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這個當頭,火炬伯爵的隊伍已經來到了廣場前。帕拉丁立刻停下話語。根本無視安德魯直勾勾的視線和那卡拉瓦譏諷的表情。只是觀察起這個聽過名字,卻沒見過的火炬伯爵。只見一個騎著紅色衣甲的戰馬的男子,行走在隊伍的正前方。那馬上披著的紅色衣甲上畫著明顯的火炬圖案。想來就是火炬本人。

濃密的金髮帶著卷齊肩,寬敞的額頭和很粗的眉毛給人一種忠誠和善良的形象。不過那細小眼中藍色的眸子和緊閉的薄薄嘴唇,卻又給人一種刻薄和陰險的味道。一身內裡的鏈甲外,套著華麗而又堅固的甲冑。在陽光的照耀下,他那一身價值昂貴的盔甲,反射出冰冷的光芒。這是一個矛盾的人。就連臉上都包含了極端的矛盾情緒。使得每一個第一次見他的人,都拿不準這個傳聞中沒上過戰場的火炬伯爵,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一些公國的上層貴族卻在私下時暗暗談論。各有各的說法。溫柔善良,熱情開放的大貴族。或者是陰險沉默。一言不發板著臉的頑固。布納勒斯,火炬。繼承了他的父親怒吼者火炬的爵位。身為一個大貴族的他,從來接受各種各樣的禮儀,文學,詩詞,擊劍,歷史,政治等等的教育。

身為獨生子的他,沒有任何意外繼承了父親的財富和領地。沒有突出的表現,沒有特別的仇人,也沒有讓平民在意的緋聞。彷彿他是一個大貴族中的邊緣人,沒有情婦,如今三十一歲的他甚至還沒有娶親!很多大貴族,包括卡蒙侯爵親自上門提親,都被一一婉言謝絕。要說卡斯米公國最神秘的貴族,一定就是他,布納勒斯,火炬。

噠噠噠。聽著那有力的馬蹄聲在身前迴響,突然停止。那充滿了厚重而溫和的聲音立刻讓人充滿好感:“安德魯主教閣下,哈哈哈。讓你等久了吧。”只聽啪啦一聲鋼鐵響聲。火炬伯爵翻身下馬,安德魯立刻掛著笑臉迎了上去,恭敬的說道:“我的領主大人,您真的只有三十一嗎?看起來好像比去年更加年輕了!”“哈哈哈哈。”

火炬伯爵很是開朗的笑了起來。隨意的揮了揮手,那身後連綿無盡的隊伍立刻停下腳步。騎士們將手中別著自己紋章旗幟的長槍豎立。再後面拿著長矛的軍士和拿著盾牌長劍的重灌士兵。紛紛停下了沉重的腳步。目光裡一片的肅然。

火炬伯爵上前對安德魯說道:“老安德魯,你是越來越胖了。”如此說著,眼神卻在打量身邊的那卡拉瓦和帕拉丁。帕拉丁首先站了出來,恭敬的在空中划著十字說道:“我的伯爵大人,您這次出征……”

可是帕拉丁話還沒說完,一邊的那卡拉瓦卻上前來打斷帕拉丁的話,自顧自的說道:“伯爵大人,我是艾德利修道院的院長,兼艾德利大教堂的牧師長那卡拉瓦。很榮幸能夠見到您。希望可以得到……”不過這次輪到他還沒說完,伯爵卻立刻打斷他的話,樣子雖然在笑,卻顯出了些許不悅:“我在跟這位神父說話,院長閣下難道不知道禮貌嗎?”

那卡拉瓦微微一愣,立刻強忍著惱怒道歉道:“伯爵大人,這位神父其實是……”“你不用再說了。”火炬伯爵直接不理會一邊的那卡拉瓦,反而微笑的看著帕拉丁道:“神父,您剛剛說什麼?”帕拉丁暗自偷笑,卻十分從容的道:“伯爵大人,我名叫帕拉丁,弗拉梅爾。”說罷,以下位貴族見上位貴族的禮儀對火炬伯爵行禮。單手浮在心臟上的胸膛鞠躬。

“哦!”火炬伯爵有些驚訝。他想不到竟然能碰見貴族。忽然聯想到帕拉丁的姓氏。立刻嘆了口氣道:“弗拉梅爾神父,貴家族遭遇的慘事,讓我們這些貴族非常憤怒。您放心吧,這次一定要讓卑劣的赫爾利特塔之林付出相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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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旁觀的安德魯見到火炬伯爵說完話,立刻笑呵呵的上前提醒道:“伯爵大人,這位帕拉丁神父不僅是我們的輔理主教,還是將隨您出征的隨軍神父呢。”“偶?”火炬伯爵發出一聲驚歎。不過從他的語氣中實在聽不出什麼驚歎。卻在這時,一個類似貴族管家的人忽然悄悄跑過來,低聲對火炬伯爵說道:“我的伯爵大人,您已經在此耽擱很長時間了。讓隨軍神父跟上,趕快出城吧。”

火炬伯爵沉默的點了點頭。忽然友好的對帕拉丁一笑道:“路途遙遠,如果帕拉丁你不習慣軍旅生活的話,就來我的帳篷裡睡吧。”笑著邀請了帕拉丁後,火炬伯爵重新跨上馬匹。而安德魯也轉身對身後站了十幾個揹著行囊的神父說道:“這次隨軍,是你們的榮耀。去吧,帕拉丁主教是你們的指揮者。就算在刀劍和血汗裡都不能違背真神的教誨,阿門。”帕拉丁深深看了一眼這十幾個跟自己一同去的神父,有幾個是愁眉苦臉,而還有一些卻臉帶堅毅。帕拉丁深深記下了愁眉苦臉的人。這些人,是最有可能成為自己一夥的。

當帕拉丁和十幾個神父手拿華麗的十字權杖,走在隊伍的兩側。低聲喃喃著聖經時。大教堂頂上的塔樓的大鐘,立刻發出咚咚咚的響聲。隊伍立刻重新開始行軍。周圍的平民立刻再次熱烈的叫喊。因為這鐘聲代表著這支軍隊,被神伊諾思所眷顧和保佑。願他們能夠得到無上的榮耀,騎著白馬返回家鄉。

帕拉丁根本看都不看安德魯兩人,他敏銳的發現這只軍隊裡,很多都是平常在艾德利遇到的熟悉面孔。看著兩側看見自己的親人穿著盔甲拿著武器,興奮的歡呼,撒著玫瑰花和紫蘭花的平民。帕拉丁心直往下沉。也就是說,這只軍隊中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新加入的新兵。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爭,也沒有經受長時間的訓練。

帕拉丁甚至能夠想象到,透過分身的記憶想象到,這些新兵在戰場上遭遇窮兇極惡的敵人後,看見同胞的鮮血染紅自己後,那呆滯而發抖的站在原地發傻。帕拉丁很想知道,這位能夠暗地裡縱容屬下四處劫掠,能夠違反律法私自大批徵收盔甲武器的這個火炬伯爵,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難道這傢伙真的沒上過戰場,不知道戰場的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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