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丹六式禁法》果然玄妙無比,其中記載的肉丹一法,更是合適薛海。

築基境界,薛海可以憑藉穢血神道的法門,直接吸取氣血提升境界。

但若是到了金丹境界,卻截然不同了。

所謂金丹,那是真正的和築基有著本質區別。

將體內積蓄的法力凝聚成丹,便是以自身為爐,煉化自身。其中痛苦和危險不言而喻。

可一旦成了,天高海闊,當得上陸地神仙的美名。

而根據薛海翻看太清道的功法參考,這結成金丹後,法力凝而不洩,浩瀚如海。閉關苦修已經很難對境界有所幫助。若想靠外力提升,普通的丹藥也無濟於事。

必須尋覓同源之物,引起金丹共鳴納為其中。除非是什麼逆天存在的天才地寶,否則,對於一般正道中人而言,最能提升境界的,卻是其他人的金丹。

若是修煉的功法相近,那麼金丹的效果也就越好。

由此可見,金丹境界是怎樣的慘烈和殘酷。老老實實的閉關苦修百年,不如狠下殺手奪來一枚金丹。

這禁法中所記載的肉丹,雖不能和金丹並駕齊驅。卻可以將自身金丹精煉,使之可以毫無阻礙的吸納其他金丹,不用去考慮其因為功法和修行的關係所會造成的後患。而且長久服用,更可以增長法力,量變達到質變,使得境界相應提高。

這樣的丹藥放在晉升極其艱難的金丹境界,無疑是珍貴無比的。

唯一的缺點,就是此丹的配方主藥是人。

以人為肉,以肉為丹。

但這對於薛海來說,不算什麼。

想到就做,薛海已是恨不得立刻實驗一番。

一雙血眸轉動,見得外面正下起傾盆大雨,隆隆作響。知曉時機正好,便化作一道血光飛射而出,朝著河對岸一處城鎮飛去。

這肉丹的主料,講究純淨無垢。

若要無垢,那只有初生的嬰兒才成。其中滿月以下的嬰兒最好。

整個清河鎮上有初生嬰兒的人家,透過黃泉鬼目無差別的巡視後,輕而易舉的找到了。

亭臺樓閣,花卉噴泉。

手輕輕按在走道的扶手上,薛海認定,這是個大戶人家。

五行睜天眼化出的黃泉鬼目微微掃過。一對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呼呼大睡外,只有一個侍女趴在桌上,睡著午覺。

也是,窗外大雨傾盆,涼風灌屋。如此天氣,讓人不自覺的睏意大盛。

就在薛海準備動手,掠奪走這兩個嬰兒之時。樓下的水井突然噗的傳來一聲悶響。

薛海一愣,偏頭看去。見到大量的雨水從井裡翻湧而出。轉眼間就把這一方庭院淹成水泊。

眉頭一皺,他似有所悟,飛身跳下。

對那飛濺的水花渾然不顧,只是輕輕觸碰。觸之一片冰涼刺骨。

“這不是雨水,好似地下水。莫非此地有地下河?”

黃泉鬼目再次發動。可惜五行睜天眼未能圓滿,透過地下數十丈後,便看不見了。

“若是真有地下河,也太深了。”

反正嬰兒也不急於一時。普天之下,要掠個嬰兒簡直易如反掌。

當下薛海立刻化作一道血光,投入那水井之內。飛快的往下探入。

一瞬略過人為搭建的井壁,當面而來的,是狹窄而又古樸的裂縫。

一百丈。

兩百丈。

三百丈。

直到足足五百丈的深度,薛海探入其中。立刻感覺從狹窄的石縫中脫出,好似來到了一處廣大的天地。

“地下河!如此深的地下河!”

薛海心中暗暗震驚。卻立刻被地下河中湍急的河水沖走,撞碎了幾塊岩石。

若是常人,早就死了。但薛海如今修為高深。硬是撐過了這段激流,譁的一下被衝進了一個更大的空間。

空曠而孤寂。

目所能及,漆黑一片。

地下河的河水在腳下飛快流動。但這四周之地,卻是什麼地方?

黃泉鬼目睜開。

薛海微微一驚。

此刻,他身處在一處無比巨大的溶洞之內。

密佈四周,猶如獠牙的鐘乳石,冰冷徹骨的寒風。

粗粗算起來,這溶洞少說也有兩三百丈高!

那就是將近一公里高!

甚至薛海剛確信,這無比巨大的溶洞就算放下一片宮殿,都猶有富裕。

“恩?”

