感覺整個耳朵都快被爺爺揪掉了,疼地直叫。

爺爺大概覺得自己用地勁太大了,手鬆了一點,說,許諾,不是爺爺狠,這是你的命,如果今晚過不了,以後,你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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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勁地點了點頭,說爺爺是,我聽你的。我才十幾歲,我不懂什麼是命,但我知道,爺爺肯定是對的。爺爺在南疆這邊,是有名的人,每年都有許多人來找他,特別是五月初五和七月十五這天,圍在我家門口的人都能把整個屋子塞滿,他們說爺爺很了不起,你要聽你爺爺的話。我當然聽爺爺的話,但我更多的是,怕他。

爺爺不喜歡笑,從我記事起,就沒有見過他笑,他長地還很恐怖,臉跟老樹皮一樣,一塊塊地,長滿了疤點,右邊的還直接掉了一大塊肉,陷了下去,有次我鼓足勇氣問爺爺,這是怎麼弄的,爺爺沒回答,從屋後面的暗室裡,取出一個黑色的罈子,給我看罈子裡的蟲子,說,許諾,你看,就是它把爺爺咬成這樣的。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這種蟲子,灰蛆蛆的,像只蠶,很噁心,我問這是什麼,爺爺說,它學名叫金蠶。

我大喘了兩口氣,又把掌心捏成拳頭,告訴自己,別怕,有爺爺在呢,南疆一片,爺爺還是很厲害的,要真的有髒東西的話,爺爺那一套,也足夠對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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