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坐觀山的山頂一片肅然。

雖說是夏至,清晨山頂的寒風,依舊能讓常人不敢涉足。

而此刻在三妖面前,這份寒意之中,還透著一股詭異肅殺之氣。

三妖來到了屋舍之前,那三眼惡虎奇怪的抽著鼻子來回聞嗅。一邊停在樹梢的雙色怪鳥,對著旁邊的大蛇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好似在說:“花虺!你之前可是打了包票說一定要等到今日的!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你最好自己當心點!”

大蛇揚起巨大的三角蛇頭,陰冷的目光掃過怪鳥。吐著信子:“我這是為了大家好。萬一隆成真的沒死回來的話。我等三妖吃不了兜著走。再說了,這個小娃娃修為低下,能耍什麼花招?我們三個還怕一個小鬼不成?”

這時,一邊的三眼惡虎立刻插嘴了:“別吵了。我覺得花虺說得有道理。只是我現在聞不出那小鬼的氣味了。。。奇怪了。他不可能跑下山的。”

“聞不到?小三,一點人味都聞不到了嗎?”

怪鳥急切的喳喳亂叫。一邊的三眼惡虎奇怪的歪著腦袋後說道:“依稀可以聞見一些,不過不是新鮮的人味。屋裡反而一大片的血腥味。”

“不得了了,這小鬼該不會死在裡面了吧。”大蛇此刻立刻鼓動他們的不安。

當下毫不遲疑,那三眼惡虎立刻張開爪子向前跑去。感覺不對勁的怪鳥也勉強低飛而去。前些時候被薛海一擊陰雷打傷了翅膀,基本上飛不起來了。

“小三!當心那血人參啊!這可是大家都有份的!”

大蛇聽著怪鳥的叫喚。他也只是挪動著身子跟著兩妖身後。蛇類本身先天所限,移動的慢。兩妖見他吊在身後也沒有太大懷疑。

就在這時,一頭趕上的惡虎舉起爪子,輕而易舉的撕碎了那看著堅固的木板。可看到裡面的情景,他卻愣住了。

只見偌大的房間裡,薛海就這麼頹然的靠著牆壁躺著。整個人都侵染在血泊之中,散發的那股濃重的血腥味,應該就是這裡了。

惡虎猶豫不決的上前試探。他完全感覺不到面前的這個人有絲毫生氣。顯然已經死去異端時間了。可是他心裡還是有極其不妙的感覺。

一邊的怪鳥顯然沒管那麼多。他撲打著翅膀趴在惡虎背後,確認面前的薛海死去後立刻很開心的笑了起來:“剛用陰雷炸我?小家夥,這會可是因果迴圈了吧。小三,別閒著啊,血人參一定就在這小鬼屍體的衣服裡!”

此刻,大蛇也來到門前,只是他卻倚在門邊沒有進去。冰冷而惡意的盯著這兩個同類身後。

三眼惡虎越加感覺不太對勁。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對著怪鳥問道:“奇怪了,我沒看到他的傷口。他是怎麼流了那麼多的血然後死在這的?又是誰殺了他?”

門後的大蛇立刻陰冷的回道:“許是這小鬼知道自己回天乏術,對我們沒有勝算,自行了斷了吧。”

那怪鳥因為先前受傷,翅膀不好使。很是焦急的叫道:“我說小三,你還猶豫什麼?不就一個死人嗎?待會我把這小鬼的屍體吃掉,以洩我心頭只恨!”

說罷,怪鳥就撲打著翅膀勉強飛起,就要趴在身體上搜尋血人參。

正當時!那薛海的屍體忽然光華閃過,消失不見。只剩一張符籙貼在牆根!

怪鳥撲了個空,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可是看得如此的惡虎渾身紮起!一股危機感撲面而來!

“中計了!”

他剛如此叫喊,頭頂天花的磚瓦忽然應聲破裂。一個渾身血紅的人影忽然從中天降!

此人不是薛海又是何人?