薛海鬼目閃動,卻隱約從那溶洞頂上感受出一絲似曾相識。

毫不猶豫的飛身上前,輕輕觸控那溶洞頂冰涼異常的石壁,薛海突然似有所悟。

“不會那麼巧吧。”

薛海臉色有些尷尬。

幾把繳獲而來的飛劍立刻從背上的劍匣飛出。在薛海劍指驅動下,化作幾道流光瘋狂的劈砍這岩石。

竟是活生生砍出一個深坑,不停的往上鑽。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到薛海都感覺自己的飛劍可能都被砍壞的時候。

一道劍光閃過,轟的一聲巨響。

原本昏暗無光的坑洞中,驟然亮起大片血光!

但是薛海卻處之泰然,只是神色中有些無語。

緊接著,巨量的鮮血從上而下破開裂縫,轟隆隆的傾倒在薛海身上,並且順著這劈砍出來的坑道,一直下滑,直接填滿了偌大的溶洞,流進了地下河道之中。

薛海低頭看了看,繼而飛身往上。果不其然,此刻他已然身在六氓陰山的山腹底部。

原來這六氓陰山底下直通地下河。還虧薛海選此地作為洞府,卻連山底下有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但是此刻他卻忽然一笑,一個無比大膽的念頭突然萌生,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先讓貧道看看,這地下河到底有多大!”

薛海化作一道血光,重新回到溶洞之中。不去理會那些濃郁的血河,薛海一頭扎進地下河,開始了漫長的探索。

這一去,就是整整四天四夜。

當他重新在溶洞現身,臉上卻有著說不出的欣喜若狂。

這片地下河比他想象的還要巨大。盤根結錯,此起彼伏。好似一張在地底張開的大網四通八達。其中通道,小的猶如一個水桶,大的好似一面天坑。但這些縱橫交錯的地下河道,卻密佈了環繞了大半個松洲加上小半個幷州!此天然形成的宏偉奇觀如此龐大,不得不讓人感嘆世界的鬼斧神工。

可薛海興奮的不在於此,而是這密集的地下河道,卻能一番改造,為他所用!

嘴角裂開陰森的弧度,吐出讓人汗毛直立的恐怖計劃。

“若是讓這河道成為血河的血脈。這陰穢之血遍佈松洲,只要我人在松洲,豈不是相當於法力無限?以此有了自保之力?”

“把松洲,變成我的血河?”

眼中血光大放不休。

“值得一試。”

…………

兩個月前,本是平靜的清河鎮上發生了一件大事。富豪張員外新添的雙胞胎突然失蹤不說,更是下起百年不遇的大雨。許多河邊打魚的漁民都被活活淹死。

這還不算完。不久後這片土地上四處塌方,露出一個個天坑。這天坑深不可測,更有甚者,整個樓臺全部陷入其中後,卻根本找不到一絲痕跡。

同為富戶的李員外十分頭疼。這兩個月好似倒了八輩子血黴,事事不順心。

本家的漁業幾乎損傷殆盡,作為本業的農戶也顆粒無收。如今四處塌方,有人說是妖孽作怪。請了好幾個有名氣的道士來作法,這些道士在看了天坑一眼後都嚇得臉色發白告辭逃走。別說明年了,他甚至懷疑今年的初春還能不能留有餘錢。

這李員外滿臉愁容,不停唉聲嘆氣。

卻見一個婀娜多姿的美婦從後庭杏步款款的走來,便依偎在李員外的身邊。

“老爺,你有些日子不曾來妾身那過夜了。”

這美婦一副哀怨模樣。感受軟玉溫香,李員外的壞心情多多少少好了一些。只是嘆了口氣道:“世道艱難啊,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睜口飯吃不容易。”

美婦見氣氛冷峻,便聊起家常,哄這李員外開心。

“老爺你有所不知啊,昨天夜裡外門的李四半夜打更,見到村口的井滾滾的往外冒血水,更是衝上來一些頭髮和骨頭!呸的嚇死人了。誰知今日一早,屁事沒有!我看是那李四私會老鐵匠的女兒,怕敗露了尋個荒唐的藉口而已。”

乾笑的李員外摸了摸美婦的後背道:“那李四也是年紀了,改天幫他說個媒吧。也不辱沒了他為李家做了十幾年活。對了,現在四處塌方,很是危險。你沒事也少上街才好。”

這美婦眼睛一亮,立刻點頭道:“老爺別說,那天坑真是奇了!我跟買辦魚鉤的三哥問過,他說不止我們這,十里八村靠河的村鎮都有這情況。甚至一些深山老林裡都塌得一塌糊塗。吶,九江鎮的亭長還上報官府,看有個什麼辦法呢。要我說啊,這才是官,咱們清河鎮的那個劉亭長算個什麼官。只管吃喝不管事。信他不如去拜神來得爽快。”

“恩?官場的事你個婦道人家休要多言,否則禍從口出!”

