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鏡臺,本是純陽門用來聳立護山大陣的八座外峰的一座。如今臨時被剋星門來支起天門星斗大陣的支點之一。

“如何了?”

文洪帶著一票弟子上到一座塔前,對著為首的一名剋星門弟子作揖行禮,便如此問道。

那弟子練氣修為,卻有些憂慮的看了看面前這個以嚴肅出名的幽篁谷長老,小心翼翼的說道:“文長老,我們剋星門的天門星斗大陣,文長老可略知一二?”

“自然曉得皮毛。”那文長老摸了摸鬍子,奇怪的看著眼前的後輩道:“天門星斗,乃是以八門會生死,引星辰之靈匯入陣中。其綿綿無盡,攻守兼備。號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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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便知厲害了。”

說罷,文長老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可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個……文長老竟以知曉其中緣由,那便好辦了。”這小兄弟膽戰心驚的來回看了一眼,見旁人離得遠,便拉著文長老來到處僻靜之地,直接作揖請罪。

“這位道友,你這是……何苦如此?”文長老直接拒了他的禮,這道士才悄悄的指了指天。

文洪奇怪的看了看天,見烏雲密佈,層層疊疊。繼而道:“道友是擔心雲霧太多,怕接引星光下不來嗎?這簡單,找貴派掌門施展一道驅雲咒不就行了?”

豈料這道士臉色極其難看的吞了口口水,道:“不瞞前輩,我派的空品師叔便會驅雲咒,自然不勞掌門大駕。”

愣神的文洪一下沒反應過來。

見著眼前這道士臉色發白,突然醒悟!

文洪臉色也是突然一變,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驚怒道:“你是說已然用了驅雲咒,卻沒用?”

見得對方拼命點頭,文洪深深的吸了口氣,難以置信的抬頭看著籠罩在上的烏雲,語氣中竟帶著些許驚慌:“這雲,是有人作法召出來的!”

“小點聲啊前輩!這件事可千萬別說出去,那動亂可就大了。”這道士苦著臉哀求不停。

文洪自然也知道輕重,馬上點頭應承。繼而嚴肅的道:“訊息不能走漏沒錯,但是這等事情必須馬上報知各位掌門才好。萬一此法是那薛老魔所做,可就危險了

……”

“前輩放心,晚輩師伯已然前往大殿稟告此事,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所安排了。在此之前,請前輩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好好安頓門下弟子,疏散山外靈場的散

修,以防不測。”

“恩,此舉妥帖。貧道這就去辦,珍重。”

當下文洪立刻和那強作鎮定的道士告別,飛快趕到那批練氣門人面前。

卻見這些門人一個個瞪目結舌的看著南邊,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文洪更是一怒。

別人剋星門的練氣弟子曉得大體,懂得輕重。自己門下的這些晚輩怎麼一驚一乍,毫無城府,丟人至極。

“你們做什麼!我等是奉了掌門命令來巡視的,看看你們這副模樣,簡直……”

話未說完,卻見幾個門人弟子震驚的指著南邊的天空。文洪轉頭看去,也跟著傻眼了。

只見南邊的天際極處,一片暗紅的雲飛快湧來。。這血雲跨度極大,以至於目所能及處,都看不到盡頭。頓時有種被天空所包攬在手的渺小感。

而那天邊血紅的一片正飛快擴大,其速度比之法寶都不遜色多少。

這般天地異象,太過顯眼。山下的吵鬧也不知不覺的停了下來。四周的風聲和鳥鳴聲,也同時不知所蹤。好似被一雙無形的手,給生生扼住了脖頸!四周在這瞬

間,陷入了死寂。

過了萬年,又好似只是瞬間。

血雲未到,一股陰冷的狂風就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下,吹得所有人衣衫鼓動。

而那夾雜在風中的一股,刺鼻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卻提神醒腦般的,讓所有人都醒過味來!

“咚咚咚!”

一連串焦急的鍾鳴聲從大殿的方向傳來。這象徵著有滅門之禍的三十六聲鍾鳴,立刻將所有人拉回現實,驚恐和絕望瞬間瀰漫在所有練氣境的小輩之中!

血神子薛海之威,道聽途說,九成九都未曾得見。

今次血雲蓋頂,魔威滔天。卻給所有宗門道士心中,印下了難以磨滅的畫面。

“給我打起精神!”文洪嘶吼著將膽戰心驚的眾多門派弟子暫時安撫下來。

見這些晚輩一個個驚恐和難以置信,文洪本要說些場面話,卻震驚的發現自己雙手,在袖內兀自顫抖不已。

強行壓下心中的懼怕,文洪皺著眉頭喝道:“聚攏靈場內所有道士上八峰提供法力!現在疏散已然來不及了!”

說罷,又指著另一個呆滯的道士喝道:“你,去聯絡各大派的師伯,具體安排隨機應變!”

“你,馬上帶幾個師兄弟去正門,協助太傷門防守關口!”

“你,你們……剩下的都去正殿等候各大掌門命令……去吧!”

