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惠山道長的大弟子前來拜訪?”

幷州的蒼神宗宗主難以置信的聽著這番話,以為自己修煉走火入魔,入了幻境。

面前的道人臉色震驚的連連點頭,賭咒發誓自己絕沒聽錯傳話。

整個大堂的長老臉色都變得陰沉下來。

氣氛一時間變得冰冷起來。

“惠山道長,乃是掌管通州的元嬰大能,怎會派人到我齊河三聖的地盤來?”

一個長老小心翼翼的發問,卻打碎了這些長老和掌門的那層窗戶紙,一個個表情如同吃了屎一樣難看。

旁邊一個極有資歷的長老嘆了口氣,轉頭對著宗主道:“宗主,看來日前那場驚天動地的爆炸並非空穴來風。齊河三妖真的死了。”

“那三個畜生騎在我等頭上作威作福多年,死了活該!”

宗主宣洩的咒罵著,轉頭又道:“我不是聽聞那雲中子早有意染指齊河三妖的地盤嗎?如今三妖已死,他為何不現身?”

“宗主,最新的情報,雲中子就是齊河三妖之妖首。”

一個長老滿臉不可思議的捧著卷軸,衝上大堂稟告。

“什麼!”

滿堂震驚之下,彷彿力氣在一瞬間被抽空的宗主坐回寶座。

“亂了,完了,毀了。莫非齊河三妖真是惠山道長所殺,齊河一帶盡歸於他?”

宗主愣愣的如此自語,身邊的長老立刻反駁。

“怎麼可能!惠山道長修道至今一千兩百年。神通在元嬰內也是稀疏平常。怎麼可能滅掉齊河三妖?妖首青靈子不僅是妖龍,據說還和東乙州的東海三聖有些牽連。”

說到這,這道長馬上壓低聲音,頗有些害怕的道。

“青靈子那廝,可也是姓傲的!”

一聽這話,宗主悚然一驚,拍案而起。

“沒錯!借給惠山那廝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青靈子觸黴頭!”

“給我讓開!”

大堂前一聲怒喝,轟然開啟。

一個穿著花花綠綠,怪模怪樣的金丹道人,意氣風發的走了進來。

“百花子!你別太過分了!這裡再怎麼說,都是蒼神宗的宗門大殿!”

百花子面對這些金丹長老,不屑的哼了一聲,挑釁的盯著宗主道:“貧道師尊一千兩百大壽,希望諸位同道能即日祝壽,得見天顏。”

“哼!”宗主氣得發笑。

“來打秋風了?告訴惠山,此地可是齊河三聖的地盤,要去祝壽可以,我等稟告三聖再說!”

“愚不可及,莫非爾等耳目堵塞,不知三妖已然身隕?”

此話一出,滿堂長老對視一眼,宗主卻露出微笑。

似乎勝券在握的百花子,隱約的嗅出一絲不對勁。

“既然三妖隕落,那敢問百花道友,可是你家師父殺的?”

百花怒上心頭!他當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家師父殺的,但是他有這個自信!

“放肆!竟敢如此汙穢惠山仙的威名!爾等這些酒囊飯袋,等師尊知道了此間事,定要你們吃不了……”

可百花話未說完,一個蒼神宗的長老驚慌失措的抱著一頂巨大的八卦盤,焦急不已的衝進來。

“天辰長老,你怎麼來了!”

滿堂一驚,頓感不妙。

天辰長老掌管小周天神卦。可推演一定範圍的天地陰陽。是蒼神宗的眼睛和耳朵。

只見天辰長老焦急的放下八卦盤,指著盤上那瘋狂旋轉的指標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天地陰陽兩氣大亂,五行忽生忽滅!這等現象,不是末日,便是……”

剎那間,一股讓人心虛的壓力席捲而來。

滿堂瞬間陷入死寂。

不用天辰再多說廢話。就算是在大堂內,都能感受到陰氣越加濃郁。連放滿茶座上的茶杯,都結了冰!

與此同時,殿外傳來一陣陣哀嚎聲。

“出去看看!”

可剛打開門,所有人,包括宗主,百花子都傻眼了。

不知何時,天上變成一片血紅。

血雲之上,無數的鬼臉堆積成型。這些恐怖的鬼臉漸漸凝聚成一個長著人臉,卻如同大蛇的怪物。在這滔天血雲上,好似飛龍般遊走。

而那一陣陣駭人心神的哀嚎,卻是這堆滿天際,無數惡鬼的哭喊聲!

心智不堅的低階弟子已然神智全失,瘋了一般跪倒在地,渾身顫慄。

“前……前輩何人?”

宗主膽戰心驚的拱手作揖。只因為天空上傳來的可怕壓力,讓他都透不過氣。

“血神子薛海!”