“妾身知曉分寸的……”

這美婦被罵,也不敢造次。卻聽一陣敲門聲。此女立刻來了精神,連連喚來。

卻是一個面有菜色的婢女,正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盅湯水走進來。

“這是?”

“老爺疲累,這是妾身找人尋來的野人參煮的湯,調理身子是極好的。”

美婦一副邀功模樣,這李員外也老懷大慰。輕輕泯了一口。卻臉色一變,噗的噴了出來。撒了一地。

“老爺?”

“這什麼湯?怎麼全是苦味和腥味?這叫人怎麼喝?”

美婦一驚,立刻喝了一口。也毫無懸念的噴了出來。

擔心被老爺責備的她立刻罵起那膽戰心驚的婢女起來:“好你個翠紅!我帶你不薄,你這是下毒要害老爺和我啊!”

這翠紅嚇得跪倒在地,急忙分辨道:“這水是從井裡打來的,不管我的事啊!”

“井裡打來的?”李員外止住了美婦的喝罵。只是瞪著發抖的翠紅道:“你不要怕,細細說。”

“是這樣的,這個月來,井水都是又苦又腥。難以下嚥。附近的稻穀喝了這水,一天不到全枯萎了。老爺您不知曉,是掌櫃的花錢請人從山裡拉來泉水。我等現在都是挑著河水煮過才能喝。這井水多半用不得了。”

說罷,也是害怕受牽連的翠紅急忙道:“是大廚吳師父!他惜財不肯用山泉,又懶得去挑水。為了省事才用這井水的。”

怒目而視的李員外站起來就是一陣臭罵,叫了幾個家丁把大廚招來。又是一番鬧騰。

而在街尾的一戶補鞋匠家裡,面色發青的補鞋匠老韓正臥病在床。好似生了重病般,骨瘦如柴,雙眼失明。正唉聲嘆氣的叫喚。不過一時三刻魂歸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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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舉辦喪事下葬,就在鎮外的墳地裡。只是沒人看到,墓穴中的屍體一陣乾癟,一溜血光在體內四處迴轉後,竟然夾帶著此人剩下的氣血和殘魂滲入土裡,經過漫長的時間後,迴歸在了地下五百丈深的地下河中。

此時此刻,盤坐在六氓陰山山腹中石橋上的薛海雙眼一瞪。手決飛速變換,劍指一點下方空空如也的山腹,喝道:“歸!”

只感到地動山搖,大口大口,比之之前濃郁許多的血河從山底的大坑溢位,其中還有十幾條懵懵懂懂的新鮮鬼魂,在血河中嘶吼掙扎,卻怎麼也脫不開血河的束縛。

“好!果然如此!”薛海放下手決,臉色有些發白。

任憑他法力再多,這般無節制的施法也大感吃不消。

但是收穫頗豐。

將血河的穢血散入周遭地下河中。只要生靈飲用後,一絲血毒便根深蒂固。體質虛弱的人不用多久就會暴斃而死。

更為奇妙的是,穢血乃是至陰之物,凡人軀體如何承受?身死後,氣血被那體內一絲穢血通化吸收。就連魂魄都被其勾著沉入地下河中。一旦入了血河內,再想脫身難於上青天。

此法可暗中為自己補充血河的虧損。更可持續收復更多鬼魂練成血神子。一石二鳥,當真快活。

志得意滿的薛海當下繼續散去血河。將那奪自赫連玉泉的不動明王寶相顯聖真經取出,開始細細讀之。

不知不覺中,又過去了三個月。春去秋來,其中薛海下山指點了幾下浪求川的修行。這浪求川悟性一般,資質平庸。但還算勤勉。已然將純陽心法修習到了練氣四層的境界。讓薛海一陣嫉妒。

他當初修習練氣四層,可花了足足六年。這小子雖然有他的指點和丹藥輔助,但一年功夫提升到這般地步,能不叫薛海眼紅?

可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訪客卻貿然到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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