不等這些漸漸回過神的弟子們答應,忽然譁的一聲。群山遍野裡所有禽獸飛鳥一鬨而散。大片大片的鳥兒五顏六色,驚慌不已的朝著更北邊飛去。

臉色煞白的文洪牙齒都開始打架。但是常年的歷練告訴他此刻不能自亂陣腳,只是扭頭望了望越加靠近,已然照得四周有些泛紅的血雲,艱難的閉上雙眼……

……

“盟主之位,該當幽篁谷為尊。各大派必定馬首是瞻。”

太傷門的六合道長如此發言,除了幽篁谷的門人外,各派掌門都露出了不屑一顧的表情。

泰昌三劍門的代門主島央子輕輕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道:“諸位也別爭了,如今大敵未滅,我等一門心思討論這個於事無補,當以除惡務盡為要啊。”

“錢掌門說得輕巧,除惡務盡?薛海犯下如此殺孽必死無疑。他若是聰明,早就逃往外州。今次我等到此的目的,諸位是心知肚明的。”

“哼。”看著眼前這些掌門紛紛為了爭奪自身門派以後在松洲的地位,摩拳擦掌。幽篁谷的掌門華飛羽嘆了口氣,感覺無比惆悵。

“諸位小看薛海了。薛海此人魔功厲害無比,華某自認無力匹敵。當初就在此地,和那功德殿的何青青交戰,他仍佔據上風。誰能想到如今他的神通境界,又是

幾何?”

聽到這番話,現任剋星門門主曲星子猛地拍案而起,指著華飛羽怒斥道:“好你個華飛羽,還有臉提當年之事?當年你背棄幽篁谷先祖,率領門下弟子投靠那功

德殿的何青青。如此無膽匪類也敢自居掌門之位?我看你幽篁谷上下,盡是如你這一般貪生怕死之徒!”

提起往事,殿內掌門頓時議論紛紛。畢竟那時華飛羽的作為來看,的確稱得上丟了整個幽篁谷的臉。

華飛羽臉色鐵青,他當初只為了保全門內弟子才出此下策,無奈為之。便站起身子作揖道:“貴派剋星門的陳浩然陳師兄,華某是敬佩不已的。當初在功德殿的

威逼之下,敢於自爆星辰同歸於盡,這份氣魄華某不如。但是……”

說到這,華飛羽目光炯炯的瞪著那剋星門的代掌門:“曲星子師弟,若是當初陳師兄曉得大體以退為進,今日貴派也不會淪落至此,只有師弟你一個初入金丹的小

子站在這裡,對我大放闕詞!”

“你……幽篁谷果真目中無人,如此譏諷,怕不是早就跟了功德殿,離間我等各派了吧!”

“曲星子,華兄。兩位消停一會吧,我等這議題還沒議完呢。”

“議什麼?薛海那廝除非走火入魔迷失心智,否則鐵定是有多遠滾多遠!我看今日,就把薛海擱在一邊,好好商量一下幽篁谷背離道門墮入魔道的問題!”

“這位師兄,此話可真嚴重了。我等這般內訌,只會讓薛海那等人看了笑話,慎重啊。”

“貧道看可行,幽篁谷最近搶佔我派天池山靈氣最盛的縹緲峰,私開靈場。我門下弟子被打傷十數個,華師兄,可要有個說法!”

“呸,你這也賴?那縹緲峰是一百二十年前你師父討幽篁谷借的,呂道友,要點臉吧!”

“我看幽篁谷是想效法蒼神宗蠶食松洲吧,此風不可長啊。”

“怎麼越說越歪了?我等是來討論盟主和對付薛海的,不是挖老底的。”

“薛海算什麼玩意?一修煉魔功誤入歧途的瘋子。我看啊,松洲修道界內,荼毒更多的是幽篁谷才對!”

偌大的大殿內,十幾個掌門面紅耳赤的站起來互相攻伐爭吵。全無半點仙風道骨,卻更像凡人俗世中的老財主。

但是最為詭異的是,突然間所有掌門的停下了爭吵。本來熱鬧的大殿陷入沉寂。

“好重的陰氣。”

三劍門門主島央子額頭留下冷汗,如此嘀咕。

一股狂風忽然吹開了緊閉的大門,陣陣陰冷之氣席捲了整個大堂,一股讓所有掌門沉下臉的血腥味,緩緩飄來。

咚咚咚……

陣陣鐘聲響起,宛如催命之聲。

各派掌門不約而同的放棄了爭執,臉上都有難以置信的神色。

“滅門三十六音?不至於吧?”

可當這些掌門火急火燎的飛出大堂,引入眼簾的,卻是遮天蔽日的血雲!

那是如同海嘯般摧枯拉朽的,吞沒整個天際的血雲!

就連天上的點點陽光都被遮擋,目所能及處,已有六成的天際都被覆蓋!

周遭世界,被映照的黑暗而深紅!

大量的至陰之氣席捲而下,許多靠著純陽之法的道士震驚的發現,自己的道法在這般境地,發揮的威力不過一成!

“薛海……竟然如此厲害,這可是將近蓋過一國在巨的血雲!他哪來的法力和元神供應啊!”

三劍門門主島央子目眥欲裂的哀嚎不休。和其他沉默以對的掌門不同,華飛羽嘆了口氣,對這番景象並沒太多意外。

“如此規模的陰氣和血雲,生生驅動千里而來,可到了跟前,我們才恍然發覺。薛海的元神已然強大至此?”

腦海中思慮著,華飛羽又嘆了口氣,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裡話。

“半步元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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