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鳳若君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一處僻靜的院落。不同於城主殿內其他宮殿的富麗堂皇,楚青抬起頭不停地打量著這周圍的環境,青青的竹子,細細的竹枝,一根根,一叢叢在風中搖曳著。

漫步其中,清涼的一陣陣微風就會臨風吹來,鼻間縈繞的竹子清新的氣息,讓他心曠神怡。

“很美吧,這裡。”見他臉上滿是陶醉之色,似是很享受著這片寧靜。鳳若君勾起唇角,伸出手輕輕撫上了身旁的其中一根翠竹上眼中滿是懷念,“我師傅歷來最愛的就是翠竹的雅緻淡馥,這裡的每一棵竹子都是他當年親手種下的。”

楚青聞言側過臉過臉,卻見她出神地失神地望著身旁的竹子,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落寞之色。

知她定又是在為以前的事情傷感,壓下心中升起的莫名的情緒,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別太擔心,你師傅他不會有事的。”

“嗯,謝謝。”鳳若君朝他勾了勾唇角,眉眼間卻依舊有著淡淡的愁緒。

楚青見次次不由嘆息一聲,忽然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根竹枝。

只聽得“唰!”得一聲,竹枝被抽動的聲音響起,矯健的身形快速開始在林中來回竄動了起來。那在夜色中不斷漂浮的淡青色衣襬似是要同這林中翠綠之色融為一體般。

雪白的皓腕轉動著青褐色的竹枝,鳳若君愣愣地看著面前這個身輕如燕,出手招式敏捷的人兒。

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模糊了起來,同腦海裡的深藏的記憶重疊...

印象中那個飄逸出塵的白色身影當時也是在這片竹林裡,舞動著手中的劍。從竹枝的間隙中透過的幾絲陽光照射在他隨風飄揚的衣襬上,整個人猶如神邸般讓人不敢直視。

“君兒,為師剛才所教的,你可都記住了?”

“啊..呃。”

見到小若君似如夢初醒的樣子,玄月皺了皺眉,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君兒,為師這套劍法看似雖然柔和,但若能熟練下來到達一定的造詣,其威力也是不容小窺的,你且試試..”

“是,師傅。”若君柔順地低下頭,接過玄月手中有些沉重的劍,肥嘟嘟的小手舉著劍柄回憶著之前玄月舞的招式吃力地揮動起來。

伴隨著漫天落下的竹葉,楚青一個旋身收回了枝條,鳳若君這才從回憶中醒神。

“唉,你去哪?”

見她徑自朝著竹林裡頭走去,楚青忍不住出聲問道。

“應該是這裡了..”鳳若君喃喃著,憑著腦好中模糊的記憶來到其中幾棵竹子下站定。

漆黑深邃的眼底閃過一抹冷色,鳳若君忽然清喝一聲,抬手朝著其中竹枝快速劈去!

只聽得清脆的噼啪聲響起,面前的竹枝忽然從中間斷裂開來,中間空心的竹筒裡露出了一抹瑩白色,鳳若君眼睛一亮,連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咦?這裡面居然會有一隻笛子!”

見到她手中的東西,楚青扔掉手中竹枝連忙好奇地上前,看著那根用上好的羊脂玉打磨成的短笛,在黑夜裡散發著淡淡的瑩白光暈。

“這是我師傅當年留在這裡的...”

鳳若君伸出手指輕輕從玉笛上劃過,感受到指腹下傳來絲絲光滑細膩的冰涼觸感,目光變得深遠起來....

“師傅,君兒不要學什麼笛子,之前是兵法、秦陸史傳然後是棋。師傅為何不能像教導鳳梟那樣專心叫我學武呢?”年僅七歲的小若君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看著神色淡然靠著竹子坐下小憩的玄月,眼底閃過一絲不甘。

玄月睜開清冷的墨瞳睨了她一眼,眼底的幽深似是能把人的心緒吸引到那深不見底的幽暗裡。他抬起修長的手,輕輕地拂去落在肩膀上的一片竹葉後緩緩道:“想要變強這並不是壞事,但如果你認為所謂的強大是靠武功的高低來衡量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可是,我已經學會了。”

小若君不解,她學什麼東西都學得非常快,連自己的父親和城中許多官員都誇她天賦異稟。明明她已經掌握了吹笛的技巧,但凡只要是她知道的曲子都已經足夠能很準確得用笛子吹出來。

可是接連三天了,玄月每每閉著眼聽完後依舊是搖了搖頭,讓自己第二日繼續。小若君心底愈發地焦急起來,照這樣下去,她得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夠得師傅親自傳授她武功。

玄月微微皺了皺眉並未言語,只是伸手抽出插在腰間的一根剔透的白玉笛子,笛子的周身散發著淡淡的瑩白色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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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若君這個不懂行的人一看便之不是凡品,這種寶物,只怕是有錢都未必能買的道的吧。

玄月低垂著眼眸將笛子輕輕湊到唇邊,一曲清幽的小調在這午後寂靜的竹林裡飄揚了起來。

這首曲子不僅僅是好聽而已,安靜悠韻的曲風讓她原本有些急躁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彷彿置見到一片平靜無波的湖面。小若君有些詫異地抬起頭,見到玄月那俊逸的臉龐在絲絲透進來的陽光下鍍上了一圈出塵的光暈,周身那飄逸的氣質彷彿在下一秒他就會化為謫仙離去般。

一剎那只覺周圍所有的景物都黯然失色,小若君整個人如痴呆了般怔在原地,似乎整個世界裡只有著那抹白色的身影那隨風飄動著的墨色髮絲,伴隨著自己怦怦失常的心跳聲。

當年的畫面現在回想起來,她的心臟仍然是忍不住快速地跳動著。鳳若君斂下眼中的情緒,將臉頰輕輕貼上玉笛,感受著上面傳來微涼的溫度,就像她師傅身上特有的清冷氣息般。

“楚青,你們去表演的時候能不帶上我?”鳳若君突然睜開眼,看向一旁的楚青。

“啊...當然,我去跟忠叔他們說說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楚青神色一怔後,隨即回過神來。

鳳若君眼底閃過一絲暗色,到了鳳梟生辰的那日,身為她師傅的玄月一定也會到現場!到時候只要她拿出這個笛子演奏,就能知道做在那裡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玄月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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