憑藉純陽門的道法製造出障眼法,又憑藉血旨神道的奇妙讓屋子全部撒上自己的血,再讓自己塗滿鮮血。完全蓋過自己的人味。才有如此偷襲的機會!

只見薛海渾身**,手持三股叉一下落在惡虎背上。擊中全身力道一擊之下,三股叉惡狠狠的插進惡虎的脊背深處!

“吼!”惡虎發出一聲狂怒和痛苦的亂吼。立刻搖擺甩著身子,企圖將薛海從背上摔下來。可是薛海早就料到如此,雙腿早就死死的夾著惡虎腋下。身子貼著他的脊背,雙手握著的三股叉再次用力刺!

“吼吼吼!”惡虎發出痛苦的嚎叫。而那怪鳥此刻也是反映過來。明白自己三妖被這小鬼所詐之後。氣急敗壞的他剛剛奮力撲打翅膀,張開嘴巴就要解救惡虎與危難之中。一道巨大的黑影,帶著劇烈的破空聲撲面而來!

轟隆!又是一聲巨響!等待在門外的大蛇此刻已然動手。甩動著巨大尾巴回身一抽。竟然硬生生的把半空中的怪鳥猛然抽飛!一下撞破旁邊的石壁,帶起一連串的鮮血飛出老遠。

“吼!”正痛苦時的惡虎,猛然看到大蛇竟然臨陣倒戈。不禁怒吼出言質問。可是薛海根本不理會這些。此刻渾身**,塗滿鮮血的他好似惡鬼。雙手死死抓著三股叉,得意而又陰森的笑道:“小貓!把性命就在這擱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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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就在薛海和大蛇實施暗算之時。距離坐觀山不過三十裡地的柳江城外,柳江邊的江海寺裡。

江海寺,是梁國內頗為有錢的寺廟。因為靠近江河,柳江城也成了往來河道貿易的必經之路。故而富起了不少人。因為大家都為了錢財生計奔波,大多都求個平安。故而連帶著附近的江海寺也熱鬧起來。人多了,供奉的香火錢也自然多了起來。寺廟有了錢,各地的僧人都擠破頭的想往這鑽。

可惜的是,也正因為如此,真正修道悟佛,苦苦修行而有道行的能人卻是沒有了。

遮天古樹四方林立。紅磚碧瓦點綴在林葉之中。伴隨山道上來往行人,這江海寺傳出陣陣悠遠鐘鳴,反倒顯得端莊氣派。

少時的空凡被師父帶來見過寺廟的主持。也算有些淵源。所以此刻空凡正一身素衣,盤腿安坐在寺廟後院的禪房裡。雙手合十緊閉兩眼。聽著鍾鳴聲默默唸叨經文,做著重複了上千次的功課。

只見旁邊的師弟空靈,雖然年歲上和空凡相差無幾。但是心性頑皮,靜不下來。此刻他偷偷看了師兄一眼。頗有興趣的爬到床前點破窗紙,偷眼看著外面那些華貴人家來回參拜。祈求自己財運大漲,平安無事。

突然之間,本是靜坐的空凡豁然睜開雙眼。整個人猛然憑空躍起,一把抄起桌案上的佛珠和經文,一派敵意的盯著旁邊面向柳江的窗戶。

如此作為,結結實實的嚇了空靈一跳!後者下意識的轉過頭來,看到師兄所謂。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時。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狼狽不堪的從窗戶上翻了過來。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

“啊!有賊!”空靈嚇得立刻指著地上黑袍人大叫。可是空凡看到黑袍之人,反而卸下警惕,卻轉過頭來瞪著空靈道:“叫什麼叫!一點眼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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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被師兄如此教訓,頓感委屈。可是細看那黑袍之人容貌後,卻驚奇的掩嘴驚呼:“這不是雨師兄嗎?”

果不其然,那一身黑袍破破爛爛狼狽不堪。臉上滿是淤青和灰燼,一副慘白模樣的,不是那遁逃與坐觀山的雨愛蓮又是誰?