這個短暫而極有衝擊力的名字瞬間讓蒼神宗上下臉色鉅變!

“我等小門小派,怎有勞前輩大駕光臨!”

“齊河三妖被本座所殺,此地自然歸本座所有!蒼神宗上下,得見主人,為何不跪!”

一聲大喝,彷彿元神都要被震出體外。

蒼神宗大部分人雙膝一軟,情不自禁的跪在地上。

而百花子滿臉慘白,卻硬著頭皮爭辯道:“什麼血神子!貧道沒聽過!此地本就是惠山仙人所有!你這魔頭,識相的話……”

“惠山那老匹夫,敢挖我牆角!”血雲上傳來隆隆巨響。而百花子的話卻說不下去。

他也永遠沒有機會再說話了。

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這個百花子周身的氣血和法力,瞬間被一股血光牽引著攝出體外。直接化為一具乾屍,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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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渾身發涼,他不認識這個所謂的血神子,雖然他以前築基時隱約聽過名號,卻記得不真切。

是他殺了齊河三妖?

宗主不相信。

這個血神子,八成是最近晉升的元嬰大能。很可能連冊封大典都沒來得及辦。

這樣一個元嬰,如何能殺死齊河三妖?

一定,真正殺死齊河三妖的人,一定還沒出來。

宗主堅信著,然後吼出了他最後一句話。

“蒼神宗,沒有跪著的人!”

可薛海一點面子都不給。

“那就站著死吧!”

轟隆隆!

彷彿天地崩塌,滾滾血雲如同手掌般碾壓而下。

不管什麼道法,法寶,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只剩下一片哭喊和求饒。

然後?

血雲侵末,寸草不留。

……

同一時間,三千裡外的另一大派,北斗宗。

看著頭頂漫天血雲,以及那恐怖的元神壓迫。北斗宗上下全部膽寒。

“得見主人,為何不跪!”

血雲上傳來一模一樣的聲音。

北斗宗宗主微微一猶豫,終究嘆了口氣,跪了下來。

“北斗宗上下,願尊血神子薛上仙為至尊!”

有人流淚,有人不甘,有人慶幸。有人歡喜。

但沒有一人敢站出來說不。

因為有這個膽子的,全部都成了乾屍。

聽到這話,血雲頓時掀起驚濤駭浪。

“好!孺子可教。不似蒼神宗的蠢貨,自討滅門之宅。”

聽聞此言,宗主等幾個長老悚然一驚,相顧駭然。

“本座不似那三妖,爾等無需供奉於本座。只要記住一條……”

聽到不需供奉,宗主頓時覺得松了口氣。

卻還是側耳傾聽,這橫空出世的魔頭的要求。

“殺光看見的所有妖怪!挖出他們的五行睜天眼!”

“不然,死!”

“謹遵上仙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北斗宗唰唰唰的跪倒一片,迴盪陣陣的磕頭聲。

但所有人心中,卻有一種分不清現實和夢幻的虛幻感。

這魔頭,只要他們殺妖怪?

這買賣看起來不虧啊!

……

此時,薛海分出的元神分身在幾十個門派同時上演著這等戲碼。

就算是覆滅蒼神宗的薛海,都只不過是他分化而出的一個血神子,一個分身而已。

本體只是靜靜的坐在六氓陰山中,看著一卷竹簡品讀。

而黑山老妖,卻老老實實的坐下一邊,奮筆疾書的抄寫著什麼。

短暫的沉默間,薛海開口說話。

“六合門,北斗宗降服為奴。幷州境內的也清理完了。”

黑山老妖微微一愣,在竹簡上提寫幷州二字,捲起竹簡放好。

“敢問前輩,幷州最大的蒼神宗呢?”

“屍骨無存……哼,不過一些食古不化的小子而已。”

薛海無所謂的如此調侃,卻讓黑山老妖心裡發寒。

從什麼時候開始,當年那個怎麼殺都殺不死的小子,如今已然成了一方之霸?

可薛海卻想起什麼,很是不悅的道:“惠山那老匹夫也開始挖牆腳了。我就知道這些元嬰大能沒一個能閒著的。合夥來欺負我一個新晉元嬰。企圖在本座正式冊封大典前,把治下的諸多門派全部洗劫一遍。給本座一個被掏空的齊河四州。哼!雕蟲小技。”

黑山老妖不敢搭腔,薛海自說自話也是無趣,便點了點另一個空白的竹簡道:“到孟州了……恩?孟州的青天門全都是硬骨頭。有骨氣!哈哈哈哈哈……”

那一陣陣陰笑,卻讓黑山老妖差點把字寫錯。

看了看滿身閃動血光的眼眸,黑山老妖機智的在青天門的名字下,寫上簡單的兩個字。

“覆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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