空凡面無表情的俯視著地上的雨愛蓮,也沒有打算深究的意圖。而是從衣袖裡取出一瓶通氣的丹藥放在地上道:“丹藥先用著。雖不知你所遇何事。但此刻你的傷事並非很重。調養些許日子便可恢復如初了。”

“多謝。。大師慈悲。”雨愛蓮有氣無力的爬了起來道謝。然後立刻開啟了藥瓶,仰頭就把一整瓶子的丹藥全部服下。立刻盤腿而坐。全身法力運轉大周天,吸收丹藥的藥力恢復受損的經脈和丹田。

空凡只是默默地看了雨愛蓮一眼,便自己找了個蒲團安然坐下,繼續打坐。

閉眼之後,忽然喚道:“師弟,去跟齋膳堂的僧人說,備上四人份的齋菜晚飯,送到禪房即可。”

“嗯。。。”師弟空靈摸不著頭腦的看著這兩人。他很好奇雨愛蓮的情況,和兩人默不吭聲的默契。可是知道師兄脾氣的他也明白,這時候不應該多嘴。便也離開的禪房關上門走去。

屋內只剩兩人。除了窗外陣陣的河風聲拍打窗戶外。就是窸窸窣窣的凡人富戶漸漸離去的腳步聲。轉眼間,天色漸暗。西方露出金紅色的夕陽。

只見雨愛蓮運功的姿態忽然停下,緩緩吐了一口濁氣的他睜開雙眼。卻立刻看到空凡坐在正面對默默的盯著他。

卻見他毫無意外,原本慘白的臉色已經紅潤,看著空凡笑道:“真是多謝大師援助了。我道法施展過度,經脈陣陣劇痛。要不是大師,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空凡對此並不答話。只是上下打量著那破爛的道袍還有身上傷口,道:“雨道友好生勇猛。符盒失蹤,法劍無影,隨身行李包裹俱是不見。真不愧是泰昌三劍門啊。”

聽到空凡板著臉出言譏諷,雨愛蓮頓時有些不自在了。他皺著眉頭許是猶豫不決。半響後才似乎下定決心一般,站起身子抱拳道:“這本無關大師之事。按照規矩,我也千萬不該將大師拖入他人恩怨。只是此間事於貧道事關重大,咽不下這口惡氣。還請大師相助啊。”

對此,空凡依舊面無表情。不曾答話。

雨愛蓮見此,以為空凡默許,便再次行禮道:“我這傷,乃是被當日在涅門城靈場偶遇的純陽道士薛海所傷。”

這一說,空凡卻真的有些驚訝。可是挑了挑眉的他,卻也沒有說話。

卻聽雨愛蓮接著搖頭苦笑道:“說也慚愧。我與那薛海本無恩怨。硬拼之下,貧道也自信有七成勝算。不想被他所詐,失了先機,把那。。”

誰承想聽到這,空凡忽然皺起眉頭,略帶不滿的打斷道:“道友且慢。”

“嗯?”

空凡看著雨愛蓮,不滿的表情寫滿了面容:“此是道友和那薛海的恩怨,與貧僧無關。再者說來,道友原是許諾在這江海寺相聚,貧僧等了你兩天光景,你遲遲不到爽約不說。本是商量好尋那百鬼道人報仇。如今正事未決,卻還跟貧僧說去為你報私人恩怨。。雨道友,未免失了禮數啊。”

“這。。。”想不到空凡毫不給面子,一口回絕。雨愛蓮的臉色有些難看。他也明白,這事本不應該說的。可是一想起薛海那副嘴臉,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正當時,空凡悠悠的閉著眼道:“道友傷勢不重。今日在此好好靜養。明日我等邊去出發尋找百鬼道人。日前我以從同門那裡得到情報。柳江城外十里地的孟欣鎮有人遇到行屍。還被咬死了一個大漢。明日我等便去孟欣鎮吧。”

有些鬱悶的雨愛蓮嘆口氣盤坐下來。無奈之下,只好點頭道:“如此,就依大師所言。”

PS:本章前半段三妖對話為妖語。人類聽不懂。。。【認真你就輸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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